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然门上的那把锁不用钥匙也可以闭合,但侍卫不确定大人走时有没有把钥匙忘在书房里,既然大人都没管这锁,他这个做侍卫的也不便太过细致的出手干扰。
看见书房大门只是虚掩着,兰雅对那侍卫露出的笑脸到末了时,倒又几分真欢喜。只不过她为之喜悦的事情,全在于她的窃取计划又有了第二次机会,而非看见什么令她悦目的人。
连看守的侍卫也都不锁那门了,看来我还有机会。
只是……这书房好像快被掏空了,那瓶药会不会也被藏去了别处?
————
午前,江潮连夜带回来的消息,使得刚刚起身的林杉即刻又是外出一通奔波,当他与一行侍卫从百里之外回到小镇时,天色已近傍晚。仿佛从晨光熹微的早上,到昏昏沉沉的傍晚,时光过渡快得只是一个画面的切换。
望着小镇上家家户户厨房上空飘渺升起烟柱,隐约能听见锅铲敲刮在铁锅上发出的声音,林杉觉得心绪宁和下来的同时,也才清晰感受到在外面折腾往返了一天,着实有些累了。
食毕晚饭,洗漱过后就歇下,一天也可以过得这么快、这么简单。
一个侍卫看见他们的大人抬目遥顾某户人家的房顶许久了,他也跟着望过去。但显然他的视线落角点与林杉大不一样,很快大伙儿就见他扬手指向某处,大笑着说道:“看,那户人家烟囱里冒的炊烟最浓,他们家今晚应该能吃上烟熏饭了。”
与他并肩行走的一个侍卫也向那边看去,随口说道:“也许是柴禾没晒干的缘故。”
“也许灶前烧火的是个孩子,手艺不行吧!”
“我只听说烧菜要手艺,只是蹲在灶膛前烧火,这也要手艺?”
“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是个只知饭来张口的人。灶前烧火的手艺大着呢,首先省柴就等于省火耗,即便是在乡村,打柴也是要耗时间气力的。再一个。烧得一屋子柴烟,你让灶上烧菜的人还能不能睁眼了?”
“去你的吧……还说我,你不也是饭来张口,你也就会口头上说几句罢了。”
听着身边几个侍卫就一柱炊烟展开激烈辩论。虽然乍一听有些无聊,但细细想来,这也算是在外头奔忙了一天,回到静谧小镇后找得一点轻松话题吧。
林杉忽然就笑着掺和了一句:“灶前烧火其实真的是一门学问,算起来我也只会饭来张口。”
几个侍卫全都怔住了。
林杉没有再说话,但他的思绪忽然就飞远了,飞到了数年以前他还在邢家村的时候。那天黎氏不在家,他有幸下厨展现某项几乎从未使用过的才艺,结果却是,尽管那在灶前烧火的孩子将火候控制得极佳。但站在大铁锅旁的他还是把一锅饭煮成了烂糊。
那顿饭真可谓是难吃得难忘,坐在桌畔那孩子捧着碗皱眉一脸鄙夷的样子也很令他难忘,黎氏回来后,那孩子扯着她的手牢骚了一个时辰的话语,他也记得。…
那些本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但他现在想起来,却禁不住勾了勾嘴角。
※※※※※※
上午阳光将灼的时候,林杉未留下半句嘱咐,忽然就又带着几个侍卫出去了。因为昨天发生的事引起了一些心境上的变化,起初陈酒也没太在意此事,她亦需要一些单独的时间整理自己的情绪。
在林杉的卧室守了一夜,她着实也是累极了。将居所里早餐和午餐的一些琐事及注意事项交代了厨房那边以后,她就回自己屋里休息了,一直睡到午后。
时至午后,她才有些慌了,因为林杉这一出去,就又是迟迟不归。
但她没有像昨天那些找寻出去的侍卫那样。亲自跑出去找人,因为侍卫那边告诉了她,林杉本来就是带着一行十几个人出去的,看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还好,到了傍晚。他总算回来了。
直至此时,陈酒才开始洗锅做饭。她之所以会这么迟的开火,一来这做饭其实是很考验人的耐心和心情的,而在林杉回来之前,她的心绪很有些浮乱;二来,居所这边厨房管的是二十来号人的伙食,什么时候动火的确要先做考虑。
当陈酒将米洗好合水下锅,刚刚盖上锅盖,她就看见林杉从外头走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个臂膀抱着口箱子的侍卫。
林杉刚走进厨房,就将那灶前烧火的婢女唤了出去,紧接着又叫身后三个侍卫撂下箱子,也可以走人了。
陈酒愣神说道:“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烧火。”林杉将一口箱子拽到灶前,然后在刚才那烧火婢女坐过的凳子上泰然稳坐,望着陈酒又道:“今天我也做一回灶下奴,只是不知道陈姑娘收不收?”
