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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连回去的路费都快没有了。后来听人在发布消息,说西市商界首领严损之已经死了,以前的规矩也没有用了。”
赵守诚忽然打断他们,道:“你们在哪里听人说的,那人是谁?”
那人道:“就是西街转角那处阿拉伯人开的酒肆,平时往来京都的外国人都聚在那里的。说这个话的……”他想了想道:“好向是个扶桑浪人,名字叫鬼岛英二……”
赵守诚一惊:“你说扶桑人?”手却不自觉地抓住了那波斯人的衣襟。
那人不知赵守诚的反应何以如此,惊惶道:“我们实在是因为缺少盘缠,迷了心窍,望大爷饶了我们。”
那看着黑肤少年的僧人也十分诧异,道:“朋友,你怎么了?”
赵守诚冷静下来,松开手,向那僧人笑了一笑,然后走到一边捡起那方才被他打落的珠子。
他回到原地,拿着那珠子,道:“时下长安虽然已经不流行胡珠了,但是把这卖了作为你们的盘缠想必绰绰有余,只怕你们还是想趁机捞上一笔,所以才急急地设下这个台子罢?”
那两人只好点头,接了珠子,脚却没有动。那僧人呵呵一笑,一手将另一手的指节一压,喀喀作响。赵守诚也“恩”了一声。他们只得作了个揖,跳下高台,转身去了。
赵守诚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然后转过身来,向那僧人拱手道:“敢问大师法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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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昆仑奴·火焰僧(3)】………
那僧人一怔,道:“哪有甚么大师?”
赵守诚又作一揖,那僧人才双手合十,笑着还礼,而后道:“我虽来自少林,然佛缘尚浅,目前只算是俗家弟子罢了。”
赵守诚道:“何解?”他指的的是方才那僧人说出的一段禅味极重的话语。
那“僧人”道:“我师明澄上人言,我虽有佛缘,可是世间种种,还有些得去历练一番。我听得长安将有一番风云际会,便转入此间……”
赵守诚惊道:“先生所指,莫不是七月十三……”
“正是,我也不必向你们瞒什么了。我名车朝奉,乃少林弟子,入紫府历练半年有余。如今入京,便是要博此一博……”
赵守诚道:“但是,先生又如何得知?”
那车朝奉道:“我知道你一定会问。遴选一事,虽然数月之前才得到皇帝首肯,可朝中诸臣,酝酿已久。终南紫府,洛阳天门也早未雨绸缪,。你道严武、钟馗同时入京只是偶然么?”
赵守诚心湖忽地闪过一丝阴霾,神色间也略见怅然。车朝奉喝道:“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严武钟馗不说,必定是怕你心有旁骛。”
赵守诚却颇不以为然,撇开话题道:“不知先生所指的紫府与天门的‘绸缪’又是什么?”
