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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套著鞋子,无奈越心急越套不进去。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黃药师走过去将她抱坐在榻上,弯下身子帮她穿鞋。
在场的除了黃蓉,其余的人见到黃药师的举动皆惊疑不定,心下纷纷猜测著该名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能让目中无人的黃药师甘愿为她做这等事?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帮她穿著,安若初急得满脸通红,心想黃药师莫非有意耍她?耳边听到他低沉的询问:“你在怕什么?”
她当然怕!他们随便手指一弹她的小命就洠Ю玻
“你觉得我无法保护你?”他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多了些慍怒。
安若初一怔。
要是以前的她,一遇到困难一定会找个人躲在他身后吧。可是这几年独立惯了,已经养成了一遇到危险就赶紧跑的习惯。这种细微的变化,不去细想还真是注意不到啊……果然,不管她如何想要在这混乱的世代保持最初的自己,她也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么?虽然有点怅然,不过这种变化,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就是。
她站起身,经过他的时候,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你确定你想保护的人是我吗?”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黃药师还是维持原来的姿势洠в卸
黃蓉担心地小声叫道:“爹爹……”
黃药师缓缓地站起来,转过身的时候已经恢复本来的表情,仿佛刚刚的事情只是眾人的错觉。只见他在桌边一按,西边壁上挂着的一幅淡墨山水忽地徐徐升起,露出一道暗门。他走过去揭开了门,取出一卷卷轴,捧在手中轻轻抚摸了几下,对欧阳克道:“这是桃花岛的总图,岛上所有五行生克、阴阳八卦的变化,全记在内,你拿去好好研习罢。”
欧阳克心里还在掛念著刚刚的美人儿,原以为黃蓉已是人间絕色,怎知那白发女子竟比黃蓉多了几分清新脫俗的气质,不免心笙搖动,一心想追上去攀谈,连黃药师說话都忘记回答。
黃药师心里极为不悅,若不是看在欧阳锋的面子上,他早就挖了欧阳克的眼珠子。
在欧阳锋的轻斥下,欧阳克这才回神。见到黃药师手中的卷轴,心里好生失望。他先前向黃药师提出要学习他的五行奇门之术,便是想借机在桃花岛上多留一些时日,好重新虏获黃蓉的芳心。如今见了那名白发女子,想留在桃花岛上的欲望更加強烈。
他见那女子与黃蓉长相极为相似,年纪也跟黃蓉相妨,心里早就在猜,此女定是黃蓉的胞姐。只是不知为何,黃药师竟不曾让世人知道他有两个女儿?黃药师是出了名地疼女儿,原以为他疼黃蓉已是极致,直至今日,才真正见识到黃药师柔情的一面……啊,是了,黃药师肯定是太疼爱这名女儿了,所以才不公诸世人,让旁人有机会觊觎吧。哼,黃蓉那臭丫头不识好歹,屡屡伤他自尊,她执意要跟郭靖那傻小子也罢了,然而黃蓉的姐姐,他欧阳克是要定了!反正他现在有桃花岛的总图,待他研究透彻,不难找机会来桃上见佳人一面。想通之后,他躬身去接卷轴。
黄药师忽道:“且慢!”欧阳克一怔,双手缩了回去。
黄药师道:“你拿了这图,到临安府找一家客店或是寺观住下,三月之后,我派人前来取回。图中一切,只许心记,不得另行抄錄印摹。”
在黃药师冷淡的眼神下,欧阳克只得喏喏地应好,心里却打著另一个主意。
*
由於一宿洠踩舫踉缭缇突胤坎姑吡恕C擅杀眬中,感觉身边有人,她眨眨眼睛,睜开眼,看见黃药师正坐在自己的床边看著自己,神情与平时不太相同。
她心一凜,直觉事有蹊跷。想坐起身,但黃药师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移动,說道:“再睡一会儿。”
“不困。”她搖头。
“那好,陪我躺一会儿。”說完他翻身上床,紧紧地搂她入怀。
安若初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但是他不开口,她也就不问。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以为他睡著了以后,他的声音响起:“我答应她的,终於做到了。”
她一怔。
“我曾答应过她,要把《九阴真经》找来燒给她,好让她在天之灵知道,当年她苦思不得的经文到底是写着些甚么。”
她……是指冯蘅吗?
“老顽童将《九阴真经》背得滚瓜烂熟,姓郭的小子也背得一丝不错,我将这两人沉入大海,正如焚燒两部活的真经一般,阿蘅在天之灵,那也可以心安了……”
他断断续续地說道,她卻听得心惊不已。猛然想起书中黃药师让周伯通、郭靖等人坐上亡命之船,虽然明知最后他们还是会化险为夷,然而还是震惊於黃药师的心狠手辣。
“……你說,蓉儿会恨我吗?”他问。
“会!”她咬牙切齿地說。
“呵呵。”他轻笑。
她瞪他,不晓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他抚著她的脸,目光灼灼地问道:“为什么生气?”
“我……”在他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她发现自己說不出话来。
是啊,为什么生气呢?
气他草菅人命?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早就清楚,何況郭靖他们跟她也洠裁唇磺椋静换嵛怂堑乃廊ザ压D撬俏它S蓉而生气?也不是,她心里清楚郭靖他们不会有事,所以黃蓉根本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恨她爹。
說来說去,真正令她生气的,是……
“嗯?”他亲吻著她的耳垂。
她头偏向一边,不愿承认自己是在吃醋。
她竟然在吃冯蘅的醋!
她是他至爱的妻子,她凭什么吃醋啊!
黃药师用手指分开她紧咬的唇,边轻轻地用唇描绘著她的唇形,边诱哄道:“初儿,承认吧,你心里是有我的。”
不对!不对!她恨他,恨死他了!
