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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握著南宫桀的手,风吟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不住地颤抖:“桀,不要睡了,睁开眼睛好不好?嗯?”
“桀,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桀,你说过会等我回来,你不能言而无信……”
“桀……”
穿过冰穴的风带著悲鸣,叹息般的呼唤显得落寞而凄凉。
风吟带著南宫桀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强撑起一丝微笑:“桀,我怀了你的孩子……”抚上南宫桀安静如初的脸,风吟紧紧闭了眼,而後睁开,“他现在还没有一个月,所以你感觉不到……”
“可是,他就在你手掌之下……”泪滑过风吟悲伤的脸,滴落在南宫桀的手背,“我只愿……只愿与你一起看他出世……”风吟紧紧咬著唇,隐忍的呜咽还是从齿间溢了出来。
静静地把南宫桀抱在怀里,风吟的视线分毫不移地停留在南宫桀俊美的脸上,指尖似隔著一层轻纱,一遍又一遍描绘著他飞扬的眉角、英挺的鼻梁、淡红的薄唇……
风吟俯下身,轻轻往他额上一吻,而後细碎地落在眼角、鼻尖,最後在那两片冰冷的唇上久久逗留,缠绵不止。
只是,依然没有温度……不管过了多久,那两片曾经在耳边呢喃过爱语的唇,依然寒意彻骨。
时间的流动变得缓慢,风吟抱著南宫桀的姿势不知维持了多久,冰室中的一切似乎与时间同时凝滞,连同风吟的思维,也来来回回地在这八年间消磨。
“你吹笛,我舞剑。”
黄昏夕照下,你舞动一地落花,我吹起豪迈的曲。
“我已经,无法控制……”
月色凄迷,在被落花铺满的亭阶下,你我肢体交缠,把最後一层暧昧道破。
“听到你说爱我,我好想活下去……”
南宫桀每句话都像一把尖刀,深深地刺入风吟的心,让它变得鲜血淋漓,不忍目睹。
“我会让你活下去……”风吟抚了抚南宫桀的发,最後一次亲吻他的唇,“就让我,自私一次……”
风吟把南宫桀安放在一旁的冰石上,闭目凝了凝神,抬起手腕,抽出身上的小刀狠狠往腕上的脉动划了一刀,握紧腕部,把流出的血迅速滴落在冰床的中央,红色的纹路绘出一个奇怪的图案。不消一刻,沾上血的寒冰竟被融开,陷下半寸的深红凹痕,现出一个用上古神文写就的阵形。
虽说白玉族人的灵玉几乎有著起死回生之效,但终是不能敌过天地轮回。南宫桀只是失了意识所以长眠不醒,不算进了轮回,但也不能归为生人,就等同是七魂失了六魄,若用注了灵气的血画出返生之阵,把灵气打入体内便可重塑他的意识。但如此一来,南宫桀就如匆匆做了二十年的过客,无情无感无恨。二十年间发生的一切虽然还留在他的脑海,但只得一个模糊的形象,并没有让他生出一丝情意。
风吟抱起南宫桀放在阵形中央,两人呈打坐之势。褪去南宫桀上半身的内衫,风吟用手指蘸了腕上的血,在他光洁的後背画出一模一样的图形,而後撕下一边衣袖,粗糙包扎了流血的手腕。
风吟默念咒法,阵形被催动,红光如天边的极光,笼罩在南宫桀的周围。
留出足够的真气护住小腹,风吟让全身内息汇合於掌心,借助咒文的力量,通过南宫桀後背将阵形上凝聚在血中的灵气缓缓打入他的体内。
因为失了一半的灵气,风吟体内灵玉开始激烈地颤动,一阵阵激痛让风吟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紧咬的嘴角已渗出了血。
风吟一手护著小腹,不断安抚著腹中还未成形的小东西,一手抵在南宫桀後背,待灵气被他完全纳入。
“唔……”风吟气力不济,失去重心倒在床上,转眼看见冰床上和南宫桀背上的血痕已经消失,终於安心一笑,却在瞬间被小腹尖锐的痛夺去了注意力。
拿出楚相惜给自己的保胎丸,风吟匆匆倒出一颗吞了下去,身体斜卧著,一边手安抚般摩挲著小腹。
