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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们这是见外了,这本就应是小诗的分内之事,师父生前待我不薄,我这也是应该做的。两位师姐不常回来,今日就在这里多陪会师父,我就不打扰了……”
“好……”
年轻的女子微微颔首,向两位师姐道别,缓缓走出屋去。
屋内顿时又安静下来,只听得外面竹叶的沙沙声响。水月大师的排位静静的立于桌子中间,似是那个曾经不苟言笑的女师父默默看着屋内两个心爱的徒儿。烟气自香檀之上静静缠绕不绝,绕出一条条曲线静静上升,最后越来越淡,汇于一起,渐渐无形。
文敏久久看着桌上的一切,看向身旁也一直沉默的陆雪琪,轻声道:“雪琪,你在这多陪会师父吧,我去看看其他师妹……”
陆雪琪转头看向文敏,道:“嗯,好……”
“师妹,师父仙逝了多年了,你也不必……”文敏欲言又止。
陆雪琪深看了文敏一眼,淡淡微笑道:“师姐,你放心,我只是想多陪会师父而已,”
“那就好。”文敏轻轻拉住陆雪琪的双手,继续道:“师父若是在天有灵,知晓你现在的情形,定是欣慰至极的……”
大竹峰。
“小师弟,你这儿子如今怎么那么重了!”杜必书抱着小鼎,皱眉向厨房中的张小凡嚷着。
自小鼎出生,大竹峰上便比以往热闹了许多。这个圆头圆脑的小家伙,在大竹峰诸位师伯眼里,自是可爱至极,尤其是杜必书,更是经常与小鼎一起玩闹,把自己的白色骰子置于手中,不停翻转,惹得小家伙欢笑不断。
小鼎现今刚刚八个多月,已开始歪歪斜斜地学步了,嘴里更是早就咿呀起来,像是要与大人们讲话一般。这会儿,正在杜必书的怀里,依依呀呀的喊个不停,小手乱挥着,朝着厨房的方向拽去,要找自己的父亲。
“小鼎,里面的人你要叫‘爹’才是,不要呀呀了,师伯教你哈……”
“啊呀……”小鼎看向此刻脸色难得认真的六师伯,不知其言,依旧闹着向厨房门口去。
“你这小子!你爹这就出来了……”
“六师兄,小鼎现在还小呢!怎么会叫呢……”张小凡微笑着从厨房之中走出,在杜必书手中接过小鼎,笑道。
“我看小鼎这孩子聪明的很,比你强了不知多少倍呢!多半是随陆师妹比较多,多教教一定会的……”杜必书瞪了张小凡一眼。
“好,好,小鼎,六师伯说你聪明,你来叫声‘爹’好不好……”张小凡看着此刻似乎有些认真的杜必书,半开玩笑道。
小鼎看着此刻怀里的父亲,正在挥动的小胳膊也停止了动作,大眼睛一眨一眨,似乎在考虑眼前的这个男子怎么也会讲出最近一直经常听到的字眼,半晌,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笑咧着还留着口水的嘴巴,对张小凡呀呀道:“爹……”
小孩子嗲嗲的声音还有些含混不清,却也是让张小凡呆愣了一下,还不及他反应过来,一声更为清晰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内:“爹……”
这次,就连杜必书也是惊喜的愣住了。
张小凡深深看着此刻像是要讨赏一般在怀中笑着的儿子,一时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升了温度,将他的心变得尤为柔软,似是多年之前,在漆黑的夜里,那个女子温柔的拥抱;又似是,竹林之间,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小生命的第一次跃动!
一丝丝的暖流,悄悄地滋润着他的心间。
他将手抚于小鼎的脸颊之上,带着更深的惊喜不定,道:“小鼎,你再喊一遍……”
小鼎似乎也感觉到这个字给父亲带来的喜悦,一时来了劲头,小脸上笑的更深了,他的小手抓住张小凡的麻衣领口,张口喊着:“爹……爹……”
“嗯……”张小凡笑着,将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
“我就说嘛,这孩子真是聪明,哈哈……”杜必书脸上也泛出喜悦的光彩,然后走进张小凡,拉着小鼎胖乎乎的手道:“小鼎乖,叫声‘师伯’好不好……”
小鼎看了杜必书一眼,似乎觉得这两个字有些难度,呀呀了两声,发现似乎说的不对,便索性在张小凡怀里兀自玩了起来。
“这小家伙……”杜必书心里颇是忿然。
“六师兄,慢慢来……”张小凡对杜必书笑道。然后,他又看向正在怀里玩闹的儿子,试探道:“小鼎,那你叫声‘娘’可好?”
