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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件事的人已经快要死了。
江潮目光有些迟滞的看了林杉一眼,接着顺势由他扶起,再被其架起半边臂膀,期间两人一直没有说话,就这么扶持着慢步离开。
直到行至另外一条街道的中段,身后那惨叫之声渐歇,这两人才近乎同时开口:
“你还没有杀过人?”
“为何要这样杀了他?”
这两句话的话题相近,意义迥然,同时碰撞在一起后,又令两人一齐沉默下来。
又走出了一段距离,这次是林杉一个人开口,他轻声说道:“那个人没那么容易死掉。酒里被我下了药,催发了火势,但也削弱了火劲。”
江潮闻言目露讶然之色,想了想后又说道:“既然你只是想惩戒他,并不是真要他的命,为何要用这种方法?”
“那你刚才抄他后路,若让你定,你准备用什么样的方式惩戒他?”林杉注视着江潮的双眼,不答反问。
“我……”江潮迟疑着慢慢垂下目光,“……不知道。”
遇到刚才那种情况,或许只有杀人这一条出路,但这种做法又正是刚刚他自己否定了的,这让他内心很是矛盾。
“杀与毁,我选择了后者。”林杉的语气渐渐转为平静,慢慢解释道:“毁坏的东西可以想办法修补,完全消失掉的东西则是再难重现。我不允许任何可能威胁到老宅中那两个人生命的因素存在,刚才毁掉那个人的容貌,但留他一命,这已是我对他最大的宽恕,如果他再聪明一点,两只眼睛可能还不至于全瞎。”
林杉平静的话语中携着的无情,让江潮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着实有些幽柔害己。如果刚才让铁大就那么回去,老宅中那不会武功的一老一小可能将成为最大的受害者,撇开这些直接结果不说,仅论这次自己身上背着的使命,刚才自己质疑林杉做法的那种想法无疑等于是拿刀自裁。…
将头又垂低了一些的江潮在林杉的协同下沉默着行走了一段路后,他就听林杉又说道:“那个人如果识趣一点,在他的主人家抛弃他之前,早做准备的自行离开,或许还能有一条活路。否则刚才我如果干脆的杀了他,或许才是真的对他好。”
听林杉说到铁大的生死问题,江潮终于抬起头,不假思索的问道:“为什么?”
林杉看了江潮一眼,他忽然在心中将两个人的身份联系在了一起,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不将自己的揣测分析说出来,只是含糊了一句:“你喝多了,我们先回家。”
林杉随口的一句半含敷衍的话,倒是让江潮今夜第二次自己承认自己喝醉了。一丝愧色爬上脸庞,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惭道:“对不起,林大哥,我今天喝得太多,忘了时间,居然还得麻烦你来找我回去。”
他说完打了个酒嗝,发觉自己还被林杉搀着,连忙作势要松开。
“你今天又没什么事情,即便喝倒了也不要紧,我也不是专程来找你的,不过是刚刚在附近见完一个朋友。”林杉微笑着松开了江潮的手臂,任其自个儿摇摇晃晃的走着,隔了一会儿,他又问了一句:“看样子你现在酒劲才刚上头,感觉怎样?”
