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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无清刚要答话,忽听李权在背后哼了一声,知道对他张狂卖弄甚为不满,忙应了一声道:“家兄事忙,就由小弟向您请教了。”身子一侧,折扇收拢,直向镇北千胸膛点来。
原来这血煞门在两湖、两广和闽浙一带声势浩大,门主臧天痕号称“生花妙笔”,更是以一路祖传的“惊神打穴”武功驰名武林,端的是横扫天南无对手。这次受永王李权拢络,也不甘久居江湖,便派儿子先来探一探风声。
这臧无清仰仗着父亲名声,在湖广江湖道上说一不二,蛮横惯了,只道来了之后,当得倍受礼遇,那知到了永王府中,却见李权请来的高手越来越多,自己越来越不受看重,心中也越来越不是滋味。这次见要斗镇北千,便第一个出来要显一显本领。
镇北千一看臧无清身势,便知他武功根基扎得不牢,只图个姿势潇洒好看,虽是厉害招式,实则不难破解。心中一动,立时便有了主意,当下身子稍侧,避开臧无清这一招“凤点头”,连退三步,高声赞道:“臧少侠英俊潇洒,果然了得,实乃镇北千所见少年英雄之中第一人!”
他后退之时步履踉跄,似是腿脚不便,又似对臧无涯这一击闪避不及,乱了步法,令围观众高手大为不解:“镇北千的修为高深,怎么会被这臧无清一招迫退?‘凤点头’虽是名招,可也没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又何以会得他如此夸奖?难道真的身体不适?待会儿听王爷号令拿下他只怕会容易些。”
待听镇北千声音传来,只觉声音也不如何响亮,但却清清楚楚地远远送出,在夜空中良久不绝,也个个佩服;“镇北千‘呼谷传声’之誉果然不虚,是发信号招救兵么?可也不象啊。”
臧无清见自己一招奏功,又得镇北千盛赞,不由精神大振,身形纵起,折扇一张一合,他手指结印,终于将怀中之物祭了出来,那是一把古朴而又异光蓬发的折扇。
扇悬立半空,铺展开来,它的扇身,瞬间扩大数百倍。扇面刻画着一名体形怪异的女子,它一身鬼气,共有九支手臂,其中八支从两侧长出,分别拿着串铃、排鼓、鹿笛、夜箫、芦笙、琵琶、古筝、柳琴八种乐器。而最后一支手臂则从肚脐眼内伸展出来,给整个形体平白增添了几分森然之气。
他手执古扇先点后扫,犹如一只大鹤在空中展翅,姿态舒展灵动,煞是好看。他这一招“闪电啄”乃是家传“惊神打穴”中的高招,原讲求的是招式迅急如电,以快制胜,可他施展起来姿态飘逸舒缓,优雅固是优雅,却不免失去了招中原意。
场边丁纯等诸高手一眼便看出他手腕、肩头、后心三处破绽大开,镇北千只须随手一击,便可置他于死地,不觉一起摇头,均想:“臧无涯年少轻狂,死不足惜。”可见镇北千并不反击,反而又退一步,大有不支之状,口里又赞一声:“臧少侠真好功夫。”
臧无涯越发得意,打迭起精神来,折扇张合吞吐,真气萦绕,舞动得犹如一条小蛇,左手衣袖随着身形上下飞舞,端的如凌风驾雾的神仙一般好看。镇北千反抽出承影剑,没有动用真气,只是左支右挡,两只手臂舞得手忙脚乱,方把臧无涯的攻势一一化解,口中犹自不停地赞道:“好,好功夫,臧家果真不凡啊。”
竹汶麟看得心惊胆颤,心想:“师父这么高的本领,连永王府里的一个少年武师也斗不过,看来永王府高手云集,我们怕是难逃活命了。”
