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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丝纱衣,绝美容颜,清雅身姿,在这一处僻静之地悄悄绽放着动人心魄的美丽,似是绿丛之中的娇艳花朵,又似万千粉黛之中的一抹洁白。
竹叶沙沙,隐隐带来远处空灵的流水之声。
又似乎在更远的地方,有人声,呀呀学语之声,似乎还有“吱吱吱”的声音。
大竹峰另一片竹林深处的一间房屋之内,小鼎正和大黄小灰玩的不亦乐乎,张小凡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此刻正值兴头上的三个活宝,脸上的沧桑似在这隐隐的笑意之中也褪去不少。
自从有小灰和大黄作伴之后,小鼎是愈发活泼调皮了,刚刚几个月就经常挣着要在床上爬起来,挥舞着小胳膊似乎要显示他作为小主人的威风。猴子和大黄也是对这孩子喜欢的紧,整日除了睡觉就泡在小鼎身边,嬉笑引逗,还常常蹭到小鼎身上,让他肉嘟嘟的小手抓挠它们身上的皮毛,然后做出一副享受的样子。
不过,它们始料不及的情形却是出现了。
小鼎本就身骨极好,出生之后张小凡亦是用尽方法为其强健体魄,现今虽刚几个月,也是小有力气了,比一般的孩子强过不知多少倍。这一狗一猴却仍以为他还是当初的样子,个个扭着身子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似是终于被蹭的不耐烦了,床上的小人同时伸出两只小手,分别向大黄和小灰身上抓去,竟还使了几分力气。
“吱吱吱……吼噢……”
猴子和大黄狗吃痛,同时唉叫了两声,在那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中挣脱出去。
而床上的小鼎却像是看见了什么美妙的场景一般,高兴地咯咯咯笑了起来,还未长出牙齿的小嘴大咧开来,胖嘟嘟的小脸上立马弯出一个乖巧的弧度,黑亮的眼睛也随之弯了腰,当真是憨然可爱之极。
张小凡很少见到小鼎这般模样,却又见他是因为捉弄了小灰和大黄,一时苦笑不得,不知这孩子什么时候居然长出这份玩性。
他轻轻起身,走到床边,抱起小鼎圆滚滚的身子,拍拍他的脸蛋嗔道:“怎么能欺负你的伙伴呢……”
小鼎被父亲抱起,心里更是高兴起来,却不知张小凡的脸上怎么就严肃了些,然后又见大黄和小灰似是受了委屈一般蜷着尾巴藏于张小凡的身后,时不时还哀怨地低吟两声,随即便若有所思的愣了一下,像是思考什么问题一般,最后却是在张小凡怀里略带得意的笑了。
“小小孩童,怎么就这么多心思!”
一阵清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淹没了屋中男子似是无奈似是宠溺的声音。
(十二)噬魂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巍峨的青云山虽常年青葱翠绿,高耸入云,似乎不见季节之变换交替,却仍是在这时候显出浓浓暖意。
大竹峰,一小片嫩绿的低矮草坪之上,些许不知名的黄白小花在微风中柔柔摇曳,引来几只蜂蝶翩翩绕旋,旁边的青竹似是微笑一般静静守着脚下的融融春意,粗细不一的竹影在绿坪之上缓缓晃动,迷离着青草的眼睛。
灿烂阳光,熠熠春晖,竟是大竹峰上难得的好天气了。
在这草坪之上,一个圆胖的小身子在上面有力地爬动着,似乎刚刚五六个月大的样子,穿着开衫的淡蓝色小褂,精致的小扣别在衣襟之上,堪堪露出雪白的脖颈和脑袋;下面是一条白色包腿长裤,将他的小小身子覆盖住了大半个,脚下却是光着的,粉嫩的小脚丫在草丛之上微微蜷缩着,五个脚趾紧紧并拢,似乎划过的草叶将他弄痒了一般,时不时还伸开挠搓两下。
这孩子,无疑便是现今大竹峰上唯一的活宝张小鼎了。
不远处,陆雪琪清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温柔,默默注视着此刻在草坪之上奋力爬动扭转的小身子,明眸中的目光随着小鼎的身形缓缓移动,绝世的风姿在微风中更显得飘逸出尘。
小鼎这几个月来慢慢长大,也逐渐开始不满于屋内的小小空间,经常要挣脱父母的怀抱闹着出来,有几次甚至还向小灰张开两只肉肉的小胳膊,脸上带着少见的乖巧期待的表情,竟是要让猴子带他出去玩耍。今日早上听到外面莺鸣燕舞,竹林沙沙的声音,更是忍耐不住,一直在他美丽的娘亲身上挣来挣去。陆雪琪实在招架不住小鼎这等不罢休的劲头,只好轻拍了两下那个小小的脸蛋,将他带了出来。