小鼎停下动作,不知今日这两个男子怎会让自己说那么多话,然后似乎又发现这个字难度不大,隐隐还有一种温和之感,似乎还想到了那个熟悉的香软怀抱,那个美丽的白色身影,还有她身上让他安心的淡淡温柔,便笑着喊道:“娘”
张小凡心里更是一时百转千回,不及回应,却发现怀里的人儿竟是挣扎着要回屋,似乎要去寻找自己的娘亲一般,
“小鼎乖,你娘亲还未回来……”
白衣飘飘,绝尘独立。
望月台上,陆雪琪静静伫立,在这熟悉的悬崖之边,不知细数着怎样的心情。
是曾经痴狂的剑舞吧?
是曾经刻骨的相思吧?
还是,曾经的某个时候,那个夜晚,自己的师父允诺自己追寻幸福的放任吧?
两张铭心的容颜,在心底一次次地交织着。
一个深刻心间,执手相伴;一个如师如母,疼己护己……
苍穹之上,一轮圆月不知何时已升入天际,将清辉洒向这悬崖空台之上。陆雪琪绝美的身姿在这光华之中宛若嫡仙,飘然出尘。竹声阵阵,夜风吹起,凌乱了她的长发,隐隐还带出几缕淡淡的幽香。
这许久不曾来过的望月台,依旧月华如炽,幽静安然。
今日陆雪琪在静竹轩内静静呆了将近一天,脑海中不断重现着水月大师生前的情境,一时心绪难平,便来于这僻静之所,竟忘记了时间。
她迎风而立,却不知何时又想到了心间的那个男子。
心,竟是有些乱了。
她伫默了良久,清冷淡然的脸上渐渐显出淡淡的温柔,随后像是释然了一般,轻轻摇了摇头,转身欲要回去。
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倒映在她的眼中。
张小凡抱着小鼎,正站于她的身后,不知已等待了多久。小鼎今日也是难得的安静,乖乖地依偎在 张小凡的怀里,满脸期待地看着眼前熟悉温柔的白衣女子。
陆雪琪脸上的清冷之色一时淡去了许多,温柔绝美的容颜之上又有些诧异,平日张小凡基本是不出大竹峰的,今日为时尚早,怎么就寻到这里,还抱着小鼎?
似是看出她的疑问,眼前的男子轻走前去,直至陆雪琪身边,低声道:“是小鼎一直闹着找你……”
陆雪琪的脸上诧异之色不减,却仍是微笑着伸手抱过小鼎,摸着他白胖的脸蛋,微嗔道:“怎么今日不缠着你爹了?”
怀里的孩子呀呀地不停,似是要炫耀什么一般。
“小鼎,白日里你学会了什么,叫给你娘听听……”张小凡轻拍了两下小鼎的后背,温和道。
小鼎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不再呀呀而语了,他一只小手抓着陆雪琪胸前的几缕长发,一双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此刻正抱着自己的美丽女子,张口喊道:“娘……”
陆雪琪怔了一下,看向此刻正在对他微笑的男子,之前那些纷乱的情绪一时全都被刚才那声还有些模糊的稚嫩声音覆盖下去,不知所踪。
张小凡看着陆雪琪的反应,脸上的笑意更深:“小鼎乖,再多喊两声……”
怀里的孩子似是受到了鼓励一般,两只小胳膊更是乱动起来,嘴里连连喊着:“娘……娘……”
然后,小家伙又转过头来,对着此刻正温和看着自己的张小凡喊道:“爹……”
清凉的月光之下,这个素日里清冷的白衣女子,此刻脸上竟是显出了淡淡的惊喜。她美丽的容颜之上露出深深的笑意,对着怀里依然喊着不停的孩子,温柔的轻声道:“小鼎乖,娘很欢喜……。”
然后,她抬起头来,与此刻正温和看着她的男子深深相视一眼,温柔地笑了。
(十四)捉弄
张小凡向前走了两步,转过身来,轻揽过她的肩膀,丝丝熟悉的温暖自那张宽厚的手掌隔着雪白的纱衣传到陆雪琪稍显凉意的肌肤之上。半晌,张小凡的目光似是在这望月台上流转了一番,眼中带着一丝不明的情绪,似是穿透了岁月轮回与沧桑,又似是挣脱某种沉重而释然,缓缓地,他低头向身边的女子道:“夜凉了,回去吧……”
陆雪琪微微抬头,又转而看了看正在她怀中拉扯衣襟的小鼎,点头道:“好。”
竹声涛涛,月光如水,一抹蓝色的微光在望月台前霍然亮起,如秋水一般划过白色的月华,渐渐远去。
一时间,这个不知载着多少人间往事的悬崖之边,又如往常一般,孤寂的伫立着,对望着那似是在光泽世间众生却又稍显疏离的一轮圆月,静默无声。
如此静默,是在回首往事么?
