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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把她娇惯坏了,简直像个野小子,一年之中很难见着她的影儿,连我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她在干些什么。再加上她师傅更是宠着她,一老一小是随心所欲,没收没管,想见她一面都难。怎么?大哥找她有事吗?”
“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多少年没见着了想看看她变成了怎样的一位大姑娘。”
黑暗中,神掌震乾坤龙大海伸手拍了拍二弟的肩头,语气极尽温柔。
“嗯,那我先走了,大哥。但是,你也别太晚了,早点回去休息。”
“我知道,谢谢二弟。路上小心一点。”
然后,小木屋的门悄然打开,一个廋削的身影缓缓走出,黯然离去,脚步略显沉重。
也,仍是月朗星迷。
蛙,中止了鸣唱。
久久。久久。
待一切重归沉寂,蛙歌又起。
但只是刚一开口,又戛然而止。因为又有一条黑影闪近小木屋。
黑影并不急于进屋,只是藏身木屋暗影中,略一屏息,然后试探着发出信号。
轻轻三击掌。问询的信号。
轻轻两回声,作答的信号。
暗号无误。于是,门里门外的两个人又开始了另一轮的对话,用的是内家上乘绝学“传音入密”。
“是黑老前辈吧?”
“正是老身。”
“人都到齐了吗?来了几个?”
“七狼尽出。”
“好!黑老前辈,管好七狼,以免暴露,等我的消息,我们要争取一击必中,否则……姓林的小子,这一次你死定了。黑老前辈,我们走。”
话落,两条黑影先后从暗影中掠起,星丸跳射,旋即溶入无边夜色中。
少时,蛙鸣再起。
先是单只的领歌,然后和声一片。
气足/响亮/此起/彼伏。
蛙们完全不理会刚才两人对话中透露出的足以震惊江湖武林的重大消息:“狼”来了!
狼来了?
真的有狼来吗?
狼是不是很可怕?
回答是:狼真的来了,并且有七匹之多。
是来自边疆大漠的——“天山七匹狼”。
天山七匹狼,是飞龙堡少堡主蛇公子龙傲水兄妹的师尊七指毒婆黑天凤一手所豢养,也是她逞凶江湖武林的秘密武器,并且是无往而不胜。
天山七匹狼并不是真的狼。
天山七匹狼分别代表了七个人,每个人都练得一身鬼神莫测的邪门武功,。特别是他们七个人合练的终极杀手——天狼鬼爪阵,自从出道江湖武林之日起,别说是败绩,就是无功而返或全身而退的先例都没有。真的是七狼一出,谁拗其锋?可谓是攻无不催,战无不胜,不知有多少武林豪杰命丧于狼爪之下,那撕心裂肺,残肢嗜血的惨烈景象,使江湖武林无不谈“狼”色变,无不退避三舍。
狼凶。狼残。狼更狂。
原来,天山七匹狼中的七个人,均来自大漠边陲的一个不知名的古老部族。
因地处荒蛮,人迹罕至,这个上古遗存部落的人近乎于猿类野人。又因其远离中原人类文明,仍处在刀耕火种时代,其繁衍发展日趋艰难,近乎于灭绝的边缘。可是,这个异族种类的人却大都天生神力,性情暴躁凶悍,不畏生死,赤手搏狼擒虎乃是家常便饭,即使是族人之间的纷争,也是生死约定,不见不散,以命相搏,至死方休。
在一个偶然的机缘中,七指毒婆黑天凤赴大漠深处采药,与这个部族的首领不期而遇,后者因中无名之毒正在生死边缘挣扎,被七指毒婆黑天凤施以援手解救,遂成为莫逆之交被邀做客族中。在又显露了几手毒功和武功后,七指毒婆黑天凤已经被这个化外族类的人们视为天神,供居族中。
三年后,七指毒婆黑天凤回转天山,并带回了七个人。
这七个人就是天山七匹狼。
七狼生性凶猛,性格各异,各自练得一身邪魔武功,且功阴爪利,嗜血成性。于是,这七个人变成了惊恐武林的天山七匹狼。
这就是真实的比真狼还凶残可怕的天山大漠七匹狼。
狼真的来了。
狼已经来了。
狼终于来了,
狼自天山大漠而来。
狼既然来了,血腥还会远吗?
