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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掌柜搬来了桌椅板凳,在药材铺外面的空地上一字排开,众人又客气寒暄了一番,彭奔略作小坐,询问了一些关于彭家珍的事情。看到这里,读者可能就会问了,这个本书里始终都不曾出场过的彭家珍到底是什么人啊?彭家珍的父亲彭世勋跟彭奔是亲哥俩,但两人走得却是完全不一样的道路,彭奔早年离家投奔到大侠独孤鸿门下学艺,成了一代武术宗师。而彭世勋选择了学文,考取了秀才,但对于朝廷的*深恶痛绝,就放弃了科举以塾师为业,醉心于维新变法,主张实业救国。彭家珍跟随父亲到省城读书,视野日益扩展,对父亲的改良道路逐渐产生了怀疑,思想日趋激进。
彭奔慧眼识英才,悉心教授彭家珍武功,所以彭家珍也擅长霸王枪法,跟彭龙等算是同门师兄弟。后来家珍考入武备学堂,又以优异成绩留学日本,古菲菲就是那时候认识家珍的,一群留日的好朋友中还有邹容、陈天华等人,个个都是清末叱咤风云的人物。在日本时,家珍仍坚持练功经常跟古菲菲切磋技艺,功夫没遢下。
日后彭家珍刺杀良弼建立盖世奇功,如果没有好的武术基础是不可能取得成功的。家珍的义举摧毁了满清权贵们的抵抗意志,迫使清帝退位,结束了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帝制。大总统孙中山高度评价了彭家珍的功绩,追赠他为陆军大将军,令崇祀忠烈祠。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毛泽东主席给彭家珍的家属颁发了“永垂不朽”的烈士光荣证,那是后话。
古菲菲知无不言,把彭家珍的留学日本的状况告诉给了关心他的叔叔亟南武林的各位英雄,人们为彭奔有这么一位好侄子而称幸,彭奔觉得很光荣,很开心。正在说话间,三少爷谭声匆匆赶来禀报,凤凰河里的火并越来越惨烈了,如果彭奔不去干预,可能会死更多的人。于是,彭奔一行人起身告辞,彭龙、古菲菲领着谭家湾村的乡亲们相送。
也就在这时,彭龙注意到古菲菲的脸红得有些不正常了,跟她整体的白皙肌肤反差太大了。悄悄地问她哪里不爽,这才发现古菲菲腿上先前被螃蟹精叮了一口的受创之处,现在开始发红,发炎了,种种迹象和症状都表明:古菲菲中毒了!负了重伤!
果然,送别彭奔等人马回来不久,古菲菲就不能支撑了,头重脚轻,昏迷了过去。彭龙吩咐助手们先帮忙把古菲菲抬到床榻之上,药材铺的陈掌柜推荐了一位医师,谭家湾村里唯一一个懂医理的老药农崔老实。彭龙命曾雷速去把人给请了来。
崔老实查看了伤情之后的症断也是中了毒。而且是一种很奇怪的毒,基本上属于无药可解之列。可能因为现在凤凰河千年螃蟹的事正闹得沸沸扬扬,所以,崔老实不假思索地提到了唯一的解救办法,就是找到千年螃蟹作为药引。
崔老实解释说,“千年螃蟹的蟹黄不但可以增进功力,而且可解百毒!可能是现今唯一的,成功概率最大的一种方式。”
医生面前不能说假话,彭龙只得具实相告,“这伤……就是让千年螃蟹精给咬的。”
崔老实点了点头,“那就更对了,这就叫以毒攻毒,以治人之道还治其身,解铃还需系铃人。。。。。。怎么说都行啊,反正就这意思了——必须用千年蟹精的蟹黄来解毒。”
可这蟹黄是要用来孝敬给掌门彭奔的,彭龙犯了难了。谭家湾村乃至整个凤凰山区都地处边远,山穷水恶,无医无药,懂得医理,能够治疗这种中毒症状的,以彭龙的了解,应该是没有其他什么人了。
蔷薇剑客组露露、蒙蒙见女主人伤情严重,急得暗自垂泪。曾雷、肖云更是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前屋后,四处转悠,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草药什么的。不过即使找到草药,能不能解蟹毒没有人能确定。
“我们中国之所以落后,被帝国主义列强欺凌,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国人不能够团结起来,像是一盘散沙。人们之间没有那种互相关心、帮助的意识,我们凤凰派的弟子就是要发扬博爱的精神,把每一个同胞当成我们自己的兄弟姊妹……”师傅的敦敦教导在彭龙的耳边回响。
菲菲的病情时臻严重,出现了口唇干裂发青,瞳孔无神等的症状,不能再等了!彭龙把弟子叫了过来,打算做做思想工作……
“话说回来啊~~千年螃蟹精是菲菲小姐用筲箕给盖住的,我只是在旁边帮帮忙,打个下手,那么……基本上就可以说这个千年蟹精就是古小姐抓住的。”彭龙跟弟子们讲着自己的理由。
此一时彼一时,刚刚捕获到千年螃蟹精的时候,包括彭龙在内,人人都只想立功授奖,为凤凰派建功立业,光耀门庭。现在“救人才是最重要的”,这样道理是每一个中国人都会认同,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一种优良传统,根本就不用彭龙再往深入里做什么思想工作了!
