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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又鸟)腿,秦宝宝将蕃石榴拿出来分,孙甘梅老成道:
“这果子是龙门山摘来的?”
秦宝宝耸耸肩道:
“我从家里偷溜出来,骑上的马不知踩着什么,发疯似的到处乱窜,到那儿被摔下来,伤了手臂,肚子又饿,便摘来吃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种的。”
熊予不屑道:
“有人种的便吃不得?顾忌什么?”
秦宝宝心想这熊予的武功大概很不错,所以其余五人才能容忍她的脾气,没有与她拆伙,当下道:
“谁又怕了?只是不愿惹事生非罢了。”
“妳不怕?丑丫头。”熊予道:
“哭哭啼啼的也想出来走江湖,不怕笑掉人家大牙。”
秦宝宝扁扁嘴,道:
“第一次出门当然害怕,跟着你们就不怕了。”
六女却全表示吃完了快滚蛋,周远竺道:
“我等六人有要事在身,不喜有人相伴,姑娘你请上路吧!”
秦宝宝故作生气道:
“这里又没有客栈,要我到那里过夜,你们如果是好人,就等天亮了才带我到有人烟的地方,大家才分手。”
熊予怒道:
“你别死赖着不走,我们有要事要商量。”
秦宝宝恬然道:
“明天再商量也不迟,反正我不敢一个人走。”
说着眼睛四下观望,露出害怕之情,怕是突然有一只母老虎跑出来。
焦海苹和翟圣铃互视一眼,举剑向她刺来!
秦宝宝早算准了有人会试探她,在地上一滚,狼狈不已,口中笑道:
“原来你们真的会武,我爹常说江湖人大都是花拳绣腿,见不得人的………”
言语间,差点被刺了一剑,变了脸色,道:
“你们真打呀,我不打,我不打………”
焦海苹、翟圣铃,一个攻她上盘,一个攻她下盘,秦宝宝有意装傻,避得十分狼狈,叫道:
“要不要脸啊?两个打一个──”
死抱着行囊,秦宝宝躲到柴千红身后,焦海苹长剑刺到,柴千红只好将它格开,喝道:
“走开!”
她是叫秦宝宝走开,宝宝却向焦、翟二人道:
“喂,她叫你们走开,不可以欺负我。”
翟圣铃怒道:
“我先宰了妳!”
秦宝宝吃惊大叫。
“柴姑娘,翟姑娘说要宰了你,为什么呢?”
二剑攻来,柴千红将之格开,喝道:
“够了,自己人打自己人啊?”
翟圣铃兴焦海苹齐齐收剑,焦海苹道:
“小姑娘,你武功不怎么样,却很机灵。”
秦宝宝得意道:
“不能力敌便当智取,这么浅显的道理,我早就懂了。”
翟圣铃冷哼道:
“听你说话,便知道不是我辈中人,还是早点回去,要知不是每个敌人都会对妳手下留情。”
她的意思是说秦宝宝的功夫差劲,又没胆子拚命,不是走江湖的料子。
秦宝宝故意不去想她话中之话,倔道:
“我不回去!我要跟你们走江湖,闯点名号出来,让爹知道他女儿已尽得他的真傅。”
六女互望一眼,心中都有同样的想法:
“这丑丫头若已尽得她爹的真传,那‘威震南北金刀客’的武功就可笑得很,怪不得未听闻过他的名声。”
秦宝宝也不理她们答不答应收留她,抱着行囊在火堆附近找个干净的地方,躺下睡了。
良久──
熊予打破沉默,道:
“这丑丫头说是想闯江湖,真是可笑得很,我们不用管她,继续赶路要紧,别让黄河九鬼捷足先登。”
周远竺瞄了不远处的宝宝,道:
“留下她一个人不太妥当吧?”
熊予不悦道:
“周姑娘,做大事是不能有妇人之仁,我相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想因一个丑丫头而坏了大事。”
周远竺不做闺女打扮,她不知该称呼X夫人,干脆以周姑娘称呼。
周远竺望望其它人,不再说什么。
六女灭了火堆,各自提起行囊朝东而去。
秦宝宝坐起身,目注他们远去的身影,愤愤道:
“好没良心的江湖女,把我一个人丢在荒山野地,不怕我被狼拖去?耶──有了,你们不爱跟我在一起,我嘛偏死缠着你们,嘻嘻!”
