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卓老板慢慢冷静下来,“陈老伯!刚才从你家路过,没聊上几句!咱们说会儿话吧?不会耽误你吧?”
“说什么话吗?咱们可是老相识了!再说这种天气,也没什么事好做,无聊得很!说会儿话可以暖暖人心啊?”眼睛再瞟一眼文生,“这书生是谁啊?”
“他啊?姓文名生,是九原有名的文武全才!”
“小卓姑娘!你可真有本事!”
“没什么!”顿一顿,“你老的儿子还没回来?”
“哎!说起他就让人操心,眼看要过年了,他人不回来,连封信也不来!急人!”有些不好受,“别说他了!我听说陈老六家的男人在外面被人给杀了!你说这是真的吗?我可不相信,她那样——哎!”
“那个老头子!从来就没出现过,死没死还不是一样!人家回娘家都几十年了,谁还会惦着那种破男人!不过她的女儿还常来看看她!也算有个靠头了!”
“她女儿是挺好的,可是因为是个女人,在那里受了不少苦,叫人心疼,可又没办法!”沉默一会,“小卓姑娘!咱们村今年不知咋了,除了你们几个,好久都没来个生人,怪冷清的!”
“我们这个地方本来就挺偏僻的,要见个生人可不容易!陈老伯,没事到我那儿坐坐,让我好好款待您一番,就算我对你的照顾的报答吧!记得要来啊!”
“行!我一定会!”跺跺脚,“人老了!在外面呆一会就受不住了!”
“陈老伯!那你先去打水吧!有话到我店里说去!”
“行!我先走了!”陈老伯缩着身子提着桶走了。
“陈老伯!记着有空到店里坐坐!我给你准备了好酒菜!”卓老板看着陈老伯摇着身子反着手招呼:“行!天不晚了!你们快回城吧!”卓老板扭身踏着碎雪追赶前面的人去了。
“老板!快来!”木方青跑上前来接着卓老板,“你快劝劝文书生吧!他可发怒了!拧着猪的耳朵往前拽,那耳朵快掉下来了!”
“哟!好家伙,真把猪当人啦!一拧耳朵就会听他的话!我去看看!”几步赶上去——猪一边嚎一边挣扎,可还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住手!文书生!你干什么啊你?”
文生停下脚步,扭回头,眼中含着泪花地看着卓老板,“我……我……我……”
“你真以为你是教书匠?拧着它的耳朵就会跟你走?人家可也是条命啊!”卓老板看着逃开的猪大声埋怨。扭回头来仔细看文生,“瞧!你不也是心疼!泪水都流出来了!快擦掉,小心结成冰块!”看着文生把眼泪擦干,“你要在我们面前表现下自己的能耐,也不用逼着自己去干些最不想干的事,你说句干不了又不会有人会吃了你?”她伸出手去拍拍文生的肩,“有的是机会表现你的才能!走!还是帮着赶猪吧!”
文生眼睛含着泪花送卓老板扭身去赶猪,他说了一句:“卓姑娘就是好!”擦去眼泪也上前帮忙。
四个人逐渐又欢笑起来,往回走的路也就短了许多。当他们回到家时,天也快黑了。
天黑了,人就停下忙碌的脚步来收拾一下一天的经历,围着灯商议一下明天的安排,然后,自己安排,他们都选择当晚看书!文生作为专职书生成了主干。
“文老弟!这个事你可得给我评评理,明明是我说的对嘛!”
“文书生!咱们都是年轻人,你可得站到我这一方!三叔说得根本就没理由!”
“嘿!嘿!我可是这里的主人,你们可不能跟我辩了,一切听我的!书生,你也得听我的!”
“什么吗?卓老板你不能以权压理,咱们做买卖听你的,学问可全凭自己!”
“对!这一点我同意!就像我的老师教我一样,无论看什么都要找出自己的感觉,不能光听别人的!”
“行行!我不再这样威胁你们就是,可我说得最有理!你们不听我的,听谁的!书生,对吧?”
“你说得没一点是正确的,我的才是真理!”
“我的才是?”
“我的才是?”
……
三个人都拉住有些傻的文生的手,齐声问:“你说,我们到底谁有理?”
文生吧嗒几下嘴,头缩着,苦笑地说:“对……对……对不起!我不明白你们说的是什么东西!”人矮了好大一截。
“什么嘛?你还是个书生啊?这些书你都没看过?”三个人把手中的书往文生面前一扔。
“我的确没看过!四书五经我很精通,诗词歌赋我也不赖!这——这些律法没什么研究?”
“欸!——这书都不看,你还能当官吗?”三个人失望地拿回自己的书。
“你们别失望,只要我研究一番!用圣贤之言来看,肯定能讲得明明白白!”文生突然左拳打右手心,“糟了,我都两天没回客栈了,那个伙计会不会把我的东西给扔啦!哎哟!——”直敲脑袋,“我还忘了,要请你吃饭的!我的心跑到哪儿去啦?”
“咱们不看书了,现在天还不晚,陪你去拿!”卓老板合上书。
“老板!外面现在宵禁啦!”木方青提醒道。
“明天再去吧!有什么贵重东西啊?”李三劝阻道。
卓老板看了看沉默哭丧的文生,“木方青你陪三叔留下,我跟文生去就是!他这样子,我还是救救急吧!”
“真去啊?”
“对!你还傻坐着干什么?快走啊!”卓老板拍拍文生。
文生强迫着自己笑了起来,“不用了!太晚了!三叔说得对!又没什么重要的东西,明天再去吧!”