待腹中的疼痛稍缓,风吟扶著南宫桀的背将他放倒,自己也因失了过多的血,又失了一半的灵气,意识变得模糊,只紧紧攥著南宫桀的手,头枕在床沿,身体软倒在冰阶上。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冰冷入骨的寒气缓缓上升。
忽有一人指尖微动。
睁开的双眼空洞无物,望了望顶上高高的穴顶,便低下头看握紧自己右手的那人。
那人有著柔和的眉宇,唇角弯著一抹似喜似悲的笑……
心突然一阵抽痛。
手下意识地回缩,惊醒了安睡的他。
一瞬间,两目相投,恍如隔世。
第二十一章
风吟撑起虚弱的身子,把脸探了过去,紧紧盯著南宫桀漆黑的眼,视线舍不得离开一分一毫。
南宫桀眨了眨眼,望清眼前人俊秀的面容,用没有一点起伏的语气道:“风吟。”
南宫桀的冷淡生疏将风吟张口欲发出的一个“桀”字生生逼了回去。风吟只觉心在被狠狠地重击,氤氲在眼里的水气就要夺眶而出。
“少主……”风吟低下头,平静地说出这个尊称,握著南宫桀右手的双手却禁不住地颤抖。
南宫桀皱眉,眼神冷冽地看向被风吟紧攥的右手,只觉不舒服得紧,便不耐地大力挥开。
手腕上的伤口被南宫桀突如其来的动作震裂,风吟疼得轻哼一声。
右手托著不住流血的腕部,风吟後退了一步,单膝下跪道:“属下侵犯少主贵体,罪该万死。”
南宫桀面无表情地起身坐直,看了眼风吟染血的左手,心口却莫名隐痛。
“你没有资格自称属下,”南宫桀伸脚下榻,冷冷道,“我记得,你和雁天涯已经被遣出了玄冥教。”
风吟无奈地笑开。原来,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失去内功的那一天。
也好,你既然对我不再有情,也无需让你背负我对你的感情。
在玄冰寒潭的一个月,原来已经用尽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风吟淡淡道:“属下……风吟只是担心少主安危……”话一出口,风吟又觉唐突,转口道,“少主既然已经清醒,风吟不会再出现在少主面前,风吟告退。”
风吟咬了咬牙,艰难地站起身,却因气血虚弱,眼前物事顿时天旋地转,模糊难辨,摇晃了几下便向後倒去。
突然被拉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风吟瘫软地伏在那人身上,微弱地喊出念念不忘的名字:“桀……”眉睫挂著小小的水珠。
南宫桀心口一点一点地刺痛,看著卧在自己胸口那人的脸,觉得那麽熟悉,却又那麽陌生,熟悉到让自己心痛,却又陌生地唤不起对他的一丝感情。
自己就像一个旁观者,看著一个面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如何在自己面前渡过这二十年,如何与风吟从主仆发展到暧昧模糊的关系,如何心狠手辣地要追杀他,却在最後关头救了他一命……那人如此庞大而复杂的情感,自己却丝毫不能体会。
待思维变得清明,风吟缓缓睁开眼,看著南宫桀沈思的脸,那一瞬间,他以为眼前是他的桀,是曾经与他倾心相拥,在他耳边呢喃著“我爱你”的桀……
然而发现这一切都是错觉,在南宫桀放开他的时候。
南宫桀没有看见风吟眼中的悲伤和失望,不顾风吟的反对握起他的手腕为他把脉,眉头皱了一下,便扯开他另一边手腕上已经被血浸透的布条,撕下自己的一边衣袖紧紧地包扎他的伤口。
风吟无声地看著南宫桀为自己做的事,嘴角不自主地牵起不易察觉的笑。
南宫桀放开风吟的手,侧过头道:“以你现在的功力,相信连韩采都打不过。”
气血虚弱更甚不识武功的女子,严重受损的心脉本来可以借由旋冰神功得以保护,可不知为何风吟的心脏竟弱得像随时便要停止跳动。
风吟低低笑了笑,道:“风吟不再是少主的护法,今後也不再准备染指江湖事,功力如何再也无碍。”这次施展的返生之术已经让自己不堪重荷的心脏受到严重的反噬,自己的阳寿也随著灵气的消失折了一半,若是再参与江湖中的腥风血雨,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撑到腹中的孩子平安出世。
如今可以摆脱这些烦心事安心休养,能看著孩子一日一日长大,风吟便不禁露出慈爱的笑。