丁纯等诸高手却更加糊涂,看臧无清招招抢攻,挥洒自如,大占上风,实则破绽百出,随时都有性命之忧。而镇北千看似手忙脚乱,但出手拿捏得恰到好处,如同师父教拳让徒弟放手进攻一般无二,均想:“镇北千今日强敌环立,不拿臧无涯开刀立威,反与他游斗周旋,如此示怯,是要故意让我们轻敌,还是要相机擒下永王为质?”他们虽与臧无清共事永王,却都瞧不起这轻狂少年,对他的死活也均不以为意,但断定镇北千必有所图,精神丝毫不敢放松。
两人相斗良久,臧无涯把家传武艺尽情施展,虽是大占上风,可每一招都是在最后关头被镇北千慌手慌脚地化解,不能奏功,心中也渐渐开始着急。
忽听圈子外有人说话:“看,那个就是臧少侠。”
“嘿,真是英俊潇洒,把那个威震江湖的镇大侠也杀得无力还手了。”
“看镇北千是要输得心服口服了。”声音清脆悦耳,似是几个少女在说话。
臧无清闻听场外有人不住夸赞,打斗之中也不觉斜眼向说话处望去,却见角落之处多了几个丫鬟打扮的女孩子,中间簇拥着一个少年公子,正朝这边指指点点。他向来自负少年风流,此时忽得佳人盛赞,心中兴奋非常,又想:“这公子必是永王府中亲贵子弟,闻听有高手相斗,也来观看。”陡然间他一个空心跟头翻起,身体在空中拉成一条直线,双臂挺着折扇,全力向镇北千前额印堂点去。
他这一招名唤“箭出弦”,要集全僧功力于一点,全力攻出,不留任何后招,使出来果然如利箭出弦,凌厉异常。连丁纯等人也不禁暗喝了一声采。
但听镇北千冷哼了一声,臧无涯还不及看清他出手,只觉劲风一掠,自己手中折扇已被他劈手夺去,前心又被一股大力一带,身体不由自主地兜了个弧线,径直朝着面南居中而坐的永王李权撞去。
在众人惊呼声中,李权座前众高手纷纷跃出,早把臧无涯在空中截下。镇北千手中折扇又已随后直向李权射到,待众高手各出高招又将折扇接住之时,镇北千纵身而起,身法如电,直扑向那刚到的少年公子,手掌伸处,已扣中了他的后心要穴。
这一下场上情形突变,一时间众人都不知所措。众高手原只提防着镇北千突起杀手加害李权,是以都围在李权与镇北千之间,再不就散在场子四周,以防镇北千逃走,均不料镇北千会在放过臧无涯破绽四漏的数十招后,在他使出最为严整凌厉的一招时突然发难,更不防他的目标竟是一个刚刚到场的少年公子。
那少年公子也被场上陡变的情形吓呆了。眼见少年英俊风流的臧无清一招之间便要将这镇北千拿下,正看得心旷神怡,兴致盎然,忽然间自己竟被敌人所擒,直吓得呆了一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这一哭,众人方才听出这公子竟然是个妙龄少女。
只听镇北千冷冷地道:“竹某今日自甘下作,却也是无奈。愿以永王千金一命换我徒儿一命,且请王爷千岁恩准。”
镇北千身为肃王李亨心腹武师不过数月,跟随李亨日子尚浅,但早对李亨图谋皇位的对手永王李权等人的身家情况了解甚多,这永王府中夜间出入也不下十余趟了。镇北千今日游斗臧无涯,便是知道李权有一爱女李高媛,年方及笄,极得李权娇惯,平日里也喜欢舞刀弄枪。
他料想这种女孩子情窦初开,必然仰慕的是江湖风流侠士,故而连连扬声夸赞臧无涯,并潜运内力将声音远远送出,引得这李高媛出来观战,出其不意一手将她擒下。镇北千这一出手实乃胆大妄为,明摆着要与李权翻脸相见,众人虽都是久历江湖之辈,惊诧之余,一时却也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却见李权眉头一皱,挥了挥手,令挡在他前面的人退开,一拍椅子扶手厉声喝道:“镇北千,你要干什么?孤王要看你武艺,你瞧不起我府上武师,不比也就罢了,捉住我爱女要挟本王,是要造反么?哼,你是四哥的人,我便杀不了你么?”
