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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叶闻言没有再说什么,放下车窗布帘安坐回车内,她很快想到马安怎会犯这样在他能力范围内的错误,那么这明显有故意性质的行为,必然就是她的师父有计划而为之的事了。
想到这里的莫叶看向了马车内坐在她对面的林杉。
车厢内堆放了许多书册,这些书册全被绳子扎成小方块,放在车内虽然有些占地方,但它们此时堆垒起来,倒正好帮了林杉一把,他不再是没什么依着的靠在车板上休息,而是稳稳趴在书堆上,任凭刚才那段山路崎岖,他也能睡得比较安稳。
莫叶对马安喊的话,让才小睡了一会儿的林杉醒来,他从书堆上坐直起身,正好对上莫叶投过来的目光。
关于回京的路线,林杉只与马安进行过详谈,这事莫叶也实没什么必然的参与性,但他也没有要特意瞒着莫叶的意思,所以此时当他看见莫叶那双充满疑惑的双眼时,未等她问,林杉就语气随意的解释道:“迂回了一段路,只是想躲几个人。”
莫叶闻言不解道:“可是,师父不是才说过时间紧迫么?”
“时间的确紧迫,所以要尽量避免细枝末节的事。”林杉揉了揉眉心后又说道:“若一路无人打扰,则可速达,这一点你得相信你马叔叔的能力。”
莫叶点了点头,只是她从未见过马安赶快车时的景象,而十年前那个拂晓前的飞马出城事,家里也从未有人向她讲起过,所以对于林杉说的那句话,莫叶在心里只是有一个概念化的认同,而并不能从心里得到实质的体会。
不过,马安是她赖以信任的家人,与原方这个陌生人不同,所以林杉冠以马安的高赞,莫叶不需要亲眼见到就能相信。
马车在行过这段平坦的道路后,果然调转了方向,虽然朝向也不算正东,但也不至于像刚才那样偏得厉害。只是转入的这条道路穿梭于山林间,虽然没有刚才走在山谷间时那么让人觉得逼仄,然而道路两旁的山峦多多少少挡住了些自然光线,让坐在车内的人觉得空气中的温度似乎也低了一分。
莫叶望着窗外前后几乎一样的树林,除了能从正在倒退的树林来推测自己是在前进外,再无其它新鲜感可寻,莫叶最终放下窗帘,然后学着林杉的样子,趴在身边高垒的书册上,假眠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刚刚凝起一丝睡意的莫叶忽然感觉到马车一顿,趴在书册堆成的‘桌案’上的她抬了一下头,就看见坐在车前板上的马安回过头来掀开门帘,朝她说道:“叶儿,你看看窗外。”
莫叶迟疑了一下,然而她没有多问什么,直接转身掀开了车窗布帘的一边。
路边不远处的山岗上,一匹马的身影首先映入她的眼帘,接着便是站在那匹马身旁的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影熟悉到她只是看到了背影,就能叫出他的名字。
“邢风。”
山岗上,那个身着单衣,头发用布带紧紧扎起,迎着朝阳挺身而立的少年人正是邢风。
他似乎是在放马,然而手中并没有握着缰绳,依然如上次莫叶在水库与他的不期而遇一样,今天他也没有为他的那匹小彪风上鞍。这山上的青草在这个时节生长得并不繁茂,所以那匹马啃草啃得并不专心,不过它虽然三心二意,但活动的范围大抵离不了邢风的身边三丈距离,看来它已经被邢风训的颇为熟络了。
而在这个时候,那匹小飙风干脆就停下了低头啃草的举动,直接呆立当场,目光有些呆滞的看向了这边。而知道它的来历血统的人,大约能猜到,这是动物之间的灵性相通,虽然只是远远一眼,小飙风已经认出了这匹正在拉车行走的老马是它的旁系血亲。
而莫叶感觉到的马车的一顿,亦是因为自家的这匹老马也已经察觉到那匹站在山岗上的小彪风马,它有了一种源自血统里的悸动,很少见的脱离了一下马安的指挥,几乎想要停下脚步来。它的这种异举引起了马安对山岗那个方向的注意,而山岗上小彪风马的异常,也让之前只是对这条山路露出侧脸的邢风慢慢转过脸来。
邢风所站的位置与山路相隔了一段距离,此时有朝阳的光辉直接撒在他的脸上,让莫叶有些看不清他此时眼中的神情,所以莫叶不知道转过脸来的邢风看过来时,是只看到一辆正在行走的马车,还是已经认出了她。
她掀着布帘的手一滞,接着就将布帘放了下来,对外掩去了她的脸。
转过身来再次坐好时,她就看见了林杉微微向这边探出的身形,以及明亮的双眼。
莫叶的神情一怔,接着就听林杉问道:“不需要与他告别么?”
