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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与燕钰之间都能把关系处成这样,那么别的故交旧友又当如何?
总之关系翻转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
莫叶记得阮洛说过,那两个远道而来的朋友,是他早些年在商学院结交的,这不知不觉就又与燕钰搭上了关系。燕钰也是小梁国第一商学院的学生,燕家宗族里的少爷们,还有不少也是从同一学院结业的,燕家与小梁国第一商学院本身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燕钰想把阮洛拉去小梁国,之前他亲自来南昭京都一趟,事儿却没有做成,那便换一种方式,发动往日里有着几年同堂共师之谊的学生来做这件事,这也是不无可能的事情。
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般紧盯着阮洛呢?
就因为燕家需要阮洛在算学上的天才技巧?
这个燕钰曾经隐晦表达过的愿望,在莫叶看来非常勉强。即便阮洛在算学上再厉害,他也只是一个人,只有一双手。阮洛的一双手虽然能以极快的速度玩转六把算盘,那也比拼不了燕家用几十个人组建一体的统算小组。
一定有别的原因!
倘若时间回到一年前,莫叶还只当阮洛是京都商界热传的多金公子,可自从经历了东风楼那件事之后,莫叶对于阮洛终于起了一丝疑惑,觉得他恐怕不是一个身世简单的商家子弟。再后来变故频频,阮洛的事儿,居然牵系到了宫中二皇子!
总的回想起来,这应该还不是最令莫叶感到震惊的事情。直到莫叶怀疑起那晚京都宵禁后她碰上的铁头中年人,又将他与那天携子探望阮洛的中年人联系到一起,莫叶的内心才彻底的震惊了一把。
这重复杂关系一直都是存在的,只怪自己活得太简单了,才没有注意到。
然而也是因为莫叶察觉到了阮洛身份的这冰山一角,才坚定了她不想回京都的决心。扪心自问,莫叶只是不想糊里糊涂的活着。等到一切谜底揭开时,她会选择最简单的生活方式,银子够用。日子安稳就行了。京都虽然繁华,却不是她心里理想的久居之地。
莫叶对于帝京这座大都会并没有多少好感。要她在这座留下她痛心回忆的都城不清不楚地活着,她迟早会忍受不了选择离开。
当然,莫叶不喜欢京都还有一个原因,即是那股始终不肯放过她的杀…戮势力。
莫叶掺和进山寨,而后又掺和进南昭军队,很大原因都是为了躲避这股势力的追杀。虽然莫叶已经确定,如果自己一直待在京都,那个想要致她于死地的幕后黑手反而不敢有所行动。但如果她不走,同时也将意味着,她将在较长一段时间、或者永久的处于被保护地位,又不知会连累多少像伍书、阮洛那样的旁人受累。
脱离了京都的禁锢保护圈之后,莫叶的确连番遭遇危险处境,但同时也万幸闯了过来,所获收益,也叫她暗自振奋。许多以前浑然不觉的事情都有了头绪,最重大的一项发现,也是一个心结。总算能打开了。师父还活着,为了确定此事,如今也终于确定了此事。那么之前为此吃了再多的苦,也都不算什么了。…
莫叶原本就打算在横源城待着,这座城被排除在西川战略地图外围了,占下来以后,基本上就只需要做好守城事宜。如此守个月余,青川战事差不多也就结束了,与师父重聚的日子就在眼前。
可谁能料到,这期间遇上了叶诺诺这个小插曲。
直到碰见叶诺诺,莫叶才霍然想起。自己差点把阮洛的事情忘了个干净。念及往昔阮洛对自己的种种照顾,在他突然失踪、很可能是被来自小梁国的那两个不速之客绑走。自己却从未深思过他的安危……顿时,一缕愧疚浮上莫叶的心头。
按理说。此次遇见叶诺诺独访小梁国,为的又是与阮洛有关的事情,她应该出力相帮才对。然而现在的情况是,她收拢了自己这边所有的人力,让叶诺诺一个人上路。
不知不觉把事情弄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怎么看都是自己太寡情了。还好身边这几个山寨出身的汉子都不识得叶诺诺,不知道京都那档子事儿,否则还不知道会怎么看待自己呢!