李权这一发问,问得义正辞严,倒弄得镇北千不知如何下台。抬头向场上望去,却见竹汶麟早被丁纯牢牢拿住了后心,动弹不的。
他虽是立感窘迫,可脑子反应仍是极快,当下恭恭敬敬地向李权单腿跪下道:“非是镇北千有胆在王爷面前放肆,实是事出有因,昨晚丁纯私入肃王府中,用毒镖打伤了我徒儿竹汶麟,小人今晚来便是要讨回解药。小人飘泊一世,无儿无女,只有这一个徒弟,钟爱之情无异于王爷之对令爱千金,小人斗胆恳请王爷令丁纯交出解药,放还小徒。”
他这一番话说得极是巧妙,把丁纯夜探肃王府完全说成了自己与丁纯个人江湖恩怨,虽明知无人相信,但总是给永王与肃王日后相见留下个大大的台阶。他口里说着请罪,手上却扣着李高媛一点也不敢放松。
李权脸上越发恼怒,转头问丁纯道:“丁纯,昨晚你去了肃王府?干什么去了?还有谁去了?”他一脸怒相,竹汶麟若非适才偷听了丁纯与崔大平的对话,几乎真要相信昨晚丁纯不是李权派去的。丁纯只得躬身应道:“回王爷,小人昨晚带着‘错刀门’的几个兄弟出去寻查法会凶杀案线索,刚来京城,路途不熟,误入肃王府上,与竹师傅发生了点误会。”
第一百九十九章
李权又一挥手:“给我拿了他。”丁纯不敢抗拒,乖乖地束手就缚。竹汶麟后心穴道得脱,不敢停留,几步跑到镇北千面前方才稍稍定下心来。
李权转头又看着镇北千,怒气依旧不减:“镇北千,丁纯做错了事,我自会送他去肃王府请罪。可你见了孤王不予解说,反擒了我爱女为质要挟本王,却要意欲何为?与我一起拿了!!!”立时便有两名武士走了出来,手执绳索要去捆绑镇北千。
镇北千手里扣着李高媛,一时大感踌躇。他揣摩李权口气中不提他投掷臧无清和折扇有谋图行凶刺杀王爷的大罪,只讲扣拿李高媛相要挟一事,似乎故意避重就轻,作出相信自己解释的姿态,更有不与肃王破脸之意,那么如丁纯般束手就缚,自然就会被交与肃王发落,事情再好也没有了。
可一旦被缚,性命便就握在他人手中了。如李权般心黑之人岂能轻放自己回去?肃王又怎么会为手下一个武师乱了夺位的方略?他心中一横:自己的命还是自己来顾,仗着手中扣有人质,大不了孤身冲出去,重入江湖为寇!身形一长,便要立起身来夺路出逃。
忽听竹汶麟一声高叫:“慢着,不许抓我师父。”场上众人闻言都是一惊,一起朝这个毫不起眼的俊俏少年身上看去。
却见竹汶麟伸开双臂,拦住了那两名武士,口里叫道:“王爷,我师父是为了我才来府上生事,要抓我师父先把我抓了再说。”他一个少年,说出话来倒是一番正气凛然,让众人都是一怔。
清冷的月光当空洒下,照在他面庞之上,现出一脸的坚忍之态。俊俏的脸蛋犹显得更为俊逸邪气,直叫在场的女孩儿看的芳心乱颤。
镇北千心道:“这小子果真有胆色,重义气,老子没白疼他,且看他如何行事,终不成我镇北千好端端的却让大人的儿子受伤?”
李权也是怔了一怔,定睛盯着面前这个俊逸少年,见竹汶麟面无惧色,心中慨叹不已:“沧海变幻,世事沉镇,多少人见利忘义,卖友求荣。这少年年纪虽小,胆子却不输于我身边的勇将,好好调教一下,定有出息。且看一看他有何本领。”
他贵为皇子,却久历官场仕途,见惯了看风使舵,腆颜求全之人,自己眼下不也正在为了皇位与兄弟相残?此时见竹汶麟挺身赴难,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欢,脸上却故意做出一付盛怒之状,喝道:“你是什么人?也敢出来生事。谁出场与我将他擒下?”
李权如此一问,倒似令人与这个少年比武厮斗一般,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动。大家都是成名高手,虽有王爷下令,可仍是没人愿意当众去斗一个孩子自贬身份,就是已经走到近前的两个武士,也闪身让在一边。只有刚才被镇北千狠甩出去的臧无清吃了大亏,一言不发,跃身上前。
他此番会斗镇北千,原本大占上风,正在得意,忽然间稀里糊涂地被甩了出来,虽说被人接着,未曾受伤,可在李权及众高手面前折了跟头到也罢了,现场居然还有佳人观战,这番休辱岂能就此罢休?纵是丢了性命也要找回这个场子来。见李权喝问,便又上前要先斗竹汶麟,再战镇北千。
竹汶麟见是臧无清上前,他适才亲眼见到臧无清身法飘飘,大战镇北千几十合,武功委实非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