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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少年人斥了一声,同时横伸一臂做出阻止的动作,接着慢慢说道:“且不说此后一年,我不会再让你使用这等功夫,就算现在你体内真气充沛,如若没有这个必要,我也不允许你再出手。”
他顿声凝视了罗信片刻后才又语气定然的说道:“不要因为你此刻觉得无碍就大意了,振元丹不过是让你现在可以自己回去,而不是让他俩抬着你行走。”
罗信闻言,终于是止住了脚步,垂目说道:“公子勿恼,属下遵命。”
少年人在沉默了片刻后,自衣袖里摸出一个小纸包,信手扔给了站离铁大最近的小森手里,接着说道:“喂他服下,若半个时辰之后他还未醒,我便回去了。”…
小森点头照办,不需多做吩咐,他将折于纸中的药丸塞进铁大口中后,立即运功催化药力。虽然他没有像罗信那样天生超越常人的古怪经络,但这类调换真气流转的基础手法还是能掌握的。
铁大服完药,这站在一旁的四个人就陷入了干等之中。少年人没有说话,作为属下的那三名锦衣人也不好开口多说什么,但在他们三人心中,半个时辰对于那位少年人来说算是漫长了的。看着他一直站着干等,这三人不禁微觉不安,然而垃圾山堆积的全是废弃物,即便能找出废旧的椅子来,只怕这东西也会折了那少年人的身份。
好在,铁大的苏醒比预计的要快,半个时辰约莫只过了一半,浑身呈现烧焦颜色的铁大悄然无声的睁开了眼睛。
此时已近傍晚,春天里的夜色降得又比较早,昏沉的暮色里,铁大原本还可以分辨出突陷的面部轮廓也变得模糊了。只有那对睁开的双眼露出的眼白是清晰的,衬出一对灰黑色的瞳子,有些病态的颤抖着。
少年人提前见此预想中的结果。面色依旧平静如水。他只是命一人扶着铁大坐起身,靠在一个废弃的木柜上,然后就将三名锦衣侍卫都遣远了去。
此时的铁大只觉得一股异常的潮热从丹田腾起,以脊骨为桥梁散开在体内,冲击着他的头脑。他觉得身上很热,明明很疲倦的连抬一抬手指头的力气都使不上来,可是大脑里却充斥着亢奋的信息,令他丝毫没有睡意。
他渐渐明白,自己是被下了药,接着他想到自己失去直觉前发生的一些事。为此。当他看到眼前这个气质殊异的少年人时。他心中的警惕情绪骤然拔高。可他无法站起身,也没有力气做出任何防范,念及于此,他的心绪倒又平静下来一些。
尝试着动了一下嘴唇后。铁大发现自己居然还能说话。他开口吐音。说出了生还后的第一句话,尽管声音里无可遮掩的透着极度的虚弱,他也关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是谁?”
简单直白的三个字。透露出刚刚走过死亡线的铁大心中最大的疑惑与防备之意。
“我是谁你暂时不用知道,你也没有能力知道。接下来的谈话,只需要我知道你是谁就足够了。”少年人也终于是开始了这场早已做好预备内容的‘生死谈判’,他的口吻异常冰冷,“你姓铁,无名,码头上抗运货物的力汉给了你一个铁大的敬称,因为你天生神力。他们却不知道,挖掘并培养了你的这种能力的人是庙堂之上,身份尊贵的吏部侍郎大人。”
少年人的话中每一个短句都直击铁大的身份要害,虽然他现在也觉得自己的昏迷并出现在此地,其中过程缘由古怪的地方太多,但他的忠诚还是属向那位侍郎大人的。因而他在听完少年人说的那番话后,肌肤残漏的脸庞生硬的扭动了一下。
只是这个时候少年人并没有留时间给铁大说话的机会,他只是短暂的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声音提高了一份的问道:“你可知道高昱为何要你死?”
