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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说来还算是落幕英雄的好的栖息长眠地。”公子小白还是被元丹丘方才这一番传奇故事深深感动。公子小白不禁怀想起在竹家大院里那位沉默寡言的老人来。逝者长眠在翠竹丛里,也算是好的寄托了。
“入夜后,这里还是凄凉多了。”元丹丘转身,“我们回去找点吃的去。”
“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想听梅阁的人和事。若非然,我是畏惧漫长黑夜的。”公子小白说着不禁笑了起来,“我如今真是一个江湖人了。”
“乱世里才会英雄辈出。金符令使剑出鞘,玉符令使箜篌妙,铜符令使抽双刀,竹符令使孤独杖,木符令使鞭如蛟,梅阁时的五符令使才是天下真英豪。”元丹丘调节了下气氛,故意语调提的很高。
“梅阁若是举事,成了霸业,如今这一段佳话一定是个了不起的辉煌而被世人传唱。”元丹丘苦笑了下,挠头,“可恰恰是未展任何鸿图,便被人摧残在无形中。”
“寻根究原是不是财力不够,没有钱是寸步难行。”
“也许就是太有钱了。满招损,谦虚方能受益。师傅就是后悔太自信,人力过于分散,被人偷袭得手。”
“我对江湖恩怨本不感兴趣,可我对五符令使现在有了无比的崇敬。”
“公子看到先前的火烧云了,它再绚丽,也还是象英雄到了暮年,渐渐就失去了光泽,就在现在已经消失在冥冥夜色里。”元丹丘指着西天,元丹丘说的不能说不对。
“人一生总算能绚烂一回,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了一回。”
“公子一旦老了,会不会对往事中的一两件后悔的夜不能眠。”
“我还未老,我就已经有一两件过去的事让我不眠了。”公子小白又轻苦笑起来。
“说来听听。”
“遇上你,我就有很多个不眠了。”
8
孤竹子在清晨独自悄悄离开这密密匝匝的竹林。留下童筠在两座新坟前哭得很是悲恸。公子小白和元丹丘在旭日初升的时候,才连拉带拖着童筠缓缓离开。
杲杲出日,蓬蓬树木,茵茵绿草。春天里盎然苍翠的生机,感染着象公子小白这样有鸿鹄之志的热血青年。
又是回到那片平坦的乔木林。
不过元丹丘却绕来绕去,一会儿,停在一处:有五座碑,立在后坡的五棵幼松树下。这里山阳水阴,是处绝佳的风水地。
“怎没有坟冢?”公子小白很是惘然。
“这是师傅十几年前就为五符令使选好的风水宝地。”元丹丘指了下眼前,“二十年前这里的校马场,可而今真的有人已经睡在这里长眠了。”
“金戈铁马将军梦。”公子小白叹息。叹息里唏嘘不已。
“可惜时代不同了,瓦岗寨可以名扬千古,因为那个时代给了他们机会,短短几十年,这个时代就变迁的英雄无用武之地了。这是我师傅的叹喟。”元丹丘嘘了口气,不是叹息,是短短的惆怅。
公子小白走过一圈在看到碑上刻着五个人的姓名;依次为:铁中木,孤竹子,童秀,陆筱玉,金城所至。
“先生还是惦记着每个人。”公子小白依旧在叹息中。
“因为五符令使们有过歃血为盟,只求死后还能聚在某一处好逍遥,好在另一个世界互相有个照应。”
“那梅阁主人呢?”公子小白疑惑起来。
“师傅说,江主人是他们的精神,他们只要记住他的精神,秉承他的使命或遗志也就可以了。”元丹丘缥缈的望了下远山,“斯人已逝,遗志尚存。千古往事,如此坚持的还有几人。”
“你师傅终还是没能放下心事?不是说来这里了,就会只有未来了吗。”公子小白摆手。
