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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怔了一怔,道:“那就现在与你赌这一掌。你可要接好,老子要用七成力气。”说着笨重的身子竟灵巧地跃到竹汶麟面前,不由分说便扬起蒲扇大的手掌向竹汶麟胸前击去。
“轰轰轰!”竹汶麟一见掌势强劲隐有雷声,已不及细想,急速运气举掌相迎,却也用上了七成力道。
二人手掌尚未相碰,便已轰然发出一声巨响,如两山相撞似的,店堂内桌椅、画轴、屏风连同店主、伙计竟都被强烈罡风刮得东倒西歪。
竹汶麟也被这强劲掌力震退一步。
再看那大汉,却已栽倒在两丈开外的大门处,眼睛瞪得溜圆,满脸惊愕,边鲤鱼打挺站起身,边嘟囔道:“厉害、厉害!老子师父好像也没有这么强的功力呀!师父凭什么说老子已天下难逢对手了?”
竹汶麟见大汉神态狼狈,只觉自己刚才的力道使大了,不由歉疚地揖道:“在下不是故意的,尚望壮士海涵!”
粗鲁大汉嚷道:“老子输了就是输了,不跟你争床就是了!你小子怎么跟老子师父一样,看着像提不起几斤稻草,功力却这般吓人!”
这边厢店主心中更是叫苦不迭!他平日自信阅历甚丰,很少看走眼,没想到今晚背运背到姥姥家了,唱一出砸一出,做梦也没想到这斯文孱弱的年轻人竟然是绝顶高手,一掌便把这粗鲁大汉击倒在地!
他琢摸着要赶紧稳住这两位大爷,免得小店遭殃,于是急忙哈腰朝大汉说道:“这位大爷息怒,小的伙计房里还有一张空床,就请大爷委屈一宿如何?”
“你这个开店的真混账!“粗鲁大汉悻悻骂道,“老子与他都挤在一个马桶上拉屎打架了,你才说出还有空闲的马桶!你要是早点放屁说有睡觉的空床,老子也不会吃这个亏了!”
竹汶麟险些被其粗俗的比喻给逗乐了,亦觉这店主确也尖滑得不像话,应该这般训斥!此时不便多说,向这位粗鲁大汉拱手告退,回到房中,见老伯仍未回来,只得独自上床歇息。
已近丑时,老伯方从窗户外悄然跃了进来。竹汶麟点燃烛灯,端了杯凉茶送上,见老伯脸罩愁云,一时不敢询问,只在一旁默默相陪。
老伯呷了几口茶,拈拈稀疏的胡髯,半响才缓缓说道:“昨夜在江北见到众人吊唁的死者,你知是谁?竟然是无为散人丁圣孝。”
竹汶麟瞪大双眼,惊道:“难道是与南天一剑金阳齐名的丁大侠?”在途中,老伯讲得最多的就是散修者南天一剑金阳和无为散人丁圣孝。说这二人武功均已出神入化,在江湖上卫护正义,赢得黑白两道人士敬仰。而南天一剑金阳早在十六年前就已去世,江湖上真正称得上绝顶高手的散修者就只有丁圣孝了。竹汶麟当时还问青城山、法雨寺的掌门比之若何?老伯说这些门派一般不过问江湖事,自然难说高低。
此时老伯默默点头,道:“你我朝夕相伴已有十余日,老夫的身世隐秘你多少也应知晓一些。十年前,老夫在江湖上走动时,取名号为‘紫芝客’,武林中也曾名躁一时。但更为轰动黑白两道的,是因为老夫与金阳大侠被害一案牵连上了。有人栽脏陷害老夫,是以江湖上错将老夫当成杀害金大侠的凶手!”
