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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即是爷成亲之日……”韩公子斜睨床榻上的少年,见那双眸子里毫无异样,著实意外,便接著道:“那日,属下乔装成…爷的模样。那些命令,皆是属下自作主张,爷并不知。”为这事,韩公子可没少受苦楚,要不是曹帅和神将琉璃两人挡著,或许,自己便没能再和少年说上话……
原以为,凤惜会是震惊的神色。不想,那床上的少年仅是睁了睁眼眸,而後,如同…一滩死水般,再无波动。韩公子不自觉暗暗思忖,只怕,单是爷成亲之事已然让这孩子心伤,现下再说什麽,想来也是徒劳。
如此,不由得想起那绝美的男人疯狂黯然的模样。
要是,当时自己真救不了这少年,那已是癫狂的男人,或许真会不顾十年情面,置自己於死地。然,初救凤惜时,也是万分惊险,要有半分差错,这脆弱的少年便会轻易逝去。只是,在男人亲眼瞧见少年身上的伤和……爱痕的时候……
韩公子只暗道――凤惜,我原以为你忠贞单纯,一心只容得下爷,不想,那冷华公子还是钻进你心里,如今你亦是献身与他,便也无权怪罪爷娶亲。只是,爷心中却独有你一人。
韩公子此番想来,再加上他本对凤惜这懦弱服软的性子唾弃非常,实在是为凤韹不值,更气的是,那曹汉子随凤韹离开前,却是千叮万嘱,让自己无论如何要好生看照凤惜……
再寒喧几句,见少年闭眸,想是睡去,就起身离去。
自那日起,韩公子每日皆来,为凤惜把脉熬药,又紧盯著下人,真把凤惜的身子一日日养好了起来。却说,韩公子这人嘴巴倒是和水如云一个样惹人生厌,可要是真真是他们所恶之人,必是将其视作无物。故此,凤韹留下韩公子,除却韩翎乃是凤韹心腹之外,韩公子这人亦是心细之人,再者,韩公子对凤惜,也是有几分怜惜的。虽然,这事儿说出来,连韩公子本人也不相信。
凤惜渐渐能下了床,也不见凤韹的影。
这大半月来,也不见凤惜提起谁。唯有在夜里,睡得不安稳的时候,唤了几声爹爹、珞哥哥、师父……只是,凤惜清醒的时候,却不若之前,话也不多。下了床,便往外头走去,坐在那小圆亭里,一坐便是一日。
韩公子冷言几句,只见那少年抬了抬眸子。一回,韩公子话说得重了,道:“真不知世子有何好处,让爷这般为世子伤神,可真是不值。”
凤惜这会儿倒是有反应了,瞅了韩公子一眼,却小声喃道:“是啊……我有什麽好处,我也不知道……”凤惜低首。“可是,我会乖、会听话……我也有练字,还是写得不好看,那些书我都记不起来,师父说的药我每次都忘了……
韩公子听得糊涂,说了说几句便走了。凤惜却仍旧喃喃:“…我不明白…爹爹不会对我好的……我很笨。爹爹娶亲了…爹爹很快…就会丢掉我了…丢掉我…”凤惜蜷缩著,“珞哥哥……我要快点好,我要去找珞哥哥……”的
“珞、珞哥哥……我的背好痛,身子好痛……珞哥哥…你等我好不好…你不要不要我…你等我……等我……”
韩公子医好了凤惜身上的伤,却没瞧见凤惜的心上裂开了一道口子。
一个月过去。整日不见韩公子现身,行馆里头的下人都知道,韩公子是去城门迎了凤爷去了,事实上,那韩公子是去急急瞧那一月不见曹汉子,心头万分想念。
此去半日,平时行馆下人亦不会贸然打扰这暗皇世子。凤惜只转了转,却转到了大门去。那大门敞开,凤惜静静瞅著。那两处卫兵却没敢抬头瞧著世子。
良久,凤惜抬步。缓缓地,走了出去。
“世子。”
两侧卫兵霍地伸手拦截。
少年茫然抬眸,看了看那两侧面不改色的卫兵。
“世子,韩爷有令,暗皇大人今日归城,不得让世子随自外出。”那其中一个胆子稍大的卫兵沉声说道。世人皆知,暗皇仅有一个爱子,疼爱之甚,难以言明。
凤惜唇动了动,“我……”身子微微颤著,哑声道:“我去、去…迎爹爹。”凤惜目光不安地流转,提声又道:“我也去迎爹爹。”那两侧卫兵面面相觑,凤惜咬牙,“我……我一个人就行,一个人就可以了。”论地位,凤惜此时自是比韩公子高上一大截,那些卫兵只当少年成日待在府中烦闷,迟疑了一会儿,也让开了道,又恭敬道:“世子慢走。”
少年安然走出了行馆,难以置信地回首看了看。走了几步,而後,毫不留恋地向抬脚狂奔。
仿佛,有什麽猛兽在追赶著自己。
那行馆地处僻静,跑了许久,才真正到了喧闹的大街。人来人往,到处尽是叫卖的小贩和铺子。凤惜跑得脚都疼了,才稍微歇下,频频喘气。一双眼在人群里转了转,妇孺、汉子、青年、孩子……
凤惜想是寻著什麽似的,眼神不定,可那人群拥挤,凤惜这般来来回回走著,竟也走了半个时辰。那艳阳毒热,凤惜额上都是汗水,撩起袖子,目光仍旧向四周环顾。凤惜大伤初愈,此刻,只觉得背上的伤又泛疼,胸口那剑伤传来阵阵刺痛。
然而,脚步却没缓下。
抬眸,瞧见那玄色的背影。少年一喜,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奋力跑上前去,拉住那人的袖子,“珞哥哥――!”
