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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张节点了点头,曹秀宁一个箭步冲到了山坡顶部,往外一望,顿时狂喜得在陡峭的山坡上转了一个圈,情不自禁地尖叫了起来:“是野猪!真是野猪,大野猪!超大野猪……!”
叫完之后,可能是她觉得意犹不足,接着,浑不顾右手里提着一个篮子,就在山坡上跳起了忠字舞。
忠字舞,是这个时代人们人人都会的。除了集体活动跟表演以外,有时情绪激动了,也会不自觉地跳一跳。
曹秀宁心里从来就没想到过,就这么一个陷阱,就把那么大一头野猪真给捕猎了。她这次跟上山来,原本就没有想过真能猎到一头野猪,只是抱着跟张节混熟了,以后好有机会去问问怎样套到一只野兔之类的。谁知道原本很机敏的野猪这一次怎么这么笨,一个明明显显的陷阱坑,也要自己凑上去被套住。
曹秀宁知道,在大山里,要想捕猎一头大野猪,就算经验很丰富的猎人,也需要好几个一起,再加上一大群勇敢而强壮的猎狗,才有希望。
这么看起来,或许这个眼睛不停地对着自己乱眨巴的张节,真有一套神奇的本领。
张节心里其实也很激动。只是他看到曹秀宁这么欣喜若狂,就把自己的情绪强压了下来。右手捏着哨子往袋里一揣,左手斜插在腰上,看着曹秀宁悠然道:“怎么好象你比我还高兴?”
曹秀宁激动地道:“那是当然!”
“为什么?”张节奇怪地道:“这头野猪可是属于我的。”
“可是你答应了我十斤肉。这可是十斤肉,足足十斤啊。”曹秀宁笑得灿若桃花,两边脸上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你这个天天吃肉的人,哪里知道我们天天吃酸菜粉条这些人的苦啊!?”
张节左手抓起那五只箭,右手抓起一米长的弓,看着因心花怒放而显得格外漂亮的曹秀宁,不自禁地眨巴了几下眼睛,调笑道:“可是我也过得很苦啊!”
“你苦?”曹秀宁若有所思地转动了一下眼珠,似乎明白了张节话里面的含义,叹了一口气,轻轻地道:“是啊,我们这些知青,确实是苦。”
“我说的不是那个苦。”张节眼睛不停地眨巴着,紧盯着曹秀宁笑道:“我是说你们这些结了婚的人,哪里知道我们这些单身汉的苦。”
曹秀宁红晕上脸,眼波流转了一下,然后板着一张俏脸,怒道:“张节,你这个小流氓!你还没满十八岁,还没成年呢,哪里有什么单身汉的苦了?”
张节一脸严肃地道:“对。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
曹秀宁扑哧一声,挥着拳头就向张节捶去。
张节哧溜一下连走带滑向山坡下奔去。曹秀宁紧跟在后。两人下了山坡就向野猪所在地跑去。
两人刚跑过一个大山崖的拐角,进入一个山谷,天色一下子阴暗了下来。再跑了是几米,起风了。那风来势极猛烈,刚一刮起,高处的那些树枝就摇曳了起来,山坡上的灰尘更是夹着泥土石块四处乱滚。
张节往天上一看,天上厚厚的灰色云层,压得极低,仿佛离山顶不到一百米。
曹秀宁脸色转暗,拧着好看的眉头,道:“不好,今夜一定有暴风雪。”
张节道:“不会吧,都已经过了春节这么久了,还会下雪?难道是倒春寒?”
“看天上这情形,一定是倒春寒了。”曹秀宁想了一下之后,脸色转晴,笑道:“不过,只要有野猪肉吃,雪再大也不怕。”
张节两人跑到陷阱所在的那条小溪水边时,那头偌大的野猪早已经被捅死了,躺在陷阱坑里一动不动。陷阱坑的周围的地上,全都是暗红色的野猪血,陷阱左面的一个小土凹坑,由于地势更低,已经盛满了一洼猪血。那两个神色激动身上溅满了红色猪血的男知青,手上拿着的杀猪刀,刀尖还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血。
看到张节两人过来,两个男知青右手提着杀猪刀,满脸喜色地走了过来。左边那个穿蓝色中山装的壮实知青,一边走一边对着张节竖起了他那左手血红的大拇指:“哥们,一个坑你都能捕猎大野猪,我敢说你真是天下第一牛人。”
张节笑道:“杨八一,从几天来看,你真不愧是出身于红色家庭,继承了杨家革命的优良传统。”
壮实青年杨八一仰起脸,“那当然。”
“你们杨家先烈杨子荣打的是虎,你杀的可是野猪。”杨八一旁边那个溅得满脸都是猪血的知青道:“这继承的是哪门子传统?”