绿坪之上,小灰和大黄不知何时也跑了过来,围着小鼎转来转去,大黄还用毛茸茸尾巴在小鼎身上扫来扫去,直惹得那本来兴致就已很高的孩子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小灰见状,眼中忽然闪出一丝狡黠之色,慢慢地将毛茸茸的爪子伸向怀里,似是要拿出什么宝贝一般。
陆雪琪远远的看着草地上的一人一狗一猴,淡然的脸上温和之意渐浓。近日,小灰和大黄不知怎么想出那么一个主意,经常跑到外面搞一些奇怪的东西回来带给小鼎,有时是怪异的树叶,有时是漂亮的小花,有时是青云上上很少见到的小动物……似乎是觉得小鼎的玩具不够多一般。幸而小鼎对那些物什并不十分感兴趣,往往看过两眼之后就仍在一边了,否则,青云山上不知有多少花草动物都要被这猴子弄到大竹峰上来。看现在小灰这情形,不知又要拿出什么稀罕东西了。
白衣女子静静望着不远之处,迎风伫立。丝丝秀发吹散开来,落在她的脸颊和肩膀之上,绝美的容颜显得愈发清丽动人。
只是,她的眼神随着猴子的动作渐渐聚集凝重,后来甚至有些肃然了。
只见小灰似是小心翼翼,又带着一丝犹豫不定,将手中的东西慢慢伸向小鼎,脸上还有一些期待,似乎很是希望能博得这小孩子的兴趣。
而它手中抓着的,赫然就是张小凡的“烧火棍”——噬魂!
张小凡自在大竹峰归隐以来,很少将这个曾经与他风雨相伴的贴身法宝带在身上了。一来他已放下尘世俗物,早已厌倦打打杀杀,且噬魂的凶煞之气太重,难免会反噬心智。二来,在大竹峰上的这种平和生活之下,也无动用法宝的必要。
噬魂乃是张小凡曾经无意之中造就的血炼之物,此刻似乎在小鼎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许久不曾活跃施展过的灵物此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竟幽幽地发出一丝诡异的青光,带着一丝不为人觉的冲动和期待,自主地向小鼎靠去。
正在和大黄纠缠玩闹的小鼎也似乎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却发现小灰手中竟是握着一根正在泛着微光的黑色棍棒,比之前的花草虫鱼不知要怪异多少倍,一时玩心大起,眼中精光大闪,伸出手去。
手棍相接之时,一丝冰凉却又似乎焚身的触感霎时传遍了全身。
小鼎一时愕然,不及反应过来,一道白光闪过,生生将其手中的黑色棍棒打到了地上。
只见陆雪琪面容清冷,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他的身边,带着一丝复杂难辨的表情,深深地看了地上的黑色棍棒一眼,又转而看向小鼎,见他似乎无事,面色才稍稍和缓下来。
小灰也是在当地愣了半晌,后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竟是难得的噤声了,好像已然明白自己做错了事情,只顾玩闹了。它悄悄将头转向此刻已抱起小鼎面色冷然的白衣女子,似是那张绝美的容颜让它望而生畏的一般,悻悻的又低下头去。大黄此刻也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硕大的身子轻轻地在小灰身上蹭着,以示安慰。
“怎么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带着一丝关心和不解。
却是张小凡走了过来,手中还端着一个白瓷小碗。
他本是在厨房为小鼎准备午饭,不想回屋之后却不见人影,后来似乎隐隐听到这边有孩童的笑声,便赶了过来。
青竹蓝天,微风阵阵,淡淡花香,熟悉的一抹白色身影,还有她怀中的小人儿,让他的心里又淡然温煦了许多,甚至开始都没有注意到草坪之中的诡异氛围。
直到看见陆雪琪的清冷容颜和小鼎愕然不知所措的样子,他才脱口问出刚才的三个字。
陆雪琪看着眼前男子脸上略显担忧的探询神色,面上的清冷之色随即淡去几分,她轻轻抚着小鼎的额头,哄慰着此刻还不曾完全回过神来的孩子。开口道:“是小鼎……”
小灰不知什么时候已动作起来,将地上的噬魂捡起,像是要请罪一般,微缩着毛茸茸的脑袋,眼睛一眨一眨,将手中的黑色棍棒递给了它原本的主人。
张小凡听到猴子的动作,将目光从小鼎母子二人身上移到了小灰之处,却见小灰手里拿着自己许久不曾动过的“烧火棍”,心下随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当年与田灵儿在幽谷之中发生的异变顿时在他眼前重现。
他连忙走向前去,一手抚向小鼎的身子,带着一丝焦急对陆雪琪道:“他没事吧?”