可是为什么她卻洠в邪旆ù笊胤床邓
“承认你心里有我有这么难吗?初儿……”
眼淚从眼角滑落,她抬手遮住眼睛,低低地呜咽道:“为什么要逼我……”
他拉开她的手,亲吻著她的眼睛,神情痛苦地說道:“我爱你……初儿……我们不要再彼此折磨了好吗……”
“不对,你爱的是冯蘅的身体,不是我……”
黃药师心里直叹气,为了这句话,他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那是骗你的,我怕你不肯跟我回桃花岛。”
她停下哭泣,淚眼蒙眬地看著他,不敢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看著她眼淚纵橫的小脸,他又好气又好笑:“不相信我?”
“你的信用已经破產。”
“这样啊……”他苦笑,有点烦恼。“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不相信。”她搖头。“再也不相信。”
“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不好。”
黃药师板起脸,恶狠狠地說道:“不相信也得相信!”
她看着他,眼泪又流下来。
她可以吗?可以再相信他一次吗?
她已经是这么地累,如果倒下去的时候,有人可以接住她,那该有多好。
“可是我还洠г履恪!辈幌朐彴。哪昀粗С抛约夯钕氯サ亩Γ褪嵌运暮蓿趺纯赡芩捣畔戮头畔隆
手中搂著的身子是这样瘦弱,他的气燄一下子消失无踪。他俯头埋进她的颈窝,哑声說道:“我知道,我也还洠г挛易约海阆朐跹土P我都可以,就是不准不理我,也不准离开我。”
两个人靜靜地躺了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地问道:“为什么?”
仿佛知道她在问什么,他把她搂得更紧,几乎嵌入自己的骨血。
“等你把身体养好,我才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码了一整天,完全没有温习过……泪。
俺真的要温习了,半个月后再见!
第二十四回
隔天起床的时候,黃药师已经不在了。
安若初怔怔地发了一会呆,一时间无法确定,昨晚她是不是在做梦。
黃药师竟然向她告白了……她一直以为他恨她入骨,恨她侵佔了他爱妻的身体,但原来,他对她,也有情意吗?
他昨晚叫的是她的名字,而不是冯蘅的名字,这是不是说明,他在面对著这一张脸时,想起的不会再是冯蘅,而是她--安若初?
她走到梳妆台坐下,看著镜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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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让自己习惯这张本就不该属於自己的脸,因为这会让她忘了,她不是冯蘅,那个让他爱到心碎的女子。
一直骗自己一点也不在意,说到底,其实最在意这张脸的,是自己。
有时候会想,如果她真的就是冯蘅,该有多好。可惜这个世界上洠в腥绻皇且宦莆藜铱晒榈挠幕辏缭桨倌晔笨眨枇朔朕康纳硖澹道窗肽瓴皇綮蹲约旱男腋!
嘴上说著恨他,但只有自己知道,真正恨他的理由。
不是因为他让自己吃了这么多年的苦,而是,他可以如此轻易就伤害她。那一刻的心痛,比四年来任何一次身体上的痛都疼得多。
最在意的,其实是他不爱她这个事实。
他爱的不是她,她早就知道。他以前所对她做的一切,全部都是建立在“她是冯蘅”的基础上,剔除她是冯蘅的身份,她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明明心里面一直是清楚的,然而洠氲剑嬲娑运睦淇幔幕嵬闯烧庋
当那层漂亮的糖衣被硬生生剝开,才知道里头原来是这般的苦涩。
可是如今,他竟然告诉她,他爱的人是她。
她应该相信吗?会不会又是另一次的自欺欺人?等她以为自己即将可以拥有幸福时,再狠狠地摧毀她所有美好的幻想。
命运从来都喜欢开玩笑。
心一乱,胸口又疼了。这些天,胸口一直有一股气,压得难受,有时候会好几秒钟喘不过气来。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用力地吸了一大口清新的空气。
她知道黃药师一直在设法挽回她的性命,所用的药材也是一次比一次名贵,然而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应该快不行了。
黃药师再厉害,最多也只是減慢她衰亡的速度,然而对於她那坏得乱七八糟的经茫齾s是无力修补了。附骨针是他自己做出来的,它的威力洠в腥吮人私狻
她双手枕著下巴,懒懒地趴在窗台上,看著窗外的几株桃树。
不知道还有洠в谢峥吹矫髂晏一ǹ
眼前突然闪过第一次见面时,他那抹与桃花媲美的俊雅笑容,真真是符合了催护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诗,虽然那首诗的最后,人面卻不知何处去了,独留桃花笑春风。
她缓缓闭上眼睛,试图缓和那突如其来的酸涩。
原来早在第一次见面时,他的身影就已经烙在她心间……承认吧,安若初,你爱他。如果不是因为爱他,你又怎么会这么难过?只有对你重要的人,才能真正伤害你啊。
如今如你所愿了,他也爱上你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也许下一刻,你的心跳就突然停止了,你甘心就这么死去吗?
想到这里,她突然张开眼睛,光著腳丫往外跑。她在一望无际的桃林中跑著,细小的沙砾割破了她细嫩的腳底,她也不去理会。
她张著嘴,努力提高自己的声量,用沙哑难听的声音喊道:“黃药师……黃药师……”
她要见到他,立刻!
“黃药师……你在哪里……”
然而天地悠悠,回应她的只有一声声清脆的鸟鸣。
“……你在哪里?你出来一下好吗?”她的声音已经哑得连自己都快听不到。
你在哪里……
腳痛得再也走不了了,她跪坐了下来,嘴里还喃喃自语著。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哑仆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见到她,慌张的神情才略略放松了下来。刚刚他去给她送早餐,到处都找不到她,差点洠牌频ǎ晕痔优芰恕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