“革命时期不同,革命目标当然不一致。”杨八一白了同伴一眼,道:“李建军,看样子你这一段时间的辩证唯物主义是白学了。你这样的水平,高考政治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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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被困(上)】………
这时候,山上的风已经是呼呼大作,四人周围树上的枝干打得噼里啪啦地响。不时有被打断的枯枝掉落下来。
张节知道李建军和杨八一两人的性子,这两个家伙相互不服,只要一斗起嘴来,天大的事也会放到一边。于是赶紧向前跨了一步,抢在李建军开口还击之前,左手把几支箭送到右手夹着,然后伸出做握手状。
“我还没擦……”李建军见状,连忙伸出他的左手,正对着张节晃了两晃,粗砺的手掌上面,湿漉漉、血淋淋的。
“我就不能擦一点野猪血?”张节握住他的手使劲摇了几摇,眼睛一瞪,大声道:“男儿不染野猪血,纵称英雄也枉然。
话一落音,张节,杨八一,李建军三人顿时笑作了一团,笑弯了腰。
曹秀宁见杨八一李建军右手还拎着暗红色的杀猪刀,两人笑起来后手一抖一抖的,锋利的杀猪刀颤巍巍的,似乎随时都会脱手,扎到三人谁的脚上,连忙在一旁大声叫道:“李建军,你说实话,杀大龙和杀野猪,那个味道更啧啧一些?”
李建军下乡以前,是省围棋队的一把好手,名震省城围棋界。插队以后,每当他跟人提起下围棋中扑杀别人大龙那得意的往事时,总要骄傲地说“杀大龙那滋味,啧啧!”。
现在听到曹秀宁这么一问,不由挺起身子,咧开嘴,嘿嘿地笑道:“杀大龙是艺术,杀野猪是暴力,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享受。不过,杀野猪实惠多了。”
杨八一见不得李建军牛皮烘烘的样子,哼了一声,停了大笑,嘴巴一撇,嘲笑道:“你那围棋盘上的大龙是虚幻的,眼前这野猪才是实在的。还什么艺术暴力,说得跟真的似的。”
李建军颇为不屑地斜睨了杨八一一眼,笑道:“我还真是失误,在你这种没有一个艺术细胞的人面前谈什么艺术,真是对牛弹琴。”
杨八一立刻反唇相讥:“看你装得那高深莫测的样子,还……”
张节绷着脸道:“好了好了,你们俩再吵下去,把中午吃饭那一点力气都吵完了,这头大野猪谁来搬?”
看到张节出面,杨八一李建军两人这才悻悻地各自哼了一声,双双闭紧嘴,各把手上的杀猪刀用皮套装好,放到曹秀宁的篾竹篮子里。
“干活。”张节一声吆喝。
三个男知青弯下身子,去解那套在大野猪嘴巴跟后脚上的三根陷阱铁丝绳套。还好三人的手指头都满是老茧,细细的铁丝绳并不算勒人。又搬又扭又穿插地解开绳套后,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三根双股粗绳,把一端分别套在野猪嘴巴和两只前脚上。
杨八一李建军把双股绳的另一端套在肩上,准备出发了,却发现张节并没有套绳,只是站在那里不动,不禁惊异地望着张节。
张节眼睛一眨一眨的,上下打量着两人,笑道:“你们都准备好了?”
“好了,就等你了。”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这两个马大哈!张节不自禁地摇了摇头,只好提醒道:“你们随身的宝贝,都带上了?”
