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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力量暂时达成了一种平衡,所以他才会活下来。如果不想办法化解掉这两股外来真气的话,那么他就没有办法使用武功,也就与废人无疑。”
“原来如此……”,西门无恨轻轻点了点头,这种情况西门吹雪的确是没辙,恐怕只有那传闻中的“鬼医”才有解决的办法吧。不过,他可不是什么慈善家,能够救得此人一命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以后的事情就看他的造化好了,“爹,你忙了半天也累了吧,还是先睡一会,毕竟白天还要赶路,想睡也睡不踏实。”
西门吹雪看着西门无恨那不容拒绝的眼神,嘴唇微抿了下,准备侧身靠在车窗旁凑合睡一会,毕竟这里还躺着一名重伤员,除了西门无恨之外,他是绝对不会和别人挤一张床的。
西门无恨站起身坐到了西门吹雪的身边,伸手搂过了他的肩膀,直接大力的将他按倒在了自己的腿上,随后温柔的一笑说道:“平日里总是我枕着爹的腿睡觉,今日就换我来给爹做枕头好了。”
西门吹雪的身子微微一僵,本能的对于外来的作用力产生了些许的抗拒,但是他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头枕在西门无恨的腿上暗自呼了口气,那眼神就好像是决定了什么事情一样。随后,他轻轻翻了个身,平躺在了铺着厚毯的马车内,在西门无恨的注视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西门无恨脸上的微笑加深了许多,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西门吹雪会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到这种地步,他原本以为自己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够说动这个心性无比孤傲的人,但是真实的过程却是这样的简单,简单到差点让他认为是自己在做白日梦了。
看着西门吹雪那逐渐变得柔和的面容,西门无恨这才发觉到为什么西门吹雪会那么喜欢让自己枕着他的腿睡觉了,这种毫无防备的睡颜,这种触手可及的感觉,以及双腿上传来的这种沉甸的真实感,果然都是能叫人上瘾的东西呢。
西门无恨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想要抚摸西门吹雪那完美至极的脸颊,但就在他的手指快要接触到西门吹雪的皮肤时,却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之中。因为他的意识还很清晰,他还记得西门吹雪睡觉是非常轻的,任何一点微弱的响动都能够影响到西门吹雪的睡眠。他希望西门吹雪能睡个好觉,所以他就必须尽力克制住自己心中那股冲动的感觉。
西门无恨暗自深吸了口气,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紧紧的握住了一直放在身边的孤云剑,只是视线却一直都没有从西门吹雪的身上离开过。
马车内现在安静无比,甚至都可以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西门无恨随手用掌风熄灭了蜡烛,车内瞬间就变得一片黑暗,但即便如此,他仍旧能够清晰的描绘出西门吹雪的容貌。朝夕相处了十几年,可他仍然对西门吹雪百看不厌,甚至于每天见面都不会觉得厌烦,如果换做事其他人,他恐怕早就腻了吧。
过了好一会,西门无恨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开始利用这段时间来修习内功,但却依旧保持着极高的警觉性,因为在他们的身边已经有了潜在的危险,所以必须时刻小心谨慎才行。
一百零一。进京之路
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之中钻进了车厢内,清新的空气、鸟儿的鸣叫都预示着新一天的到来。西门无恨缓缓的张开了眼睛,经过了几个时辰的调息,他感觉自己的精神是明显的恢复了过来,只不过由于这几日劳心的事情太多了,那种疲乏的感觉还没有完全的消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够等事后慢慢的修养了。
西门无恨略微动了动有些僵直的脖子,这才低头看向了依旧躺在自己腿上沉睡的西门吹雪,脸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微笑。