那人闻声转过头来,却哪里是那妖魅秀美的男子。那人显然也是富家弟子,见一个小儿突然拉住自己,又见那呆滞的模样,脸上不悦。不由得没了好气,只当哪里来的野孩儿,便恶声道:“滚开,弄脏了你爷的衣服,你担当得起麽?”
凤惜遭那人推开,不慎跌坐在地。
呆怔半向。
凤惜缓缓由地上爬了起来,手掌有些红肿。凤惜不禁有些委屈,抬手揉了揉眼,可那手沾了沙子,这般倒把沙粒给揉进了眼,眼泪落个不停。凤惜这些年过得娇贵些,可从前吃得哭现下可是记得一清二处。一会儿,便也止住了泪。的
“嗳,这位小公子。”
凤惜猛地回头,只见,一个妙龄女子眼眸带笑,衣著鲜艳,眉角上扬,倒也是个小美人。“小公子,怎麽了?可是和爹妈走散了?”那女子柔声问著,一双眼直直上下打量眼前这少年。瞧那一身云罗华裳,非行家还真是会看走了眼。
“我……”凤惜摇头。娘亲死了,爹爹……会丢掉自己的。“我要找、找珞哥哥……”珞哥哥受伤了。流了很多血。
凤惜又揉了揉眼。只要看到珞哥哥没事就好。韩公子说的话,凤惜倒真全记在心里。自己蠢笨,没有什麽用处,只要看到珞哥哥没事了……就再也不缠著他……会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缠著珞哥哥…和爹爹。
凤惜此时脑子已然清醒些,却依旧爱钻牛角尖,和自己过不去。
“那――姐姐待你去找哥哥可好?”那女子扶著凤惜的肩。凤惜面露欣喜,道:“真……”而後,又顿了顿。“姐姐……你真的知道珞哥哥在哪里麽?”凤惜眼里有著迟疑,说来,那白衣公子在那几日的威吓的确起了些作用――让凤惜多了些防范之心。
“姐姐怎麽会欺你,你哥哥就是教我来寻你回去的。”
凤惜一听,身子颤了颤,语里难掩欣喜。“真、真的麽?是…是珞哥哥让姐姐找我的麽?”是不是……珞哥哥让自己留下来了?所以,才让人来找自己的。凤惜心中不禁渐渐觉得欢喜,就像在荒漠里渴了几日的人,忽然找到了绿洲一般。
凤惜又小心翼翼问:“姐姐,珞哥哥…是不是不要丢掉我了?”说完,又拉著女子的袖子。“姐姐、姐姐…我只有珞哥哥了,爹爹…爹爹……”凤惜此时想起了凤韹冷漠至极的面容,不由得眼眶一红。“爹爹他恨我的…爹爹讨厌我的……爹爹其实不想对我好的……我不要为难爹爹、不要为难爹爹…爹爹骗我……爹爹很讨厌我的……”
那女子见这少年语无伦次,心里暗忖,原来是个傻子。可这模样生得清秀,傻些好管教,指不定一些大爷就好这口,在床上蹂躏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儿。
心中做了个打算,便牵起凤惜的手,只说是带他去寻珞哥哥。凤惜一想那玄衣男子真是要留下自己,心中万分开心,原只想但瞧男子一眼,见他没事便可。现下一觉是男子寻自己,凤惜心中不由得小小欢欣。
凤惜这免不了孩子心思,害怕让人扔下不理,却不晓得自己已然将吟珞放在心中极重要的位置,也想著希望吟珞欢欣。这心思,就如同凤惜对凤韹的心思那般。只要这两人对凤惜稍好些,凤惜便是会极开心。
转了一个巷,凤惜觉得怪异,不安问:“姐姐……珞哥哥在哪里…?”那女子笑道:“就快了,再一会儿。”那女子眸光闪烁,道:“等会儿,到了楼里头,你便知道了。”那指甲深深扣进凤惜的手里头。凤惜吃痛,脸色泛白。
