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蛱·侠·铗-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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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面桌前有两张雕椅并排放在一齐,其中一张溅满鲜血,从椅面流到椅脚,又淌到地上,血迹分作几道,笔直地往东延续。

  甄裕心头怦跳,循着血迹一路走去,没走多远,血红忽然消逝在前方。定睛审视,只见狄赫愁眉苦脸地跪坐在床榻前,呆若木偶,薄纱织成的帏帐悬挂在床榻周围,血迹便消失在帷帐底下,帷帐呈半透明状,隐约现出一个赤红色的轮廓。

  甄裕叫了狄赫一声,狄赫倏地一醒,神情慌张地爬张起来,看着甄裕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甄裕愈加好奇,大起胆子,走到床前,将帏帐稍稍掀开。

  “啊!”叶晓发出了一声尖叫,甄裕也险些站立不稳。

  眼前的床沿上,端坐着一个年轻的红衣女子,面上覆着一层怪异的青色,她右手紧紧环抱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男子脑袋搁在她右肩上,看不见相貌,后背上一个拳头大的血洞怵目惊心,双手十指紧紧嵌入女子的双肩。两人姿势僵硬,早已死透。

  女性死者不是别人,正是甄裕前日在霍乘空手中画像所见的那个女子,铁犀盟盟主虞紫穹的女儿,虞臻臻。

  “这……这可怎么办好,抓不到鬼蛱蝶也还罢了,如今虞大小姐竟……竟死在南京城,姓狄的有几个脑袋也抵还不了,甄少侠,你千万要救救我!”狄赫摇晃着甄裕的手臂,苦苦哀求。

  甄裕尽力让自己静下心,往右首走了几步,到了两具尸体的侧面,这才发现虞臻臻手中还握着一柄沾满鲜血的四棱锏,再去瞧那男子相貌,只见他不过三十二三岁,五官扭曲,双目圆瞠,带着一副致死都不相信自己被杀的神情。

  两具尸体背后,床榻紧靠着的东边墙壁上,开了一扇窗口,透过窗口则恰好可望见远处的紫金山,只是这窗扇虽是木制,却伪装成了与墙砖一样的质地,窗框也与墙体融为一体,显然是扇翳蔽的隐窗,关阖后从外边看是决计发觉不了的。

  那位登山的老者正是透过这扇窗口才发现了这两具尸体,甄裕几乎可以想象得出当时他从远处的紫金山所能望见的诡异景象。

  “这男子是谁?”甄裕深深吸了口气,出口询问,却许久没人回答,转头看去,却见狄赫面如死灰,叶晓也是一副痴騃的神情。

  这位外强中瘠的总捕头会如此惶恐,甄裕早料得到,但向来作风刚强的叶晓也会害怕如斯,他倒是有些意外。

  “仵作呢,验过尸体了么?”甄裕朝密室门外呼喊,不多时,便见林斌带着一位老仵作进入密室。

  先前在狱神祠时,甄裕也曾见过这名老仵作,听狄赫唤他老冯,验尸手段高超,经验丰富老到。

  “老冯,这两个人是怎么死的?”甄裕径直询问。

  “小人,小人粗粗看过。”冯仵作战战兢兢地答道,“两人都是死在丑时和寅时之间,距此刻不过三个时辰,那男子,男子小腹被利器穿透,流血过甚而亡。而虞……虞大小姐则,则是服毒而死。”

  甄裕初看那虞臻臻面色便猜她是中了剧毒,此刻得到印证,当即问道:“何毒?”

  “胡蔓草,又称钩吻、断肠草。”冯仵作答。

  原来是断肠草之毒,甄裕微微张口,转向四仙桌上东面那只酒杯。

  “小人在那只杯子的残酒中也找到了胡蔓草,还有最左边的那坛酒。”冯仵作抬起颤抖的右手,指向四仙桌的左下角落。

  甄裕循着他指头望过去,果然见到那角落里放着三只精致的玉质酒坛,当下走到近处,只见其中两只酒坛横倒在地,显然内中已空,惟有最左边的一只竖立着。三只酒坛之后,还有只一尺多高的象牙饭盒。这饭盒装饰华丽,分四层,椭圆形,长端直径大约一尺,侧壁由大片雕成镂空状的象牙镶连成,呈半透明之状。而且酒坛和饭盒上都盖有一个刻有篆体的墨印。饭盒墨印左端,用小楷标着“庚未”两个字,三支酒坛也分别标有“丙丑”、“壬亥”、“丁辰”的字样。

  甄裕不识印上的篆字,但觉得有些熟悉,微皱眉头,蹲下身子,去瞧那只唯一竖立着的酒坛,只见坛中水波荡漾,尚余大半,酒香四溢,嗅之欲醉。

  酒中有毒,甄裕也不敢嗅得多了,回到尸首之旁,细致察视道:“两人身上有没有其余伤口,死前可有打斗?”

