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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莫叶的目光环顾屋内,觉得必须带点什么走才好。不过她想到衣食住行这方面的事,师父应该早有准备,所以一时之间,她又忽然发觉,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带的,除了那件已被婶娘带走的斗篷。
此时的莫叶在情绪上已经比刚才要冷静许多了,所以当她再次想到那件斗篷的事,很快就觉察到了一丝疑惑。回想了一遍婶娘在昨夜说过的话,又将其与师父在她醒来时说的那一番话进行对比,莫叶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心里一紧,失声喃喃道:“为什么,连这一样东西也不许让她留给我……”
接着,她又努力的想叫自己不要就这件事再想下去,为此,平放在桌上的手掌也慢慢握成了一个拳头。最后,在想到‘无牵无挂’这四个字时,莫叶终于能放松下来,同时心里泛着一抹伤感——看来,自己今后可能真的很难再见到婶娘了。
有了这个觉悟的她毫无目的性的拉开了抽屉,所以在这个举动完成后,她又茫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目光一瞥之间,她看到了抽屉里那把用来切纸的小刀。她的双眼在呆滞了一会儿后,渐渐的亮了起来,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平时从未有过的想法。
略一踌躇,她的视线从那把刀上移开,环顾屋内,她的目光最后落在墙边一把椅子上盛着针线的篾盘里。那是黎氏留下的东西,但莫叶此时注意到它的原因,并不再是感怀离别。
她直接将篾盘端到桌上,扒拉了一下,发现篾盘里只有备用的针线,那只穿好线的针却是不见了。觉察到这一点的莫叶心下一沉,但她端来篾盘是为了另一件事,所以她很快就收起了这股心情。
取了一根针,穿好线,然后拣了一块稍厚点的布头,用那把小刀比划了一下,接着用剪刀将比划后得出的大小从布头上剪了下来,然后她就开始解衣带。脱下外衣,她思忖了一下,又脱下夹衣,然后将夹衣翻过面来,捉起右手衣袖,覆上那片她依照匕首的大小剪出的布条,快速的缝了起来。
莫叶的针线活并不太好,跟寻常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比起来,只能用差劲来形容。但是,她这只停留在补袜子水平的针线手艺,在今天的这件事上已经够用了。
只不过是要在衣袖上缝一个夹层,放一把很小的切纸刀,这手艺活花不了多少时间。因为这是在夹衣上行动,所以针脚丑点不要紧,只要这个夹层牢固就行了。莫叶一边努力刺缝着,一边在心里如是想着。于是她在缝完稀疏的一条针路后,又在原来的基础上重缝了一遍。
缝好了夹层,莫叶将小刀塞了进去。缝补的事,莫叶经验几乎等于零,所以这夹层缝得稍微显紧,但莫叶对此比较满意。不过她最后还是在这夹层的出入口加了一针,为的是防止小刀可能会意外掉落,而这一针所带的线,莫叶扯得比较松散,为的则是在必要的时候,这根阻碍小刀掉落的线不会挡住她抽出刀来的手。
做完这些,莫叶放下针线,略微收拾了一下篾盘,她这才感觉脊背上阵阵寒气袭来。这个时节虽然入春已有两个多月,然而夜里寒气还犹存一分。她这么穿着件单衣的做了好一会儿的针线活,那也只是手指动一动,身体在大致上基本没动过,此时心中事了,这会儿她才感觉到手脚冰凉,指腹微僵。…
莫叶连忙将衣服穿好,站起身跺了跺脚,然后她又突发奇想的练习了几遍‘屈肘探袖’和‘掐线抽刀’的动作,心里又不禁自嘲了一番。
这点小把戏,比起山水书院那群实打实在练功夫的少年人来说,差得太远了。莫叶也没无知到想用这点把戏就能闹出点动静,只是因为林杉始终不同意教她武功,而感觉到危险气息在靠近的莫叶只能挖空心思的想办法留一手。只希望这点小把戏能在关键时刻起到作用吧!