这场景凤惜觉得极熟悉,稍稍一想,这不就如同当初……尚喜对自己那般麽?凤惜此时一想,便觉得通体生寒,不知是因为自知处境危机,还是由于,珞哥哥并没找人寻自己。
“不……”凤惜喃著。那女子只道:“这可由不得你了。”那女子心道凤惜是个傻儿,便松了警惕,悠悠道:“放心,那里虽然没你的珞哥哥,可其他的哥哥弟弟多得是,伺候好了大爷们,还不多了几个疼你爱你的干爹爷儿们。”
凤惜一听,惧怕下倒真是发起狠来,猛地拉过女子拽著自己的手,用力咬了下去。
凤惜这一咬,真真是狠下了心,那女子禁不住大声呼痛,用力将凤惜甩开,心中怨恨极是怨恨,抬手立马给了凤惜一个耳刮子。凤惜被打得晕头转向,可却是咬牙,拚命向外头奔去,也顾不得身後是何人追赶。那女子的同伙显然是窝在巷子深处,如今听见女子的叫喊声,又见那少年的背影,群起追了出去。
凤惜沿路狂奔,只听後头喊道:“别跑!那是小贼!偷了咱家爷的东西!替我们逮住这小贼啊!”这话出口了,几个汉子追著一个少年跑,倒成了天经地义的事。凤惜何时遇过这等事,心中惧怕万分,便如无头苍蝇似的乱闯。的
这一跑,居然跑到了城道上。那里人潮汹涌,却被远远隔著。只见後头那些豺狼虎豹就要追了上来,凤惜怕得直闯而入,倒让那些守在一边的卫士措手不及,便让这莽撞少年整个人扑倒在城道上。
“官爷!那是咱们府里头的家奴!他手脚不干净,没想到现在居然闯入了官道去。”那些汉子上前,连忙对著那卫士道。凤惜全身颤著,那卫士喝叱著那些汉子,只让他们赶紧将少年带走。
那些汉子陪笑著,一个身材壮硕的就要上前来拉著凤惜。可就要碰触到凤惜的时候,那汉子不知被何物击中,当下蜷缩在地,狼狈痛呼。“啊!疼死我啦!”凤惜见是时候,正要转身逃去,可这会儿那裤管让人拉著,那些汉子一涌而上。
“好大的胆子?!”
那吼声震天向。
只见,那远远坐在马上的不正是暗皇手下的猛将曹晖。那一声吼,说不上惊天动地,确是威力十足,让人望而生畏。曹帅坐於马上,身後那顶银白圣轿,中间明黄的帘幕,自然便是暗皇的御轿。凤惜见是曹帅,喊道:“曹大叔!”
那曹帅面不改色,手上握著弩枪,煞气甚重。“暗皇圣驾亲临,你们不知让道,却滋事干扰圣驾,该当何罪!”那些汉子吓的脸青唇白,就怕眼前这一大个弩枪霍地往自个儿身上招呼去。少年怔怔瞧著曹帅,见那些汉子让人给架了下去。曹帅仿佛没见到凤惜似的,从凤惜身边越过,那顶银白轿子同是与凤惜交错而过。
那轿中,从未发出一丝声音。
凤惜呆坐良久,眼前,出现一双靴子,那手工精巧,一看便知值上好几十两。凤惜茫然仰头,就见韩公子站在前头,怪笑道:“如何,玩了一日,学到了什麽没有?”
见凤惜静默不语,韩公子上前道:“好在属下有先见之明,让暗剑的人跟著。”韩公子只将凤惜拦腰抱起,道:“我和你师父不同,这般才能让你受得教训,但还是让暗剑在必要时候救了你,只是,你不该擅闯入官道。”的
凤惜回到了行馆,比之前更加安分。又是五日过去,却也没见凤韹身影,就是连韩公子也突然没了影去。外头发生何事凤惜全然不知,那行馆仆人寥寥,凤惜这般真真是像极了让人圈在笼子里。
再见到曹帅一行人,却是十日之後。“曹大叔。”凤惜低声唤道。曹帅眼里眸光闪了闪,只颔首示意。一边的韩公子不改往日缠著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