莫叶长长叹息一声,因为心中颇多犹豫顾忌,脚下步履一慢再慢。渐渐的,远处那道孤独前行的瘦小身影已经模糊不见,莫叶还浑然未觉。
直到同行的一队人里头,一直在四下张望的二娃子忍不住再次出声提醒,莫叶才霍然意识到不妙。
“不见了?”莫叶双眼微微睁大,朝着叶诺诺背影消失的地方瞪去,紧接着她就朝那个方向拔足狂奔。
为了隐藏好行迹,较近尾随叶诺诺的只有莫叶和几个山寨弟兄,并且这几人都是步行。如果要骑马,几匹马撒开蹄子在沙地上踏出的烟尘,在这片较为平坦的地面上隔了老远都能看见。因而他们这几人不仅没有骑马,还将马都丢到后头更远一些的那一小队士兵手头牵管。
这会儿刚刚回过神来的莫叶后知后觉地发现叶诺诺跟丢了,顿时心绪就乱了,哪还顾得上叫那跟得更远些的士兵把马送上来?让叶诺诺独自一个人上路,莫叶的实际用意是要让小丫头自己体会一下前路的艰险,让她知难而退,只有这样才能教这个小妹妹绝了念头。
哪晓得叶诺诺这个才只有十一岁的小丫头,倔起劲儿来,竟是远超自己的预料。莫叶正发愁怎么收场呢,一直跟到小梁国边境,怕惹麻烦上身,不跟吧,又怕那丫头在半道上出事儿,正琢磨着取舍,不想一晃神人就不见了,莫叶怎能不心急。
一口气往前狂奔出百来丈距离,莫叶的情绪才稍微冷静下来些,驻足远眺,却仍不见叶诺诺的影子。
就刚才那片刻工夫里没盯紧,一个半大孩子能走多远呢?
忽然想到数天前,自己就是出去溜了半圈,带出去的一队人恰巧遭遇了青川王麾下的一小拨人马,竟是悄无声息的全部被斩杀,莫叶的心头就一阵收紧。虽说不可能每次出行都碰上青川王麾下的游击小队,可凡是只怕那个万一,一个半大孩子,如若碰上了,就绝难逃过。
都怪自己,考虑事情瞻前顾后的东西太多了。刚才就该听刘八斤的主意,直接把那丫头打晕了,先绑回京都去,保障了人身安全再说。也不知道叶医师心里怎么想的,怎么就能同意让他这还只是半大孩子的独女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就算叶诺诺有可能是偷跑出来的,叶正名就不能赶紧派几个家丁仆从把人追回去?…
莫叶感觉额头有些黏痒,抬手一抹,满巴掌全是冷汗。
正待再追,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回头一看,就见是山寨那几人骑马赶了过来。
“上马!”
项东流自己骑了一匹马,另外又牵着一匹空马,来到莫叶身边,向她抛来缰绳。
莫叶接住绳套,一个纵身跃上马背,腰身微挪,刚刚坐稳,就听项东流又道:“先不要着急。这片地域在横源城三角洲附近,本身不算战略重地,青川王的主要兵力不会驻扎于此,最多不过是路过一些散兵游勇。再者,我们行走出来已经有一段距离了,此地离小梁国确实已经不远,属于防卫的激敏地带,青川王再怎么的嚣张,也不太可能在这个位置频繁用兵。”
项东流的这番分析,莫叶心底里其实也早有考虑,只是这会儿她的情绪极尽焦虑,自个儿一时调整不过来,便需要有个比她冷静的人及时提醒。
听了项东流这番理据分明的分析,莫叶轻轻呼出一口气。无暇留意项东流这层细密思维中隐藏的某种讯息,她只是略微感觉到安心,身边总算还有个能打商量的人。脑中有数个念头急转,很快汇作一句话脱口而出:“项大哥,我现在真的后悔了。叶诺诺还只是孩子心性,我怎么能陪着她犯浑!”
………(未完待续)
(945)、散兵游勇
…
“其实你的做法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我们身处的位置不太平,容不得半分意外,这里头就有一半要考验运气。”项东流的视线在莫叶箍紧缰绳、指节发白的双手上掠过,顿声片刻后才接着又道:“以前我冲劲上头时,行事之前欠缺考虑,阿墨就常在一旁念叨‘因地制宜’,大约就是这个意思吧!”
