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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婴手一挥,一只金鹰破空而去,真个是──鹰翅金光耀目,连环旋空飞天;
无声无息命夺,魔怪闻知胆伤。
要知这“旋鹰金镖”是堡主的招牌,大小如婴儿手掌,鹰喙如一把弯刀,双翅好比二只锯齿半圆轮,鹰爪长又尖,周身上下均能伤人。
每只鹰镖均是杀伤力极强的兵刃,也能说是暗器,阴非离身闪过,不然难不被鹰喙啄一口,或鹰爪扯下一块肉,而鹰爪极长,通常都是见骨的。
名门正派是不屑使毒,使用鹰镖意在伤敌,阻止敌人逃逸,只是有些躲不好的人很糟糕,被鹰喙琢中顶门或太阳穴等要害,一命呜呼,这纯属不是不可能发生的意外。
除此之外,名门正派的侠义英雄是不会随便杀人,至少会问清楚事情真相,方视情况决定插手与否。
很不幸,这世上很少有二个思想、见解完全一致的人。
铁婴想留下来人,人家蒙面人似乎讨厌他管闲事,见解的不同,只有一走了之,也因此铁婴发出“旋鹰金镖”。
这一手是铁婴自幼苦练,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可以控制鹰镖的动向,它的目标直射扛着拾面具的蒙面人!
那蒙面人似乎看穿正派人物的弱点,将人质扛向背后,正对疾射而来的鹰镖,果然铁婴为免伤及弱者,及时收回鹰镖,破口大骂:
“是英雄就别拿无抵抗力的人当挡箭牌。”
这一顿,双方的距离又拉远了些。
铁婴不再客气,招呼石真与左右护法发镖伤人,但见──有如星星之火,勾出伤残无情;
随心随意显威能,鹰旋疾飞势猛。
回见无数鹰扬,巧小鹰视如刀;
冲霄密布天罗网,前后无路糟糕。
四人八手鹰镖疾射,或直伤,或一百八十度大回旋,或下往上啄,有如鹰队,狠酷的扑向猎物!
蒙面人受此攻击,不得不停下脚步,应付四面八方而来的鹰镖,但显然全是高手,十六只鹰镖全没能伤害到他们,不过,铁婴四人已逼近身,将他等人困住,双手各持二双收回的鹰镖。
铁婴保持风度的道:
“好功夫!很少人能在十六只鹰镖围击下安然无事。”
扛着抬面具的那名黑衣人似不愿开口说话,以眼色瞟向另一蒙面人,那蒙面人双目不带表情,浓浓的道:
“铁堡主这话似褒扬,其实十分讽刺,吾等三人不是在鹰镖攻击下,如你所愿的留下了么?”
铁婴哈哈一笑,道:
“说话直爽,正合我胃口,照这样看来,你等应不是大恶之人,为何挟持一名弱书生?”
那蒙面人道:
“非常抱歉,此乃敝处机密,无法奉告,不过,敝处绝不会伤害这书生。”
铁婴摇头道:
“空口无凭,如何使人信服?这书生文弱不堪,落在阁下这等高手身上,即使想抵抗,也有如泥牛入海。”
那蒙面人始终不愠不火,通:
“阁下这行为是犯了武林禁忌。”
江湖上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某个帮派在处置叛徒或私密事时,都不愿被人撞见,看见的人通常被杀以灭口或断肢残腿以惩治,对于功夫特别好的人想插一手,由于难以硬来,只有请他不要管闲事,若是碰上正义感十足的人,和谈不成,只有诉之武力,那后果,嘿,不提也罢。
铁婴很显然就是这种人,强硬道:
“铁某做事只求问心无愧,一意想救尽天下无辜的人。”
那蒙面人道:
“阁下从何断定这书生是无辜的人。”
铁婴道:
“一个文弱书生能做出什么大恶事。”
蒙面人缓缓道:
“一个人的外表能看出他的本相么?奸臣秦桧在阳世三间久站督堂,闭塞贤路,在风波亭害死岳家父子,上干天怒,下招人怨,可也是一文生呢!”
铁婴为之语塞,石真适时道:
“有道貌由心生,那秦桧相貌丑恶,令人见而生畏,眼前这书生却令人怜悯,二者不能相比。”
蒙面人道:
“说起外貌和善而内心丑恶者,世上可也多着,比如阁下四人自比英雄,想管人家闲事,说是打抱不平,就不知你们有什么资格插一手?只凭手下工夫不讲道理么?”
