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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我在外头玩得也够久了,不管史府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这会儿我既然决定回去了,一路上也不能太散漫。”岑迟说罢翻身骑上驴背,驴身本不魁梧,不过可能是第一次有人骑到它背上,所以它有些不适应,在原地打了好几个转才慢慢停住步伐。
那布衣人见状立即快步走近,岑迟将牵驴绳信手扔给了布衣人,接着又说道:“正想嘱咐你们一声,虽然驴终究没有马的用途广,但回去之后,你们可以饿着它、打它,不过别真的把它宰了来吃,以后我可能还要带着它出去游玩的。”
布衣人恭声道:“不敢。”
岑迟微微一笑:“走吧!”
……
灰衣人头领急步行出小庙外,待那庙宇完全被甩脱于身后的竹荫中后,他才算是缓了口气,可接下来就大大的打了个喷嚏。捏了一下发涩的鼻子,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可恨。”
他的那名属下看见这一幕。终于忍不住将心里从在那小庙里就冒出、一直憋到现在的一个问题说了出来:“老大,今天的事都太不凑巧了,没想到在一间小庙里会碰到那样的高手。”
“碰到高手有什么稀奇的,那间小庙是外小内阔,没有在那里碰到禁军侍卫算是我们的运气。”灰衣人头领有些愤然的说道:“倘若不巧在那里碰到了皇亲,那我们番强而入的行为所闯下的祸事,可能连家主都圆不了场。”
灰衣属下听他这么一说,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目慑惮神情。他在犹豫了一下后才又问道:“不是禁军侍卫即有那等功底,那两人到底是谁呢?”
“那两人虽然身手在我们之上,但所遵从的指令也是坚定的,只要我们不惹那个放驴人,他们便不会轻易出手,只是面孔极为陌生,看来应该是与我们类似的人。”灰衣人头领思忖着说道:“身手了得。行事还能如此低调。看来那两人的身后之人,也是极为高明的。可惜探不出对方的底来,否则以今天的事向家主禀告,也算是帮家主做成了一件事。”
灰衣人属下轻轻点头,想了想后,他又问道:“那么我们追的那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个太不凑巧的误会。”灰衣人头领梳理了一下脑中的各种头绪。然后皱眉说道:“刚才我们在竹林里察觉到的人确实是他俩,可没料到一回头竟然召出了另一拨人。先出现的锦衣人跟他俩不是一路,并且在武功上明显高出了很多。是我失算了,招惹了不该惹的人,追了不该追的人。”…
“老大不必这么自责。”灰衣人属下劝道:“那两名锦衣人明显是冲着铁大的尸身来的。即便我们没有在竹林里交手。随后也必然是会交手的,这只是迟早问题。而那两名尾随者……若不是他们一路都在跟踪,却迟迟不现身。你也不会这么质疑于他们的目的。以至于混淆了判断。”
“嗯。”灰衣人头领点了点头,接着是长叹了一声。然后说道:“总之铁大是死透了的。虽然不明白他们抢尸体的意义何在。但一具死尸。不能说不能写,抢去便抢去了。只是可怜了铁大,我们本想尽一点兄弟情分。好好葬了他的尸身,不想竟然是这种结果。无奈我们能力如此,只能由他而去了。”
……
京都城南的老房区,其实也是整座城穷困人口的集中地。
