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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陪老杜啊,尤其是严公子!老杜很看中你哩!”
※※※
疾驰的马车上门帘突然打开,钟馗那斗大的脑袋自车厢中探出来,对驾车的严武道:“刚才那李大先生对我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哪个吧?哈?”
严武扭头白了他一眼,懒得答话。
钟馗大感无趣,悻悻坐回车内,转见赵守诚一手托腮,陷入沉思,然而神光奕奕,一扫初见他时的那种文质彬彬的气质。
他有些呆了,不禁道:“小诚你好象不一样了。”
严武的声音传了进来:“钟馗你看看小诚的脉象。”
钟馗如言伸手探向赵守诚的脉门,只觉得手指一麻,居然被弹开了。赵守诚回过神来,看到钟馗一脸难以置信地表情望着自己,然后嚷嚷着:“邪了门了,邪了门了。”
严武问清楚,倒没有钟馗那么惊讶。
他淡淡道:“这么说小诚现在比我刚发觉时,更加精进了。”
赵守诚喃喃道:“怎么回事?”
钟馗也奇道:“这还真有意思哈,不知道怎么就会内功了——居然还不弱。”
严武道:“那幅字……”
钟馗和赵守诚同时道:“字?”
严武道:“正是,小诚你把你当时所感仔细说说吧?”
赵守诚沉吟半晌,说了起来。
“我甫见那字便知道一定是‘颠张’所书,那字端的笔走龙蛇,潇洒非凡。然而当我正要细看,但觉煞意凛然,压力陡生,叫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偏是那字有象有魔力一般,叫我无法移步,只好闭上眼。”钟馗奇怪地岔道:“怎么我没有这种感觉?“严武在外头喊道:”别插话,让他讲完。
赵守诚继续道:“但是那字仿佛在、我心底生根,犹如经刀划刻一般。眼前总是挥之不去,突然那道子突然散开成大大小小的笔画如同刀剑一般,向我直飞而来。我闪避不及,只得任由他们插在身上,那滋味确实是通彻骨髓,只觉它们俱进入我血脉之中穿行。正当我苦苦忍着,突然疼痛顿消,只觉得浑身虚脱。恍惚中,今日白天所见你们的比拼突然重现眼前,只是无比清楚了然……不知过了多久,脑中突然一个激灵。睁眼就见到了严兄。”
车外严武道:“我方才一直在想这件事。现在仔细琢磨,那张旭所书‘道’字与一般人所书不同,乃恰好十二笔画,正是暗含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等十二经络走向。小诚果然是好运气呢。”
钟馗道:“那这么好的事我们怎么没份?”
严武没好气地道:“我怎么知道,或许人家知道咱们已经花了个十几年练通了十二经络呢?才懒得便宜我们呢。”
钟馗不死心,继续追问道:“那就算那十二经脉练得再好,也只是经脉畅通,和内力到这种程度是两码事。”
严武道:“你不记得太白先生拍了小诚一下吗?我想那一下大概正是将奇经八脉与十二主经络之间贯通了。小诚啊,奇经八脉犹如湖泊水库,而十二经脉之气则犹如江河之水。以后你习练内功只需拓展之,便可以事半功倍了。实在叫人嫉妒啊。”
钟馗也道:“太白先生的功力深不可测——对了,小诚,杜先生也说你对武道有非凡的天赋,以后恐怕是一日千里了。”
赵守诚简直激动地有些不知所措,他觉得有些热,想将外衫除去,突然证住了,道:“这是什么?”