石真一怔,失笑道:
“好利的口舌,只可惜凭二片嘴皮子是解决不了事情。”
蒙面人道:
“你们一定要插手管这事?”
铁婴沉吟道:
“如果贵方能解开那书生所受的禁制,让在下问他几句,只要他自愿跟你们走,我等决不留难。”
他有点喜欢这来历不明的蒙面人的快言快语,所以才不愿大动干戈,只要事情不严重,便打算睁一眼闭一眼。
他的原意是好的,无奈说得有欠高明,听入蒙面人耳里,变成:铁某已做了最大的让步,在十六鹰镖控制下,汝等最好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大家尽量求败和平方式解决。
那蒙面人冷哼一声,道:
“阁下的行径好比官兵强搜民宅。”
不理铁婴的反应,将目光移向扛着拾面具的同伴,似乎那人才是领导者,想问他同不同意铁婴的条件。
扛着拾面具的蒙面人在铁婴,石真、左右护法身上一溜,又望回身边的人质,向二位同伴摇了摇头,于是那蒙面人又道:
“铁堡主,你的条件我们不能接受,不是怕你知道我们的目的,而是担心这书生无意间泄漏我们的计划。”
说来说去就是不肯让拾面具开口。
铁婴冷道:
“他知道贵方秘密,只恐你们留不得人。”
蒙面人慢慢道:
“事实并非你想象的那般不堪,请不要妄测。”
铁婴冷笑道:
“阁下一再推托,那由得人不生疑。”
蒙面人道:
“你我并无瓜葛,无须事事对你交代吧!”
铁婴不耐烦道:
“脸蒙黑巾,见不得人的东西,会是什么好人?只因听你口气不像作贼心虚的人,所以采取最温和的方法,你等一意孤行,不正显示理亏?”
蒙面人一字宇道:
“办不到!”
铁婴豁然大笑,豪气万千道:
“铁某偏要试一试!”
没有半丁点征兆,两条人影狸猫般倏然弹起,疾扑挟持拾面具之蒙面人的二位同伴!
他们是左护法胡岑,右护法张朗。
胡岑、张朗均是使剑,好事者给他们起个浑号“神鹰双翅”,意指他二人是铁婴的左右手,好比老鹰的翅膀。
力才说话的那位蒙面人和一直闭口静观的蒙面人,动作快得有些匪夷所思,也闷声不响的及时躲开,二人的身形却靠着挟持拾面具的蒙面人而动,显而易见他三人对拾面具是如何的看重了。
如此更勾起铁婴、石真的好奇心,更欲救下拾面具,问清一切源由,以解开心中的疑窦。
挟持拾面具的蒙面人看着铁婴和石真,双眼泛起笑意,石真突然觉得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只随着表兄晃动身躯,掌中招式繁复地使出!
拾面具的沉睡状态,蒙面人很放心地将他扛在左肩上,和二位同伴背贴背,应付敌方四人的攻击。
半空中,一团身影凌虚扑下,“红鹰爪”翩掠如抓,十指通红如青蛇吐信,吞吐配合,尽是朝扛着拾面具的那人招呼!
大吼一声,他右方那蒙面人长身掠入,一对大锤滚石般旋转招呼,身形晃掠,蓦地弹起漫天风沙罩向对方!
大锤似乎不是衬手兵刃,使起来有些蹩脚,但卷起的风沙,威力却十分惊人。
他们,蒙面人,宛如有意隐藏本家武功!
为什么?
铁婴、石真等人无暇去想,因为此时不仅是一对大锤在卷风沙,而是三人联手合作,逼得他们不得不闭目而退,铁婴当然知道他们的目的何在,忙喝道:
“旋鹰镖八路攻击!”
于是,四人闭着双眼防风沙,八只手却没闲着,十六只旋鹰镖早已十分有默契的旋飞八方,只要一遇上目标,便会毫不留情的施展利爪尖嘴!
“啊!”
有人惊呼,显然命中目标,着了道儿,铁婴等人心想“你等戏法再变,也逃不出旋鹰镖的袭击”,可是,声音不对啊,娇滴滴的,莫非蒙面人中有的是女子!
铁婴四人缓缓睁开眼睛,那有黑衣蒙面人的影子,只见地上一名身着宫装的女子跌坐在地,右腿上插着一只铁婴的“旋鹰金镖”,显然是伤错人了。
那女子倒不呼痛,只喃喃骂道:
“旋鹰金镖,‘神鹰堡’的人跟本姑娘有什么仇?太可恨了,非找铁婴理论不可!”