性子一起,恶作剧的毛病又发作,提起行囊随之而去。
她也想过应该快点回去,免得别人担心,但实在不知路径,眼见熊予等六女朝东走,不等于可以回到嵩山?想通这点,就很放心的照她们走的路径跟着走。
月儿弯弯一直跟在宝宝身后,秦宝宝却因半天折腾下来,忍不住想睡,又觉的行囊好象突然变得很重,将里面不重要的东西丢掉,只留下银两和金匕首等自己的东西,又吃着随身携带的人参蜂蜜研制的”省尺顿”,才略略有些精神,不即不离跟着六女走,打了个哈欠,不禁奇道:
“她们不必睡觉么?倒要看看她们能忍多久。”
虽觉得此事做来有些趣味,但想及昨日此时已躺在柔软的床上,听卫紫衣说些江湖趣事,谁知隔了一天,却在这山底下打转,忍受夜里吹来的寒风,世事无常,又是一例,得意如秦宝宝,偶尔也会吃吃鳖。
走着走着,怕自己睡着了,索性跟”它”攀谈起来:
“你好么?
大爷我很好,只是小女子你落难啦,扮这等丑怪,要不是声音依稀记得,真不敢相认。
哼!
哈哈,你想睡又睡不得,心情自然大差,大爷我也不怪你无礼,这叫宰相肚里能撑船,而你则自做自受。
胡说!
害人不成先害自己,这不叫自做自受么?
这叫磨练!
那你继续吧,我要睡觉啰!
不许你睡。
笑话!
大爷我无形无体,你小子能耐我如何?
拜拜!
喂,我有话问你,你不敢给我问啦?
哼!不必问,你鬼脑子里想什么,我比谁都清楚,如果你想问我前面那六个凶婆娘是干什么的,那省省吧!
只有问她们才知道。
谁问你这个?
那你问吧,我勉强再奉陪一下子。
听你的口气,好象我应该很感谢你?
当然,这里没有人烟,人家又不要你,只剩我陪你壮壮胆,是出于一片恻隐之心。
你滚吧!
喝,脾气不改,真糟糕,难道你大哥不嫌你太任性又加小心儿,不教你改改,将来怎么嫁人呢?
………
别瞪眼,我不说就是,换你说总成吧!
那还差不多,你乖乖的我才喜欢。
咳,不要得寸进尺。
嗯,你看她们六人,武功都在二三流之间,这种角色在江湖中浮沉,可说高不成低不就,她们认为自己很不错,但我大哥却提也没提过她们,这为什么?
大概你大哥不认为你会遇上她们。
也许吧,这也没啥古怪,最奇的是我看她们六人可说格格不入,虽然走在一起,却谁也不服谁,没有领导者,这样的人怎会凑在一起?
英雌惜英雌吧!
呸!我才不信,一定有什么目的。
你认为怎样?
想想黄河九鬼以汪世禹为首,大哥说他们突然出现在刘家村,可能有古怪,而那六女又提到什么不要让黄河九鬼捷足先登,可见目的一样,那,为的是什么呢?
我说过问她们才知道。
她们肯告诉我么?
会!然后再杀你灭口。
那我不问了,什么事都做得,就是不自杀。
哈,早知妳怕死的。
你不怕死?
嘿嘿,谁也杀不到我头上。
杀我就等于杀你,少得意!
咳,你想想她们的目的是什么?
聪明小宝儿。
这个嘛……又要吊人胃口?
老毛病。
你再骂我,我就不说了。
你大哥不也骂你,你就不生气。
他骂人不带刺,而且都就事论事,那像你居然敢骂主人,别忘了你我一体,骂我也相当于骂你。
妳就是口舌伶俐;想出结果没有?
我瞧她们一个个都不是慈眉善目,可知在江湖上混得很吃力,那干嘛不急流勇退呢?
一来不容易,二来不甘心,再来则是退出江湖,连基本生活也有问题了。
缺钱?