“什么意思?”听项东流话里忽然提到夜尽墨,正在赶马狂奔的莫叶一个侧目,正巧看见项东流脸上浮现一瞬的似笑非笑表情,她不禁暗暗一愣。
“很简单。”项东流耐心解释道,“你的那个小妹妹,现在的年龄正是容易倔强的时候,要强拧着她改变主意,便极有可能适得其反。只有让她自己吃些苦头,才能记得住你的劝诫。然而现在的西川大地着实不适合做这种尝试,因为在这儿要么不吃亏,一旦遇上晦气,却是要吃大亏的。”
他刚才还在劝慰人,可转瞬之间,话语里突起恐吓意味,句句直戳莫叶最怕看见的状况。
莫叶眉头突跳了一下,嘴唇煽动,隔了一会儿才发出声音:“你都看出来了?这些话……你应该早些提醒我的。”
“提醒?我本以为这点提醒对你而言是多余的。”项东流注视着莫叶,他的眼底滑过一丝疑惑,“据我旁观,你的那位师叔,还有在地下没出来的师父,都是非常之人。而你,也不负师门教诲,有着不弱于阿墨的谨慎筹谋。但是现在,我忽然又有些看不明白了,你怎么也会犯上如此浅显的错误?”
莫叶顿时无言以对。
项东流说得没错。一直在错的,只是她自己。是自己疏忽大意了,还怎么好意思怪责无关的人?
“对不起……我没理由迁怒于你。”莫叶的语气里透出了一丝沮丧。
记得就在数天前。小师叔就指出过,她是一个外表冷静实则内心容易焦躁的人。并且一旦急劲上头,处事便容易乱了方寸。这是一个在将来很有可能拖累自己的性格缺陷。
而现在,莫叶算是对于这一点有了清晰的体会。
但此刻显然不是分析这些问题的恰当时间,眼前最要紧的事情,是要尽快找回叶诺诺。
沮丧的情绪只在心头盘旋了片刻,就被莫叶以意念强行扫空,打起精神来继续向前搜寻,可找了许久却仍是一无所获。地势较为平坦的广阔沙地上。虽然没有什么障碍物,但未免也太干净了些。从不同的角度投出视线,落入眼中的是几近一致的景象,如果不是随身带着指南针,莫叶可能要误以为自己已经迷失了方向。
这里就仿佛是一片沙石的海洋!
“骑兵!”莫叶带着的这队士兵里头,一名哨骑兵注意到了远处一道正在移动的烟尘,并根据他积累了几年的巡哨经验,很快做出了判断:“距十里之外、二十里以内!”
……
……
在馄饨馆留下一枚铜钱后,快步离开的蓬头樵夫只绕开一条街,行至人际稀少的街头一角。便停下了脚步。屏息观察四周片刻,蓬头樵夫旋即蹬石上墙,转瞬间消失在墙头。
落足在一家民宅的后院。蓬头樵夫绕着主宅疾步行走一个来回,快速扫视院中四角,再次确定这户人家并无人在,目光一转,视线扫向厨房的位置,随即大步走去。
在迈过厨房门槛时,他的左手已经摘去头上覆着的那团如枯草一般的头发,右手则将拎着的柴刀搁在灶台上,然后勾起食指划向腰间。束衣布带受力松弛,那身破烂的麻衣自前襟口褪开。滑落双肩,至他的右手中团握。…
脱去麻衣后。里面穿的那套窄袖短襟的灰色布衫展露出来,剪裁贴身,隐隐透出他修长而匀称的肌体。他的脊背挺直,臂长肩宽,这并不像一个常年过度劳苦的人该有的体格。
而当他的右手以麻衣包裹那“头发”的同时,他的左手很快又握起了搁在灶台上的柴刀,顺势朝这户人家习惯挂在离灶头不远处墙壁上的火镰,以极快的速度连勒数下,顿时火花四溅。
手中揉成一团的麻衣碰着那火星子,很快升起缕缕薄烟,已经没有蓬头枯发的年轻樵夫将这一团破衣烂衫假头发塞进灶膛里,然后他又从窄口衣袖里摸出一个小纸袋子,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黑色丸子,在食指与拇指间碾碎,掀掌撒入灶膛。
漆黑的灶膛里骤然大亮,原本只是沾衣起烟的几点火星,在转瞬的功夫里便如有些妖化了般吐出火舌,将那团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