陈酒听出了他话语间有戏谑的意味,忍俊不禁说道:“别闹了,该叫你的下属看笑话了。”
“箱子都是叫他们搬来的,笑话早就看够了。”林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然后注视着陈酒又追询了一句:“怎么样,陈姑娘收不收我这个手艺粗陋的灶下奴啊?”
“我怎么敢……”陈酒攥袖掩唇笑了起来,但她很快又想起一事,敛了笑,望着林杉认真地说道:“林大哥,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忽然想起……做这种事?不论如何,这与你的身份悬殊太大了,你不该坐在灶下……”
林杉注视着陈酒,诚恳地说道:“没关系,因为我只愿意为你一个人做灶下奴。”
陈酒没有再说话,但耳中听到的这句话已经深深刺到了她心里最柔软的那个角落,她其实有许多话想说,其中有一句几乎脱口欲出。她默然质疑着道:这算是一个承诺吗?心绪里既有欢喜,又有忐忑。
未等她鼓起勇气出声向林杉验证这个猜测,她就看见林杉微微低下头,轻声又道:“其实,我来这儿,是要向你道歉。”林杉抬起头来,接着说道:“昨天傍晚在山上,我本来没有半点理由责备你,但我却对你说了那么狠的话。我犯下了一个很大的过失。”
几乎只在一瞬间,陈酒的双眼就又蒙上一层雾气。
没想到他心里还能留着一寸地方,记着昨天他说过的那几句对他而言本不会有多重要的话。
陈酒别过头去,不想让林杉看见她眼里起的潮意。
她曾对自己发誓。要做一个坚韧自强的女子。若非如此,她不可能在家道败落后独自生存,她亦不可能等到心爱男子对她做出承诺的那一天。可最近这几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频频忍不住落泪。…
是因为林杉要离开这里了,能与他待一起的日子正在迅速缩短的缘故?
还是说,在最近这几天时光中,有一种平衡关系正在悄然被打破?
沉默了良久,将情绪稳定下去,陈酒才低声说道:“你不必道歉。当时你也是为了不让我背你,是怕我辛苦。”
“不能以为谁好为幌子,就胡乱说伤人的话,尤其是对你,我应该多用些耐心。”略微顿声。林杉接着又道:“关于挽留药师的事,则是我最大的失误。你已经尽心竭力弄好一桌丰盛的饭菜,搁在别人那儿是绝难做到的,我还有什么理由责怪你呢?昨天我那样无端置气,其实最是伤人。”
陈酒眼里的泪已经忍不住滑出了眼眶。
明明现在是林杉向她道歉来了,她却反而更加觉得委屈。
也许是今天这一个白天里她并未真正化解心里的不好感受,只是将情绪暂时压制下去。这情绪便像酒糟在悄然发酵,此时忽然被林杉一句话挑开了封泥,这情绪便有些失控泛滥了。
“我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向你道歉。只是几句话,未免太轻了,若要送你什么物件,我想了想自己能拿得出手的东西。竟没有一样适合的。”沉默了一会儿的林杉继续说道:“但念头一转,又觉得其实要还债也不难,昨天让你受累,今天就换过来,你使唤我。全听你调遣。”
陈酒真想在这个时候向林杉讨一个承诺。
但她又仍然有些不确定、不自信自己如果真这般索求,能否如愿得到答复,还是会触发与这个男人渐行渐远的结局。
所以,在沉默了一会儿后,陈酒转过脸来,脸上泪迹已经被她悄然擦干,她认真地道:“那好,这顿饭做完之后,我还要你亲自烧一桶热水,给我沐浴用。”
林杉舒容一笑,拍了拍手边的木箱子,轻缓说道:“好,就算再加一桶热水的任务,这些‘柴’应该也够了。”
陈酒这时才将注意力挪到那几口箱子上,仔细看了几眼,失声说道:“好像都是从你书房里搜集出来的东西。”
“嗯,就剩这么多还没烧了。”林杉说着就掀开了箱盖,从里头拎出一捆书,扯松麻绳,一边翻着一边往灶膛里扔。
陈酒走到林杉身边蹲下,目光落在箱子里,幽幽说道:“你还能在这里住几天?”
