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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叶穿的是小英的那一套,还算合身,叶诺诺领着穿戴整齐的她一边往外厅走,一边说道:“没想到坏石头肚子里的花招还挺多的,有空我得再去找他,问问那沙袋的事。”
莫叶暂时收了心中所思,笑着说道:“如果你再当着他的面喊他‘坏石头’,小心他真的对你用‘花招’。”
叶诺诺闻言只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
只在厅中等了片刻,阮洛也已经穿好那套奇怪的衣装,从偏室出来了。他的这套衣服是叶诺诺照着他的身形量了尺寸后做的,应该很合身才对,但当他走出偏室时,叶诺诺却一眼看出,那衣服穿在他身上,有几处都歪扭了。
显然是服侍他的丫鬟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衣服,自然帮不上什么忙了。
而与莫叶一样,换装后的阮洛在见到叶诺诺的第一句话,也是问这衣服的来头。
实际上阮洛的心里对这奇装也存在质疑,但他思考的出发点不同,年少时有过一小段军旅生活的他,看着这套衣服有些眼熟,但其奇怪的款式又不完全等于军装。
………(未完待续)
1032、庭争
…
具体来说,应该比步兵装束更精致一些,但又略薄弱于武将将军的战衣,不存在保护前胸背心的甲胄。
得知这大致算是石乙的作品,阮洛也诧异了一声,但又良久只是沉默。他自然不会向眼前这两个女子过多透露他的想法,因为这可能会牵扯出已经回军方的王哲。
除了三年前有一次,他稍微向莫叶透露了一些他的过往,并且后来他也为那次的事而觉着后悔,此后的三年,他便再也未提过这类事,只当自己是继承了宋家产业的阮洛,而不是那个随父亲在军中长大的阮洛。
看着阮洛若有所思的脸庞,叶诺诺一边为他检查袖口腰间没钉好的皮扣,一边笑着说道:“是不是觉得很奇特?莫姐姐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我告诉你啊,这衣服之所以做成这个样子,每一处改变都是有原因的,比如这收紧的袖子口,是为了防止万一虫子掉进去,咬起人来可痒了,还不好挠……”
莫叶在一旁笑道:“这些还不都是石乙教给你的,你以后可要给他改称谓了,不能总是‘坏石头’那么叫。”
叶诺诺撇嘴道:“谁让他先称我‘恶丫头’,哼!”
……
三人除换了衣服,随后连发式都改了。为了防范山路荆棘多,减少扣划困扰,三人都把头发拢到后脑勺,紧紧束成一团。不过,这本来有些古怪的发式,倒与三人奇怪的着装相得益彰,使三人看起来精神清爽。
各自背起装有工具和水囊的篾筐,三人踩着阳光出发。
宋宅的总管事早在一年前被阮洛派去管商行的事了。宅子里人丁简单,阮洛觉得让他只做这处半空大宅的管家是大材小用。阮洛的这一布置是正确的,宋宅总管事出任商行总管事后,帮他分担了不少事务。
至于宅所这边,交给白桃打理,一直以来也没出过什么差错。
阮洛此次出行一个侍从家丁都没带,白桃站在大门口目送他们三人的背影走远。不禁幽幽一叹。
而等白桃回到自己的住的小院子。看见停在屋檐一角的一只灰羽雀,她眼中那缕留守空宅的寂寥顿时一扫而空。分院子住不仅便利了莫叶,其实也便利了白桃。没人知道她用的香料暗藏玄机,招了招手,那只灰羽雀便十分乖顺的停在她手上。
这只灰羽雀虽然不是鸽子,却有着信鸽的能力。那投鸟之人不用鸽子。也是因为投放地的限制。它来自宫中,若它非普通鸟类的形体。恐怕还未飞出来,就被大内高手投石子射杀了。
藏在灰羽雀足下的一卷纸,为了隐藏形体,也是连包裹的小筒都未设。不过这种纸是在书写后泡过油的。耐磨得很。
白桃握着灰羽雀回到自己的房间,取下鸟腿上的纸条,就随手把它搁在梳妆台上。那灰雀到了白桃手中。似乎变的乖顺得有些木讷,站在梳妆台上便不走了。
看过纸条上的内容。白桃眼中快速浮过一丝厉色,紧接着她就从抽屉里取出火折子吹着,那泡过油的纸条一沾着火瞬间化为灰烬。