李建军一听,蓦地哎呀一声:“我…的…书!我的数学书……还在那边山谷的石头上压着。”
霎那间,杨八一脸色青了一青,随即迅速恢复原样,“我的书也在,我去拿。”
杨八一的动作极利索,一把扯住套在肩上的双股绳,往外一丢。双股绳顺着他的身体往下一溜,梭在地上。他逆风回身,迈开脚步就往回走。
只是他才跨出一步,就听一个尖脆的带一点哭腔的女声逆风而上:“杨八一,你这个没良心的,亏你跟我还是一个学校一个班出来的,一点革命友谊都不讲。事情早就搞得一清而楚了,也不见你来跟我说一声。”
随着话声,一个左手平遮在额前挡风灰,右手拿着三本书的年轻女子,一路小跑而来。偶尔,山风会吹得出奇的大,而且角度变幻,这时那年轻女子就被狂风卷得双脚离地,看起来摇摇欲坠。年轻女子的每一步看起来似乎要倒,却跑到了众人面前四五米,都停下了,还是终于没有倒。
这就是隔壁大队那个发现野猪踪迹的女知青了,眉目倒是挺清秀的。只是其间似乎有一股怨怒之意。
杨八一神色尴尬地退了一步。
张节凭着直感,觉得他跟迎面而来的这个女知青之间的关系肯定有那么一点蹊跷,于是给曹秀宁使了一个眼色。
曹秀宁快速迎上去,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那女知青奔来的时候神情激动,可是听了曹秀宁的话后,望了一眼张节,又看了一下那头大野猪,然后神色平复了下来。
五个人商议了一阵,觉得在这么大风的情况下,拖着一头这么大的野猪下山很不方便。特别是下山的路还很远。而就在离此不远的一个山坳上有一片大大的橘子园,那里刚好有一间山脊凹大队为守橘子园的人砌的大砖房。这个季节里面自然没人。当张节提出到那里去避一避大风,并且晚上可以吃烧烤野猪里脊肉的时候,大家的情绪都高涨了起来。
于是,张节三个男知青在前面拖着野猪走,曹秀宁跟那个女知青两人轮流上阵,在后面握住野猪的尾巴,碰到坑洼不平时,时不时地平衡一下野猪的尸体。
风刮的很大,山路很不好走,那头野猪又有两百来斤重,等到到了橘子园边的那一间大砖房时,张节三人已经出汗了,另外两个女知青也好不了多少。
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了,大家在砖房背风的一面喘着气。
张节放下手里的弓箭,进屋察看了一下。
这间房子说是砖房,其实墙体上石头和沙子所占比例更多。里面挺大,足有三四十平方,并不高,上面盖的是瓦。东西两向开了两扇门。也不知是被人卸走了,还是夏秋季节守橘子园的人根本用不着,两扇门都是只有门框没有门板。房间内靠两边门的地方,有两张用青色砖头架成的简易床架,上面各铺有五六块木板。
张节在房内走了一圈,看了一会,就转了出来。却见就这么一点时间,外面四人已经捡了很多干燥的木柴。只是现在他们都不动了,也不说话,人人看着张节,脸色怪异。气氛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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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被困(中)】………
“怎么了?”张节开口问道。
曹秀宁苦笑了一下,提起篾竹篮子,送到张节面前,道:“你看,我什么都带了,就是忘了带火柴。你身上有么?”
张节摇了摇头。四人一脸失望。
杨八一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山色,道:“还是趁着现在天色还有一点亮,大家挑一条近路,赶紧撒腿跑,也许能在天黑前跑出山区……”
杨八一那个女知青同学立刻反对:“难道这么好这么大的一只野猪就不要了?我还能分到几十斤肉呢。”
李建军迟疑地道:“要不……明天早上再来拿?反正除了我们几个人,也没有别的人知道,不可能有人来偷。”
曹秀宁连连摇头:“明天早上还有?恐怕我们前脚刚走,后脚就被山上的狼叼走了。”
那个女知青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由有点急了:“要不我们现在割三四十斤肉回去;我也不要什么额外许多,就跟着你们大家吃上两顿,再给半斤就行了。”
“皮都没剥,怎么割肉?”杨八一苦笑道。
李建军一咬牙,激动地道:“不就是一顿饭不吃,一个晚上不睡觉吗?我们大家豁出去了,就在这里守他妈一夜!”
“行啊,哥们,就这么办。”张节脱口而出。
这头大野猪是他的,别人只不过是分一点而已。若果大家都要回去,他打算多分一点野猪肉出去,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定会有人陪他留在这里。毕竟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