敢情她只见鹰镖乱飞伤人,不知发镖的人就在附近。
铁婴却闻声而呆,自语道:
“天啊,怎么会是她?她一定恨死我了………”
石真听不懂他念些儿什么,只是推了他一把,铁婴猛然惊醒,心想大丈夫敢做敢当,再仔细瞧那女子侧影,没错,是她,上前抱拳道:
“紫姑娘,久违了!”
邢女子抬起眼,果然是紫秋如,看见铁婴,怔了怔道:
“铁堡主!”
铁婴听她记得自己,忙再加以肯定:
“正是在下铁婴,误伤了姑娘,委实对不住。”
紫秋如薄怒道:
“我倒要听听何以谓‘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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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情人眼里出西施,铁婴只觉得心上人嗔怒的模样儿也别有一番韵味,真是好看,竟忘了回答。
紫秋如被他看得面上一红,嗔叱道:
“你……可恶!”
铁婴连连道:
“是,是,我可恶。”
噗嗤一笑,紫秋如道:
“瞧你这副呆模样儿真好笑,铁堡主,你瞧我作什么?”
铁婴这才警觉自己的失态,赫然一笑,幸好堡主当久了,反应不慢,以解释为何鹰镖误伤紫秋如而掩饰过,又连连向紫秋如道歉。
紫秋如看他一番诚意,也不能再计较什么,只是小腿上那只”旋鹰金镖”仿佛以倒转金钩方式钉在她腿上,痛彻心肺,用手想将它拔出,铁婴道:
“不可直接拔出,会被鹰嘴拖出一块肉出来。”
紫秋如可急了,万一真个被扯下一块肉,那将留下永无法磨灭的疤痕,没有女子喜欢疤痕,忙道:
“那有什么法子?”
铁婴道:
“在鹰镖的尾巴向右旋转三下,应嘴便会向里缩。”
紫秋如照他的话去做,拔出镖交还给他,自行用药敷伤口,铁鹰便痴痴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中无比快活。
石真与胡岑、张朗面面相觑,想不到平日虎虎生威的堡主,在这美人面前显得那么笨拙,幸好没出丑。
包妥伤口,紫秋如问道:
“铁堡主打算去追那三位蒙面人么?”
铁婴道:
“那三个宵小太可恶,使用奸计脱逃,可不知逃向那里,怎么个找法?”
紫秋如笑道:
“照你方才的形容,那三人武功不俗,追也徒然。”
铁婴不禁有些泄气,道:
“江湖上能闪过十六鹰镖的袭击不多,到底是何方高手,扛着个人质还能这么灵活,真是让人佩服。”
嘴里说佩服,心里可不舒服,在心上人面前丢了人,尤其令他难受,紫秋如灵窍心思如何看不出,嫣然道:
“愈是高手愈孤傲,不太可能三人联手,何况他们三人显见有人在背后指使,这,也许是你们认识的人,以前曾见过堡主等人施展十六鹰镖,从中学会了闪避之法。”
“啊!”
铁婴恍然叫一声,陷入沉思,一会儿道:
“在下的朋友,敌人不少,见过我和真弟,左右护法施展十六鹰镖的人也不少,一时也想不起会是那三个,而且只瞧一次就能研究出闪避之法,这种人也未免太可怕了。”
石真一拍掌,道:
“我想起来了,挟持人质的蒙面人,他的眼神好熟,到底是谁?糟糕,总觉似曾相识,却又记不起。”
紫秋如恬然道:
“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也许你们忘了一点。”
铁婴直觉这佳人不但美,而且兰心慧质,笑问:
“请姑娘指教。”
抿嘴一笑,紫秋知道:
“指教不敢,只是不知堡主一人能否施展十六鹰镖?”
铁婴不明所以,直言道:
“我和真弟已略俱这点能耐,这也有关系么?”
紫秋知道:
“或许你与令弟曾独自施展过,而那人有过目不忘之能,回去后同伙伴研究,是不是比一人容易想出闪避法子?”
铁婴大呼”言之有理”,拱手道:
“姑娘一番分析,使得在下等人茅塞顿开。”
紫秋如还礼道:
“但愿堡主早日捉出那奸诈之人。”
说完便待走,铁婴道:
“姑娘欲上那儿,在下送你一程。”
他可是鼓足勇气才说出来,紫秋如笑道:
“不劳堡主费事,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