这句直白的话越过了方式,并且是直刺那个令铁大困惑和微微惧怕的结果,诛心之言,甚过诛杀之刃。
铁大目色一沉,少年人的话直接刺穿了他心为高昱保留的忠信围城。但墙虽有孔,可离完全崩塌还有些许距离,由此,铁大聚起心里最后一片信念,以及对这陌生人的警惕,对抗着心里开始滋长膨胀的一种不良情绪。…
他动了动嘴唇,没有解释,只是问了一句:“你为何救我?”
“你的心智果然坚定,到了此刻还不愿放弃已不值得坚守的东西。”少年人微微翘起一边唇角,在晦暗的暮色里,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毫无感情可言的笑意,“也许我这不算是救你,而是会让你在拥有一个死亡的结果之前,品尝两次濒死之苦。”
少年人虽然做了救活铁大的事,可自铁大苏醒开始,他就没说一句善意的话,他所表述的意思里更多的只是一种信息上的交易。
——我救活你,不过是想从你口中获知一些东西。
而在铁大直面表示了不配合的质疑之后,少年人不但不为自己辩解一句以获得铁大的信任,反而反其道而行的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场,有些冷酷,有点刻薄。
可是,铁大在听到这番话后,心中所重视的东西却在发生着轻微的变化。
置之于死地,家主竟真的要置我于死地?为何,我做错了什么?
少年人刚才问他的那句话,此时成为了他心中盘踞的问题,成为一条钻入他的身体,正啃噬着他的心的小蛇。
恰在此时,那少年人仿若自言自语一样叹了一声:“人不能完全像东西一样说扔就扔,可惜了……”
铁大隐约明白少年人话里的意思,因为这个,他第一次对心里坚守的那个东西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即便高昱像丢弃废物一样放弃了他,那他也未必就会向眼前这个救了他一命的少年人投诚。
或许一个人最应该效忠的,是自己。所以那少年刚才说的话还是有点意思的啊!就这样把自己得以活命的东西交了出去,也许真的等于是加速让自己再承受第二次濒死之苦。
铁大扯了扯嘴角发出极为沙哑的喉音,不知是在冷哼还是在冷笑,接着他开口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未完待续……)
1024、不计后果
少年人不答反问:“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现在所说的话么?”
他这话听来让人觉得很矛盾,然而配合着此时的环境细咂一遍,不难品出其真正的意旨。。 更新好快。
“你不相信我的话。何必大费周章的救活我。”铁大装傻冲愣,“虽然这里隔壁就有一所小庙,可我一点也不信你是慈悲而有闲的菩萨。”
“你还能开玩笑,这一点让我松了口气。”少年人的‘唇’角微微翘起,这一次他脸上的笑意总算是多了点温度。他略顿后接着说道:“高昱想让你死,方法有很多;你若想自杀,我派再多的人盯着你也是改变不了结果的。所以我现在只想问明白一个问题,你想不想活?”
“你会让我选么?”铁大的眼中‘露’出不屑之情。
“只有活着的人才有选择的机会。”少年人声音漠然。“在高昱之上,我能让你拥有选择的余地。”
“哈哈哈……”
铁大忽然狂笑了起来。
只是他没有笑得如何畅快,体质虚弱的人都能明白,哭和笑也是很废力气的活,而铁大此时的体力全靠刚才少年人拿出的那枚‘药’吊着,没过多久,他的笑就被一阵透着浑浊音‘色’的咳嗽声盖了过去 。
双手撑地,已经连坐稳的力气都没有了的铁大努力的压下‘胸’腔中的浊闷之意。他喘息着抬起头看向那少年人,眼中的光彩宛如缺油的灯,已经开始慢慢走向暗淡。
“你是谁?”
铁大重复了一遍刚才问过少年人一次的问题。
他的声音开始显出颓意,少年人知道那颗‘药’的力量开始消退了,但他的面‘色’语气依旧保持着冷静与淡漠——尽管他也是着急的,像这样外出一趟的机会他得的不容易。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但你还是问了。”少年人说到这里顿住,然后他用直视的目光看着铁大的焦黑脸孔,片刻之后,他才语气淡漠至极的说道:“初次见面,我未‘蒙’面,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铁大的眼中现出一丝茫然。忽起的晚风将垃圾山上一个烂掉的灯笼竹骨吹了下来,滚到了少年人的脚边。被他随意一脚踢开一旁。就在这时。铁大的目光在少年人腰间扬起的那缕名黄‘色’的丝穗上停了一下,他忽然桀桀笑了一声,开口道:“我不想死。”
他紧盯着少年人的脸,紧接着又说道:“但我未必会听你的指派。若能活着当然好。若活得不痛快,此刻就这么死去,也许是最舒服的方式。”
“你说得没错,但你未免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能力。”少年人冷笑了一声,“我能指派现在这样的你做什么呢?”