竹汶麟闻言一惊,正欲发问,却听老伯说道:“你且听我讲!老夫中年时便开始在江湖上走动,那时出山实有个人隐私要办,亦想广交天下豪杰,验证武功,所以先后结识了金、丁大侠及一些黑白道高手,并与金、丁大侠及童面神狸等江湖异人相交甚笃。”
他叹一声,接着说道:“不想造化弄人,金大侠之死却与老夫牵扯上了!说来也巧,金大侠被害前一天,是由老夫相约见面商谈老夫的一大隐私,分手后他便在归途中惨遭谋害,其全家人也在一夜间悉数被杀。可恶的是凶手竟用了老夫赖以成名的寒霜剑法剑法,自是嫁祸于我。”
竹汶麟忍不住问道:“凶手竟也会用寒霜剑法?”他已知老伯的剑法厉害无比,实属罕见的武功,是以有此一问。
老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江湖上由此认定老夫是谋害金大侠的凶手,各大门派联手捕捉老夫。当时情景容不得老夫申辩,只得四处奔波,边躲藏边暗访,然而过了好几年也查不出真凶,加上老夫势单力薄,不想屈死而让真凶逍遥法外,只好退隐深山苦修内功。此次出山,就是为了寻查真凶,了结旧帐。唉,不想今日又得知丁圣孝被害,恰巧又赶在老夫路过之时,日后只怕又脱离不了干系!要是知道那丁府竟是丁圣孝的宅子,老夫就该留在那里打探他如何被害的实情!”
竹汶麟听完老伯的这段隐情,才知其这段日子不愿暴露身份之缘由,觉得真凶既凶残又狡诈,连智谋过人的老伯也受害多年而无法澄清。他见老伯戚容满面,心中自也郁闷,寻思一会儿,突觉其中有疑惑之处,便道:“小侄想那金、丁两位大侠内力必定惊人,一般高手即便偷袭又岂能靠得近他们?依小侄揣测,凶手不仅武功高超,而且应与二位大侠交好,方能乘其不备下手哇!”
第一百四十七章 拍卖会
“说得好!”老伯頷首赞许道:“其实,老夫当年听到金阳大侠的死讯后也这般判断,须同时具备这两个条件的人方能得逞。一是此人武功与金阳相差不远,否则绝难做到一招致命;二是此人必是金阳熟稔信任之人,否则也不可能一招得手。你亦知晓,内功高深者即便咫尺之内骤遇偷袭,亦有本能防范、应对。除非十分信赖对方且身心完全放松,才会导致丧命。”
“那么老伯知道有哪些人具备这两个条件?”竹汶麟好奇问道。
老伯叹息一声道:“当时老夫经梳理判断,只有六人有此嫌疑。后经过一一暗中查访,弄清其中五人事发时肯定不在现场,如彩霞剑庄的霍炎松、法雨寺觉一方丈、青城山宗元道人这三人都未离住处;独尊堡的鬼帝正在排解南诏的纷争,风荷亭的金仙公主更是远在南海。而最后一人为天机门前掌门人林通玄,他那时早已经被西域邪教摩尼教杀死了。
排除了这五人,老夫当时就怀疑自己的分析出了问题。因为唯一查不清一人当时行踪的,却是与金大侠齐名的至交好友。”
竹汶麟一听,心中亦猜到指的是谁,隐隐觉得失望,但忍不住还是问道:“老伯是说刚刚被人谋害的丁大侠?”
“正是。”老伯点头道:“丁圣孝早以无为散人自居,游荡江湖,居无定所,常常神龙不见首尾,无人知其当时身在何地。因此老夫暗地里自然打听不出他的行踪!不过他与金阳交情深厚,远在众人之上,平素也急公好义,与金阳一样均受黑白道拥戴,绝无理由做出这种罪孽深重、为人所不齿的事来。”
竹汶麟心中道:“老伯考虑得是,丁大侠现也应是被那同一凶手杀害,当然不是他了!可这般说来,凶手理应在这六人之外呀!”
老伯顿了一顿,又道:“但老夫这么多年思来虑去,直到今天白日里还把丁圣孝作为嫌疑重点。唉,老夫那时要退隐深山,除了避开江湖追捕以外,更重要还是自忖功力尚不能胜过丁圣孝。谁知他如今也惨遭毒手,而且刚才已经得知丁大侠竟与十六年前金大侠的死因一样,也是中了寒霜剑法而死。这件案子愈来愈不好查了!“
竹汶麟这时点头道:“依小侄猜测,白道中诸位前辈自不会行此龌龊之事,理应从会使寒霜剑法的黑道人中寻查呀!”
老伯微微摇首道:“金大侠虽与黑道枭雄亦有接触,但均无过密交往,他们自然难有下手机会。即使像肚子年报童面神狸闻月、蛟龙帮帮主杨子乔,在黑道上素以义气为重,颇得白道中人赞赏,也很难与金阳亲近。
你要知道,江湖上之所以有黑白道之分,并非完全凭据行事善恶而定。世人将名门正派称之为白道或侠义道,虽与他们行侠仗义有关,但还有一重要原因:他们遵皇命不违法度,朝廷允许这些门派公开存在。而黑道大都系不守朝廷法度的秘密帮会或绿林人物。他们既有为非作歹、行事凶残之徒,却也有劫富济贫、除暴安良的英雄豪杰。”
他话题一转,道:“再说黑道中尚未听说有人能模仿得了老夫的剑法。寒霜剑法有冰肉冻骨、碎筋断脉之威力,剑锋刺砍处有绛冰色寒印,一般高手若不经过多年潜心苦修,岂能模仿得来!”