随后,她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头发,在那灰雀腿上缠了几道,将其扔出了窗外。
那灰雀在离开白桃一定的距离之后,便似还魂一般,精神立即敏捷起来,在院子里只低飞了一小段,忽然大展双翅,直接朝高空飞走了。…
放走灰雀之后,白桃没有立即离开屋子,而是静静在屋中站立了良久,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目光变幻了几瞬。不知如此过了多久,她才挪步出屋,朝一个方向走去。
……
叶正名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寻那细绢上描绘的草药,大抵是没寻到的,但他似乎从未想过放弃。
也许那草药对他而言实在太重要了,另外就是他寻药的主要活动地点在京城南郊的雾山,这山不仅高,连绵得还广阔,里头除了那种他重点要找的药材,还有其它丰富的草药储备。即便叶正名每天都空手而回,但他的药篓子里其实并不空,总能有所收获。
在出发之前,叶诺诺说的那句颇有玩笑意味的话,其实有一半可以当真。如果只是莫叶与阮洛两人登山,恐怕就只剩玩乐这一目的了,但两人之间加了一个叶诺诺,意义立即不一样。
跟着父亲学了三年医术,主要学程是从基础开始,也就是识别药材,叶诺诺的这点底子算是学得很牢靠了。如今的她可算是一本能够行走的药材典籍,此次登雾山,除了寻找细绢上画的那种草药,是否能寻到别的灵药还真得靠叶诺诺一人指挥。
如果不是京都限铁令严格,叶诺诺真想当街挥舞手中镰刀,过一回镰刀女将军的瘾头。
然而因为禁令的缘故,此时三人携带的镰刀都只能安稳放在背后的篾篓里,像这种开了刃的铁器,轻易还不好显露出来。
京都内城格局三年间变化仍然不大,大致还是北城富有,多居住名门大户、官家贵族。南城偏贫,则主要是因为那常年水源丰富却不改幽碧颜色的未名湖,还有湖边巨大的垃圾山困扰。
到了现在,京都居民大致都有了一个共识,要彻底改变南城的局面,或许未名湖和垃圾山这两大怪物,至少要去掉或改造其中之一。
行至半路时,莫叶忽然吓了阮洛一句,提及他请假的原因,本来是为了养病,这会儿却要出去登山,万一碰上金老板可就不好了。没想到阮洛还真被她吓住了,提出要走偏路,于是三人不自觉间竟绕到那水色诡异的未名湖边。
望着那广阔的水面上连朵飘萍都不存在,水色仿佛是从染缸里倒出来的,莫叶不禁微微皱眉。这地方她不是没来过,可即便如此,她每来一次。这种奇怪的水色映入她眼中,还是会惹得她心悸。
不远处有寺院钟声传来,听到那沉厚而悠远的声音在天空荡开,莫叶心绪为之微平,然而等她向着钟声来处看去,却看不到掩于一片翠竹林深处的那所规模不太大的寺庙,而只是看见了大湖一侧堆满各种垃圾的“小山”。
似乎极为污浊的湖水。配上这样一座聚集各种垃圾的小山。这也算一种另类的湖光山色了。
莫叶脸上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片刻后忽然喃喃道:“这么大面积的湖泊,如果湖水清澈。再种下莲藕,夏天到了一定非常漂亮,入秋时丰产莲藕,也可创造一笔不小的财富。”
她刚才望着湖水皱眉的样子正好被阮洛看见。此时听她说了这么一句话,他也由这大湖略微思考片刻。然后附声说道:“早年王哲也跟我说起过这片湖,言及湖水的奇怪颜色,他的看法是,问题在湖沙特质。一时难以改善。虽然莲荷植于水中,拥有清洁水质的效果,但若植莲荷于这样的湖沙中。恐怕要全部烂在水底,适得其反。”…
这实在是一个有些打击人的结论。
莫叶闻言叹了口气。又道:“原来国朝已经有人这么试过了。”
叶诺诺听了阮洛的话,觉得他似乎对眼前这被民众称之为京城怪物的大湖了解颇多,不禁也出声问道:“如果派军队来完成这工程,把湖水全部取干,再把湖底的沙刮一遍,应该就可以改善了吧?这处湖如果一直是这个样子,南城恐怕总难富起来,那这大好地方在以后怕要成为京都败笔。”
莫叶讶然道:“还可以这么做?”