老房区旁的垃圾山是京都一个似乎永远难以拔除的毒瘤。虽然朝廷派遣有清扫队,每天不间断的将垃圾山的废物运向城外,试图清扫出这片地段,把它建设得与东、西、北等三城区一样繁华,然而废弃物的“生生不息”是与人们的生活紧密联系着的。总结就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产生垃圾,商业发达的城镇,每天的垃圾产量更甚,旧的垃圾刚被运出城一部分,大量的新垃圾又会被运来,垃圾山成了一个怪异的循环运作中,变小的速度比乌龟长大还慢。
其实皇帝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如果垃圾山不存在了,这地方近临水泊,远拥翠林,环境还是挺不错的。只可惜搬“山”的工作太艰巨,面对会长高变大的“山”,恐怕要想完全剜除这处污杂,得是哪一天皇帝发了狠,把京都守备军调来当清扫队员使用才行。
愿意住在垃圾山边上的,除了被一片竹林包裹的庙宇,就是那处停尸的义庄、以及全城没有余钱更新房屋的穷困户大聚集。
垃圾山旁的大水塘在城建所的管理下,没有再继续遭受被废弃物填充的命运,不过平时也是很少有人愿意到这里来浣洗衣物的。除了因为它不论怎么看都不太干净之外,垃圾山旁住着的几个流浪汉也是浣衣姑娘们的大忌。
但在今天傍晚,垃圾山与大水塘触边的地段,既没有浣洗衣物的贫民,也没有站在岸边一边哼曲一边朝塘里撒尿的邋遢流浪汉,连常常在这个时段,最后一次于垃圾山上翻找腐食的鸦雀都不见踪影。
岸边倒是有一站一坐一躺的三个人,除了那躺着的人浑身显出一种被烧焦了的黑色,快要分不清脸孔,样子非常惨烈外,另外两人倒都是一身剪裁一致的锦布衣裳。若有人看见这一幕,一定会觉得他们与平时常常游荡在这里的群人类别异常得很。此刻,那两人中的一人警惕的盯着四周的动静,另外一人已是一头汗珠。
这两名锦衣人自然就是在竹林里与那群灰衣人交手抢尸的那两人,而躺在地上生息全无、浑身焦黑的人即是他俩抢获的东西——铁大的尸体。
如果就在对岸不远处的竹林中,正急步返回的灰衣人头领知道就在他们的对面,这两名锦衣人准备对铁大的尸体做什么,灰衣人头领一定会后悔他刚才所说的话。
那名坐在铁大尸身旁,已经是满头大汗的锦衣人正垂眉并掌,似乎是在凝练着什么。片刻过后,他微微抬起覆在左掌上的右掌,挪到铁大的小腹丹田处,同时自己的左掌由掌化拳。越握越紧。随着左手拳头的背上青筋条条清晰而突出,似乎有扭曲之势,锦衣人的右掌在铁大的丹田位置停留了片刻后,便缓缓向上游移。…
当那满头大汗的锦衣人右掌推移到铁大的喉口处时,已成为一具无用尸体的铁大忽然呛咳一声,呕出一团布着血丝的脏污。那脏污像是被锦衣人用外力从他体内催出,并非铁大主动呕出,所以在脏污出喉后,有一部分粘液反落回来,涂在铁大的嘴上脸上。如果不是因为铁大的脸早被烧没了。这一幕看起来一定是相当令人作呕的。
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涂在铁大鼻孔外的一层由他呕出的粘液居然有了轻微的颤抖,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居然有了呼吸。
但这并非尸变!
收掌撒拳的锦衣人深沉的喘息了几声。神态极其憔悴的的他呼吸声中几乎能听见胸腹间传来的破音。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激起这具尸体的生机。刚才他一遍又一遍的对其渡入自己体内的真元之息,这种做法对自己的身体损伤是极大的。但他不后悔这么做,为了对他有再造大恩的那个人奉献自己的力量。他认为理所当然。
只歇息了片刻,他便强打精神,朝一旁一直在警惕四周的那名锦衣人叫了一声:“阿盛,这人活了。”
被他唤作阿盛的那名锦衣人回过头来,先扫了地上躺着的铁大一眼,紧接着看向喊他的那名锦衣人,神情一怔后即讶然道:“死人都能被你救活,罗哥,你真可谓是活阎罗啊!”
