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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汶麟见是臧无清上前,他适才亲眼见到臧无清身法飘飘,大战镇北千几十合,武功委实非同小可,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听耳边镇北千低声叫道:“汶麟,用天魔手!”立时明白这乃是鱼死网破之时,决不能有退缩之意,当下不等对手出招,双足踏地,迎着臧无涯身形纵起,双掌运足了力量,叠成弧状依次向下拍去。
霎时间满场掌影飘忽叠现,掌掌凌厉沉雄,满场众人心中俱都生出肃杀凄凉之意。只听臧无清一声惨叫,胸前连中两掌,身子斜横飞起,重重地摔在场边。
这一下众人连带镇北千在内都是大出意外。这臧无清虽是后辈,但武功造诣已颇俱根基,即使是镇北千对之亦不可轻敌。
竹汶麟又岂能在一招之内重创于他?
殊不知竹汶麟在镇北千的调教之下,“开顶吐纳”内功运用之巧,一日之间已然突飞猛进,用之于“天魔手”这样的历害招法,犹如猛虎生翼,单以这一招而论,纵然尘寰亲来,威力亦不过如此。
加之臧无清复仇心切,也决没料到竹汶麟居然有如此本领,尚未发招,抬头已见无数掌影漫天飞来,如何能避得开?前胸“膻中”、“鸠尾”两穴接连中掌,这两处穴道乃是人体要穴,虽然竹汶麟功力尚浅,臧无涯也是经受不起。
李权心中大喜:“这孩子果然非同常人,如能收拢,定然大有用日。”回头环顾左右道:“肃王府中一个孩子便这样历害,也难怪四哥屡立战功了。”他带兵日久,甚通“遣将不如激将”之道,语气中抬高竹汶麟身分,当然是要激得高手出战了。
众高手稍一犹豫,一个老僧已越众而出,边走边向竹汶麟道:“阿弥陀佛,人说英雄出在年少,这话果然不错。老衲这几根老骨头不知还能不能经得起少侠敲打了。”
竹汶麟一击得胜,自己也感到胜得容易,正自奇怪,却见又有人出来挑战,当下握拳做势,凝神细看,心哼道:“不管是谁,只管与他拼了。”灯影之中只觉得那老僧特别面熟,细细看时方察觉这老僧原来正是苦竹寺主持普会。
这普会随觉一进京后,闻听觉一见到了肃王,便带领手下几名僧众径自来投永王。李权正在广招奇能异士,普会到来之后稍献技艺,登时便技压四座,盘查身世,应对又甚是得体,一时大受李权看重,收在身边视为心腹。
今夜他随了李权来捉拿镇北千,不料却远远见到了竹汶麟,心中大为奇怪,便一直躲在后面黑影之下冷眼旁观。直到眼见就要有高手出战,危及竹汶麟性命,方才露面出来要见机行事,解救自己这位付宿主。
李权及众人见普会出场,都为竹汶麟担起心来,均知竹汶麟功夫再强,无论如何也不能是普会的对手。他们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不畏刀剑的俊俏少年,李权便叫道:“师兄留意,不要伤了他!”
