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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指着他道:“大家快来看啊,就是这个臭男人,他拐跑我妹妹,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他了,他竟然说我污蔑他!大家都来评评理啊,我从小与我妹妹相依为命,如今她拐跑我妹妹,我以后可要怎么活啊!”
苏七一边大喊,一边佯装委屈好不容易挤出几滴眼泪,惹得寺门前众人皆驻足而观。
对面三人膛目结舌,好像也意识到了她这种行为是在破罐子破摔,三人随即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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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楚东阴着脸,沉声问道:“你以后还敢不敢如今天这般装疯了?”
苏七想起今天那番场面,立马答道:“不,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他忽然张扬一笑:“我谅你也不敢了,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和我做对。”
苏七暗自撇嘴,却也找不出反驳他的话,谁让人家认识个不得了的老和尚呢。
话说今天她原本想拉他一起下水,要丢人一起丢,开始还是有作用的,寺庙门前的往来人群对他议论纷纷,于是她哭得更加卖力,等到了她觉得自己都要被打动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说了一句“妖女!竟然敢妖言惑众,佛门重地容不得你放肆!”
于是如此一来,众人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来,皆道她是妖言惑众,要不然怎么她妹妹根本不叫她姐姐,也不急着过去找她,要不怎么那个被她称为拐跑她妹妹的男子一副她脑子有病的神情。
楚东一看这情形,立马添油加醋,什么她就是妖言惑众啊,追了他和他妻子三年了,其实就是想要把他抓去采阳补阴啦,一边说也一边学她假意挤眼泪。可惜到最后也没挤出来,反倒是偷偷用挑衅的眼光看她,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怎么样?比你强吧,嘿嘿,我看你接下来怎么办。
她当然不肯示弱,瞎话张嘴就来,不就是编嘛,谁不会呀。于是她一番慷慨激昂的辩论反驳说他才是妖怪,给她妹妹下了法术,让她妹妹连她这个姐姐都不认识了,再加上一串不要钱的眼泪,众人又皆道她真是可怜。
接下来楚东又说她才是妖女,她又说他是,他还说她是,她再说他是……于是,争论不休……
最终寺庙门前的众人分成两拨,站在她这边的皆道她一介女子真是不容易,妹妹被妖怪掳走连亲姐姐都认不得了,可怜的紧啊。站在他那边的皆道他命运悲苦,夫妻二人被妖女祸害得过不了安生日子,真是可悲啊。
而且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就是——不论老少,站在她这边的全部是男人,而他那边则全是女人。其实她觉得,情况会是这样一定是有原因的,因为她清清楚楚地听到站在她身旁的两位香客在交谈。
“唉,你说,人家姑娘看着多善良啊,对面那个长了一张臭桃花脸的男人非得污蔑人家,多可恨哪。”
“就是就是啊,你看他那张脸,老子越看越不顺眼,人家姑娘的妹妹多命苦啊。”
好吧,他只听了这两句就大概听出来了,敢情这些老少爷们儿都是因为嫉妒楚东长得太过好看才来支持她的。
那这么说来,她是不是就可以自动理解为对面的那一群花红柳绿都是嫉妒她的美貌才跑去楚东那边的?这么一想,她小小地得意了一把,当然了,她觉得对面那一大帮应该还是冲着楚东那张犯桃花的脸才去的占多数。
幸亏那一群花红柳绿还没有看见柳翊,不然肯定铁定了心一定要傍上其中一位,肯定更卖力说她是妖女,肯定……等等,柳翊?对了,柳翊去哪里了?明明刚才还在的,怎么一转眼只剩下楚东和柳凡璇了?
她正在想柳翊去哪儿了,只见柳翊就回来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身后跟了一个光头的老和尚,身着锦斓袈裟,手持金光宝杖,颌下几缕花白的胡须,胡须不停随风飘扬,他的袈裟也被风吹得一扇一扇的,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她激动不已,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天盛第一禅师,无悲大师了吧?
可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那老和尚接下来说的一句话让形势变为了一面倒。
苏七想她一辈子都会记得今天的事的,因为那该死的老和尚仅仅看了她一眼,然后很淡然地对众人道:“此女乃是妖女,请各位施主切勿受她蒙骗。”
众人听无悲大师这么一说,皆深信她是妖女,这么一来,她便成了众矢之的,人人骂之。
她当时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本来就激动的她立即更激动了,就差指着柳翊骂了,柳翊怎么能去找一个老和尚来欺负她啊。
这时候,不知道又是哪个挨千刀的说了一声——不如在这灵音寺里把此妖女烧了祭天如何?
此提议一出,有一多半人都赞同,于是接下来顺理成章地把她绑起来,架火台,生火。
就差把她烧了时,她终于投降了,向楚东那里投去求助的眼神,楚东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跟柳翊说了几句什么,反正她在高台上也听不见,只见柳翊又跟老和尚说了几句话,老和尚当即发话说是让她留在寺院里享受一下佛光普照,净化她身上的妖性,她这才捡回一条小命。
因为是对外说净度她,所以就让她在灵音寺住下了。她住的地方是后院,不允许香客进入,于是也不用再装样子说她是妖怪,没有人再随时跟着她准备把她烧了祭天的感觉真好。
现在已经是傍晚,这厮又来烦他,不就是认识个老和尚么,而且她觉得,今天那两声不合时宜的“此女是妖女”还有“烧了祭天”一定也是这两兄弟合伙找的人来坑她,今天实在是失策,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真是得不偿失。
“喂,你还有事没有,要教训我今天已经把我吓得半死了,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靠之,这男人取笑她还没个限度了,从进来就问她以后还敢不敢了,她已经说了不敢了,他还像尊佛似的杵在这里干什么?