“有问题么?”叶诺诺反问了一句,然后徐徐又道:“北城郊野的白芦泊差点都被抄底,那还是农民为了给田地增肥,跑去那儿挖淤泥,用畚箕一点一点挖的。可想而知,如果动用军队的力量,几万人一起上,还怕整不了这片湖。”
“这事可以想一想,但恐怕难得做成。”对于叶诺诺的设想,阮洛很快摇头表示否定,“如无大事,京都守备军不能进内城来,你忘了?”
守卫京都的军队是有兵士数量限制的,虽然整个京都守备军共计五万人左右,但常驻内城的只有一万左右。其余四万兵士驻扎在外城十里处的营地,作为城郊戒备,以及随时听任内城军令调遣,并且内城一万人与外城储备军四万人是会定期相互挪移的。
这些兵员布置,是连京都平民都知道的事。
除了驻守城楼那一万兵士,京都府还有三千左右的步卒,属于皇帝亲兵的御林军精锐大约有五千,羽林卫、也就是常伴皇族亲贵身边的大内高手约摸有一百多人,外加上京中百余京官家里养的护院武卫,若逢战时,帝京内部可以最快速度调动两万多兵卒参战。
但这是战时的事,和平时期,这些不管是带有正式军籍或者储备军籍的武力人员都必须各司其职,分散铺开,维护内城每天的秩序治安事务,倒还真拿不出什么闲余人力。
对于守备军的这种人数安排格局,在礼正书院混了五年的莫叶自然明白其中玄机,这种事大家大多都能明白,却又不能高声阔论说得太细。
叶诺诺对这类事自然早就听熟了,只是刚才一时间疏忽了,得阮洛提醒了一句,立即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
莫叶沉思片刻后则又感叹了一声:“诺诺有一句话说得没错,这两个怪物若不得到治理,南城恐怕很难富有起来。”
“以后或许能有机会整治好这些吧。”阮洛沉吟了一会儿后又道:“事实上京都十三年前的城郭扩建,将这片湖包围进来,已经算是做了一件利民大事。这湖对岸那片竹林本来是一片烂泥沼泽,‘吞’人无数,旧的围城推了后扩建,石料大部分被再次使用,其余的角料便都拿来填沼泽了,这才有了那片平地,植了一大片翠竹,否则这十几年来,不知又要有多少人丧生其中。”
听阮洛解释了这么多,叶诺诺忽然小声嘀咕道:“我听人说。这片地方又叫灵墟,阳间和阴间的交界点在这里撕开了一道口子,才会凭空吞没活人。”
莫叶闻言笑道:“这属于一种地质特点,地面上既然有高耸的山峰,也会有下陷的凹坑。沼泽的形状就如地上出现蜂窝,一排排凹陷点充斥着腐烂了般的淤泥,阻挠人的视线才会让人没有防备的踩下去。我们脚下踩的地也未必是平坦的。有时也会因此崴了脚。只是沼泽的崎岖地理更显得不同寻常罢了。”…
阮洛想起她常常认真阅读王哲留下的那一堆书的样子,便笑着说道:“叶妹言之有理。”
叶诺诺是学医之人,本来对于鬼神论也是不太相信的。只怪这湖面太宽广,幽绿的水似乎映得人的脸都有些发绿了,才会想到那些传言,有此一说。
既然见同行的两人都不把这类事放在心上。她也就抛去了心底那淡淡一缕惧怕,随后冷静客观想起一事。便拉着阮洛的手问道:“既然沼泽是被城建废料填的,为什么不能把湖也填了。旁边正好有这么大一堆废物,反正填了湖得出的空地可以拿来建房子,管它下面压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阮洛侧目看向叶诺诺。温言说道:“在填沼泽的时候,工部已经派人来测量过这片湖泊,若要填平它。一旁那一堆是远远不够的。并且这个设想还需要谨慎实施,因为废弃物入水。可能会让整个南城空中再陷入污浊的气味里,如果没有完全把握,也是动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