这番话直让竹汶麟愈觉扑朔迷离,才知江湖果真险恶。
老伯这时从怀里取出一面小巧精致的朱红色木牌,道:“老夫原想与你作伴,助你寻件宝物以为拯救社稷而增一分力。但老夫此时就得四处奔波打探,寻查会使寒霜剑法的真凶,自然难以顾及你了。刚才老夫找到昔日一位老仆人,他如今已是太平镇如意商会商主。你只要找到这个标志便能找到如意商会的地址。”说着老者便亮出了朱红木牌上的标志。
“你要保存好这件信物,只能在他一人面前出示。他会接引你进入拍卖行的。”
竹汶麟闻听不由心中一阵酸痛。这十来天授业传功,朝夕相处,倦倦深情早已铭刻于骨,内心已将老伯当成亲人了。此时见老伯将分手事宜一一安排妥当,情知不能改变,难分难舍之情无法控制,竟扑地跪倒,泪如雨下,哽咽中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叩头。
老伯见此情景,双眼竟也湿润,拍拍竹汶麟肩膀道:“身在江湖不由己,贤侄的儿女心肠不可过重。或许还能长久相聚呢!”
竹汶麟哽咽道:“此番临别恳求老伯收我为义子,也好让我在这拯救社稷的征途上不至于感到孤独!”
老伯闻言,稍一沉吟即面露欣慰之色,双手扶起竹汶麟道:“好吧,老夫就破例收你为义子。其实给你那面令牌,老夫就未将你当外人了!现在快到五更了,老夫……噢,义父我要在天亮前赶到江边过江,再上那伏牛镇打听丁大侠被害详情。若顺利,三日内即可在如意商会与你会面。到那时,义父的身世隐私再让你知晓。”说完,便急匆匆收拾行装,照旧从窗户处悄然而去。
太平镇坐落在咸阳与长安的交汇处,是咸阳东部第一名镇。清澈的湖水从太平镇的西北流向东南,在镇东与西南方流来的水流汇合,形成一条大江。
太平镇三面环水,交通便利,自古以来就是交通要道,因此人烟稠密、商贾云集。
这里水深江阔,终年能通行几十丈的大船,现在已经是金秋十月,水量比盛夏时少了很多,可是江面上仍然是千帆竞渡、川流不息。
江面上的这些船只,大多装满了沉重的货物,这些货物大部分是运往楚国的都城郢城,满足郢城百万居民的日常消费;小部分则在三岔口转向潇水,运往北方其它各州。在这些庞大、笨重的货船中,夹杂着一些轻便的小舟,这些小舟则是专门搭载行人的客船。
镇东的朝天门码头是太平镇最大的码头,南来北往的客船大多会在这里停靠。这不,又一艘小舟停靠在了码头上,舟上陆续下来了十几位乘客,走在最后的是一位落魄的汉子,约莫三十出头,连鬓络腮胡子,一把横刀斜跨在腰间,衣衫虽然整洁干净却略显破旧,一看就是个流浪江湖的刀客。
这个落魄的刀客正是竹汶麟所扮,在他来到长安之前,鬼帝特别让千面郎君付息炎教他易容术,化装易容可是他的拿手绝技。
如今竹汶麟小试身手,这刀客自然是扮得惟妙惟肖,行为、举止、神态无一不像。竹汶麟登上码头,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为了隐藏行踪,他在这个小船上与一帮人挤了一天一夜,可着实憋坏了。舒展完筋骨后,他向船家的方向招了招手,那个船老大立刻殷勤地凑上前来。
“客官,有什么吩咐?”这些流浪刀客可都是些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主,这船老大是老江湖,自然懂得轻重,不敢丝毫怠慢。
“某家是第一次来这太平镇,不知这里可有什么英雄豪杰?”
船老大一听,就知道了竹汶麟的意思,他是想问这太平镇有没有可供寄食的大户。流浪刀客大多没什么余财,他们周游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