“那我走了。”他道,“你好好休息。”
“快走快走,别废话了。”
目送他离开,关了房门,还没坐下喝口水,房门就又被敲响了。她不耐烦地打开门,开口就骂:“你还要不要我睡觉了?我今天都快要累……”
话说到一半才发现是柳翊来了,而不是楚东又折回来了,苏七淡淡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柳翊,道了声“进来吧”,又转身倒了杯茶递给他。
柳翊接过杯子放到了木桌上,开口道:“楚姑娘可是在怪罪我?”
“当然不是。”虽然她是很气恼柳翊去请了老和尚,但她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因为如果是换了她,她也会这么做的。在一个只见过两面的陌生人和自己亲弟弟之间,不是傻子都会选后者。
坐在桌对面的柳翊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月光透过格子窗,拖曳了一室静谧,柳翊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她的目光透过窗子飘到外面的一轮皎月上,柳翊在对面注视着她,整个房间出奇的静,忽听柳翊道:“不知楚姑娘与我璃弟是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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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不知楚姑娘与我璃弟是何关系?”
什么关系?呵,她能与他有什么关系。
“无关。”
“真的吗?”柳翊显然不信。
苏七转过头,面色淡漠道:“柳公子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呵,楚姑娘多想了,在下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他道,“只是这长兄如父,我这个当大哥的,须得多为弟弟操些心才是。”
柳翊说话是面上是他那永远一成不变的温润笑容,可是苏七却觉得今晚他的笑容如此刺眼。她能感觉出来他的笑容里包容了太多东西,她懂的,她不懂的,好像里面都有。
她皱眉:“柳翊,你是不是在算计我?”
柳翊嘴角的弧度更加深了些,猛的欺身向前,半个身子越过桌面,对她笑道:“是吗?那楚姑娘觉得,你有什么值得让我算计的呢?”
苏七看着他的眼,深邃不见底,好像隐藏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她哑然,是啊,她有什么值得柳翊算计的,自己真是多虑了。
“柳公子没事了的话,我也要休息了,您请回吧。”
“那楚姑娘好生歇息吧,在下告辞了。”
送走了柳翊,苏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也睡不着,就推开房门出去了。
外面月色正好,她循着路转了起来,可是转到一座小亭子时,她却发现那里面竟然有人。
“无悲大师好兴致啊,是在赏月吗?”她含笑问道。
无悲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朝她做了个佛揖,否决道:“不,等人。”
她一想起今天无悲与柳翊和楚东熟悉的样子,问了句:“是在等柳翊?还是楚东?”
“不,是在等你。”
“等我做甚?”她不解,“况且大师就知道我会来吗?如果我今天没有来呢?”她只是睡不着才出来转转,如果她今天早早就睡了,这和尚要在这儿等谁?
“楚姑娘,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如今你不是来了吗?那还说那些作甚?楚姑娘绝非凡人,应当懂得老衲的意思。”
苏七暗自点头,无悲说得对,既然来都来了,还说那些做甚。可是他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大师莫要抬举我了,你知道我不是妖女,只是一介平民女子,何来绝非凡人之说?”
无悲听到她这句话,走近了来,苏七这才看清他褪去了白天那一身华衣,只着了一件普通僧服,看来他也是不喜繁重的。
“老衲自然知道楚姑娘不是妖女,今日之事多有得罪。”无悲道。
其实苏七从一开始就没有怪无悲,她知道这怪不得他,柳翊和楚东都是不好惹的主儿,说一不二,怎能怪他?
“大师不必自责,各有难处罢了。”她笑道。
“阿弥陀佛。”无悲点点头,看向天空,面上的神情难以揣测。
她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不知大师为何委身在此?以大师的修为,想必是京都的祥云寺也是去得的,在这小小的兰州灵音寺,岂不是屈才了?”
天盛第一禅师,无悲大师。单凭这个名号,便是坐上祥云寺的方丈之位也是当之无愧的,可无悲却宁愿屈身在此,她不明白。
无悲听到她的问话后,收回了飘移在天空的目光,好像就是在等她问这句话似的。
“越是风光的地方,背后的水也就越深。楚姑娘如此聪慧,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无悲顿了顿,又似感慨道:“帝都繁华不假,可是那里面的阴谋权计,也是不好招架的。”
“可是以大师如此身份,又是佛门中人。既然不入红尘,又怎会被这些世俗所牵绊?”她问道。
无悲似乎很满意她的问话,点头道:“楚姑娘说得不错。只可惜虽是不入红尘,可红尘将乱,你我又怎能度身事外呢?”
她点头,是啊,当红尘将乱,他们又有哪个人能度身事外?
“那这么说,大师是来这里躲清闲的咯?”她道。
无悲回道:“是啊,只是不知道我还能躲多久呢?”
她笑意嫣然:“大师多虑了。刚才您不是还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吗?既然有定数,大师又何必忧心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总之福祸相依罢了。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无悲“呵呵”地笑了两声,道:“楚姑娘真是通透,他日必定大有作为。”
苏七不解:“大师抬举了,我一介女子,没什么追求,只求平安度过此生,不想有什么大作为。”
无悲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楚姑娘刚才不是还说上天自有定数吗?”
“可惜,我不信什么定数。”她的语气坚定不移:“大师,我命由我不由天。”
无悲注视她良久,忽然开怀一笑:“楚姑娘,老衲惭愧。老衲参了大半辈子的佛法,竟还不如楚姑娘一席话来得通透。”
“承蒙大师厚爱,小女不敢自诩过高,不过是些妇人之见罢了。”她抬头看了看月色,道:“如今夜已深了,我就先回房了,大师也早些歇息。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