铁大望着自己那双撑在地上已经开始发抖的手,耳畔的话让他心里忽然冒出一股焦躁的火气。他忽然想站起身来,然而拼尽全力也只是做到了上半身腾空,很快他就趴倒下去,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他的‘胸’口更是宛如又一块大石压着,似乎很快就会将他那跳得很吃力的心脏压扁。
铁大啊铁大,你的天生神力去了哪里?你真的变成一个废人了么?
铁大的心里忽然无法抑制的生出一股悲观情绪,这想法让他自己都觉得厌恶,然而更沉重的疲惫感在脑海中袭来,让他连多体会一会儿这种厌恶感的机会都没有了。…
再次昏‘迷’之前,铁大听到那个少年人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放心吧,我会让你看见明天的日出。”
铁大再次进入了假死状态,见他趴在地上,被少年人招过来的锦衣人连忙把他翻了个身,以防他憋气而死。
少年人从他带来的那名锦衣人小森的手中取过一件斗篷自己披上,小森看了不远处处于昏‘迷’中的铁大一眼后问道:“接下来如何处置他?”
“就当你们多养了头驴,干不了活也别饿着他。”少年人淡淡说罢,抬手将那斗篷所带的帽子掀起,宽大的帽檐覆在他头上,‘阴’影下他的脸‘色’已然看不太清楚了。
“回去了。”
……
城北安康路,丞相府宅院大‘门’紧闭,只有大‘门’旁悬挂的两只灯笼透出柔和的光亮,照在‘精’心漆过的大‘门’上,反映出莹点光辉。
一只蜘蛛牵着一根细丝从大‘门’顶部直线滑落。灯笼带给它温暖,墙角的孔‘洞’提供给它越冬的环境,这几天京都的天气开始回暖,它亦因此获得了‘春’的活力。在墙隙里攒了几天气力的它准备在今晚织一张大网,好好饱食一顿那因为灯火的光亮吸引而来、与它一样成功越冬的飞虫。
——那将是极美味的猎物。
只是它的网才刚刚拉开一条直行的主线,那扇明明不会在夜里的这个时辰轻易开启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
一个青年人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走了出来,那只‘肥’硕的土蜘蛛被开‘门’的风‘激’得挂在蛛丝上‘荡’出了几分,它还没来得及攀丝而上,就被那只如可以在铁板上踏出印痕一样的脚踩扁在‘门’口的石阶上,接着还有第二脚,第三脚……
如果这只蜘蛛也能像人一样思考,那它在临终前一定会发出与距此地几条街外的林杉一样的感叹:这真是太意外了!
四名青年家丁依次从宅中走出,然后束手站于‘门’外左右。他们身着的普通制布衣被浑身透着力量的肌‘肉’撑着,每个人的双眼中都透着一种如磨砺后的剑锋一样的光芒。在四个人之后走出来的是一个身着青‘色’锦衣,发冠上嵌了一枚青‘玉’的贵公子,他便是相府三公子史信。
史信一走出相府大‘门’,刚才那行在前面的四名家丁便微微垂目,而不远处伴着驴蹄声走近来的五个人也是加快了脚步。
“属下拜见三少爷!”终是那四名出自相府的家丁脚程快些,急步走近后就一同向史信行礼。
“这一趟辛苦你们了,先去休息吧!”史信对那四人颔首示意。在相府中,无论待谁,他都是礼为先和为首的,当然,全府上下的仆从回馈给他的尊敬忠诚也是庞然的。
等那四人入府去了,史信微微转身,就看见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