只是,往事之中,又有多少是不堪回首的。
既然不堪回首,又何必再回头追挽呢?
不管是一时心有所触,抑或是一直念念不忘,那如云烟一般的往事,还是悄悄散于岁月的脚步之中了。
今日这白衣飘飘的女子,在这僻静的所在,回首的,又是怎样纷乱的过往?
那纷乱过往之中一丝倔强的坚持与守候,是这个还不谙世事的小小孩童永不会知晓的罢!
大竹峰。
炊烟袅袅的厨房之内,一股股香气自似乎已经沸腾的大锅之中飘溢开来,熏香了厨房周围的每一个角落。大黄和小灰似是也受到了这还不曾出锅的美食的诱惑,在厨房门口不耐的一圈圈的转着身子,还不时地探着脑袋往里面瞧上几下。
屋里的男子坐于灶台之前,熟练地将一根根劈好的竹片塞入灶膛之内,跳曳的火光映在他淡然温和的脸上,隐隐透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坚毅。
“小鼎,我们来打个赌,赌你爹今日煮的肉骨头是单数还是双数……”屋外,不时传来杜必书与小鼎的声音。
“才不呢,我娘说,小孩子家要学好……”
张小凡欲要填柴的手停了一下,嘴角微扬,淡然的脸上似有欣慰之色。
自小鼎会开口叫爹娘以后,大竹峰上的众位师伯,尤其是那好赌的六师伯,便整日更加不肯罢休的教他喊这喊那,这才两月的时间,这小家伙就如得师伯真传似的,能流利的说很多话了。
大竹峰一贯安静甚至有些沉闷的气氛,便因小鼎的能言而淡去不少。
“小鼎乖,六师伯这没有教你什么不好,咱们只是玩玩而已……”大竹峰厨房外的院落里,杜必书拉着小鼎刚刚会跑的身子,低声道。然后,他又将嘴巴更靠近小鼎的耳朵,眼角闪着一丝狡黠,用更低的声音悄悄道:“放心,你娘不会知道的……”
小鼎圆胖的身子愣了一下,胖乎乎的小手挠了挠自己的额头,小小思考了一番,然后,眼睛也渐渐亮了起来,小孩子爱玩的心性此刻一时大涨,道:“好,六师伯,那咱们怎么玩呀?”
“这个很简单,若是我输了,师伯就把我的法宝骰子给你玩上半月,但若是你输了……”杜必书脸上渐渐泛起一丝狡猾又得意的笑容,“你便要每天喊我二十遍师伯!”
“老六,你怎么好意思欺负一个小孩子呢!”郑大礼在一旁终于看不下去了。
“我看还不一定,六师弟打赌什么时候赢过……”
“哼,当初我和小师弟第一次打赌便输了,这么多年了,我就不能在他儿子身上重新赢回来……”杜必书站起身子来慷概激昂了两句,又低下头去,对着小鼎的坏坏的笑道:“小鼎,你是小辈,师伯让你先选,你选单数还是双数?”
小鼎晃着圆圆的脑袋,抬头认真道:“六师伯,不行,我爹说要敬爱长辈的,还是你来选吧……”
“小小年纪,还挺懂礼数……”杜必书笑着说着,全然无视周围几位师兄传来的怪异目光,继续道:“好吧,念你一番心意,师伯我就选双数了!”
“放心吧,小师弟锅里的肉骨头一定是单数了……”
“肯定是了……”
“…………”
何大智、郑大礼等人笑道。
“呸呸,师兄你们这些乌鸦嘴,这次我一定会赢的……”杜必书对众人不屑道。心里却早就暗暗得意开来,今日的肉骨头,是他一大早下山一根根精挑细选买回来的,至于多少数目,他自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想到这里,他脸上的笑意更是深了几分。
小鼎看着此刻兀自笑着的杜必书,晃着还有些不稳的步子,找小灰和大黄玩去了。
厨房门口,这一狗一猴仍在不耐地守候着,屋里飘出的香气让大黄一直伸着的舌头口水不断,小灰似是也受到了感染一般,挠着毛毛的脑袋时而跳到大黄的身上,时而又去扒挠厨房的竹门,嘴里还“吱吱吱”地不停叫着。此刻这两只嘴馋至极的活物一门心思只在那冒着热气的大锅之上,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小鼎晃着圆胖的小身子走到了它们身后。
“喂喂,馋狗馋猴子,你们让让,挡住我的道啦……”小鼎一只小手手扯着大黄的尾巴,另一只胳膊同时不停的拨开小灰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