“一般般吧!”江潮使劲的眨了眨眼,试图让那如蒙在眼前的一层雾清减一些,然而这么做的效果堪微,他脚下的步子倒愈发乱了。甩了甩头,他语态有些迟钝的说道:“听人说,喝醉了的感觉如腾云飞天,可我觉得现在有些举步艰难,每一步迈出去,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踏不到实处,也使不足力气。”
“脚落不到实处,可不就是腾云飞天了么。”林杉调侃了一句,旋即再度搀起江潮的半边膀子,这一次江潮没有再推让,因为他已能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已然站不稳了。
一路上两人间再没有什么言谈。江潮怕自己酒后失言冒犯,今天冒犯的地方已经不少了。而林杉则由今天江潮在对待铁大的态度问题上,对这位才相处了不到两天的侍卫进行新的评估。
当他们快回到老宅时,他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了一下:二哥啊,你送了这么一个还没开刃的年轻人到我身边,安排他为我的侍卫,难道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让他替我顶酒么?可是你怎么没有明说呢?要知道我若会错了意,将他安排在不适合的地方,后果将会很可怕。
……
莫叶觉得,今天是她有生的十年来,过得最跌宕、内容最丰富的一天。
和数近万计、来自全国不同地方的游人一同在京都离皇帝早朝之所最近的地方赏杏,救了两个落水女子的性命,其中一个居然还是位公主,下午大肆在京都商街繁华地游逛,新鲜玩意儿、新鲜的说辞儿,收获了一大把,拢总起来,这一天过得是精彩得让人觉得疲倦。
唯独自己的那位师父啊,自来到京都,就彻底推翻了在邢家村时那与自己形影不离的表现,不知在忙些什么。
傍晚跟着屈峡回老宅时,眼见院子里一如刚才那样铺满书籍,只是有几本被风吹乱在地,这场景让莫叶觉得挺无奈。她不是无奈于等会儿还要花功夫收拾这些书册,而是未见师父在家,心情有些失落,但她又很清楚的知道,在来这里之前,师父已经或明或暗的跟她打过招呼了——他将会很忙。…
想到这一点,在收书的过程中,莫叶就不停的告诉自己:要独立、要成长。可当她收完最后一份书册,送回书房放好,院门处依旧没有动静,刚才那在她心里念叨了许多遍的六个字立即又变得颓然起来。
趴坐在桌边,拄着手肘捧起脸颊,莫叶有些无神的睁着双眼,时不时瞅瞅门外,然后继续保持一定角度的垂睑目视桌上的某处空白。
屈老头儿今天的兴致也是极高,不过主要还是因为身边带着两个孩子,左一句右一声的叫着爷爷,并且求教的问题几乎全是他能答得上来的,这一切让他需要的长者荣耀大为补足了一次。同时各类信息在他脑海中流转,也让孤清守宅的他心绪开阔起来,快乐由心而发,如藤蔓蔓延全身。
不过,在天快黑时,买好了衣服的石乙就准备告别了。走之前三人一起上饭馆吃了饭,家里晚上不开火,屈峡怕林杉半途回来没吃晚饭,就带了几个包子回来,只是现在,包子都冷透发干,林杉还不见人影。在厨房收拾了一下,烧好睡觉前洗漱用的热水,屈峡有些踌躇于要不要把包子再蒸起来。
犹豫着出了厨房走入正厅,屈峡就看见趴在桌上,模样看上去困乏至极的莫叶。
“叶儿,困了就先睡吧!”屈峡温言提醒。
“噢……”莫叶应了一声,但当她站起身走向厨房取水洗漱时,她忽然忆起一件事——今天的药还没喝呢!
忽然滞住脚步的她忽然在心里生出焦虑情绪来。她记得师父把那本药鬼特别为她服药之事撰写的册子给她时,特别叮嘱过,叫她自个儿要特别注意服药的时辰次数,可却没说,若他忘记此事时,自己该怎样取药。
从邢家村带出来的药材原料,在经过万松岗时留在马车上了。不过就昨天师父从神秘人那里直接取得熬好的汤药这一情况看来,马车上的药材已经由信得过的人取走,专门负责熬制了。那么今天的药,应该也是用这种方式获得才对。
莫叶想到这里,刚刚走出主屋后门的她没有接着走进厨房,而是来到后院里,看了几眼天边悬着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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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3)、月下夜行
(12点)
月亮的位置代表了某一个时辰段,也是莫叶这次观月的原因,然而她在一抬头间,却看见初升之月的银辉映照下,一个黑色的人影飞快的掠过老宅院墙墙头,莫叶的心禁不住收缩了一瞬。