“未来那也是我们的未来,我阿爸已经老了,哪还有气力去折腾那些旧事。”童筠一面低着头整理着衣角上沾的草末。
山风拂面,没有人再说话。缅怀过去最好的方式是沉默,畅想未来的最好的方式这一刻似乎也是沉默。
“我们是不是再上树稍歇歇脚。”元丹丘本是和公子小白的玩笑话。
童筠本是已经走的很疲惫了,一说可以上树歇息,于是拉着元丹丘便找了个树杈多且不很高的树,蹿了上去。
公子小白不禁感喟于这世间真是变幻莫测。坐在树稍,还真有点云山仙游的感觉。
公子小白坐在树梢便独自迎风徜徉在自我的世界里。什么功名什么江湖,一切还是恬然于此时才够有生活的真实。
“断竹,续竹,飞土,逐肉。”纯厚的吟哦远远的从每个人耳际飘过。
树下转眼间多了两个老人。
“这世上,我最讨厌听到你的声音,尤其这种怪调。”东海裴展着双袖,迎面而来。
孤竹子拄着竹杖,岿然不动,“狂人,别来无恙。”
“闭嘴!”东海裴双袂忽地一扬,吐出两条鲜艳的赤练,同时发出很清越的响声。
孤竹子竹杖一横,十三节竹片,迎了上去。瞬间十三声脆响,竹屑片片飞扬。
“壮哉!有这等热闹,你们还想抛下我!”有一轮弯月在晴空里一闪,飞鹏带着哨响站在了两位老人之间,“你们谁输了,我就把他扔到酒窖里陪我洗澡。”
“孤竹老贼,三十年前你在绿林坊用卑劣手段,抢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今天我看你还能从我紫金小锤里走出去吗。”东海裴有些眉飞色舞,看来已是兴奋异常。
“裴海宾,好汉不提当年勇。你我都老了,我们点到为止吧,若是再留下遗憾,等将来我们入了黄土之后,我在阴曹地府等着你来痛痛快快的了断。”孤竹子看来并不打算和对方纠缠,人很快退出了几丈远。
“我就高兴有硬骨头的人,何时何地我不勉强你,不过你记住,生死一战必在你我间。”东海裴语毕,甩袖,一团风卷残叶之中,人走得不见了踪迹。
“想不到一别多年,他还是恨我入骨。”
“他恨你已入膏肓。他居然还有心去了关外梅阁,他昨晚告诉我,如今那里残留的几堵废墟早被杂灌淹没,飘摇在沧桑岁月的记忆里。”飞鹏言语间痴痴的对着孤竹子笑。
“他还有心去走一走,我可是二十年来一直提不起勇气去那里。”孤竹子捋了下须,“你笑什么。”
“他去缅怀他的姐姐,关注她的情人。你去做什么。”
“你不会说,你没顺路去那里,没去拜祭你的情人。”
“你还在骗我,若不是金城老弟传笺给我,我还真认为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这谚语是错的。”
“笺如何说。”
“难跋山涉水回顾从前。只让你补上你欠我的十八年的喜酒。”
“还好十八年的酒也就是一整窖酒,我找机会陪你在酒窖里长住。”孤竹子挽了下飞鹏的手,“你却负了金城老弟,你为何没照顾好金城老弟。”
“天地良心,他过我家门而不入,我忍着酒瘾千里迢迢追他入了川,追到了你的竹海,你自己却是躲的死不见尸。”
“我心密不宣,我是有苦衷。”孤竹子摆手。
“五符令使是不是都有如此怪癖,做事鬼鬼祟祟,做人也缩手缩脚。”
“你这老头,骂五符令使,就是骂我全家,骂我全家,你就等着挨刀吧。”有刀光在朝阳下一晃,带着娇喝,冲了下去。童筠一定听到飞鹏调侃孤竹子,心里大为不快,童筠本是冲着飞鹏的头顶而去,可飞鹏连头都不抬,只弯腰拂了下袖,便扼杀了双刀的路线。
“孤竹子,还不给这老头点点教训,若非然,下次他骂的就不会如此文雅。”童筠憋着脸色通红。招式有点零散。
“我虽骂他,我醉了酒的时候也还记得叫他竹大先生,你师傅双刀童没跟你说过,骂人的时候不用刀,挥到的时候别骂人吗?”