曾雷很乖的,已经点头一百个赞成了,“二少爷,你说得很对!古姐姐完全拥有对蟹精的处置权。我们凤凰派弟子不能以物美而据为已有,这是不义!”
“老大,你就给古姐姐用药吧……”肖云话虽不多,显然也是支持态度。
蔷薇剑客组姊妹很感激,千恩万谢,“我们替古姐姐先行谢过各位了。”
“说这话干么?谁最需要谁就用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曾雷的话用词未必准确,但言简意赅,大家不再有什么异议了。
千年螃蟹最有价值,最能增补功力的地方是蟹黄,彭龙按照老药农的嘱咐亲自煎药。把千年螃蟹精蟹黄给熬成羹,然后一勺一勺地给昏迷中古菲菲服用了。
真的是很神奇嘢!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古菲菲就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肤色也如常了,很快地就可以康复下地了。在院子里,古菲菲随便耍了两招,就惊世骇俗,武功方面一日千里,水月神功威力暴涨,达到十二层以上的功力,在凤凰山区这一片已无人可敌古菲菲!
女侠卓敏是一个非常开朗,聪明的女人,而且见多识广,但这一次她不得不很生气地意识到:自己是栽了,因为她已经爱上了一个她不该去爱上的男人——彭龙。以她的阅历、观察力和判断力,很容易就得出了结论:彭龙爱的是古菲菲!但爱情这东西,不是你得出结论就算完的事。卓敏已经欲摆不能了,真正要从“错爱”的这个魔障中挣脱出来还需要经过一番的挣扎和斗争。
这不,女侠卓敏再一次风尘仆仆地来看望雪狼二少爷了,在谭家湾的村口她着实地犹豫了好半天,手下的跟班都不知道女侠是怎么回事。这一天,正好是捕获千年蟹精,古菲菲受伤后的第四天下午。
彭龙一看到美丽的卓敏女侠略微有些愕然,那种很意外的神情在彭龙的脸上只停留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仍然被心细如丝的卓敏给捕捉到了。
“您来了,卓姐姐,我正想念着您哩~~”彭龙弯身请安,以大礼相待。
卓敏那是多聪明的人啊?她知道完了,彻底地没救了!一个人越跟你客气就代表越没戏!一个人爱不爱你,那是种很微妙的感觉,深陷其中的人特别地敏感的,一接触就能感觉得到,不需要什么语言的。
卓敏站起来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觉得自己太失态了,于是站定了下来,酝了酝神,话锋一转,“阿龙,……听说谭家湾村这,部署了四路人马,你能不能带我四处转一转啊?”
彭龙抱拳当胸,“没问题啊,不就串串门吗?……卓姐姐,您请吧——”
彭龙首先带着卓敏来到了*飞针刘女侠住的地方,然后是叶家楼苏洁住的地方。
苏洁真的没有想到彭龙还会到她这儿来,“是不是又出什么状况了?……莫非有转机?……”
一见到彭龙,少女苏洁脸就红了,手忙脚乱的,又是梳妆又是打扮,这小姑娘从来就没这样过。结果反而起负作用了,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没有礼貌,人家都到这儿来了,你也不招呼一声,一个人在房间里忙来忙去。
被晾在客厅的卓敏的脸上十分地不悦,太不给面子了吧?她没什么耐性了,坐不离就要起身告辞,她的真正目的是想去古菲菲那儿瞧一瞧,其他这些头领家只是作为铺垫的。
“小苏啊,你忙吧……姐姐我还要去古小姐那看看啦……”卓敏一边说一边已经下了叶家楼。
当时的彭龙傻不拉叽的,也没看懂,心里跟着埋怨,“苏洁这姑娘今天咋地呢?不欢迎我们啊?我们都来了老半天了,她就开头出来露了个脸,然后就钻到房间里去了,由着快嘴翠莲在这儿忽悠咱。”
于是,彭龙也跟着卓敏起身,临行前他还好奇地专门走到苏洁房间里看了一下,这才知道她在忙什么,敢情苏姑娘正对着镜子在理红妆。
彭龙已经受到了卓敏的影响,说话考虑得不是很周详,用的还是卓敏的那个意思,“苏姑娘,我们还要去王家楼拜访,……在下就此告辞了!”
