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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独斗,是血罗刹?刚才还在懊悔,听到打斗声杨兴立刻回神,一拍马大声喊道:“走!”跟随杨兴的武林人士、杨家堡护卫纷纷拔出刀剑策马紧跟着杨兴朝打斗声传来的地方奔去。
“铮铮铮铮”,道路中两个拿着火把和一个使剑的人在围攻一个用刀的男子,用刀的男子几次想从三人的包围中冲出去都没能成功,他持刀横在胸前说道:“姓严的,你真的要为马锟出头?”
只见持剑的汉子向前走了两步,这人正是严英,前两个月他的兄弟马锟因顺手拿了吕家的财物被吕宗奇抓住剁了右手,这等于废了马锟的武功,因此严英一直要找吕宗奇为马锟报仇,虽然这次杨兴六十大寿见到了吕宗奇但是碍于杨家不能动手,杨家堡突变后所有人都出来追血罗刹,吕宗奇想趁乱逃走却被严英三人发现,因此三人紧追吕宗奇到此,严英剑指向用刀之人说道:“你断他手我自然要为他出头。”
“他手不干净我只是教训他一下。”
“他拿了多少钱我双倍奉还便是,何必砍掉他的手,他既认我做大哥,我就不能看他被人欺负。”
“姓何的姓许的,你们也要为了一个小贼与我过不去?”
右边持刀的人说道:“严大哥的兄弟即是我们的兄弟,你伤我兄弟我们当然要替他出气。”
左边拿板斧的矮胖汉接道:“吕宗奇,你识相就自己砍掉自己一只胳膊,要不然老子就把你劈成两半。”
吕宗奇大怒道:“把我劈成两半,就凭你这只猪!你们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就能在我手中讨得便宜,我起码能拖一两个人陪葬,不怕死你们就过来试试!”
何通又矮又胖最恨别人骂他是猪,听了吕宗奇之言当即火冒三丈抡着板斧向他劈去,持剑的汉子对姓许之人说道:“承之,不要听他唬人,咱们一起上做了他,今夜正是个好机会,往血罗刹身上一推谁都不会起疑的。”
许承之听到哈哈骂道:“吕大哥,这真他妈是个好主意。”
三人围着吕宗奇又斗了十几回合,吕宗奇渐渐处于下风,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队马队包围了四人,四人不由得停下打斗看向马队。当即火把光亮下走出一骑来正是杨兴,杨兴见不是血罗刹自是十分失望,更可恨的是这四人不去追血罗刹却在这火拼,其中严英和吕宗奇他还是知道的。眼见吕宗奇支撑不住了杨兴却突然出现,严英心中不禁叫道:“苦也,今晚没戏了。”吕宗奇见了杨兴自是喜上眉梢,有杨兴在严英三人胆再大也不敢动手,他当即上前向杨兴施礼:“杨堡主。”吕宗奇三人也上前向杨兴施礼,四人见杨兴脸色极为难看都不敢说话。一旁的韩涛见状策马走几步上来一一指着四人道:“杨堡主,吕宗奇和严英您应认识,这两位您可能不认识,这位是南山豹何承之,这位是何通何三斧”,韩涛外号震二州,不仅说他武功强,还有称他交友广,这温杭之间就没有他不认识的江湖侠客,看他向杨兴介绍四人时谨慎小心,丝毫不剥杨兴面子,便知他为什么能认识这许多人了。“严老弟吕老弟你们怎么在这里打起来了?”
“杨堡主、韩大哥,姓严的三人一路追我到此想要做了我,请杨堡主韩大哥为小弟主持公道。”
“杨堡主、韩大哥,这姓吕的剁了我兄弟一只手,我们只不过是替我兄弟讨回公道。”
“杨堡主韩大哥,他兄弟马锟拿了我……”
“够了,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今晚你们要帮忙救人就好好帮忙,不帮忙就滚蛋,谁要是敢惹乱子休怪老夫不客气!”吕宗奇还没说完便被杨兴喝住,吕宗奇和严英都不敢再说什么了,杨兴调转马头喝一声“走”便要再往前赶,他后头一个护卫头领过来说道:“堡主,我们已追了两个多时辰了,是否回堡里?”