“只是碰到了,无碍……”
小鼎见是父亲走了过来,却迟迟不肯抱他,心中不悦,也忘记了刚才的怪事,挣扎着要往张小凡的怀里去。
张小凡见小鼎确实无事,稍稍放下心来。他一手接过小鼎胖嘟嘟的身子,一手将小碗递于身旁的白衣女子,对她微微一笑。
然后,握住那只稍显冰凉的柔软手掌,道:“回屋吧……”
陆雪琪的脸上稍稍动了一下,随即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映在那清丽绝尘的容颜之上,渐渐散发出一丝隐隐的温柔。
“明日,我便将它封存起来罢!”
不知何时,陆雪琪的耳边幽幽响起了张小凡的声音,竹林之处,一阵阵清风吹过,引来沙沙的竹叶声响,张小凡的这句话似低语一般悠远,但她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白色的清雅身影似是停了一下,但随即却是继续跟张小凡往屋内走去,不再有任何犹豫。
然后,她带着一丝更深的温柔,微微转头看向身旁的男子。
“嗯……”
小灰不知何时又跳到大黄的身上,“吱吱吱……”地叫着,示意大黄快快跟上去。
山峰之上,幽林之处,渐渐归于沉静,只剩满山的青竹在风中缓缓摇动,发出沙沙的声响。湛蓝如清澈湖泊的天空之中,偶尔飘来几朵棉絮一般的云彩,似是与这伫立的山峰捉迷藏一般,时而藏于深深的竹林之后,再不复出现,化为无形……
(十三)爹娘
一夜细雨,在这第二日的清晨终于缓缓停了下来。青云山巍耸入云之处,有几缕淡淡白雾在山峰之间缠绕徘徊,远山含黛,雾影袅娜,清秀的山水之画变幻着每日不同的颜色,却又维持着青云永久不变的气度威严。
小竹峰。
经过雨水的洗礼,满山的泪竹更是青翠欲滴。竹声涛涛,如抚慰心间的空灵之曲,沙沙地进入尘世之中,拂去纷乱错杂的情绪纠葛;又如微笑的少女一般,用她温柔的低语呢喃,悄悄走进每一处孤苦受伤的灵魂,带来俗世之中的安宁与温暖。
“静竹轩”内,小竹峰的若干弟子神情凝肃,齐齐聚于前任首座水月大师的生前居所。舍外,清风阵阵,引得青竹沙沙作响,有几缕掠过竹窗吹进屋内,为这满屋略显沉郁的气氛送来丝丝凉爽。
“师姐,请上香吧!”
一个年轻的女子声音在这安静的屋内响起,闻声看去,满屋的女弟子皆是素服持香,神情肃穆,眼睛朝向屋内书桌上一个不大却是精致的灵牌:“恩师水月大师之灵位”。
今日,便是水月大师的祭日了。
陆雪琪和文敏一早便由大竹峰赶了过来,她们现虽已不在小竹峰居住,却仍是对小竹峰的事务记挂于心,尤其是文敏,更是会时常过来看望诸位师妹。陆雪琪素日性子冷淡,兼之又有了小鼎,平日里回来的不多,但却也是经常听得文敏讲述小竹峰上的情形。
静竹轩内,文敏和陆雪琪站于最前面,听得刚才的提醒,恭敬地向水月大师的牌位身鞠三躬,然后轻走向前去,将手中的燃香插入香檀之内,复又退回身来,跪于身前的草垫之上,连叩三头。
屋内,除了衣物的轻响之外,别无他声。
“你们也依次向师父上香吧!”文敏转过身来,对身后的师妹道。
陆雪琪静静地站在原地,美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小竹峰的弟子们依次上完了香,文敏对她们摆手道:“今日也不早了,诸位师妹先回去吧……”
“是,师姐……”
文敏对她们微微一笑,看着众师妹缓缓走出屋去。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拉住离她很近的一位年轻女子的手,温和道:“小诗,师父这些年来多亏你照顾了……”
那位年轻的女子停下了脚步,看着文敏,随即道:“师父生前就是小诗侍候的,我也自当尽心尽力才是。”然后,她又看向静默在一旁的陆雪琪,道:“你和雪琪师姐现今不在小竹峰,小诗更应该尽心照顾,这样,两位师姐才能放心……”
陆雪琪不知何时已转过头来,淡然的脸上显出一丝感激之色,她走进小诗,轻启朱唇,深道:“小诗,谢谢你了……”
“师姐们这是见外了,这本就应是小诗的分内之事,师父生前待我不薄,我这也是应该做的。两位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