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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能继承其家族的遗泽,立业封爵,所以叶诺诺必须获王妃之尊。”
二皇子闻言,眼中渐露些许震惊。看样子自己的父亲是真的决定了这件事,而若他以圣旨赐婚,凭皇族尊贵为后盾,再加上叶诺诺的堂姑那层关系,叶御医恐怕没有反对的理由。
皇帝折回目光,注视着二皇子,语气稍缓的接着说道:“朕育有三个孩子,你虽然排行第二,却实是朕的长子。自古以来,太子之选都是立长不立幼的,而你的心智品格也是不输老三的,若论治理一国社稷,你则比你弟弟更多了一份严谨沉稳,这是朕最看重的,只可惜你缺了一副好身体。”
话语微顿,他向二皇子投去鼓励的目光,又说道:“虽是如此,但朕不希望你因此变得心性萎靡,朕的孩子不应该是那么容易被身体上的残病摧毁精神的人,何况你目前身体上表现出来的症状,只是因体质虚弱引起,并不真是什么恶疾,一定有对付的办法,若昭国没有这样的能人,那便出海去寻。”
无论是这番话的内容,还是皇帝说话时的语气,都令二皇子心中突然腾起波澜,百念齐生。而他的父亲在说话的同时,口吻也变得严肃起来,在毫无征兆的恢复到一国君主的姿态的同时,让这番话也变得认真严峻起来。
眼见二皇子在自己的话说完后,神情微怔,目带讶然,皇帝也才觉得自己今天的话说得有些多了。原本他只是想借银鲤令的事聊聊儿子将来的取妻意向,不料竟说到了立储之事上,要知道这孩子平时可是一点政务也不沾的,一下子将他扔到储君的位置上,是不是会给他过多的压力?
二皇子此时的确觉得心神震荡,自长到能明白事理的年纪,他便一直觉得自己的活着,对谁都没有意义。他并不是出生在宫里的孩子,理所当然的享受富贵的这种觉悟并不强烈,虽然因为生母的疯癫症,他的生命里缺失了一部分母爱,然而他的周围还存在许多在照顾他的人,父皇的勤政、德妃的友好、皇姐的善良、叶御医的厚德,诺诺的积极活泼……来自不同的人的正面思想,以另一种方式越过身体上的病痛,完善着他的灵魂。
在这些关怀着他的人当中,影响最大的还是那位叶姓贤妃,虽然只与她相处了一年,但从她那里获得的一些古怪的话语,在她不在的这些年,却在他的脑海里变得清晰起来。
“人需要量力而行,有时是可以勉强自己前行,但不能没有自知之明。知道前面是悬崖还要往前跑,只为追一道彩虹,那是愚蠢;若身后还带着一帮子人,为了自己想要却没有价值的东西,而要带着他们同你冒险,那是犯/罪。”
这句话,是叶姨在他四岁那年吵着要爬别苑里那棵歪脖子树时说给他听的。
当时他还无法理解,但几天后,叶姨带着他溜出宫去,却是让他趴到一个大户人家的院墙上,目睹了一场‘家法表演’。看着几名丫环趴在窄条凳上被打板子,直打得院子里惨叫连连,几名丫环的臀上隔着单薄的衣布渗出血来,他差点被吓哭。随后回宫的路上,他听叶姨讲,这几名仆人就是因为其看护的家主幼子一定要去戏弄一条流浪狗,被咬断一根手指,她们才遭此毒打惩戒。…
那一刻,才四岁的他记住了叶姨之前训导过的话,之后的宫中生活,时刻在认清自己的行为,尽量不给身旁随侍的一干宫人带去被动的罪罚。
现在,听出父皇有立他为储君的意向,他又想起了这句话,则是在质疑自己。
我真的有能力继承父业,带领这个国家走向繁荣吗?
