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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眼不情不愿的甩下一句:“我去探察敌迹。”然后就听到帐帘锨开,有人出去的脚步声。
“妈的,真不识抬举!”大手愤声道
众人劝道:“他倔脾气你也知道,来,喝酒。”
“你们是谁!这是太平教义军之营,你们若是贫苦之人,往西帐领财,若来投军,请去南帐,前方乃重地,不得进!”小眼的声音
“嗯?喊鬼真见鬼来了?兄弟们,去看看这乌鸦嘴小眼碰上什么‘敌军’了”。众人应声而去。
只有两人。
一人很高大,常人只及其肩下,戟发冲天,眉浓厚而斜冲鬓边,整个下巴根根胡须密且坚利,被戟发剑眉针须保护在中间的一双虎目比月光更亮,他整个人站在那里,虽很安静,却让人感到一阵激烈的猛雷炸在耳边。
另一人几乎就被那高大之人完完整整的掩盖住。他年龄应很大了,毛发如银练,但岁月并没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眼角有几道细折、发令纹稍深,除此外其它皮肤看起来还很细嫩。一身金色的轻甲,束腰是相当惹眼的九色绳,最令人注意的,大概就是他的笑了,笑里带点喜带点怒还带点哀乐悲慈,这种玄奥却舒服的笑脸每个人都觉得似在梦中见过。
那带有梦幻笑意的老者笑道:“我叫梦隐,这是颜动天,我们有事见张角,刻不容缓,请放行。”
众人听到这和气老者的话,宛如中了邪,不自觉就退开几步,让出一条道来……
梦隐与颜动天正待抬步,大手忽惊醒一般跌了半步,复又挡上:“不行不行,大贤良师事务繁忙,岂是人想见就见,快走!”
梦隐叹了一声(但仍是笑叹):“还是没留下几条性命啊……”
小眼此时也惊觉!“小心大汉右手!”
颜动天道:“免生变故,你就收起妇人之心吧!”一拳击出。他的话是对梦隐说的,打得是首当其冲的大手。
小眼天生眼力奇准,在颜动天出拳前一瞬,察其肩动而喊破;大手掌功强横,已有所准备,一掌封住拳路。
大手无事。
小眼在内的所有人突然:
四分
无裂
像吃了一记闷雷。
然后所有劲力从背后反扑大手,大手:
粉、身、碎、骨
像被二十道雷轰杀!
颜动天与梦隐看都不看的往里走,满天血肉无一沾身。
他们虽去救急,但仍神闲踱步,仿佛什么事都不能让两大组织的首领、宗主疾行失措。
张角淡视皇甫嵩问:“将军欲阻我?”
皇甫嵩低头却坚定,毫不避讳,“今日你我一会上面,我便被你气度所折服,但我毕竟是大汉之将总不许你当面杀为汗效力之人。”
张角笑中带点奚落:“你以为你能拦住我?”
皇甫义真毅然决然当然道:“不能,但有些事当知不能为而为。”
张角闭上眼,像在养神:“你实力差我多矣,却有钢骨,我不想杀一位人才。”
“我领兵二十多年,早做好战死沙场的觉悟。”
“义真营呢?”
“周仓也是个好将军,他会为他们安排条出路的。”
“你死于此,朝中牵制懂仲颖的实力又会削弱不少……他已欲发残暴残忍,汉帝怕早晚丧命其手。”
“内有曹孟德、袁本初,外有刘玄德、孙文台,暗有卢植、郭奉孝,颇多肘制,他狂不起来。”
“孙文台乃江东之虎,但怎管得洛阳事?”
“孙文台长子孙伯符武艺高绝,谋略志勇远超其父,又好任侠,有义弟周公谨计智辅佐,岂止于威震江东。”
“你定要与我为敌?”
“我字义真,且不管心中的义真不真,且为自己认同的义较回真。”
“我尊重你。”
“我敬佩你。”
“我若动手,必给你个痛快的死亡,成全你一生为国,战死沙场之名。”
“谢谢,我虽必非你敌,但绝不束手待毙。”
“请出全力。”
“请”。
张角出掌,极轻的一掌,轻得像抚平自己的宝贝孩子所有恐惧与忧虑的一掌。
这样的一掌岂能伤翻山越岭渡过江、有二十余年深厚功力、沙场见识的皇甫老将?