车朝奉道:“你自是明白的……紫府与天门之中的众多才俊,为此刻早已准备多时。”
赵守诚忽地笑道:“却不知这众多‘才俊’是否算上先生。”话中讥刺之意,溢于言表,而车朝奉却似未觉,神色自若;只道:“紫府之中,除却钟馗,尚有南霁云、雷万春。二人与钟馗交好,武功也几可与之比肩。天门之内,严武少年成名,军中无人不知。余下的多是倚仗祖上荫庇的纨绔子弟,但也有例外,譬如胡壮公之后,号称雷枪的秦放,与严武齐名,名动河洛。我出少林山门不久,在紫府的时日尚浅,便连同门之中,识得我的恐怕也不多,自然不能和方才说的那几人相比。”
赵守诚哼了一声,他这个反应却不是全无道理。想他自悟张颠“十三划‘道’字”始,得闻杜甫品鉴剑法,再有李白相继授予《青莲密录》、《侠客行》、“纯均”在先,王维赠“山水剑诀”在后,加之他与堪当年轻一辈中的翘楚的严武、钟馗二人演练多日,平日里,赵守诚便免不了将自己拿来与这二人比较一番,自觉已相差无多,即便有所欠缺,也仅有经验而已。想想那神秘莫测的黑衣倭人高手,集合三人之力,窄巷之中也教他逃离,可是自己却算是曾两度将之逼入险境,综上种种,他早已对将来的遴选抑或是面前的这个自己并不算十分熟悉的江湖充满了自信,可是面前的这个着红色僧袍的男子却似乎正是针对着他的这一点自信。
车朝奉不是聋子,自然听到了这一声冷哼。他叹了口气道:“其实,数个时辰以前,我于华严寺中见到我师兄摩诘,又有张旭先生介绍,晓得现下长安,除却严、钟,尚有如斯俊杰。今日于人海之中,见你身躯微倾,如钟坠地、行止有度、内劲坚敛。显是高手。可是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大勇之士,外貌若怯。你算是才入武林,面上便有了骄矜之气——锐气固然是好,可是现下的你,虚怀若谷才是正道。”
赵守诚听得车朝奉这番言论,只觉得脑中猛地一阵,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而脊后也全是冷汗,他再不敢造次,不由颤声道:“望明示!”
车朝奉望着赵守诚的双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转向那安静地坐在一边因为筋骨久缚而酸麻的黑衣少年,口中却对赵守诚道:“不忙,还来得及,先看看他的事情罢。”
***
那少年昆仑奴等候许久,只听这青年书生和这红僧袍汉子说了许久,所说的,自己一概不明白,但他至少知道,面前这两人,正是自己的救命恩公,当下见他们转向自己,便忙不迭要作一番表示,却不知该学着中原人的礼节磕头,或是依自己部族的习俗匍匐于地面。
车朝奉见他那抓耳挠腮的窘样,只道:“罢了,我且问你,你听得明白我们的话么?”
那黑肤少年忙点头,想了想后,又忙摇头。
车朝奉奇道:“这又是为何?”
赵守诚看在眼内,心中一思度,接口道:“他应当是听得懂汉话的,只是不明白我们刚才的谈话罢了。”
车朝奉看着那黑肤少年,少年连忙点头。他淡淡道:“懂得汉话便行,其他的倒不重要。我问你,你是被那两人掳来的么?”
“……不。”那少年咽了两口唾沫,张了张口才答出第一句话。车朝奉自腰间取下一个皮制水袋递到他嘴边。在日光下曝晒多时的少年感激地忘了他两眼。
喝下了几口水,少年终于说了自己的遭遇。
说实话,少年在谈到自己的遭遇时语气十分平常,或许是才学会汉话。可是那淡淡中的沧桑,竟赵守诚有些唏嘘。
少年不是被那两个波斯商人掳来的,他和其他的昆仑奴共辗转经过了四五拨人口贩子的手,他的故乡是遥远的西方沙漠中的一个绿洲,村庄被大食的军队洗劫,他们也成了奴隶。后来,被那两个想来大唐发财的波斯人连同一大批奴隶,给买了下来。在穿越丝路上的大沙漠的时候,波斯商人将他们分开,将其中的一部分交给了另外的一批人贩,他的弟弟就在那一拨之中,他再也没有见到过他的弟弟,只知道他们都将被卖到天朝的国都长安。
他的名字是“库塞”,而他的弟弟叫做“磨勒”(看过唐传奇的朋友在这里可能会有点发现)。
而在他被救下以前,因为那两个波斯商人,也是山穷水尽了,也无心思再管他们的死活,所以他竟然已经是两天滴水未沾,粒米未进了。可是,这已经是那些已经死去的年长的奴隶,把他们的口粮、食水推给自己之后的事情。
他还没有死,全因为磨勒在他的梦里告诉他,自己也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在这个华美的城市里边。在每个晚上,库塞都会忘记伤痛,努力地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城市的星空。
磨勒也在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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