“五到七天吧,这里的事情已经清理结束了。”林杉回答得很直接,给出的日期也很精确。
陈酒微微垂着的眸子里神色一黯,不动声色地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事情如果顺利,一年左右吧,不过……”林杉的话才说到一半就忽然顿住,手里快速翻书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侧目看向蹲在身边的陈酒,迟疑着说道:“酒儿,你真的要在此地定居?这儿其实并不是一个好地方,或许只需要过个两三年,这里也避免不了战火的清洗。”
陈酒眼里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忽然说道:“如果我决定留在这里,你会回来找我吗?”
林杉怔了怔。
休息几日后,他也该出发了,却真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何时,或是有没有机会再逢。
此途,凶险啊!
————
在与这间厨屋相距三十来步远的另一间屋舍房顶,蹲着两个侍卫,似乎正在做着清拣房顶碎瓦的工作。…
忽然,站在屋脊上面朝厨房那边的侍卫叹息一声:“真美,宛如传说中东海里的灵岛仙池。”
蹲在角檐上的另一个侍卫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不以为然地撇嘴道:“什么灵岛仙池,明明是厨房着火,瓦砾升烟。”
此时房顶上这两人正是刚才路过厨房门口,不慎撞见屋内相拥的二人。然后震惊之余狂奔避走的那两个侍卫。
见自己的观点没有得到伙伴的认同,站在屋脊上的侍卫无奈说道:“你可真是没有丝毫幻想美与和谐的头脑,这会使你少掉许多快乐。”
蹲在角檐上的侍卫脸上明显浮现不屑表情,说道:“如果不是与你共事几年。我会认为你太能幻想故而有神经质异前兆。”
屋脊上的侍卫忽然好奇问道:“‘神经质异’是什么?前兆又是什么?”
“就是精神有问题,是一种病,所以又叫神经病。”蹲在角檐上的侍卫微微一笑,“药老说的。”
“去你的吧!”有一瞬间,站在屋脊上的那个侍卫真想被武神名号的统领大人附体,然后掀起这屋顶上五千七百二十一片灰瓦全部拍在他那伙伴黠笑着的脸上,“我看就是你编的,专门来诋毁我是吧?”
他虽然没有武神的实力,但作为一个习武之人,随便抬腿飞来两三片瓦的功夫还是有的。
蹲在角檐上的侍卫一个偏脸、一个矮头、一次招手。分别避开了两片瓦和接住了一片瓦,然后他故作委屈状说道:“药老真是这么说的,只是我刚才图懒,转述的时候省去了几个字。药老的原话是说,精神病人前面还有个意识分裂的症状。而病势沉重的精神病人就是我们常说的‘疯子’。”
站在屋脊上的那个侍卫正要再飞一腿,来一拨增援瓦兵,可就在这时,他忽然身形微僵,因为他们听见屋下传来一个叫骂声:“你们两个牲口!蹬蹄子都蹬到房顶上去了?给我滚下来!”
房顶两个侍卫连忙跃下地面,他们虽然不是真的横身滚下去,但看他们此时脸上的表情。显然身体里的那个灵魂已经吓得想滚了。
当他们还在房顶上时,就已经听出了屋下怒骂之人是谁了。而令他们惊恐的最主要原因,是他们想起了,那飞下屋檐的两片瓦好像没有发出坠碎的声音。
“这就是你们自愿申请上房拣瓦的成绩?”笔直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