“是吗?”童筠愣了下,回头看了下孤竹子。
“双刀童说这话,是错的,残月刀客如果这样说,就是对的。”孤竹子颔首。
“为何?”童筠更不解了。
“因为残月刀客好为人师,为人师自然说的就是对的,双刀童只会广学刀术而不出师,学生说的自然是错的。”
“你是骂我没有双刀童秀谦逊。”飞鹏摆手。
“你看到了吗,这小姑娘哪一点谦逊,这小姑娘可是双刀童养大的我女儿。”孤竹子叹息,“双刀童就是因为,不专一修习一家之术,用长百家刀客之术,结果是短了自己的双刀技。”
“天下之大,博采众长那也要广袤的见识。”飞鹏颔首,有无尽的回味在眼前。“也许我的年岁大了,拘泥于自己的刀的世界里,没有大胸襟。”
“我家小妹是胸襟不大,脾气不小。”元丹丘走过来,拉过童筠到身后。
“大脾气,能成大事业。”飞鹏找了个坡给童筠下。
果然小姑娘满足的收双刀,后退。
“西楚霸王的脾气够大,事业也够大,终不得过江而死。”孤竹子一挥衣袖,“我前几日去看江水飞下,我才觉我人生中相见恨聚晚,情投又意合的时候我都不曾真正珍惜过。”
“老骥伏枥,还有千里之志。”公子小白担心老人们彼此之间太过于怀旧。
“别以为我是不得志。”孤竹子淡淡一笑,“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之境界,是我存于凡尘俗世的不朽信念。”
“如此高深,不求也罢。”飞鹏一把拽过孤竹子,“我们就在英雄暮年的时候,一起去益州城里最奢侈的酒楼,你将十八年来欠我的美酒都还给我。”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9
公子小白在午后独自回到街区,剑书已经等在一家小客栈门口合着眼打着哈哈,欲睡着了。
“看的出,等待也是很辛苦的一件事。”公子小白叹息,奔波总没有这样悠闲的日子舒坦。
“辛苦而枯燥。”剑书还是没有在公子小白的调侃中打起精神。“你又背上了不杀之剑。”
“我是为了更好的活着。”公子小白看来有些习惯在背上扛着铁铗了。
公子小白的身后站着两个女人,严格的说其中一个是小姑娘,唐悦。
“我们想要此物。”唐悦有点仗势。
“是你旁边这位夫人想要此物吗?”剑书一边冷讥。剑书并没搞清楚那位提长枪的夫人是谁。
“你们拿去。”公子小白连头都没回。等着唐悦从自己肩上把铁铗拿走。
“如此爽快,一定有问题。”说话的人不是唐悦。
公子小白回头,长缨已经有点碰到公子小白的衣袖。
“陆天思去哪里了。”唐悦四下观望。
“他也许在苏苏客栈。”
“你去过那里。我弟弟说你们破坏了那里东西,并未赔偿就走掉了。”女人的口气很是强硬。
“哪个是你弟弟?”剑书更糊涂了。
“我大嫂觉得闯江湖的人都不容易,不过做生意开个酒肆也不容易,你们就赔点钱吧。”唐悦做起了和事佬,“就给三十纹银子好了。”
“闹事的人你们搬不动,现在只能找我们赔钱?”剑书更不服气了。
公子小白已经很是疲累,懒懒的没出声。
“在益州城内外有谁是我搬不动的。”唐家大嫂蔑笑。
“那你们找绿林茶社,找飞鹏,找四流什么客去要吧。”剑书拉着公子小白就走。
长缨一抖,公子小白眼前一晃,挑向公子小白背上的铁铗。
“不杀之剑还是值三十纹钱。可是我现在不想给你们了。”公子小白弯腰,铁铗在手。
“不给钱,又不给剑。你想怎样。”唐悦一边跺脚,“你想不要命了吗。”
“不要命又怎样。”公子小白看来很有些不耐烦了。
“不杀之剑就是一种不死的精神。”雄浊的声音,怪异的手法。
有人居然滑过长枪,硬生生从公子小白的手上将铁铗卸了下来。
公子小白抬头见是东海裴海宾,木在了原地。
“此剑怎在你手上?”裴海宾只关注铁铗。
“高人若是想留着,我们赠给你了。”剑书顺水推舟还是很快。
“你们也想要此剑?”东海裴冷笑。
“现在不想要了。”唐家大嫂赔笑。
“三十纹银子,你们还要不要?”剑书一面来了气势。
“我们唐家准备了二十年来最隆重的礼节在益州城里的东市区的最好的酒肆里给前辈洗尘。”
“我们先走吧。”唐悦见情势不妙,和唐家大嫂悄然而退。
“八卦唐只会请我吃酒了吗。”
“西川八卦唐,朔漠残月刀。东海紫金锤,岭南剑无鞘。”东海裴摇头诵罢,不免又抚摸了下手中不杀之剑。“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