更遑论成全“战死沙场”。
但皇甫嵩全神以对,他翻山(翻抽出先帝刀,施展砍大山刀法)、越岭(指出如风、指刀如锋:破岭断风指)、渡过江(平江腿,每脚皆如惊滔拍浪,更与指、刀形成一种互为助威、势不可挡的身法。)他如此如临大敌全力以赴使劲浑身解术的,难道就是应付张角那轻飘飘,看着浑不着力的一掌?
可惜这世上很多事看着是一回事,身临其境、亲身体验又是另一回事。
比如,你觉得有个困难大到足以压倒你,别怕,面对它,你就会发现它会缩水很多;再比如,一个平日窝窝囊囊的人,别惹他,他发起狠来,凶得狠的什么似的人也只有自愧不如的份。
又如,张角的掌——
破岭断风指正戳在张角掌心(掌心劳光穴乃人之死穴,以皇甫嵩的指力,这一点足以令人碎了半边骨头)刀以砍断十方大山之势,劈中那浑不着力的一掌(普通人若挨上,绝不是断一只手,恐怕浑身经脉都俱为这种大力断了),平江腿法正对上那一掌(那波涛汹涌的力量与凌厉的指风、凶猛的刀劲产生一种精妙的呼应而威力倍增)。
两人一招乍分。
太平教徒垂头丧气,即使他们武功低微,也能瞧出,皇甫嵩一指、一刀、一腿,已经挫退了自己敬仰如神的“天公”大贤良师。
前面提过,这世上很多事看着一回事,亲身感受是另一回事。
至少,着了一记“砍大山”的张角,别说砍山砍手,连尾指上的一片指甲都没砍掉。真正知道虚实的只有当事人:皇甫嵩,张角。
挺拔、高大而开朗爱笑的镇歌正拄棍观战,当皇甫嵩一指点中张角掌时,他眼前一花,好象急风狂行,一道地裂正分破山岭。天空“咔”打下道急电,裂纹顿停,不复前行。
外浮内沉、外躁内阴且好风头面子的程远志盘坐观心、摒除躁杂,忽而神智一乱—脑海中浮见一山崩泥流之景,“嚓”,天降金蛇。本已崩塌之山竟渐渐整合。
嗔怒红颜,矢志为父、师兄报仇,正操纵纸鹤扑杀凌凭空的张睫却见——大江怒吼而东去,却不抵电母之一鞭,惊掠一片电光后,江河改道。
不知鬼使神差(意乱情迷?)还是怎么,一连放弃十四次杀伤张睫机会的凌凭空更恍忽见:狂浪破岭裂山而出,一道电光骤亮!金意三闪,同止住急奔江水、穿岭狂风、裂山巨震,眼前即可一片安祥平和。
两道人影一触即开。
张角道:“将军功力深厚,谢过刚才对小徒远志相让之情。”
好一会儿,皇甫嵩才道(他声音嘶哑,听上去像骤老了三十岁):“为什么不杀我?”
张角自嘲(嘲人?)的一笑:“也许跟师父呆久了,诚不愿多造杀孽,更何况忠义之人?这种人无论为友为敌,张某只敢十分尊重,绝无一丝杀意。”
皇甫义真喃道:“宫中皆传你是个发为蛇、额生目、吐冰吞火,催雷使电杀千百人不眨眼的魔王啊!”
张角苦着脸:“你看我像吗?要说魔王,西凉刀山懂仲颖武倚吕奉先、华雄,又有李儒,还新招了个有‘计催心’之称的贾文和,本身凶狠诈狡、残暴无常,独大于朝,近年更自封太师,逼汉帝称其“仲父”,文武百官,顺他者生,逆他者生不如死,对百姓更任意欺凌,才是真正的魔王。”
皇甫嵩忧心仲仲:“内有奸佞妄臣,外有你这样的敌人,莫非汉朝真的气数已尽?”
这点上张角十分肯定:“是!汉朝的溃崩绝无变数,多则二十年,少则十载,必是个群雄尽涌,各相割据这局。”
随即张角又道:“我虽敬仰皇甫兄行事为人,但诚不欲您率义真营为世局多添变故,却也毫无意下杀手,请兄为我指条明路。
皇甫嵩心知张角所言汉朝之亡怕绝非虚妄之言,心下不由神伤,苦笑道:“莫非我带义真营投靠你可好?”