镇北千却不再说话,只伸手在李高媛后背“至阳穴”上轻轻一划,立时疼得李高媛嗷嗷大叫不止,用意当是在提醒普会、李权“我手里有人质”。
竹汶麟见普会一步步走来,傻傻地呆立在当场。他江湖阅历尚浅,不知该不该上前相见问安。
普会似乎看出竹汶麟心思,又念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且让老衲看一看镇大侠是否教出了一个‘冲天神鹰’。”说罢,双掌一合,立了个门户,示意竹汶麟发招。
这个俊俏的像话的竹汶麟除了“开顶吐纳”和一招“天魔手”之外,只学过“天罡手”,别的外家功夫丝毫不懂,并没看出普会这一招式乃是“大伏虎掌”中的起手势,有名唤做“虎山礼佛”,在打斗之前使出,是武林中极为尊敬的礼数,还以为普会故意不愿相认,当下握紧拳头,心道:“觉一师父若在,只怕你又会兄弟长短地套起交情了。我岂能让你这势利小人小看了?要打便打,本姑娘还怕了你不成?”身子前冲,一招“螳臂当车”击向普会顶门。
这一招乃是“心意六合”中的起始招数,自是十分寻常。大家见竹汶麟出招,也个个凝神观看。适才竹汶麟一招“天罡鼎”使得刚猛无伦,虽没有出现气鼎,但威势极重,众人均认为他乃名师高徒,出手便不同凡响,下一招自然也是变幻奇异,要让人大开眼界,不料使出的却是这等粗浅招式,不觉又都是一怔。
可竹汶麟这路拳法乃是学自镇北千,镇北千教授武功十分刻板严格,今番竹汶麟一招使出,招式严谨规整,气度森严,加上“开顶吐纳”相助,出招迅捷有力,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万斤洪钟般力拔山河无可撼动,偏偏又打得迅猛轻灵。
众高手稍一愣神之后,已是异口同声的一个“好”字齐齐叫出了口。普会“噫”了一声,似乎也未曾想到,竟然未敢招架,身子一转,轻轻避了开去。
武林中人都知道,高手比武,都尽可能使用自己所学专长如“千幻指”、“无影脚”之类奇妙功夫来克敌制胜,只有武功绝顶的宗师武圣,才敢在生死相搏中使出这等毫不出奇的入门招数,正如名厨较技,都是在山珍海味上下功夫,只有顶尖人物才会以萝卜、白菜制作取胜。今竹汶麟招式虽简,却大有反璞归真之感,只看得众人个个心旷神怡,加上有“天罡鼎”的高明武功在前,谁也想不到他其实只会这么几招最粗浅的武功。
李权虽然对武功一路不是太懂,却知道自己手下这些武师们个个心高气傲,平日里要让他们为谁的功夫叫上一声好,实是千难万难,心中也就明白这少年的功夫非同小可,更是不住盘算怎样才能把他收为己用。
竹汶麟一招使出,见普会避开,双腿一纵,跃在空中,双掌凭高击下,直击普会顶门。这招“五祖鹤阳”全仗腿脚功夫纵跃,她此时内功多一半是在腿上,正是扬己之长,避己之短,双掌挥处,已将普会顶门罩定。
普会见他身形飘逸,出掌如风,哪里有半分少年稚气?心道:“只怕他已尽得镇北千真传,更难得尽使些入门起始招数,果然是天纵奇才。我若稍有疏忽,只怕还要折在他手里呢。”双掌不敢怠慢,运力向上迎击,正击在竹汶麟双掌之上。
普会所练功法叫做“若一志”功,内力之强,连觉一都深为佩服,今日运力迎击竹汶麟,掌力所及,竹汶麟焉能经受得起?就在四掌相交的一瞬间,普会立时发觉竹汶麟内力竟是空洞柔犬至,全不似自己所想。
他心如电转,力随心动,内力一触即撤,全数引入自己脚下。只听“砰”地一声大震,竹汶麟双掌正击在普会掌上,在普会内力挪移之下,犹如重锤砸桩一般,把个普会砸入地下半尺有余。
旁观高手虽众,可普会内力挪移只在一呼一吸之间,外人见识再高也无法发现其中奥秘,都道两人内力惊人,相较之下又不分高低,立时又是采声四起,连知道竹汶麟底细的镇北千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叫了一声好。
普会虽然清楚竹汶麟内力貌强实弱,但细较之下,居然觉得这股力道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纯正坚韧,当时便明白这必是得自觉一真传,如若假以时日,定有大成。心中并不敢小看竹汶麟半分,假借内力相交之际挥掌将竹汶麟震开半丈,身形一纵,双掌在身前交织而过,击向竹汶麟前心。
普会这招“荒山面壁”也是“五祖拳”中的一招。他心思甚为周密,只恐竹汶麟习武时间尚短,所学有限,打斗之中应对不周出了破绽,当下也用“五祖拳”中的招数和他拆招。以普会绝顶高手身份用这基本招数实是相得益彰,使将出来,亦是渊峙岳竦,一派大家气度,满场又是采声一片。