自己在自己的房间里鼓捣了一番事来,莫叶是再不可能又躺回床上去了。马安搬书的脚步声已经停了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不知道在这没了声的时间里,莫叶不知道他的马叔叔做什么去了,不过依此推测,自己就算不出门去,过不了多久,师父应该也到时间来叫她了。
出了自己的房间,外面的厅堂一片昏暗。大门敞开,外面的天还黑着,而莫叶能看清楚大厅里事物,只是因为借了书房里投出来的灯光。
莫叶的房间就在林杉的书房隔壁,所以她只要从自己的屋里走出来,便很容易就能看到书房内的场景。
书房内那在以往置满书册的架子有了几处空缺,宛如一个人平时整齐的一排门牙忽然被磕去一颗,看上去有些古怪。书桌上有些乱,桌面和地面都散落着许多类似灰尘的细沫儿,也许是因为在这一天里翻动的书册太多所至。
在书桌的后面,林杉靠着椅子坐着,只是此时的他闭着双眼,头也侧在了一边,直到莫叶走进书房来,他也没动,似乎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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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夜的尾奏
(12点)
莫叶轻手轻脚的走近林杉身旁,她的心情变得有些矛盾。师父看来一副疲惫的模样,晚上送走婶娘,应该没怎么睡,所以现在靠着椅背竟就这么睡着了,她有些不忍叫醒他。但若不叫醒他,自己这么待在书房,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自从几年前她在书房做了那件事后,虽然是无心之失,但自此之后她再未独自一个人来到书房。这里只是自己最熟悉的家的一角,然而每次走入,都让她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自那件事发生后,这种压力更加明显。其实与其说是压力,不如说是心灵阴影。
莫叶的目光从林杉的脸上移开,看向书桌。桌面的书写物品摆放得有些乱,这是林杉一贯的风格,只是这随意摆放的物件在大致上让桌面呈现一个方形空区,这片地方应该是刚刚放过其它什么东西的地方。这片空置的桌面此时散落了不少细屑,莫叶注意到桌角放着半截一端被削得尖锐的木条,她认得那是昨天师父为她解析口诀时用过的碳芯笔。
其实在昨天第一次见到这种笔的时候,莫叶心里就对其十分好奇,很想试用一下这种不需要蘸墨就可以在纸上书写的笔。不过,昨天在她看见这种笔的时候,林杉正在向她解析秘法口诀,所以当时她就收起了除了认真学习之外的其它心思。专注这一学习态度,在林杉的潜引默化下,莫叶已经能做得很好了。
现在似乎也没别的什么事,而那支碳芯笔就在眼前,虽然它已只剩半截,但其黑色的碳芯还有分毫超出在木皮外面,拿起即可书写。
莫叶犹豫了一下,又向书桌迈近了一步。当她正要抬手时,忽然感觉脚下踢到一物,低头一看,就见地上还有两截短得不堪握持的木条,也是碳芯笔,只是这两只要比桌上那支细了不少。
三支碳芯笔都被用得只剩半截,莫叶望着满桌子和一地的细木屑,在心里默然叹了口气。这样看来,师父基本上是一夜都未睡了。
但是,当莫叶束手准备转身离开时,因为她刚才那迈近书桌的一脚将地上的笔头踢得撞到书桌侧面,发出的声响已经惊醒了浅睡的林杉,他才半睁开眼睛就已是开口叫道:“叶儿。”
莫叶微怔了一下,迟钝的回道:“师父。”
林杉伸出两指掐了掐自己的眉心,等放下手时,眼中倦意已是去了大半。他看着莫叶,目光微定后又问道:“现在是几时了?”
莫叶回想了一下刚才她从自己房间出来时,看见正厅大门外的光景,然后回答道:“天还未明。”她迟疑了一下后又说道:“师父,你一宿未睡,趁天还未亮,还是先回房睡一会儿吧!这次换叶儿到时间来叫醒你。”
林杉闻言微微一笑,随口说道:“被你看出来了?”
只是他未等莫叶回答,就已从椅子上站起身,自顾自的走出书房。站在正厅大门外的屋檐下,他望了望天空,半晌后语气里满是感怀意味的说道:“明月刚沉,此时正值黎明前夕。在这段时间里,星辰齐没,正是一夜最黑暗的时候。然而这种极致的黑暗,亦是一夜间最短暂的一个尾奏,天明只是转瞬间的事,不得不叫人抓紧了时间啊!”