看见风吟脸上幸福的笑,南宫桀不知为何妒火中烧,冷道:“我当初仁慈,不代表我现在也要那麽做。我要你跟我回玄冥教。”
他记得自己当初下的命令,却不知道为何要下那样的命令,他只知道,他现在不愿意放风吟和雁天涯一起走,半点都不愿。
风吟一惊,坚定地单膝下跪道:“少主,风吟的身体已经没有资格做少主的护法,请少主放过风吟……”
南宫桀一把抓住风吟的手腕,将他整个人扯了起来,冷哼一声:“我不想再杀你一次。现在就算没有旋冰神功护体,我还是可以轻而易举杀了你,你最好考虑清楚。”
刚止住血的手腕被南宫桀粗鲁的动作弄得再次裂开,血汩汩地流下风吟被南宫桀高举的手臂。
风吟脸色变得惨白,虚弱地摇了摇头:“不可以……我不能……”我要保住孩子,这次一定要……
“唔……”心口突如其来一阵撕裂的痛,风吟只觉眼前一黑,随後不知人事。
第二十二章
南宫桀抱著风吟匆匆赶回了玄冥教。
一路上,风吟苍白的脸色让南宫桀体会到了何谓紧张,那是一种从心底发出的寒冷,然後蔓延到四肢的恐惧。
“少……少主……”看见南宫桀抱著毫无生气的风吟冲进玄冥教,颜歌难以置信地呆立在原地,一涌而来的事实已经让他无法思考。
南宫桀斜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颜歌,边赶往阁房边命令道:“召陆犹靖来扶月阁,快!”
颜歌来不及细想,忙把命令传达下去唤来了陆犹靖,跟著他进了扶月阁。
陆犹靖皱著眉为风吟细细把脉,不知所以地摇了摇头,简单地进了几枚金针,又捏起风吟的手腕,不发一语。
南宫桀为陆犹靖不火不热的性子搅得是心烦意乱,怒声道:“到底怎麽了!”
陆犹靖捋了捋须,缓缓道:“气血虚弱若经调理得当,相信很快可以痊愈。只是……”陆犹靖轻叹一声,“只是风大护法的心脉已经是不堪重荷,不得再有操劳,否则後果难以设想。”
南宫桀静静听著陆犹靖的话,望向床上连呼吸时胸脯的起伏也变得微弱不可见的风吟,心中总有些不明所以地隐隐作痛。
陆犹靖沈吟了一会儿,似是有什麽话要说,但最後还是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南宫桀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耐道:“有话便说。”
“这……”陆犹靖不紧不慢地双膝跪下,俯下身道,“恕属下学艺不精,风护法明明是气血虚弱的身子,属下竟然……”陆犹靖顿了顿,终於道,“竟然探出了滑脉……”
“什麽!?”南宫桀虽然不懂医术,但也知道滑脉在女子身上便是喜脉,若出现在男子身上则是代表著气血充实,可现在的风吟气血虚弱是一看便知,又怎会有气血充实的可能?
南宫桀冷笑道:“难道你想说他一个男子怀孕不成!?”
陆犹靖稍加细想,“呵呵”一笑,道:“男子怀孕属下也听闻过,相传白玉族人男女皆可孕子,男子体内则有一块灵玉,可以吸取精阳形成胎儿。只是白玉族已经被灭,事实是否如此,属下也不得而知。”
南宫桀皱了皱眉,走向风吟榻前,定定看著风吟俊秀的脸。
白玉族……难道风吟是白玉族的传人?南宫桀瞥见风吟身边的那支白玉笛,心里的疑惑更甚。
南宫桀追问道:“若你现在探出的确是喜脉,可否确定是几个月的胎儿?”
陆犹靖沈吟道:“若真是喜脉……怕是将一个月的孕事。”
南宫桀眉头一皱,声音低沈道:“颜司管,我留在玄冰寒潭多少日子了?”
颜歌如实道:“一个半月。”颜歌知道南宫桀心中的猜忌,忙道,“风护法在少主昏睡了十多天後去了玄冰寒潭,少主可知道此事?”
“不。”南宫桀冷冷道,“这一个多月来我一直没有醒来,自然不知道。”
南宫桀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心道,若风吟真的有孕,便是自己在玄冰寒潭沈睡时发生的事!
“少主或许醒来过……”颜歌不相信风吟是如此随便的人,继续为风吟说理。
“你们都出去。”南宫桀咬牙道,眼神变得满是杀意。
听出南宫桀声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