“已经两个多时辰了?”杨兴思索了一会又说道,“好,回去。”
杨兴一说走,吕宗奇便急忙去跑到旁边骑马赶过来,他知道,他落单则死,跟着杨兴一帮人严英三人便不敢动手。而严英三人动不了手自是要走,只是三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走了就是和杨家堡不善,没办法只有跟着杨兴回杨家堡。
………【第三回 归聚一堂 群雄撒天网(下)】………
杨家堡,馨竹园,竹楼小筑,云彩娘蹲在床边看着爱子爱媳已经许久,她已经哭不动了,云霏守在云彩娘身边,两人都沉浸在悲伤中默默无语。云彩娘看着云霏摸了下她的头终于站了起来,“霏儿,去换套干衣裳吧,不要病了。”
云霏本没有心思换衣服,看了眼云彩娘的衣裳说道:“姑姑你也换套衣裳吧,我们一起走。”
云彩娘点点头,“好我们一起走。”
屋内的护卫早已都撤到院子里,后来又加派了许多护卫里三层外三层严守,这些护卫见到云彩娘和云霏出来自动地让开路,云彩娘没给他们指示他们也不敢过来请示。云霏自幼丧母,云彩娘待她如女儿一般疼爱,每年都要云霏来杨家堡住上一两月,有时候云霏被云中天责骂生气了就跑到杨家堡呆一阵子,因此云彩娘在她和杨兴居住的院落给云霏安排了一间屋子专门让云霏居住。与云霏分手后云彩娘来到了自己屋子,她斥退丫鬟,来到楼上推开窗户四下查看没人,闭上眼挣扎了一会,睁开眼她左手在窗栏上轻轻一按便跳出了窗户,再凌空一纵便向前方飞去。其实先前云彩娘晕过去不久便醒了,她急急忙地去馨竹园看看杨传业,没亲眼看到她不相信,谁知刚到馨竹园门口就看见蓬头人拿出玉萧点住骆宾,她心里一颤,她仿佛看见了白寒风,再一看却又不是,又突见杨兴出手要致蓬头人于死地,心中一惊,她不明白杨兴为何没看出那蓬头的玉箫十分像白寒风的玉萧,为何没看出蓬头人所使的点穴法也和白寒风的满天花雨相似,其他人不知道也就罢了,杨兴和白寒风是结拜兄弟,就算过了三十三年杨兴也不该不认识的。而且江小萍在蓬头人手里杨兴也不顾鲁莽出手让云彩娘心里很是难过,待到血罗刹出现他说的那番话,不主的让云彩娘隐隐想起什么。血罗刹劫走杨芯笙云彩娘固是着急却又鞭长莫及,在场的武林侠客都去追血罗刹云彩娘心里才略略安心,看着云霏抱着江小萍在雨里不动,云彩娘便过来看看,江小萍已然死了,云彩娘十分悲痛,又不知杨传业到底死活,她就抱起江小萍去馨竹园。见到杨传业也死了她悲痛欲绝痛哭了许久,待心绪慢慢平复心中又疑虑起之前的事,蓬头人的事血罗刹的事,那蓬头人是谁,为什么要杀业儿?他杀了业儿为什么不逃走还要走挟持小萍?为什么他的玉箫和武功都像是白四哥的,为什么三哥没看出来。而血罗刹说的真的只是拖延之词吗,不,三哥不会这么做的,三哥决不会是这种人。但是回想起杨兴有时候半夜莫名外出,有时回来后鞋子就变脏,有时候鞋子上还沾着干草梗,云彩娘就感到心在窒息,无法呼吸,她不想让自己一直这样猜疑下去,她要去证明一下,是自己多疑还是什么,而且今晚不去查以后可能查不到什么了。
云彩娘她三十年前便以美貌与轻功闻名江湖,江湖人称五彩云朵,单论身法轻灵,江湖上无人能及,现在杨家堡虽然加强了戒备,但云彩娘凭借自己的轻功和对地形的熟悉,一路跃来都没有人发现她。云彩娘直奔马园在一高出屋顶蹲下观察四周,之前血罗刹从马园方向出现,加之杨兴以前半夜出去回来鞋上一丝马粪的臭味,她猜想杨兴来的可能是马园的粪棚或这附近。见四下无人,云彩娘跳向粪棚,一股臭味迎面而来,她只是皱了皱眉拔出火折子仔仔细细观察粪棚。粪棚外没有什么异常云彩娘走进棚内,地上的稻草都堆积在墙角好像有人扫过去一般,她走到墙边蹲下来拨开稻草,忽然觉得手湿湿的粘粘的,她抬起手一看,手指上沾的赫然是血。云彩娘把稻草全部拨开,看到斑斑血迹,她连忙在地上敲打,地上没有异常她便在墙壁上敲打摸索起来,突然觉得手摸过一块地方似乎不完整有缝隙,她仔细摸了一下看了一下有块砖确实有狭小的缝隙,敲打了两下发现声音和周围敲打的声音有些不同,用力按了一下没按动,运起功力再在砖上一推,砖块陷了进去,她身后地面随即现出了一个地洞。地洞幽黑不见头,云彩娘一进去地洞门就自动关闭,循着台阶一步步走下去,云彩娘心也一点点掉下去,自己在杨家堡住了三十年,居然不知道杨家堡还有这么一个地洞。