才走到书房门口外的莫叶看着林杉那分辨不出轮廓的背影,听着他说的话,心中若有所感。而就在这时,束手站在大门口的林杉忽然一连打了三个大喷嚏。莫叶心里一紧,连忙疾步上前关切道:“师父,防着春寒。”…
林杉转身回屋,揉着鼻子笑道:“没事,这应该是有一个人在想我,同时又有一个人在骂我。”
莫叶看着林杉,疑惑说道:“原来连打三个喷嚏是这么回事?”
未等林杉回答,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后院传来:“叶儿,你师父说什么,你还真就全信了?”
后院连通主屋的门口,一个人影步入,当他走到书房门口对面的位置时,在烛光的洒映下,现出马安的半边面孔来。他走到那里就站住脚,然后斜着身子靠在那小隔间的门上,环臂于胸前,望着林杉笑着说道:“连打三个喷嚏,那是伤寒了。”
林杉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我的风寒症才好,刚刚不过是不小心吞了口凉气,你能留点口德吗?”。
马安毫不退让的说道:“这跟口德无关,我只是实话实说。以前有大姐盯着你,今晚她若在家,一定会给你的书房里燃点炭火。现在她走了,就只剩下我这点口无遮拦能提醒一下你了。”
“那我得多谢你了。”林杉说着笑了笑,然后走近马安身前,注意到马安的头上有些许草屑,他开口问道:“你搬完书后就去喂马了?”
马安点头说道:“接下来要累它走不少路,马老了,干耗不得。”
“那麻烦喂完马的你,也喂一喂我们吧!”林杉拍了一下马安的肩膀,语气中带着浓厚的戏谑意味,目光一指莫叶,然后笑着说道:“我们这一老一小,马上要长途劳顿,也干耗不得。”
马安闻言一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林杉招呼着莫叶进书房去了。
见此情形,马安只能是在心里叹了口气,甩出一句话道:“我只擅长喂马,等会儿若做的人饭不合你胃口,你可不能开口损我。”说罢,他也只能又从后门行出,去厨房忙早饭去了。
莫叶跟在林杉身后走进书房,她心里念着马安刚才说的话,这时已是忍不住问道:“师父,你真的没事?”
林杉随口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的事有些麻烦。”
他低头拉开书桌后侧的一个抽屉,伸手按在抽屉左手边的一只信封上。然而他在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没能将那只装了他辛苦一夜画作的图纸的信封拿出来。放弃了那个念头,他的手向右稍移,在莫叶所站的角度是看不出来这点位置的偏移的,意念瞬变,他收回手来时,摆在桌上的是一本薄册子。
林杉的手按在那册子上停了一会儿,然后他就拿起那册子递给莫叶,同时说道:“这是以前你很想拿到,后来又在我面前放弃的那本药方说明,也就是廖世的笔迹原本。”
莫叶接过那册子,情绪有些纷乱,但她没有立即翻开那册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然看向林杉。
就见林杉神情严肃的说道:“你服药的时间我已算出,还有四十一天。此去京都的路上,会有人将药提前熬好,准时送到马车上让你服用。但到入京后,会换一批人为你熬药,而到时我也许会变得很忙,而你婶娘又不在你身旁,若我有疏漏的一天,你自己要留个心眼,注意天数。”
莫叶闻言神情也变得谨慎起来,认真的点了点头。但她此时在心里存着一个疑惑,待去了京都,师父会很忙的这一情况她不难预想。可是为什么在入京前与入京后,会是两批人为她熬药呢?并且从师父的语气中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师父是更信任在入京前替她熬药的这一批人的,这又是何缘故呢?…
但这一疑惑,莫叶并未直接问出口。此时师父对她说的事都是很直接的,唯独在这一方面,虽然有所透露,但并不清晰。因而莫叶心想,即使她问了这个,他也是不会详说的。而这必然也有他自己的理由,这种理由也很可能是现在的自己不适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