莫叶在略一沉吟后,只是摇了摇头。
“如此也好。”林杉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又说道:“我倒是有句话想告诉他,然而一直没能做决定,现在看来是天意定了。你就平心待在车里,我则要去一趟。”
莫叶闻言,心生一丝好奇之意,但她口头上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林杉下了马车,向山岗行去。而山岗上的刑风也早已在转过身来时认出了那辆熟悉的马车,他已提前给身后的小飙风马架好简单的鞍具,策马下山岗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当林杉行离马车只有十数丈时,几里外山岗上的刑风已经是策马奔至。
在离林杉还有两三丈距离时,邢风已经勒缰下马,大步走近林杉跟前,然后就是恭敬的一拜。待他抬起头来时就问道:“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林杉从在书院辞行到正式出发去京都,这中间的过程耗时极短,身在山水书院的邢风本就会更迟缓一些时间得知礼正书院的消息,而这几天山水书院又正好在放假,所以邢风根本不可能知道林杉此行的目的地,在这路上的相遇,实属偶然。…
所以林杉也打消了探问一下邢风为何身在此处的想法,于是准备长话短说的他对邢风微笑着拱手道:“今天我就要带莫叶离开了,本来是来不及向你作别,没想到竟在路上遇到,看来我们缘分不浅呐!”
邢风见状连忙再次拱了拱手,只是林杉着说得随意的话,却是让他心中一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早在几年前,林杉就在那宅子里向他透露过以后终将离开的信息,然而离别在即,他还是会觉得茫然不知所措。
然而林杉没有与他多聊的意思,在照面话说完后,他就从怀中抽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向邢风递出的同时微笑着说道:“临别之际,我有一封信想给你,但我实又不知道该不该将它交给你,然而这次偶遇,似乎是天意使然。”
邢风心里的无措情绪还未收好,此时接过信封时,脸上的神情也由此显得有些呆滞。他的手指在接触到信封后,下意识里先捏了捏,然后他才有些傻气的问道:“这是什么?”
林杉渐渐收起脸上的温和笑意,面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对于邢风那个有些痴怔的问题,他神色微显凝重的说道:“这信封中的东西,只是我赠与你的,除你之外,请不要将其交给包括你的父亲在内的其他人阅读。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请不要拆开它,直接焚毁即可。”
林杉说的这话,似乎是在寻证邢风的保证之词,然而他离开在即,即便现在邢风能点头保证,此后他也无法督行于邢风的保证之言,这番话可算说得毫无价值。
然而邢风对于林杉来说,并非路人的存在,而林杉在邢风心中所占的分量,也并非只是一个邻居熟人那么简单。从首次相逢的那顿“砍柴半课”开始,林杉的言行话语便在他的心里铸下基础,之后随着时间的积累而威墙渐高,再加上邢风那一部分受邢老汉所影响的脾性,面对林杉的嘱咐,他要么出言拒绝,然而一旦点头许诺,那便是如山倾之令。
这一层关系或许在外人眼里看来,显得有些怪异,然而邢风在心里对此是乐于持守的,因为这层关系是信任与恩授架构而成的。
或许莫叶和这位先生、以及他们那一家子人都还有很多秘密他并不知道,但邢风自己能体会到,这位先生能授予他的东西都是饱含诚意的。或许这位先生有自己的苦衷,需要为自己保留很多问题,然而能给的那部分已经对他很慷慨了,这便已足够。
所以,在林杉赠与他一封信后,他很快也回馈了一个来自心胸间的‘信’字。
邢风在略一沉吟后,很快做出了决定,捏着信封的手第三次向林杉认真的抬臂一揖,沉声道:“邢风牢记了!”