钟馗转头望向他,只见他手中捏着一个小册子,不禁好奇地凑过去看,只见封面上赫然几个龙飞凤舞的行草:青莲密录。
※※※
夜阑人静,马车停在了城中严府门前。
正厅堂上,严武向严损之讲述今夜之事:“……太白先生不但给小诚打通经脉,还不动声色地留下了他成名的武学集成《青莲密录》。小诚这会根本不消半年,或许就可以成为又一个年青一辈的顶尖高手。可能我和钟兄也得忌他几分……”
严损之望向门外月光下的古柏,淡淡道:“奉彰兄可瞑目矣。”
座下赵守诚的眼眶中,倏地流下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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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突变·居合】………
天宝九年,庚寅,夏,四月。。26dd距国子监特科遴选三个月。
自少陵之后,赵守诚、严武、钟馗在沁园中已经过了几个月。他们听从严损之的安排,于此佳境熟习文学武功,兵法策论。严丽娘虽一万个不愿,但严损之特许她每天日间可以留在沁园,日暮时分才由严平驾车送回府邸。严丽娘便欣然应许。
而严损之宣布这事时,钟馗在底下嘀咕:“不怕儿女之情坏事么?”恰被内力突进的赵守诚听在耳里,走到钟馗身后,朝着脚跟就是一下,饶是赵守诚尚不熟悉内力运行之法,仍是叫没有防备的钟馗夸张地龇牙咧嘴了一回。一旁的严武只作没看见。
待得到了沁园之中,才发觉所要做的事只有一件。想那钟馗外貌粗鄙,居然已经取得举人资格。严武年少成名,文才亦是有口碑的。赵守诚乃是国子监的特优生,自然也不必担心以诗赋和策论为主的考试。余下的便只有尽力提升赵守诚的武功了。
而当他们翻开李白所留的《青莲密录》时才发觉,当中只有练气的法门,至于招式的图画口诀,一概没有。翻到最后,总算有了一句话,正是杜甫在少陵上说过的:“观花花入剑,看月月落招。”终于,钟馗得出结论,这个是需要小诚自己领悟的……于是扯上严武,终日望长笑坊中跑。边跑边念道:“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说是追随太白遗风去也。赵守诚摇摇头——也只能摇摇头。不过在沁园竹林中,每日总有会人陪着他。那便是最好热闹的严家小姐,可是此刻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托着粉腮呆呆地看着呆呆的赵守诚。
※※※
赵守诚站在当日严武和钟馗比武的原地,伸手抚摩着一棵竹子,闭上眼睛,当日所见的情景忽然浮现脑海……
黄褐和淡青之中忽然出现一抹惊艳的血红,严武于斑斓颜色中的那一刀……
那一刀应该是无意识的吧?只觉得那种意境,说不出的奇妙,堪比李白月下狂舞的月华,润物细无声的花音。
他突然睁开眼睛,暴射出的神光将正对他的严丽娘的芳心震慑的波荡不已。
只见他猛的一拍竹干,竹叶纷纷落下,他暗暗吸口气,身侧的精钢长剑脱鞘而出,疾刺而出。严丽娘睁大眼睛想细看心上人的剑法,忽然觉得眼前幻现出一片五光十色,神摇目眩,本能地闭上眼。
睁开眼时,才见赵守诚矗立原地,看着一地的落叶。在他的剑上只穿着一片叶子。失手了么?
严丽娘低头看去,才发觉地上所有的落叶均是被斩成两截。她正待拍手,旁边一人温婉地道:“傻妹子,还不成呢。”
抬头一看,严武和钟馗已经回来,站在一边,显然看见了赵守诚方才的那一剑。
严武朝钟馗使个眼色。钟馗耸耸肩,伸手折下一根较粗竹枝,足尖一点,跃向还在看着落叶的赵守诚发呆。
赵守诚但觉风声突起,抬手一格,去削钟馗的竹剑。钟馗在竹枝与赵守诚的精钢长剑接触时,收剑,再刺……
赵守诚手忙脚乱,往往要接实钟馗的竹枝之时,他总是会收手换招,棘手之极——本来竹剑与钢剑相交,必然犹如以卵击石,然而钟馗控剑极度巧妙,根本没有给他去削剑的机会,更加恼人的是,钟馗仿佛在挑衅一般,赵守诚感觉到,每每他出招,钢剑都有接触到实物的感觉,但是一要施力时,竹剑就荡开去。
他心念一动,出招之余,仔细看钟馗的出手方式,发觉钟馗不止是使剑的手腕和手肘转圜屈张,肩关节、腰胯运动乃至脚步挪移等等都与出手的节奏对应起来,那精巧的出剑实在是由那出色的身体协调所带动的。他仿照钟馗的方式,不再光靠手的运动来用剑。钟馗眼中出现赞许之色,一边严武也点头不已,严丽娘眨着眼睛,还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钟馗正要收手,岂料赵守诚越打越顺畅,本来的全守之势以扳成了三分攻势,突然发觉钟馗剑势弱了些,压抑多时的剑意开始爆发。
钟馗见赵守诚的钢剑又来削自己的竹枝,马上回剑,正要后跃撤招。赵守诚手腕一抖,人则突进。钟馗眼中只幻现出一片斑斓的色彩,不由得不闭上眼睛。他心道不好,凭着感觉以竹剑护住自己身上要处,但觉赵守诚以巧妙的力道将竹剑一下下荡开,自己已然是空门大漏。他大汗淋漓地睁开眼,赵守诚的长剑正指在胸前。
※※※
赵守诚收剑,然后笑了,在赵奉彰死后,严丽娘从来没有见过赵守诚有这样的笑容,如同融化的冰山,消雪的江河。里边还透着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自信。
这就是自己每日担心挂念着的心上人么?严丽娘问自己,但觉面红耳赤,心头小鹿乱撞。
严武走上前去,拍拍赵守诚和钟馗二人。三人和丽娘一起向淡竹阁走去。
路上,钟馗骂道:“娘哩!早就知道会被这小子吓一跳,谁想到这么骇人。”
严武对赵守诚道:“怎么样?”