不,不能。
不是我不想,而是这副身体,限定了我的步伐,扼住了我的命运。
权力越大的背后是责任越大,与责任如影随形的,是压力。
心念至此,二皇子只觉得一阵飘忽的无力感从脚底升了上来,好在他很快想到自己的弟弟。那小子看起来没有哪里比自己差,只是不喜欢住在宫里罢了,但父皇若立他为太子,待他担起了社稷之责,这项习性要收也不难。想到这一点,二皇子心头的压力瞬间缓和了不少。
可当他正要将这想法说出口时,一旁陪着他沉默了良久的皇帝已提前的干咳了一声,开口说道:“时候不早了,朕还有事要忙,你且回寝宫,早点休息吧!”接着他不由分说的朝亭外喊了一声:“迟重,护送二皇子回去。”
一直警惕着周围环境的迟重立即应声。
皇帝离开得突然,二皇子还有些许心绪掉在立储之事中没有抽离出来,对着那明黄背影习惯性的深深一揖,却是没有说话。
迟重拜送皇帝,待那身影走远,他站起身看见二皇子异常的神情,忍不住轻声道:“殿下,你怎么了?”
“没事。”二皇子回过神来,平静的面庞上突兀的出现一抹微笑,又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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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谐行
(12点)
用罢晚膳后,皇帝有独自走走的习惯。大多数情况下,人在吃完饭后,脑中会略生混沌,慢步行走可以稍作提神之用,也可避免积食蓄淤。一天当中,昭国皇帝除了就寝,就是这个时候最为放松了。
虽然睡前还有一些折子要阅,但这每天排在最后一批送上来的奏折,一般都不是急件。扰人清梦的事下面做臣子的知道控制频率,忙碌了一天的皇帝也想能睡个好觉,工作的质量有时与休息的质量是对等的,皇帝明白这个道理,对于臣子们如此排列奏折的送达顺序,也是意授了的。
平时在这个散步消时的时间里,皇帝一贯是一个人自处,于安静和相对放松的环境里,略为拢总一下整个白天里处理的所有事项。可是今天他少有的邀了德妃同行,虽然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如此,可是时隔一个多月,才能再有这样的机会与他相处的德妃心里还是禁不住的有些激动。
从北关到入京,十多年的风雨相伴,如今在同行之事上,德妃最期盼的不再仅是会典上与这位身为皇帝的丈夫身着华服、在一众权贵的瞩目伏拜中出场,或是在寝宫锦被间恩爱无隙,反倒是这晚饭后的偕行,因为她虽然从未主动要求过,但却深知,在这个时候能被他主动邀请所代表的意义。
几名侍卫远远缀着,德妃和皇帝二人在一个相对独立的环境里,缓缓走在花圃间的石子路上,半晌无话。
侍卫们对这位君主的如此习性早已见惯,可是德妃与他这样相处,还是会觉得有些不习惯。站在她的角度看来,他要是不说话,多半是心里有什么烦心事,可是见他没有开口,她心存顾虑的亦是没有先提出话头。
好在这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在行过一处台阶时,皇帝靠近了德妃一步,伸手扶着她的小臂,下了台阶后,他的手也没有松开,而是滑至她的手腕,握起了她略小且纤瘦的手。
德妃就这么被皇帝牵着手走,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和因为练武而在指节间留下的茧子传来的些许粗糙感,她的心里只觉一阵温柔妥帖。
虽然皇帝没有开口说什么,但这样的肢体接触,已然是两人之间距离最近的交流。
德妃终于开了口,柔声说道:“皇上是不是在为什么事而烦恼?臣妾可以做些什么吗?”。
“没事,朕的家务事都丢给你了,朕自己该做的事岂能再让你操心。”皇帝微微一笑,右手将德妃的手移到左手上握着,然后右臂长伸,轻轻揽着她的腰,两人之间靠得更近。
德妃索性微微偏下头,靠在皇帝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和近在咫尺的呼吸,这一刻她只觉得作为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与成就正重重环绕在身旁。