……
PS:码到这里,邢风要暂离了,突然发现好多章里,邢风的邢字都打错成刑了,罪过啊,待我慢慢修改吧,这个错误太恐怖了,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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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因何走偏门?
(12点)
得到了邢风的许诺,林杉也没有再与他多说什么,拱手作别后就转身回马车上去了。
看着林杉离开的背影,直到他走远了,邢风才忽然想起一事,原本垂下的手又下意识里抬了起来。他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最终也只是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声音,而这一幕则是让坐在马车里微微掀起布帘一角远望的莫叶看在了眼里。
莫叶大约能猜到邢风忽然想喊住林杉是为了什么,自然不是因为他要反悔刚才做出的许诺,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然放下了布帘。
林杉回来后,马车便继续前行。其实林杉能够想到,自己将那信封交给邢风的举动,车内的莫叶应该是看见了的。只是这封信以他的话来说,是他交给邢风的东西,除了要邢风那边保密外,他这边也是不打算将信中的东西宣诸于第三个人的。所以林杉在回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敷衍的措辞。
而现在,虽然不知道莫叶为什么没有就这件事问什么,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倒也好省了几句口舌。
莫叶此时在心中忍耐着一种冲动,她的心情无论如何也是开朗不到哪里去的。而感受着车体的晃动,听着车轮碾地发出的声音,在等待了一会儿后,估摸着离开刚才的位置已有了一段距离,她这才在看了对面已经又趴到书堆上闭目养神的师父一眼后,转身掀开了车窗布帘的一边。
而她接下来自窗外看到的那一幕,让她的手禁不住的抖了一下。
窗外路边远远的连绵山脉上,一个骑在马上的布衣少年的身影在林木间若隐若现。
邢风就以这种前行速度和方向,骑着马在山岗间坎坷的地面上前行,虽然是在与那路上的马车同行,但这一骑一车之间,又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他不用去京都,所以他这么做,只是在为那辆马车送行。
莫叶掀开车窗布帘时,邢风刚刚行到山岗的一处断口,再不好前行,于是他只得勒缰立马,身形微换后,他也看见了掀帘而望的莫叶。莫叶不知此时邢风心中的想法,也看不大清楚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只是看见他骑在马上没有动,片刻之后,他抬臂过眉,朝这边拱手一拜。
莫叶很想朝他挥一挥手,然而她又是莫名的在犹豫,只一迟疑之间,马车忽然走上了弯路的向右一拐,邢风的身影也就此被甩到了车的后面,凭马车侧面的窗户是再难看见了。
……
……
时近正午,县城东面的官道旁,一位蹲坐在大石上的阔袍长者挪了一下因为长久保持一个动作而变得有些僵硬的双腿。接着他平摊出一只手,看了看那映在地上的影子后,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随后他便站起身来,拂了拂衣袖,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于是又站住了脚,然后侧身朝那声音来的方向看去,就看见官道的不远处快步跑来一位身形高瘦的老者。老者的着装颇有道风,然而他背上背着的两根用布袋套住的杆状物,却又让他显得多了分市井气。
不过,这并不影响这位阔袍老者对那位道风老者的观感,两人相互走近后,皆是微笑着攒掌一拜,寒暄起来。
这两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县城两大书院的院长。阔袍者身形微赘,面庞圆润,笑容里有憨态,正是礼正书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