第二十五章(49——50页)
7 摇啊摇 摇到外婆桥
清。
清清。
清清清清。
清粼粼得水。清凌凌的天。
湾。
弯弯。
弯弯弯弯。
弯弯弯弯的一条长河。
河面上,碧波如练,柳丝轻拂,不时有鱼儿龙门嘻跃,与俯吻水面的柳丝做一次亲密的接触,然后迅速潜藏于水花儿中。而鹅黄小鸭则或三五成群,或纵队一列,嬉戏在垂绦绿叶间。兴之所到之时,还间或亮一亮黄绒绒的羽翼未丰的稚嫩翅膀,对同伴唱上一两声底气不太足的童谣短调,引得众小伙伴忍不住高声同和,清波猛拨,肆意追逐。
河畔边,黄犊漫步,羔羊咩咩,髫童摇鞭,牧笛声声。空中乳燕旋舞,枝头雏鹰啼唱,野花簇簇香,芳草碧连天。
放眼上溯,一只乌篷小船正顺流劈波而来。
船头上处,一青衫少年右肘折立,长身斜卧,左手持一金黄色的酒葫芦,一边品尝美酒,一边欣赏沿岸风光,给人以说不尽的浪漫与潇洒,以及惬意悠闲。只是他的一张脸木讷呆板,不怒不笑,不阴不晴,缺少一些生机活力,不免让人产生些许遗憾。
酒,细细品。
人,陶陶然。
河,弯弯逝。
船,徐徐行。
突然,就在乌篷船驶近又一河湾处,一星白影如急箭般从柳丛中飞出,直射船头品酒人的咽喉要穴。对于骤然而至的危险,青衫少年并未有丝毫察觉。他正侧首喝了一口美酒后,仿佛有了一丝睡意,遂轻轻放下手中的酒葫芦,用手背儿沾了沾唇,张臂仰天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而就在这时,激射而来的一星白影,,则刚好投入他扬起的左臂衣袖里,凑巧得如此天衣无缝,如同事先经过演练一般。船尾的船家正小橹轻摇,对船头的一幕懵然无知。
反观青衫少年,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在旁观者的眼中,也的确没有什么事情曾经发生。青衫少年又用左手食中二指拈起了酒葫芦,又一次仰首向天长饮。在美酒入喉的同时,清澈的双眸已扫过摊压在左手手掌心中的一张字条:大老头儿,摇啊摇,一直摇到外婆桥。只有这莫名其妙的三句话,也没有署名。但是,在目下江湖武林中能看懂字条奥秘的人最少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字条中的所谓大老头儿自己,既乌篷船头的青衫少年,他赫然就是名震江湖武林的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另一个人,就是写字条的人了。毫无疑问,能写出这样不着调的字条的人,也只能是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狼子的唯一一个江湖朋友——小不点儿了。之所以这样认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证据就是,大老头儿与小不点儿的称谓,只属于此二人独有的二人世界,从没有一个第三者知晓。
酒,仍然细细品。
人,还是陶陶然。
船,依旧是徐徐行。
船行的方向是黄花镇。
去黄花镇也一定要经过外婆桥。
黄花镇方圆百里,人口稠密,商贾云集,水陆交通发达,是江南屈指可数的重镇。直通黄花镇南的水路,在距城关一箭之遥的地方,河面上建有一座单拱石桥,取名为外婆桥。
外婆桥拱石青幽,桥身苔藓遍布,古朴沧桑中如睡犀横卧,连接着两岸居民几百年来的生计往来。
静/平静/真静/太静/死静。
今天是什么日子?
为什么只有桥儿没有人?
平日里,外婆桥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运送果蔬的乡农,进城卖柴的樵夫,赶集上店的贩夫走卒,南来北往的客商,爱凑热闹的叫花子,从日出到日落,整天络绎不绝。桥两岸的居民更是开门朝面,鸡鸣犬吠,隔河相闻。
今天呢?
今天怎么了?
人,无影。
犬,声绝。
外婆桥周围一片死寂。
只有那无声无息缓缓流动的河水还让人感觉到一丝生机,但却也让人感到有些冷。
冷?江南五月天?
是不是有些痴人说梦?