张角正色且绝然:“将军绝不是那种见风使舵的‘识时俊杰’而是个执着果敢的‘直烈人物’,虽然你现在为二十万义真弟兄而投奔我处,却仍忍不住为帮助汉之人向我出手,我若真接纳你们,不异于引火烧身。”
皇甫嵩直然:“太平教主恐怕早有计较,尽管划出道来,败军之将当言听计从。”
张角吟四句诗:“金戈红尘避远山,至道方外心存间。一将扬名千人冢,出了罢了意自安。”
皇甫嵩了然:“那我的部队呢?
张角道:“蛇无头不行,将军一去,当可免两军交锋。副将周仓豪情耿直,也不会再归汉朝就死,极可能落草为寇。”
皇甫点头:“为难这一厢忠义热血之士……对了,”他望望盘坐定息的程远志:“小心你的大弟子。”
张角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神色:“他很有思想,又不乏天资才干,更难能于刻苦坚韧,但太执着于争胜好强,不甘于人后,假以时日,恐怕百万教众,毁于此子一人尔!”
大贤良师一语成签,不幸言中,此是后话。
皇甫嵩忧愤道:“这年轻人阴沉诡诈,一旦得势即全面压打别人,不予别人一丝回气之机,虽能成大事,但心胸凭的歹毒,你何不把他……言到于此,目露杀机。
张角只沉声道:“一是不忍,二是无力。”
皇甫嵩惊道:“你已收拾不了他?!”
张角叹:“若全力一击,当可奏效,但外有三弟急需支援,内有国公将军不意雌伏,且他毕竟无甚大过,阵前斩将恐军心受挫、多生变节。”
皇甫嵩眉头一锁,直步出营,留予众人一个豪迈的背影及几声豪爽的笑。镇歌喝了个彩:“好人物,高止七尺,不减好汉气派!”
眼见退去敌军将领,张角忧色更重,提气朗声道:“虎王梦隐连襟侠至,张某未迎,请怨失礼之罪。
忽听二十丈外一声如雷动:“既知有罪,看打!”
所有人(包括镇歌、程远志及正在打斗的张睫、凌凭空)只一楞忽见眼前奔过一只通体电纹的吊眼、锦百紫额、金爪巨虎,巨虎挟着一片幻梦彩色、若隐若现的云,直扑张角!
张角仍气态从容,但速逾电光的封出一掌,“啪”的与颜动天虎虎而来的一掌接个正着。
全部人耳朵“轰”的一声,有一半人觉得声自颜动天与张角举掌相击而发,更有一半人认为,是西雷虎王与梦隐疾弛而来时身影快过风声,乃至已与人交上一手,声音才紧跟传来。
这二人一入中营,正值皇甫嵩刚去,镇歌对程远志、凌凭空对张睫、皇甫嵩对张角的布局立时打破,被三组气势压制的黄巾众人立时身上一轻,扎手扎脚的围起独立于旁的镇歌与梦隐。他们大部分眼见镇歌与程远志那一场打斗,自知不是对手,于是大部分都向总挂着笑意的老者………梦隐围去。
梦隐笑的面上三分祥和,内里却七分寻衅,悠悠然说:“小伙子们,好好在一边看吧,这种场合还轮不到你们出手。”
若说刚才有人见他,不紧不慢却不落分毫的随颜动天而来的绝顶轻功而心怯,他这话一出,却将这些为理想不惜洒尽热血起义军的方刚男儿全部激怒,数十内围之人低吼一声,一股脑打上。
程远志此时气复神归,抬眼一瞧,心知不妙,起身提剑就要掠入场中。
“且慢”一支非铜非铁的褐色长棍轻拦住他,棍头上那只猿猴也作摆手拦截状,姿势甚是滑稽可爱。
“嗯?”他可没觉得任何阻拦自己的东西有什么可爱,警觉中握剑的手一紧:“你要挡我?!”
原本除打斗中狂意不抑,但为人处是谦让开朗而乐观的镇歌脸上带着一种甚少在日常能从他面前出现的果决之色:“你若不去,那些人或可不死,你若向他出手,恐怕这千名黄巾十不剩一!”随后又加了一句:“我从小和他生活,我的武艺均是他所授,他的性情为人我亦清楚,相信我,我不想能使出这般激进剑法的兄长死在我面前。”
程远志阴冷潜沉中似有荒古邪物即将裂土浮出的眼神逼向镇歌。
镇歌炽烈大爱如狂,深恨似妄,如饱食了百杖朝阳的目华迎向程远志。
程远志心里又是一热,但随之一惕。在自己的“大业”未成前,任何情感只会成他的负累甚至致命伤,于是他叹气——说也奇怪,他与皇甫嵩交手时借呼吸调整备战;居于劣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