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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瘪了瘪嘴,似乎依旧不满意,苦恼的大叫:“为什么呀,为什么为什么呀!”
小尾巴一屁股坐在秋千上用力摇晃了两下,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才说:“我喜欢仙哥儿的理由好像真的很多呀,仙哥儿温柔体贴,长得好看,法力又高……”她噼里啪啦说得忘我,完全忘了身边那株永远想不通的半夏草。
最后,小尾巴给她总结出五个字的评价:娇气又矫情。
雪见草不仅见证了答答的娇气又矫情,还见证了秦凌第一次许下的诺言:“本君秦凌,永远都不会嫌弃娇气又矫情的半夏答答。”
答答嘿嘿的笑,乐得一双杏眼弯成了弯月亮,嘴里却说:“仙君啊,这是我听过最难听的情话。”
秦凌不是个温柔的人,可答答却是个敏感的小仙女儿,她爱胡思乱想,一件事情能够反复纠结,那颗不甚柔软的心,也终于变成了一汪清泉。
 ;。。。 ; ; 时过境迁再回到这里,那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儿早就散尽,可她还是觉得身在一片血海,让她不敢闭上眼睛。
终于,门开了。
她等的那个人来了。
静悄悄的宫殿,只有微乎其微的脚步声,他的软底靴轻柔得踩在铺了羊毛的地毯上。窗帘被撩起,宫女们无声的退了出去。他衣衫未解,和霓裳并排躺在一起。
过了很久,久到霓裳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才听到他说:“你不想问我吗?”
问?她想问的太多了,却不知从何问起。
很多年以前,她也说过:“你不想问我吗?”稚嫩的年纪说起这话来,夹杂着几分期待和不安。
他很冷静,只是帮她把还未冠起的发别至耳后,淡然道:“在这宫里能够横冲直撞的,除了当今三公主,还能有谁。
她目瞪口呆,半晌才道:“原来你知道我是谁。”那个时候,她对他崇拜得昏头转向,她把世上所有夸赞的词都毫不吝啬的用在了他身上,比如说不卑不吭,比如说才高八斗,还比如说风流倜傥。
现在角色对换,她却不能像他那样淡然处之,装作不在乎的说一句:“你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我又有何好问的?”
其实自从出事后,她很多时候都在酝酿,假如再次见到这个人,她一定要像大姐一样壮烈,要像小弟一样死得其所,还要想皇奶奶一样骄傲。可她没有,她没有死,所以她称不上壮烈,她真想哭,她连死都做不到。她也不知道要如何才叫死得其所,杀了他?不,她不可能,也永远不可能像皇奶奶那样,端庄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到死都没有弯下她的腰。
“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想了。”他侧身将她揽入怀中,不停得亲吻着她的脸颊,那样轻柔。
“这是最后一夜吗?”她终于开口问道。
“什么?”卞御蹙眉。
“明日,你便要杀了我吗?何必多此一举,让我跳入那河水,说不定来世能做一尾鱼。”
他捏住她的下颚,逼迫她抬起头来看自己,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可笑,他好看的唇角微抿:“为何?为何我要杀你?为何我要杀死我自己……”
她闭上眼睛,想要转过身去不看他,可那温热的手指紧紧将她扣住:“霓裳,霓裳……”他忍了又忍,似乎也已经词穷。曾经,他是那样能言善辩,他是个磊落的人,从来不怕多说多错,他总是教训她:“女孩子家,总要端庄稳重些才好。”可她不以为然,问他:“什么才叫端庄稳重?我是公主,谁能约束得了我。”
也许报应……真的来了……
那豆大的灯芯被关在了罩子里,居高临下看去,像只跳跃的蝴蝶,答答只觉得那卞御可恶,又觉得他可怜,可哪里可怜了,她又说不出来,只能纠结的握住了秦凌的衣角。
秦凌似乎懂了她的意思,吻了吻她的脸颊,道:“卞御,是个聪明人。”
答答摇头:“我不明白。”
秦凌一笑:“你不需要明白。”
 ;。。。 ; ; 高粱画栋,皇宫永远是富丽堂皇,太监宫女们低着头踩着小碎步飞快的向前走,等端着衣服盆子进去,霓裳已经醒来,年轻的太医正在给她把脉。
“公主何必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死是一个很痛苦的事情,特别是跳河自尽,听说这样的人通常会化作水鬼。”太医用很恭敬的语气说出这番大不敬的话。
霓裳冷笑一声,看了他半晌,这才问道:“是他让你这样说的吧?”