大哥说过武林中人,钱来得快,去得也快,生活十分快意,很少去打算万一重伤残废或生病不起,那时怎么生活,所以江湖人的晚景都很凄凉;你瞧她们六人中,以孙甘梅、周远竺的状况看起来最好,大概婚后夫家环境不错,此次只是活动筋骨罢了,其余四人则只是勉强渡日而已。
你真好心,不说她们全是饥不择食的到处找钱。
嘻!谁理她们要不要发财,只是好奇她们看中的目标是什么?
劫镖银?
也许吧,继续看下去才知道。
还要跟?妳快回去吧!
反正顺路,也免得迷路了。
如果她们明天折南而去,你还跟不跟?
黄河九鬼在刘家庄,二马人目的一样,她们自然也去刘家庄。
你焉知黄河九鬼不是只路过那里?
昨天午前我跟大哥救了一死一伤,依我猜想,不是黄河九鬼也脱不了关系了,而九个人为何分散,正是派他们先来打探消息,不表示目标在刘家庄附近?
你认为你想的不会错?
目下也只有这么认为了。
我说你在替自己找借口跟人。
我不知路径,只有请人引路,你别妨碍我。”
赶走不可爱的朋友,宝宝捶着双腿,喃喃道:
“走了一个时辰还不累,真服了她们。”
边走边掏药吃,一个人兀自发牢骚:
“下回有人问我什么时候最无聊,我一定告诉他──走路,尤其单独一个人时。”
又走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一个小村落,秦宝宝目睹六女走进唯一的小客栈,在镇上蹓达跶一圈,在夜市买了杏脯蜜枣解解馋,虽不大好吃,也聊胜于无。
“再来客栈”只有八间单人房,二间上房和一间大总铺,熊予等六女占了六间单人房,秦宝宝随便挑一间也会与她们为邻。
打量小房间一眼,宝宝赏给小二一块碎银,悄然道:
“那六位姑娘起身时来通知我一声,懂不懂?”
重金之下什么都懂,小二连连点头。
关上房门,秦宝宝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二就来敲门,秦宝宝梳洗一番,检视左臂之伤没什么大碍,心情大好,在房里吃了早点,得到赏银的小二过来道:
“那六位姑娘托人买马,只是小镇上一时找不出六匹马,只买了三匹,准备上路了,姑娘也是同路的么?”
摇摇头,秦宝宝皱皱小鼻子,道:
“骑马?真没想到,可惜马儿被我赶走了。”
小二站在一旁听了,机灵道:
“姑娘也需要一匹马的话,小的可以替你买来。”
秦宝宝大喜,道:
“这里有马市么?”
“没有,不过前不久黄秀才家的马准备要变卖,这里找不到买主,所以想替姑娘拉拉线。”
秦宝宝笑道:
“他出价多少?价钱太高我出不起。”这小二看来不太老实,先来个以退为进,使他不敢漫天开价,从中攒饱私囊。
这些出门细节,卫紫衣在谈话或说故事时,会一点一滴透露出来,宝宝听时不在意,这时却显得用途很大。
果然小二见她穿著布衣,说话又有些小气,道:
“六十两银子。”
秦宝宝估量这小村不会有好马,连普通好的都很少,那黄秀才要卖的马大概是下等品,遂取出一绽五十两银子和一块五两碎银,道:
“你跟黄秀才说我只出五十两银子,这五两银子给你中人费,若买卖不成,五十五两须全部退还。”
小二只迟疑一下子,立即答应,拿银子出门。
秦宝宝喝茶时心想:
“换大哥来买,会更精明些,只可惜他不在一起。”
每遇到事情,便先想起神通广大的卫紫衣,可怜卫紫衣恐怕急得发疯了吧!
秦宝宝回忆昨天一下午被狂马折腾,尚心有余悸,只有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来安慰自己。
过不多时,小二兴冲冲的跑进来道:
“办成了,姑娘,那马就栓在马槽里,马鞍俱备,而且前头六位姑娘打算起程了。”
秦宝宝结了帐,拿起行囊来到马槽,这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那是什么黄秀才的马,却是昨日那匹疯马,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