西门无恨现在已经完全能够体会西门吹雪的心情了,也彻底明白了为什么西门吹雪总喜欢让自己枕着他的腿睡觉了。只因为这种温暖恬静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让人想不沉沦都很难,有些人怕是终其一生都无法过上这样的日子,既然他们现在得到了上天的恩赐,就更应该好好的珍惜才对。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西门吹雪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并且嘴角扬起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眼中满是那不含一丝杂质、温柔纯净到极致的爱意,而他的眼底所映衬出来的只有西门无恨的容颜,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见西门吹雪醒了,西门无恨这才伸出手去,轻轻的用手指抚上了他的脸颊,日日相对都不觉得厌烦,反而越来越无法放下;夜夜思念都不觉得劳累,只想把他牢记在心底、记得再深一些,如同那永远也无法消除的烙印。
西门无恨隐隐的察觉出自己在感情上恐怕是那种很极端的人,要么就是不爱,宁可去逃避也不要面对;如果爱了就再也无法放下,除非到了生命终结的时刻;如果有朝一日必须要面对那真实的背叛的话,那结局就注定是两个人的毁灭。
“在想什么?”西门吹雪那听似低沉冷漠、实际上却满含着温情的声音,瞬间就将西门无恨的思绪打断了,很明显是他故意而为的,因为他虽然猜不出西门无恨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却从那种越来越深沉的眼神中看出,西门无恨怕是又在胡思乱想了。
“没什么……”,西门无恨原本打算掩饰过去,但在看到了西门吹雪那坚定的眼神时,又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只是在想我的性格是不是很让人……怎么说呢……不敢恭维吧……”
西门吹雪用手臂撑起上身坐了起来,随手将自己的发带解下来塞进了西门无恨的手中,那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让西门无恨做他每天早上都爱做又必做的事情——帮自己心爱的人梳头束发。
西门无恨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手中那雪白的发带,那种淡淡的温暖直达心底,让他脑中那些奇怪的想法瞬间就烟消云散了。他伸手从一旁的檀木盒中拿出了一把精致的木梳,收敛了心神、认真细致的为西门吹雪梳理起了那墨色的长发,感受着指尖传来的那种美妙的感觉。
西门吹雪一语不发的背对着西门无恨,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足以抵上千言万语,说是默契也好,说是心灵相惜也罢,总之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改变西门无恨心情和想法的人,也就只有他才能够做到。
在用完简单的早膳之后,车夫又赶着马车上路了,由于这次车上有一名重伤者,所以西门无恨特意吩咐车夫放慢速度前行,只要在天黑之前能够到达下一个城镇就可以了,根据路程的推算,这一天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这一路上西门吹雪也没有闲着,毕竟有一个重伤之人需要他照顾,虽然换药包扎的工作都有西门无恨从旁协助,但是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亲自查看一下此人的伤情,以免在半路上发生什么意外。
见西门吹雪如此尽心尽力的救治此人,西门无恨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很清楚,若非是自己救了此人,恐怕西门吹雪也绝对不会出手相救的,说到底还是自己爱管闲事、率性而为罢了,只不过连累了西门吹雪要陪自己受累。
西门吹雪是一个被誉为“剑神”的剑客,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他有一身绝世的武功和绝世的剑法,但却极少有人知道他的医术也十分了得,虽然还比不上那些可以起死回生的神医,但算起来也绝对能够在江湖之中排上名号。只是他极少出手救人,除了陆小凤这几个好友之外,他的医术大都用在了西门无恨的身上。
在西门无恨的记忆中,他从小到大但凡受伤,几乎全都是西门吹雪亲自出手救治,并且寸步不离的从旁照顾。虽然西门吹雪嘴上不说,但是那种担忧和责备的眼神却让西门无恨每每都感到愧疚心虚不已,可到头来他受伤的次数却一点都没有减少。
待到夕阳西下的时候,马车终于慢悠悠的驶入了城内,西门无恨靠坐在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谨慎而又警惕的观察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因为从进城开始他就嗅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那是危险和阴谋特有的气息,也是他身为一个剑客的敏锐直觉。