往下走了许久,下面渐渐出现亮光,还未走到底便见底下墙边有一个护卫死在那里,墙壁上也有个六芒星似是开关,想是血罗刹要挟他开地道暗门后杀了他。走到底略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地方不小,居然还有床有桌,桌上还有些酒菜,灯火照明充足却不感到窒闷,可见地牢通气。往前走前面是一堵墙中间有道铁门,铁门敞开着,穿过铁门,和前道门一样有床有桌,看来这看守地牢的护卫是长年守在这里,地上躺着三个护卫,这三个护卫年纪不小,皆有五十岁左右,也不知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看守了多久。往前走还有一道铁门,穿过第二道铁门,地上倒着六个护卫和一扇破碎的铁门,可能是看到牢里的人破门而纷纷赶过来,却一一被杀,外面两道铁门也忘记关闭,才让所囚之人轻易跑出去。进入最后一道门,这里显是关人的牢房,两边墙上悬挂着四条大铁链,两条铁链上还有血迹,铁链似乎是钉在人身上的,另外两条铁链上还有些冰屑。真的是血罗刹,只有他的紫云真气才能冻裂这样粗的铁链。云彩娘整个人软了下来,瘫在地上,眼泪不住地掉落。三哥和萧长久不是说血罗刹和四哥一起掉下天绝崖了吗,为什么血罗刹还活着而且一直关在杨家堡?他们为什么要撒谎?三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三十年夫妻你居然瞒得我丝毫不觉,杨家堡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四哥那,四哥是不是真的葬身天绝崖底了?那人会不会和四哥有关系,他为什么要杀业儿和萍儿,三哥为什么要下死手,难道他没看出这人玉箫和萧法的可疑吗,难道他不想知道为什么吗?屹儿都想得到他怎么会想不到,屹儿都提醒他了。这个与她同床共枕三十余载的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云彩娘心里真的怕,真的不敢往下想,怕万一想出什么她承受不住。
正是:同床共枕亦不知,知人知面难知心。
云彩娘慢慢站了起来,她知道自己不能沉浸在悲伤中,云霏可能已经找过她了,自己要是消失太久会惊动堡内护卫,而且不能保证这不会再有人来。云彩娘返回地面,臭气再次扑来,可是她毫不知觉,左右一看无人跃起奔向夜空,一阵飞腾回到自己院落,见四下无人注意一个翻身钻进窗户回到自己屋中。虽然回到屋中,云彩娘心里还是无法平静,呆呆地站在衣柜前一动不动,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取出一套素装机械般地换上。
“姑姑你在吗?”楼下传来云霏的喊声,声音中透着云霏的焦急。
云彩娘走下楼来说道:“霏儿姑姑在这里。”
云霏走到云彩娘身边问道:“姑姑你刚才去哪了,我找你都找不到。”
云彩娘说道:“姑姑没去哪,霏儿我要去守着业儿,你去睡吧。”
云霏摇摇头道:“我哪能睡的着,我要和你一起守着表哥。”
云彩娘就说了两字“也好”便不再言语,在云霏的陪伴下来到馨竹园为儿子儿媳守一夜。
丑时时分,一名护卫走进杨传业卧室,“禀告夫人,堡主回来了。”
闻言云彩娘急忙问道:“孙少爷救回来没有?”
这名护卫忐忑说道:“回夫人,小的没看到孙少爷。”他知道,云彩娘听完肯定很失望。
云彩娘起身往屋外走,她要亲自去看看才能死心,她刚下了楼杨兴便已来到楼前,她急忙过去问道:“笙儿救回来没?”
杨兴摇摇头,随即说道:“彩妹你不要担心,血罗刹掳走笙儿是要拿他当人质不会伤害他的。”杨兴在安慰云彩娘,可是他自己心里却十分担心,他废了血罗刹武功,穿了血罗刹的琵琶骨,关了血罗刹三十三年,很难说血罗刹不会把怨气发在杨芯笙身上。
云彩娘苦声言道:“但愿如此……”
杨兴接着安慰道:“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安排人把东瓯完全封锁然后把血罗刹找出来,绝不让他逃出去。”
云彩娘没回话,她不知道要说什么,眼前这个人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杨兴见云彩娘呆在那里以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