其实,这令人窒息不安的森冷并不是因为天气节令,而是来自那座古老的外婆桥。
从表面上看,古朴沧桑的石桥在夏日里好像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有些超尘拔俗,尤其是在人影俱无鸡犬不闻的静宓中,愈发显得静如处子般的端庄。可是,都已经日上窗棂了,怎么还人影皆无?平日里的此时早已该是炊烟四起人欢犬吠了,为什么就连桥上的天空中也一只飞鸟都没有?甚至河里的鱼儿在戏水跃波时都显得格外小心谨慎,只见浪花涌,不闻溅波声。外婆桥四周的空气仿佛都流动迟缓,近乎于凝固,二十丈方圆内点尘不起,片叶不飘,气氛沉重,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天!
杀机!!
是杀机!!!
重重杀机!!!!
无限杀机!!!!!
嗜血恶魔般的杀机充斥在二十丈方圆的每一个角落,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了目标区域内的每一寸立体空间,被猎杀者看来一定是插翅难逃了。因为,虽然杀机重重犹如天罗地网,但是却看不到一个猎杀者的身影,也看不出任何可疑的埋伏地点。看不出来的危险才是最大的危险,所以对被猎杀者来说,危险无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十六章(51——52页)
处不在,处处是陷阱,步步是杀机。从这种不露痕迹的高明手段来看,这是一场由高手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精心打造的必杀之阵——布局狙杀。
日影渐升。
桥,依旧古朴沧桑,静如处子。
人,仍不见踪影。
——无论是猎杀者或是被猎杀者。也包括路人,行人。
日影再生。
桥,照旧古朴沧桑,照旧静如处子。
人,依然毫无影踪。
莫非布局成空?
亦或是计划有变?
日已上杆头。
一杆/两杆/三杆/四杆/五杆。
桥,还是那座空荡荡的外婆桥。
前不见行人,后不见来者。
看来真的玄机已破?
不——
来了! 真的来了!!
不过,来得并不是过桥之人,而是一条船。一条来自桥下河上游的乌篷小船。
船,徐徐行。
船家摇橹于船尾,一脸木讷呆板的青衫少年醉酒斜卧于船头。
船,依然徐徐行。
渐行渐近。行近桥下。
看样子已准备穿过飞虹般的桥拱。
“吱——啪!”
猛然间,一支烟花令箭带着凄厉的厉啸激射空中,在桥上方蓝色的天宇中脆然炸响,一瞬间,十条黑衣蒙面的身影鬼魅般突兀现身于桥栏边,二十只手臂奇扬,鹅蛋般大小的黑球冰雹般砸下,砸向那即将穿桥拱而过的乌篷小船。
是杀手。
是埋伏已久伺机出手的猎杀者。
可是,他们是要用黑球“砸死”那条船上的人吗?
这是什么杀招?虎头蛇尾?惊天骇地般的杀机的背后竟会是如此的平淡?
虽然杀招看似平淡,被猎杀者却神情奇异,行动怪异。
当桥上的黑球冰雹般急降猛砸时,小船上的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却早已醉态全无,在出人意料中突然式演一鹤冲天,斜飞激射,右手同时猛抖,一块船板激落河面,左手则拎着愕然惊呆的船家。
就在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飞天的冲势将尽未止之际,激射的黑球已砸落小船之上,一瞬间火光爆闪,浓烟腾起,轰然连珠儿巨响动地惊天,烈焰惊魂中,乌篷小船顿成齑粉,在爆炸余音回荡中散落河面。
平淡吗?
虎头蛇尾吗?
如果这样的杀招也算平淡,也算虎头蛇尾,那么,人类互相残杀的词典中还有“毒辣”一词吗?因为这样的“平淡”可以让被猎杀者死上一千次,一万次。
当然,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连一次都没有死,也没有受一点儿伤,甚至可以说毫厘无损。
不但如此,冲天斜飞的他竟然轻灵如野鹤般划空飘落,悠然落向河面的船板。可是,就在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狼子的脚尖儿刚一沾船板的电光石火间,他却真气急提,左手将吓傻的船家抛向岸边,右手急扯身着青衫,身形如陀螺般急旋直起,再演一飞冲天,比第一次从船上飞起时更疾更急。
急?
急什么?
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