坐于地上的那名锦衣人此时疲累至极,闻言只是扯着嘴角勉强一笑,没有接话。
就在这时,垃圾上的侧后方,一个年轻的声音缓缓传来:“阿盛,罗信要是能与阎罗其名,估计会成为最短命的冥帝。”
这声音一出,阿盛的双眼不自觉的瑟了一下,而坐在地上的那名锦衣人顿时睁开了快要磕起的双眼,并勉力的站起身来,可是无奈于他刚才真元透支过度,此刻四肢皆如软棉花一样使不上力气,刚站起身就摇晃着要跌倒下去。
垃圾山侧缓步走出一位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人。这少年眸若浮于泉中的玛瑙,肤色略带苍白之感,身形单薄,所以那身织质上品的淡色罗衫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空灵,衣襟袖摆无风自动。
少年人身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物,若非他的腰带上系着一根明黄细穗,他整个人便如水墨图画中走出的人一样,外形简单又独有一份气质。少年人的身旁还随立着一位锦衣人,他的身形比那少年魁梧强健了许多,但当他站在那少年身后时,若让旁人看见,一定不难辨出他与那少年的仆主关系,亦与此刻从灰衣人那里抢来铁大尸身的两名锦衣人身份等同。
然而,当那少年人看见身体极度疲倦,刚站起身就摇晃着将要倒下去的罗信时,他原本平缓从容的步伐忽然变快。走到罗信跟前的少年扶住了他的双肩,然而他并不是要把他扶起来,而是手上力气下压,将他慢慢按坐回去。
虽然因为体力透支的缘故,罗信的视力也变得稍微有点模糊,但这不影响他认清扶住他的人是谁。在深深喘了几口气后,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歉意,沉声说道:“属下能力有限,惭愧。”
“你无需这样菲薄自己,你能做到如此,已经算是我在欠你了。”少年人的话语所含的语气很平静,他眼中的神色亦是一片平静,但在平静中有一份坚定的意味。他在罗信身旁蹲下,从怀中摸出一只小瓷瓶,放入罗信手中后就又说道:“振元丹,只有十枚,你现在就服用一枚。随后隔三天服一次,这一个月一定要仔细保养好身体。”…
罗信握着瓷瓶的手在听了他说的那段话后抖了抖,同时他开口说话的音调也因为情绪上的激动变化而微异:“振……这是御药,不行的……”
面对罗信托举过来的手,少年人目色一凝,丝毫没有拿回那瓷瓶的意思。他徐徐站起身来,再开口时已是换了一种显出命令意味的口吻,有些冷漠的说道:“我服这个。至多不过是让别人安心,但你若不按我所说的服用这个调养身体。则会折寿。”
他的话说完,那名被唤作阿盛的锦衣人想到刚才他还把罗信调侃成活阎罗,此时脸上不禁现出一缕惭色。而罗信则没有再抗拒少年人携同好意送给他的药,拔开瓷瓶口的木塞,倒了一粒药丸入口。合着唾液咀嚼吞下后,又暗自运作起体内的经脉。使药力加速均匀的散开来。
少年人似是没看见这一幕一般,只是目光在躺于地上的铁大身上盯了几眼。
铁大此时有了微弱的呼吸,已由一具尸体“变”回了一个活人。这一逆向结果的功劳所在,除了那个由这少年人安插在高府的人对送铁大归西的药稍微进行了修改外,最关键的一环还是经脉天生异于常人的罗信运用一门特别的内功心法。以消耗自己生命体元为代价。对铁大近乎死亡的身体经脉进行推拿复苏。
只是铁大虽然又活了。那也只是先恢复了心跳与呼吸,其它一应活人该有的生理功能暂时还处于死寂状态,仿佛一不留神,连那刚刚恢复的心跳即会再度如烟消逝。
少年看着他带来的那名锦衣人在给铁大探脉。静待了一会儿后。他才迟疑着开口:“小森……”
那被唤作小森的锦衣人闻声松开了铁大的手腕。面向少年人恭声道:“公子请吩咐。”
少年人平静的说道:“我有一些话,需要亲自对这个人说。”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否则他不会片刻也等不了的就赶了过来。在场三名锦衣人多少都能感觉到他的这个意思,然而小森的脸上却露一丝难色。不过他没有为了让这少年舒心就说漂亮话,只是如实禀道:“公子。这个人虽然未死,但刚才的假死状态对身体的损伤是极大的,一时半会只怕是醒不了的。”
醒都醒不了,要说话就更难了。
少年人眉头丘壑浅起,没有再开口。
就在这时,盘腿坐在地上刚刚睁开眼睛,正好看见少年那一眉头一皱的罗信立即开口道:“公子,我可再替他运功一周天,如此令他有一盏茶时间能够清醒说话。”
罗信刚刚将体内的经络梳理了一遍,并且那枚振元丹也已在体内发挥药效,所以他在说完这段话后就从地上站起身来,一时间竟然也没有之前那种虚弱疲倦之态。
“胡闹。”少年人斥了一声,同时横伸一臂做出阻止的动作,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