  冯仵作看了狄赫一眼,摇了摇头。

  原来尚未验尸,甄裕不知他有何顾虑,一时也管不了那么多,当下戴上丝质手套,准备将两具尸体分开。

  “甄少侠,你这是要做什么!”狄赫好像突然活转回来,脸色大变地来阻止。

  “除去衣裳,核实死因。”甄裕神情认真。

  狄赫眉头深深蹙起,眼睑不住开阖,似乎顾虑重重,隔了好一阵才道:“好,老冯,你去帮衬甄少侠,先验那具男尸。”

  甄裕猜不出狄赫在想什么,无裕多思,当下与冯仵作一齐将那男子与虞臻臻分开。他将虞臻臻安置在床上,然后将男子抬出密室,让人在厅堂正中扫开一块空地,用蒲草铺满,将尸体侧放其上,在旁边烧起苍术和皂角,以祛秽臭之气。

  准备就绪,冯仵作动手飞快,取出镊子和短刃,褪尽男子的衣裳,开始检视全身,依照前后左右由上而下的顺序察看过男尸的顶心、顖门、两额角、两太阳、喉下、胸前、两乳、两胁肋、心腹、脑后、乘枕、阴囊、肛门各部位,还不时取出葱、椒、盐、白梅等物,捣碎后抹在尸身上,再以醋蘸纸覆盖。

  甄裕在濯门时也学过验尸法,知道那是因为人体肌肤本为赤黑色,死后变化作青膒色,尸体上的伤痕不易显现,必须以此药物涂抹,半个时辰之后用水洗净,伤痕就会显现。

  甄裕见验尸有条不紊,忧虑稍减,顾盼四周,狄赫就站在左首不远处盯着那男尸,林斌和叶晓在他身后,东南角落,华玄背对自己而立,垂首沉思,纹丝不动。

  “发现了什么吗?”甄裕走到钩赜派弟子身边。

  华玄指向身前的柱子道:“很是奇怪,照工艺看这是前朝的屋子,少说也有百年,而且长年没人打理,按理说柱梁都已经腐朽,可我方才仔细查看过,把尘垢抹去后,内中的砖木并不显得有多陈旧,有些柱子甚至还更换过,铆接用的铁钉也没有生锈,应该是有人在定期修葺。”

  “由此看来……”甄裕渐露惊奇。

  “也就是说,这宅子看上去朽败污损的样子是有人故意为之,这所谓的‘鬼宅’很可能是有人在侜张为幻,我还有一个疑问。”华玄转向狄赫,“你们是怎么打开密室的?”

  狄赫见华玄容貌陌生,初始神情戒备,听林斌介绍他是甄裕的朋友后,才回答:“我们,我们最初赶到这儿的时候,也觉十分奇怪,东面尽头明明只有一堵严严实实的墙,何来窗口,更没见到那位老先生所说的鬼影,直到绕转到大宅东侧,才发现确有其事,当下从那窗口钻入密室,从里面打开机括,方知晓那堵墙并非宅子东面的尽头。”

  华玄点头道:“其实这是一座构造奇特的房屋,利用巧妙的构筑混淆视觉,使房屋实际的大小要比外观看上去要大得多,所以当不明真相之人在远观大宅后,都会被自己的眼睛所骗,认定宅子大小有限,一旦身处宅内,便会以为东边那面墙壁已是尽头,殊不知墙壁的另一边,还藏着一间密室。”

  “原来如此,一切都是为了掩饰那间密室,建造者可当真煞费苦心。”甄裕恍然大悟,同时心中冒出一个大疑窦,这密室如此隐秘,连六扇门也不曾发现,建造者究竟是谁,造此密室作何用处?

  莫非,莫非,真与那魔头有关?甄裕突然生出这直觉来,他当初戏言作弄霍承空,可没想到会一语成谶,当即折回去,仔细审视那男子尸体,只见他高六尺,脚掌有十一寸长,身长似乎有些不符,他同时想到,虞臻臻的名字与花卉全无关系。

  看来这男子的身份是此案关键,需得尽快查明。虽然看起来完全不是一回事,但甄裕仍然隐隐觉得这件案子和鬼蛱蝶有关,没有别的原因,只是身为濯门弟子的直觉。

  “总捕头,甄少侠!”冯仵作忽然高喊,“这男人身上没有别的伤口,被刺后至死亡还不到一炷香时分;他体内没有中毒迹象,也未被*蒙蔽,胃里的残食与桌上的菜肴相符;致命伤口长宽均为一寸,伤口为正方形,周围皮肉紧缩,血荫四畔,刃痕有四处,穿透脉膜,从背后刺入,一直穿透小腹。”