太医笑笑,摇头道:“皇上日理万机,没有这个闲工夫。”
霓裳七门,抓住身边的枕头砸在了他身上:“滚出去。”
那装了棉花的针头打在身上不痛不痒,太医颇有些嘲讽的看着她,缓缓得起身抖了抖衣袍,恭敬的鞠躬:“臣告退。”
太医一走,站在一边的宫女便上前来捡起枕头,霓裳看了她们一眼,问道:“碧落和鱼沛呢?”
带头的宫女上前来回话:“回公主,奴婢们不知。”
霓裳一听,纤长得睫毛微微抖动,似乎胸口又千斤重得巨石压在她身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们都出去。”霓裳道。
那些个宫女齐刷刷得跪了下来,有些胆小的已经小声的抽噎了起来。带头的宫女强忍着害怕,颤声道:“皇上下令,若是公主不愿意奴婢们伺候,那奴婢们只有一死。”
霓裳脸色发白,葱白十指紧紧抓住床沿,“好!很好,竟然用你们的生命威胁我!”她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曾说过:“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而百姓生活在王土之上,君主就该对他们负责。”
他还说过:“万物皆有灵,草菅人命者必遭天谴。”
她真想问他一问,卞御,你现在可还信天谴一说?皇室三十二人,只剩了她一个。大皇姐说:“霓裳,你现在看清了吗?他卞御到底是狼是虎,你看清了吗!”她像只发怒的狮子,一向稳重的大皇姐,一向疼爱她的大皇姐,就当着她的面装死在了那大殿里雕了飞龙在天的柱子上,“砰”得一声绽开血花。
紧接着,门被打开了,他浑身是血的拉着她的手腕向外走,让她睁眼看看这狼烟四起的皇宫,那富丽堂皇之下,是一副怎样**的面孔,他说:“霓裳,天下都是我的了,你看,你睁眼看看!”
她看到的不是万里江山,是眼前这个人的陌生,是那流成河的血,是那哭喊的呼痛,还有父皇悲戚得声音。
她知道,父皇不是明君,他昏庸**,可是他疼爱他的每一个孩子。霓裳想过有一天国会破,家会亡,可她没想过的是这一切会有卞御来做,那个说会和她一生一世的卞御!
精雕细琢的床沿,用细细的软绸缎包裹,边边角角那样细心,她比任何时候还要娇贵,可这不是她想要的。
宫女们无声无息的跪在地上,她茫然的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安静的宫殿像是一张铺满荆棘的网,高高的房梁很黑,好似藏着一头嗜血得野兽,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 ; ; 翻过的每一座山,趟过的每一条河,秦凌都觉得如此熟悉,好似在他的梦里也总是这样的翻山越岭,走得远了,走得倦了,心却是暖的。
马蹄飞扬,一群官兵从丛林窜了出来,扬起一阵尘土。
“发生了什么事?”玉兔伸长了脖子:“我们要去吗?”