赵守诚淡淡道:“已然明了。”
严武又问:“这招有名字吗?”
赵守诚想了想,突然站定,缓缓道:“斑斓。”
※※※
淡竹阁中,钟馗记起刚才一战,道:“那招象极了武少那日向我劈出的那刀呢。”
严武道:“我那日无意中使出,自觉再无当日灵感和情境可以用出那样的招式。现在小诚居然想到反射日光,形成彩色帐幕,出敌不意,夺人眼目,再加上已经学会调控出剑力度。这招斑斓实在不简单呢。”
严丽娘听得自己的被称作人中之龙的哥哥夸赞赵守诚,芳心暗喜。
赵守诚微笑道:“还是多亏两位鼎力襄助。”
钟馗撇嘴道:“少来,你现在还是这么书呆子气。算了,不管了。今天在长笑坊中听到了一些关于太白先生的事。”
赵守诚道:“他还未离开长安?”
严武道:“应当是已经走了,那想来便是他在长安留下的最后一个传奇了。”
严丽娘也有些好奇,这几日他始终呆在沁园,一直没有出去,此刻听得有事发生,急忙问道:“什么?”——
李白执牙版谒李林甫,李府家丁索拜贴,李白于牙版上书“海上钓鳌客”。李林甫亦想附庸风雅,招之。问:“以何为钓?”曰:“以虹为线,以明月为钩。”问:“以何为饵?”曰:“以天下之不义之人。”而后白扬长而去。
严武在淡竹阁中简要复述长笑坊中所闻。严丽娘目露神往之色,她自小在长安长大,耳濡目染,对那些奇士怪杰的逸事特别感兴趣。
赵守诚则显得豪不惊讶,道:“此事应该早就发生了。”
钟馗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赵守诚分析道:“你忘了么?那日长笑坊中,打退李庆那干人时。太白先生曾言,要访访当今宰相。而我们到了少陵,我看最清醒的便是他。太白先生虽然在长安‘饮中八仙’之内,但人所周知,他酒量只是一般而已,不然也不会有恁多关于他醉酒的雅事了。所以那日他定是先去了相府,再去少陵之时,恰见张旭及杜先生饮酒——想来是张旭闻得杜甫处有葡萄酒之事,借口去华严寺,顺路经过少陵。随后恰逢太白到访。”
这段话若是听在李白等诸人耳中,定对赵守诚又是刮目而视,此刻钟馗也是瞠目结舌,道:“三个月前的几句话你也记得那么清楚?”
严武赞道:“我越来越佩服你了,以你这种记性,举一反三的能力,无论是习文或学武,都是上上之材。更何况你对所经历的事件有种极端敏锐的感知力。我也一直记得那日杜先生对我们几人的评价。现在我有点了解了。”
钟馗好奇道:“什么?”
严武仔细想了想,说道:“当初我在哥舒将军底下修习刀法时,为了找到适合自己的武功,曾经对天下的武学种类作过一个比较。我当时认为认为,天下武学无非两宗:变化及破坏…然而武学分类自然又没有这么简单,修习至登堂入室时,往往不会满足单调的武学格式,而会将这些特点加以融合。譬如钟馗,凭借天生的膂力及爆发力,纯以破坏力而论,便是成名高手,可以望及项背的也不多。然而你又居然又可以用出‘困龙诀’这样细腻的招法。应该是穷极思变的结果吧?
(钟馗此时呵呵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