  “凶器是?”甄裕走上前去,只见那男子尸体已被缦布盖上。

  “凶器,凶器应该有四个棱,端头为尖,越来越宽,形若倒锥……”

  “是不是这柄?”甄裕径直把他拖到密室里,指着虞臻臻手中那柄四棱锏询问。狄赫也紧跟着两人进来。

  冯仵作小心翼翼地拿尺子丈量了虞臻臻手中的四棱锏,然后点了点头。

  甄裕皱起眉头,又把冯仵作拉到那四仙桌前,让他验桌椅和地上的血迹,因为人的皮肉被不同的兵器伤害,以及受伤深浅有异,鲜血飞溅的距离远近和形状都大有不同。

  “是四棱锏造成的伤害没有错,根据血溅出的形状和地上的血痕,这男子应,应该是坐在桌旁时被刺死,然后被拖到床边的。而且桌边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证明他是被出其不意地被刺死的。”冯仵作用手比拟着当时的情境。

  这样看来,确是这柄四棱锏刺死了这男子,难道凶手是虞臻臻?,甄裕不敢妄下定论,转向冯仵作道:“老冯,烦劳你再细验虞臻臻的尸体。”

  “不,不,小的不敢。”冯仵作连连摆手,面露惧色。

  “律令有云,凡验妇人尸体,不可怕羞回避。你做了这么多年的仵作,怎还有这等顾忌?”甄裕不知他有何顾忌,不禁有些恼火,转头向叶晓,“罢了,叶晓,你是女子,你去屋里替虞臻臻验尸,若遇不懂再向冯仵作询问。”

  不知怎么的,叶晓只是痴痴愣愣地站立着,好像没听到他的话。

  甄裕无可奈何,捋起袖子:“好,你们都别管,我自己来验。”

  正在这时,狄赫突然奔到他身边:“甄少侠,密室外有新的发现。”

  甄裕不假思索拔步出去,才跨出密室,顿时发觉不妥,蓦然回首,只见狄赫已经挡在密室之前,手中双刀在握。

  “狄总捕头,你这是做什么?”

  狄赫哭丧着脸:“甄少侠,虞……虞臻臻的尸体,你,你就别管了。”

  “你怎地如此糊涂!”甄裕大为不解,“先前只是从外象粗验,虽然查知虞臻臻是中毒而死,却不能确定她究竟是生前中毒还是死后被人将毒放入嘴中,要验证出真相,必须剖开尸体,而且,我怀疑此事与鬼蛱蝶有关,需验她生前是否遭受侵犯。”

  狄赫脸上一阵发白,不敢正视他。甄裕也不理会他,径直拉冯仵作去密室验尸。

  “姓甄的,你是想害死我是不是!”狄赫突然大吼一声,双刀霍霍,向甄裕斫来。

  甄裕脸色大变,推开冯仵作,自己侧身避开:“狄捕头,你疯了么!”

  “你难道不知道虞臻臻的身份吗?”

  “当然知道。”甄裕义正言辞,“这与查案有何相干,就算她是皇亲国戚,只要死得不明不白,都需一视同仁地验明尸身。”

  “她可是铁犀盟盟主的独生女儿,如今,如今不明不白地死在应天府管辖之处,只要沾上点关系的都逃不了。她的尸体你我都无权查验,只有等铁犀盟来到,交由他们处置,这样,这样或许还能稍减罪过。”狄赫畏畏缩缩地说着。

  “原来如此。”甄裕恼火起来,“原来你叫我赶到此处,不是要我查明真相,而是不敢独担重责,免得铁犀盟迁怒于你一人。”

  “甄大侠,算我求您了。”狄赫就差没跪下来,“虞小姐的尸身岂容玷污,而且要是不小心查出什么有关铁犀盟的隐秘来,后果不堪设想。整个六扇门的性命都握在您的手中了,求您高抬贵手,就此作罢。”

  “六扇门担不起,我们濯门来担,虞臻臻的尸体,今天我甄裕可非验不可。”甄裕丝毫不为所动,骤然纵步,想要绕过狄赫的身子。

  狄赫的脸色突由哀苦变为凶狠,双腕翻动,一刀劈向甄裕面门,一刀斫向他双脚,劲风掠空,嗖嗖发响,显然运足全力,丝毫不留情。

  如此一来,甄裕上下受制,不能使出铁板桥或是鹞子翻身的招式避开,惟有后退一条路,不得已双脚往后撤了两步。狄赫犹不饶人,趁势抢上,双刀舞成一团锋利的卷刃,看是要把甄裕迫出鬼宅去。

  甄裕可不会轻易罢休,双足旋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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