为了增强巡防安全之能,皇宫之中,一到晚上便由宫人点亮了四处高立在木柱顶端的宫灯,将重叠的楼宇、行廊与花木间的小道照得通透。往常的饭后散步,皇帝只会带几名侍卫,并放在较远的位置跟着,但这次因为德妃同行,所以增加了两名掌灯宫女,走在前面。
负有照路责任的两名宫女时不时要注意主上的行走,当她们悄然一回头,正好看见皇帝和德妃半拥而行,立即转头一脸平静的两名宫女在心里却是泛起了涟漪。…
后/宫之中,皇后的位置一直空着,四妃去其二后,皇帝也没有再纳妃的意思,这倒让剩下的两名妃子最大限度的获得了皇帝的恩宠。作为德妃的近身侍女,这两名负责掌灯的宫女无比希望德妃能快点怀上龙种,因为从目前她受宠的程度上来看,一旦她生下皇子,很有可能可以登上帝后之位,这样一来,她二人将来的生活也会大有指望。
可想到生育之事,德妃已是有几年没有动静。在这期间皇帝不是没临幸过德妃,太医局的一干御医也不是没有为德妃诊治和调理过身子,也没哪个医官定论说德妃不能生孩子,可这生孩子的事依旧没有结果,这事拖延下来,倒变得尴尬和成了忌论。
好在,对于犯了皇妃之中最不可犯的忌讳的德妃,皇帝似乎并不因此冷待于她,这几年来,对她的恩宠反而有逐渐走高的趋势。
有人说皇帝不介意,是因为他已经有两子一女,并且都已快成年了,后顾之忧不大;也有人说,皇帝如此恩宠德妃,是因为她帮已故皇后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并且还将皇后之子培养得很好,这位德才兼备的三皇子很可能是皇位继承者,再看三皇子对德妃的孝敬之诚厚,即便德妃将来无子,也很可能上位为后。
不管怎样,德妃不能生下皇子,终归是她这看来完美的人生当中唯一的缺憾,也是诚心侍主的那两名宫女心中一直悬着的一丝顾虑。然而当再次亲眼看到皇帝对德妃的细致关怀,这位君王对妻子的长情与专情又让她二人怀疑自己的质疑是否多余了。
放下平常一贯持有的身份与规矩,完完全全的占着丈夫的温柔享受了一会儿后,德妃这才直起身从皇帝胸前移开,但两人的手依旧牵起了一只。
“皇上这会儿又在为什么事开心呢?能不能也告诉臣妾,让我也跟着乐呵乐呵?”望着皇帝始终含着微笑的眼眸,德妃的话语中多了一份小女人的娇态。
“有你陪着就令人舒心啊!”皇帝顺着德妃的心情说了一句俏皮话,接着他才微微敛容,正经的说道:“别苑的杏花又开了,泓儿说,他看见你在为那株杏树浇水。”
德妃微微垂眉,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说道:“算一算,叶姐姐走了快十年了。今天是春启节首日,杏杉道上的花又开了,我却想到叶姐姐的忌日快到了,就去了别苑看看。”说到这里,她抬起眼恋看向皇帝,眸中接着宫灯的光亮,微微现出晶莹之态,“记得别苑里的杏花第一次开放时,皇上说过一句话,为了那句话,臣妾要每年都好好照顾它。”
“朕曾说,那是泓儿折回来的杏枝,在贤妃的无心之举下再生根叶,也是那年起,泓儿的心性逐渐变得开朗了些,所以它的茁壮也许是天意暗示了泓儿的成长。”皇帝慢慢回顾了一下自己说过的话,然后又温言对德妃说道:“不过朕现在忽然有一种改变这说法的念头。”
德妃微笑道:“皇上,君无戏言呐!”
“那好吧,之前说的那句话不变,但朕可以再加一句。”皇帝伸指轻轻刮了刮德妃的鼻尖,接着说道:“那株杏树的成长,也许跟小叶子的命运相连呢!”
“小叶子?”德妃疑惑了一下,旋即恍然道:“叶姐姐的女儿?”
“朕最小的女儿。”皇帝点头强调了一下,他的眼中流露出期盼的神情,沉吟了一下后缓缓说道:“今年她应该长到十岁了,应该比诺诺那丫头长得高一点吧?不少字但或许比歆儿要矮一点儿,也不知道她现在是长得像她的母妃,还是比较像朕一点儿。”说到这里,他忽然微微一摇头,“不行,还是愿她长得像她母妃才好,像我可就有点丑了。”…
谈及从未见过的女儿,皇帝脸上的慈父之态逐渐浓重。
可这却是在无形之中,碰到了德妃的心痛之处。无论是在谈谁的孩子,都会让她不自觉的想起自己多年为孕的事实。
德妃再度垂眉,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抬眼微笑着对皇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