秦凌点头:“这里的确有阴兵的气息,我们跟去看看。”
空山细雨,湿润的空气带着淡淡的土腥味儿,阵阵马蹄惊了丛林里的雀鸟,引得空旷的山林发出有些骇人的鸟叫。
他们居高临下的看去,那平静的水边站了一个人,单薄的背影挺得笔直,她面对着如同一面镜子般平静的水面,整个人像是石像一般动也不动。
答答摇头,低声道:“又是水边,还是哪个痴情人吗?这世上怎就有这么多不快活。”
玉兔在一边补充:“神仙也是,你,还有嫦娥姐姐。”
秦凌微微收紧了手指,只觉得那指尖有蚂蚁在啃噬一般,有些酥麻的痛。
终于,那女子回过头来,淡淡的眉眼让人看起来舒服亲切,脸庞白皙,看起来便是养尊处优。
她看着那天空的飞鸟,淡淡一笑,回过头去一步一步踏进了那冰冷的湖水。
答答一惊,连忙想去阻拦。秦凌伸出手来拦住她,对她轻摇了下头:“凡人之事,我们不该插手太多。”她默然,秦凌说得对,这不是他们应该管的事情。
只见那马蹄飞扬,带头之人还未勒马,便下令道:“救人!”话音一落,那些侍卫便如同饺子落水般下得干净利落。
没过一会儿,有侍卫拖着那女子上来,领头人翻身下马,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半晌才开口:“霓裳,你逃不掉的。”
那名叫霓裳的女子虚弱一笑,脸上也不知道是湖水还是泪水,只淡淡一笑尽显凄凉,她道:“卞御……你这又是何苦呢?我已国破家亡,还不够吗?”
他轻笑一声,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够?什么才叫够?我说过,你哪里都别想去,无论是上天下地,我定要将你抓住!”
女子胸口微微起伏,不知是难过还是气愤,咳嗽了两声之后终于晕了过去。
卞御从侍卫手中接过她,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俯下身来看了她半晌,低声呢喃道:“霓裳……霓裳……你不要走,哪里都不要去……”他的神色那样的慌张,不同于在她面前的冷酷,现在他像是一个做错了的孩子,抱着她哭出声来。
“她是谁?”答答问道。
秦凌打开玄天镜一看,回答道:“她是付国的三公主霓裳。那抱着她的男子是刚登基的皇帝卞御,原是司秋的太子,被送往付国作为质子,现兼并了付国和司秋改年号安。”
“他们肯定不是仇人。”答答说道:“那卞御是爱她的,我能看出来。”
玉兔也赞同:“不过也许是单恋,那霓裳死都不肯跟他回去。”
秦凌一笑,道:“没有看到的事情不要妄下结论,到底是什么,看了才知道。”
 ;。。。 ; ; 秦凌在海岸边的礁石后找到了郁郁寡欢的答答,她正耷拉着耳朵在沙滩上用脚在上面画着圈。
“答答。”他喊了一声。
答答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不说话的低下了头。秦凌问她:“龙女们欺负你了?”
她点点头,还是不看秦凌。
秦凌又问:“你为何自己跑到岸上来了,却不告诉我?”
答答这才抬起头来,泪汪汪得看着他:“她们不喜欢我,说我是妖。妖不应该和人还有神仙在一起对吗?我应该和妖精在一起。”
秦凌心疼得吻了吻她的脸颊:“你应该和我在一起,不是妖精,不是神仙也不是凡人,只是我。”
答答抱紧他的腰,咬了咬牙大声道:“我要努力修炼变成神仙,再也不被那些龙女们嘲笑了!”
日子过得飞逝,一年又一年,原本对修炼懒懒散散的答答,从那以后再也不偷懒了,她心里堵着一口气努力的修炼,让她用最短的时间迎来了天劫。
秦凌用了金钟罩保护她,却还是不放心,再三的交代答答要小心,答答却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你放心,我一定会变成神仙,等我成了神仙,我们就去北海告诉那些龙女们,妖精渡了劫,也是可以变神仙的!”
秦凌以为她早就忘记了这件事,人间都转了上百个春夏了,可这个时候他才惊觉,他得答答这样倔强,一口气能憋得这样久。
天劫,是每个妖精必须经过的劫难,没有谁能例外。有些修炼了好几千年迎来了天劫,顷刻间便灰飞烟灭,有些飞天成功,一跃成了九重天的一员,守一方水土,或封个灶神之类得当当。
答答渡劫的那天万里晴空,这天雷不是雷公所能控制的,他只能和电母还有天上的一干神仙在一边看着秦凌家的小半夏渡劫。没有哪个妖精渡劫能像她这样轰动了,几乎半个九重天的神仙都出动了,能帮的都帮上了。
第一声天雷轰然落下,一干凑热闹的神仙都是提起了小心肝,等白光一过,看到那半夏答答卷缩着身子躲在山脚下,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