马车拐了几个弯之后,最终停在了一家从外表看相当奢华的青楼门口。虽然西门无恨对于这种地方并没有什么好恶,但是偶尔飘来的脂粉味却让他感觉不是很舒服,所以如非必要他都会尽量与那些青楼女子保持距离。
西门无恨随手拿出自己的白色狐裘,将仍旧昏迷不醒的蓝衣男子裹了起来,直接横抱着他走进了青楼当中,在老鸨和大堂中人那颇有些异样的眼神当中要了两间上房和几个随侍的女子,随后便径直的向二楼走去了。而西门吹雪则一直沉默的紧随其后,那孤傲冷漠的气势让那些想要靠过来的女子都望而怯步。
将昏迷不醒的重病号放到了那柔软的大床上,西门无恨这才甩了甩手臂,低声的抱怨道:“这小子全身都是骨头,真咯人……”
西门吹雪在听到西门无恨的抱怨声后,眼中不禁流露出了些许淡淡的笑意,其实此人虽然看上去很是瘦弱,但和同龄人相比却是很正常的体格,毕竟他还是个少年,身形骨骼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自然是不能和成年男子相提并论的。
回过头看到西门吹雪正在研墨,西门无恨几步走了过来,夺过那长方形的墨块,理所当然的说道:“爹,还是让我来吧。”
西门吹雪抬眼看了看西门无恨,并没有在意他一时之间表现出来的强硬,而是顺从了对方的意愿,绕过桌子坐在了椅子上,随后将信纸和毛笔都一一备好,准备写几个方子好让西门无恨给那个病号去抓些药来,否则光靠那些用来救济的药丸是肯定不行的。
一人身形直立静静的研墨,一人埋头流畅的书写。
这样的画面西门无恨早已经历过很多次了,但是每次他都乐此不疲的站在一旁,不加掩饰的凝视着西门吹雪,尽力捕捉他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习惯性的一个动作、乃至浅浅的一席呼吸。这是一种如磁石般的吸引力,只要在他的身边就会不自觉的想要靠近,靠近之后又会想要的更多,西门无恨虽然总是在克制着自己,但却无法保证能够一直这样下去。
——这就如同是一壶尚未烧开的水,是一个能量积蓄的过程,当水沸腾起来的时候,谁都不知道究竟会产生多大的威力。
西门吹雪笔触流畅的将两个方子写好,抬手递到了西门无恨的面前,“无恨,照这两个方子,每样抓十副即可。”
“好。”西门无恨面带微笑的应下话,就将两张信纸拿过来叠好,贴身放进了怀中,随后便拿上孤云剑出门抓药去了。
走在热闹的街市上,西门无恨的神色看似随意悠然,但是他的注意力却一直都放在了那个跟踪他整整两条街的家伙身上。那人并不是什么武功高手,跟踪的手法也不怎么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此人定不是什么危险人物,西门无恨之所以一直都没有拆穿他,也是不过想知道他为何要跟踪自己罢了。
从药铺拿完药出来,西门无恨发觉那个一直跟踪他的人已经离开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几个暗杀高手的跟踪,他只随意会如此肯定,完全是依靠常识性的判断。因为一般的武林人士很少有如此专业的藏身之法,毕竟学习这些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只有那些杀手才会专门而又系统去修习隐遁之法,以便更好的完成任务。
西门无恨故意绕了个远,选择一个人烟稀少的胡同,有意为那些杀手们创造一个好环境,以此来引诱那些杀手出手,因为他可不想把这些危险的家伙引到青楼中去,更不想让他们打扰到西门吹雪的休息,所以能够在外面解决掉是再好不过的了。
一百零二。间隙初现
几道快速闪过的黑影,一道快如闪电的剑光。
狩猎与被猎之间,动与静之间,生与死之间,都只是一线之隔。
没有金属碰撞时所产生的脆响,没有临死前那绝望痛苦的呼喊,没有鲜血飞溅的血腥场景。
一人一剑静静的傲立于昏暗的阴影之下、融入了黑暗当中,只有那如星辰般的眼眸破除了黑暗屏障,摄人心魄、熠熠生辉。
剑被缓缓的收入剑鞘,玄黑的身影从阴暗的胡同中走出。
那种若有似无的微笑一直都没有变过,周身的杀气早已消失无踪,淡漠的神采也一如往昔,只有那渐渐飘散在空中、越来越稀薄的腥味仍在,仿佛在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回到了暂住的青楼,屋内的情况却让西门无恨不由得皱了皱眉。那名身受重伤的少年已经醒了,但却不像普通伤者那样安静的躺在床上,而是直挺挺的跪在西门吹雪的脚边,一直用乞求的目光凝视着西门吹雪的身影。西门吹雪却完全不为所动,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手中的医书,屋内的气氛安静诡异到了极点。
西门无恨只是快速的在脑中思索了一番,就大概猜出了这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