她没有认为那道快得几乎难以看清形态的黑影或许只是一只惊猫,是因为即便仅凭那一瞬间捕捉到的影像,也已足够看清其拥有直立的肢体,一套绷紧在身体上的夜行衣因为细密坚韧的织造特性,虽为黑色,却能在移动的过程中,由某一偏角折射出微凉的月光。
可能是因为在来京都之前,师父叮嘱过她的一些话、以及公开了一些以前从不会提起的秘密,使得自来京都之后,她在有意无意之间都怀着一种警惕之心了。所以第一眼看到这位未名的夜行人闯入老宅中时,她很容易就会在心里产生惧怕之情。
然而当莫叶的目光超越了心情的变化控制,很自然的去追踪那个移动的人影时,那人影忽然在厨房的瓦脊上半蹲停,他手里拎着的一个用绳网套着的坛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在凝神细看后,她反而很快冷静下来。
瓦脊上的夜行人也发现了莫叶,但他依旧没有动,如果不是莫叶在一开始就发现了他,目光追踪至此,他那一动不动的黑色身影,几乎能与灰色的屋瓦合为一体,让人难以察觉。
其实莫叶看见那夜行人算是一种误打误撞的结果。好在这夜行人夜里在老宅的院墙上高来高去的原因并不是为了打家劫舍,所以莫叶的这种误撞行为不具有危险性。
夜行人手上拎着的事物也让莫叶大约猜出了他此行的目的。在与昨天近似的时间,出现了一位纵跃功夫了得,然而手里却拎着一个大累赘;看其目光所指,应该是发现了自己,然而他却没有任何下一步举动,倒像是在等人,这已然说明一切。
“厨房屋顶上的那位大哥,您可是有东西要带给……小弟?”莫叶主动开口问道。
虽然有书院生活的锻炼,只要是心理准备做好,莫叶的开口能力还是很强的。但今天毕竟是以这种方式面对他人,并且这个人很可能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可自己对对方却是一无所知,这样的对处,不得不让她在开口时心存忌虑。
其实,蹲在屋顶上的那个人也正在犹豫。看样子他要等的人不在家,这宅子里只有一老一小两个人。不会武功的人,其呼吸节奏和脚步声的轻重,在他这位夜行高手眼里,在这所结构简单的老宅的范围里都是可以察觉辨别得清的。
不过最明显的一点还是他在这屋顶上已经蹲了许久了,屋里还没动静,昨天的这个时候,他可是才落脚在厨房瓦脊上,屋里就有人察觉而冲出来了。
夜行人听到莫叶说的话,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但他依旧没有动。
哪怕莫叶的话指明了他所在的位置,不像是在乱猜;哪怕他确实是带了东西来,手里拎着的大坛子中的确是温着给屋下那双目明亮如星辰的少年饮用的汤药。可在这老宅里的四个人当中,接手人他只认一个。
莫叶见他丝毫不为所动,心里也是觉得有些尴尬,不过她至少因为这句话确定了一点,那就是这个夜行人真的是来送东西的,而且还是位有送必达的人。
这样的人不算是敌人,对自己没有威胁,但也不能完全算自己的朋友。不过只要不是敌对方,朋友的关系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目前的一大要点就是不要让对话冷却下来,哪怕这会儿只是自己说,对方听。…
“噢……屋顶上那位大叔,刚才是小弟越了辈分……”莫叶重开话头,也不论对错的就托起对方的辈份,语气变得俏皮起来。
有时要撬开一个闷人的嘴,便只有辱人尊严荣誉、或者以牺牲自己的尊荣为代价来抬高别人这两种方式。显然后者是一种比较友好的方式,而面对非敌对者,无论如何莫叶都不会选择前者。
“您手里的那东西,是像昨晚那样给我的么?”莫叶再开口,除了称谓上的变化,后半句意思的表达更加细致,整体上其实是将第一次开口时说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而且莫叶还说了两遍,如果不是夜行人认定了接手人只可以是那个人,他或许会果断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屋下的那个少年。
可正是因为他对上级指令的严苛遵守,这五年来,由他执行的任务才能保持一次也没有失误的记录,那么今天他亦不会对他认定的指令更改分毫。尽管那少年的身份的特别、个性上机敏从容,让他心生了一丝好感。
指令不会改变,但这丝好感却让夜行人退让了一步。他从瓦脊上滑了下来,在脚尖腾空的那一刻,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