竹汶麟见普会出招进攻,正自担心不知该如何招架,却觉招式十分熟悉,当下不假思索,身形斜蹿,一招“猿猱伏地”向猿猴一般转身避开。两人一招一式拆练开来,倏忽之间已过了二十余招。
普会收敛内力,有意要试一试竹汶麟所学。但见竹汶麟招试熟惯,身法灵活,内功纯正奇异,更难得打斗之中带有一股无畏狠斗之气,不觉对觉一大为艳羡:“怎么这样个徒儿就让他给收了去了呢?”心中正自想着怎样才能帮助竹汶麟脱身,忽听李权在身后叫道:“普会师兄,暂且住手!”忙纵身跃出圈外,罢手向李权望去。
李权对竹汶麟越看越是喜爱,想竹汶麟武功再强,充其量也不过是镇北千一个高明的徒弟而已,无论如何不能是普会的对手,可他居然为了镇北千,不顾性命,苦斗不止,实乃坚贞忠勇之士,正是自己身边急需之人。眼见两人越斗越烈,只恐普会失手伤了竹汶麟,连忙开口喝住二人。
只见他站起身来,缓步来到场中,对竹汶麟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功夫很不错吗。”
竹汶麟盯着普会,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动,只应了一声道:“我叫竹汶麟。”他与普会斗了多时,却并不知道普会有意相让,出尽了全力拼命苦斗,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李权见状,哈哈大笑不止,转头对镇北千道;“镇老师,你这个徒儿孤王看着很是喜欢。看在他的面上,就不治你今晚无礼之罪。回去对肃王说,这个竹汶麟孤王就留在府中为他解毒疗伤,成全你们师徒互爱之情。放下郡主,你且去罢。”
这一下忽然间峰回路转,倒大出镇北千意外。可细思李权之言,不仅处处占理,还体贴大度,若再争执着非要带回竹汶麟不可,纵有李亨在场,情理上也是说不过去。而且休说对方高手众多,单只这一个叫做普会的老和尚出手,只怕自己便斗不过,能乘机两全出府当是再好不过。
他也是果决之人,略一沉吟,便不再犹疑,松手放开李高媛,向李权拜了一拜,道:“王爷,小人今晚惊驾实是罪该万死。望王爷看顾好小徒,待小人回去见过肃王后,自会回来领罪受死。”
冲竹汶麟叫了声:“麟儿,自己小心了!”不等李权、竹汶麟答话,便转身出了场子,身形在场边一曲一折之间,已不见了踪影。
永王府中众武师虽觉镇北千无礼太甚,可李权有言在先,也就不再阻拦,任由他径自去了。只有李高媛惊魂未定,跑过去一头扑在李权怀中放声大哭,边哭边叫:“父王,你怎么放他走了?我要你杀了他,杀了他啊。”
李权皱了皱眉头,喝道:“小女孩子家,瞎跑出来干什么?二娘,你来带她回去!”说话间,他身后转出一个中年妇人,一身摆夷女子装束,冲李高媛笑道:“小郡主,热闹瞧过了,咱们也该回去了罢。”说着,拉起李高媛便朝外走去。她汉话讲得极为生硬,可语音绵软快捷,倒也煞是好听。
李高媛一见是她,居然脸色大变,哭声顿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乖乖地随她去了。
李权又看着竹汶麟笑道:“汶麟,适才普会大师叫你‘冲天神鹰’,我看果然没有叫错。日后为朝廷行走江湖,建功立业,便可以此为号。”招手叫过丁纯来道:“丁老师,今晚麟儿就留在你这儿,由你为他疗伤解毒,待伤好后带他来见我。”说罢,便带着一干人等大笑着离去了。
第二百章
竹汶麟站在场子中央,眼睁睁看着镇北千走了,小郡主李高媛走了,李权带着众高手也走了,院中一下子空旷起来,好半天回不过味来:“今日原本这必死之战忽然间烟消云散,这又是放人又是疗伤解毒的,永王看起来倒也宽宏大度,忠厚仁慈,对我中毒受伤居然毫不怀疑,并不似师父所讲的阴险毒辣啊。我现在该怎么办?师父得罪了永王不得不走,可是于师父怎么也一去不返,去了哪儿了?”
他原本只是要练武报仇,那学师父的本事,自然要听师父的话,师父关心自己,有事自己当然要护着师父,倒也无须思考该怎么办,现在师父忽然间离己而去,把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小院中,虽是胆大,也颇觉孤单无助。
丁纯早已被解了绑绳,见众人去得远了,方长出了一口气,心道:“老子说福祸相倚,却不知这孩子是福还是祸?”他也是惯匪出身,此时略一踌躇,心下一横,便拿定了主意,走近竹汶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