然后彭龙跟着卓敏直奔王家楼古菲菲家的方向。如果彭龙不去说几句话,苏姑娘还可以也跟着王家楼瞧瞧,彭龙这一郑重告辞弄巧反拙地把苏洁给僵在了房间里。所以说,做人其实是一门学问。处理不好,有个时候真的就是这样:一句话就得罪了一个人!
苏洁再一次气得满脸通红,把梳子也给摔了,“哼——当面放我的鸽子,……耍我啊?”姑娘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异变,她冲着快嘴翠莲怒吼着,“去,告诉我爹啲,……我要西山女妖快来啊!”
再说彭龙陪着卓敏前往古菲菲住的王家楼,一路上,两人走走停停,屁大的一段路,愣是走了半个小时。彭龙就把凤凰河擒获千年蟹精,古菲菲受伤最后服用了蟹黄羹的事一五一十地全跟卓女侠讲了,很精彩的故事。卓女侠站在路边良久无语,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唉——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啊!”
“我并不后悔我这么做!”彭龙说。
卓女侠点点头,“好的,……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在王家楼,古菲菲早已在迎候着卓女侠的到访,三个人再一次见面了!只是换了一个地点:王家楼。这个曾经的寡妇楼几曾同时出现过两位这么的大美女,邻近的小孩子都跑过来围观。
古菲菲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身体恢复得很快,神采奕奕,谈笑风生。三位头领就这样在桌案前坐下来,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其中古菲菲的笑容也许是最无辜的,她是三个人中知道真相最少的一个,此时,她还体会不到其中的那种很微妙的关系。
第九章 抽丝剥茧
寒暄客气已毕,曾雷肖云就开始清场了,闲杂人等被请了出去,大头领们要说些正事儿了。卓敏每一次都给人一种很厉害的感觉,于是彭龙极力地推荐由卓女侠来先介绍一下查案的进展。看来上一回彭龙保票“古菲菲是可以信任的人”起到了作用,这一回卓敏没有那么多的顾忌,直接就现场说案了,她语出惊人,“社会上传闻的血案是革命党所为的这种可能性,现在基本上可以排除掉了!”
这话古菲菲爱听,眼睛都笑眯了,鼓励卓姐姐继续说;倒是彭龙有些不太服气,因为卓敏否定的是师父一惯以来的观点,他瓮声瓮气地问,“为什么?”
“我走南闯北,游历江湖这么多年,对革命党有一些的了解,那是一个以推翻朝廷,驱逐满清为目的的政治性组织。而凤凰古城的这系列案件是明显的带有连环案的刑事犯罪性质的,还夹杂着江湖恩怨、雇佣杀手之类的下三滥手段,显然不符合革命党的行事风格。”
“哦……”彭龙虽然也算是年轻一代,但受师傅影响,历来不问政治,对革命党所知甚少,卓敏这条条是道,他无言以对。
卓敏继续说,“在调查洪家班这个案子的时候,我发现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洪家班神秘地人间蒸发,是所有案件中最无迹可循、最为诡异的一个案子,却仍然留下了蛛丝马迹供卓女侠给找到,彭龙对*含冰掌卓敏很是崇拜了,那看她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我通过(古城的)电报局,问讯了在京师禁卫军、江南的几位朋友,所进行的调查发现,洪家班的班主洪仁发,原来也凤凰古城的本地人,二十年前他离开家乡去了江南发展?……”
说到着卓敏停了下来,希望土生土长的彭龙能补充一些内容。彭龙会错意了,有些失望了,“哦~~这样啊……”心里嘀咕着:这很有意思,……但似乎算不上是什么线索啊~~
等不到想要的信息,卓敏叹了口气,“这一次,洪班主是二十年来的首次返乡演出,然后就出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