“什么?大男人还怕麻烦?你真不走?”卓老板对文生有些生气。
“我不是觉得不太方便吗?一个书生——一个女人!大晚上的!”文生有些委屈。
“我敢叫你去!就不在乎这些‘良家妇女’的声誉!老娘敢干屠子这一行,还有什么可怕的!别婆婆妈妈的!快走!”一把拽起文生。
文生几个摇晃站稳了,“等一下!我收拾下衣服!身份可不能丢了!”刚整理两下,看见卓老板冷冰冰的脸,急忙跨步就往外走,“好了!走吧!我带路!”文生开门就往雪地里走。
文生在前面走着,卓老板在后面跟着,文生张开口似乎要打破黑暗与安静,卓老板却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像个影子,她更没有多余的动作!文生只好咽下口水,在黑暗中探索着前进——走得慌忙忘了带个灯!
“咚!咚!咚!”文生站到店门前敲门,一次,两次,三次,这才有人来开门。
“谁啊?天这么晚了,还来住店?”打开门来,借着手中的灯上下打量,“哟!这不是文公子吗?你这两天跑到哪里去了?”
“小二哥!我是来结账走人的!我东西还在吗?去帮我拿来吧!”
“什么?文公子你的东西是还在!不过要我去拿——”伸手停在冰冷的空中。
“好!好!我自己去拿!”扭头对身后的卓老板说:“我进去拿点东西!”不等回答挤进门就往里窜。
“嘿!小心点!别把住店的大爷们给惊扰了!”他举着灯来看卓老板,“哟!这不是卓屠子吗?真是稀客!文公子是你相好的?”露出一脸奸笑。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卓老板冷冷地说。
“是的话!那就不像你了,你可是支起半边天的女老板啊!不是的话,你的确让人佩服!”
“看来——我做什么事还得看你们的脸色喽?什么玩意儿!”
“别生气嘛!我们店虽然跟卓老板没什么买卖关系!可你是这城里响当当的人物啊!跟咱们这些小伙计生气可有损你的形象!”
“少在这里说反话!你不敢去给文书生照照路?什么态度嘛?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客人啊!”
“老板!就是老板!三句不离买卖!”脸上又是一片奸笑,“这么说这个书生真是你相好的!难怪他会在这里住上几个月!你这么凶的婆娘用了什么迷药,竟然弄到了这好一个俏书生?告诉我,我也学学!”
“学你个头!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
“别别别!我可是家里的独子!你杀了我我家可完了!再说——”假装害怕地闪躲,慢慢地笑起来,“我还没娶老婆嘞,女人的温柔我还没尝够!”
卓老板冷冷地说:“什么玩意儿!”不再说话,直看屋里。
伙计把门一拉,用自己的身体挡着门缝,恶声恶气地说:“嘿!不准看!这可是咱们店的商业秘密!万一被你偷了去,我们可没法活了!”大笑起来。
卓老板不理他,保持原来的姿态双眼直瞅着伙计。
“嘿!不是叫你不准看的吗?你是不是想找打!一个打不过,我的哥们兄弟可多着了!”
“嘿!”文生突然拍一下伙计的肩,“来,这两天的房钱!”
“不够!”伙计扭身回去接过钱来,掂了掂。
“为什么?不是说好的吗?今天晚上我没住,钱都给你了,怎么还不够!”
“半夜里把我吵醒!难道不赔我点!”伸手要钱。
“行!行!”扔进伙计手里一文,没反应,再扔一文……直扔了十文,伙计才说:“行了!走吧!”——文生背着包招呼着卓老板往回走。
往回走,卓老板迈着步子在前,文生像个怕人发现的小偷,在后面神思恍惚磕磕碰碰地,宛如学步的孩童。
在雪光里慢慢亮起了橙黄的光,那光向两人飘来,伴着它来的还有一支含糊的小曲。卓老板突然停住脚步,刚往回转身,文生硬生生地撞到身上,她把文生双膀一扣,“嘿!你可是个会武功的书生,你这样子像什么样子?一个大男人家还怕走点夜路?”
“卓姑娘!”文生十分不好意思,“我总是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有什么要伸手抓我似的,实在是有辱师门!我走前面安心点!”文生跨过几步来到前面,他走路的样子正常多了。
那橙黄的光摇晃到面前,是一个打着灯笼的衙差——他一手提着个不暗也不亮的灯笼,一手拽着坛酒,醉舞着步子,边走边喝还边哼哼,一副神仙飘逸的模样。他发现卓老板和文生来了,把灯笼挑高,高声吆喝:“什么人?黑灯瞎火地在大街上闲逛?是不是干了什么男盗女娼见不得人的事,给本官老实交代!”
文生的眼睛看的书很多,却也不花——看清了来人,急忙抱拳上前一揖,“官爷!小生来店房里取点东西到朋友家,走急了,忘带盏灯!”
“什么‘小生’的?半年前的杀人案是不是你干的,今天回来取赃物,当然见不得人!”衙差若怒若恨地说,又喝了口小酒。
“哎哟!官爷!小生可是个读圣贤书的本分书生,是知道王法的,否则怎么去考取个一官半职!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我可干不出来!”回答得很恭敬。
“嗯!那就好!你身后什么人?竟敢躲着不见人!”衙差把挑高的灯晃晃,左右移动要照清卓老板的模样。
文生刚张口要说,衙差大喜:“哟!这不是本城的传奇人物卓老板吗?怎么有空半夜里出来瞎逛?”
卓老板把缩在衣袖口的手伸出来,拍拍腰板,“本小姐在你面前站了这么久才认出来,以后你那口子来买东西我可要多收几文钱!”跨步来到衙差身边,上下打量。
“别别别!其他的屠子弄的肉我可不放心!卓老板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这些老客户可想死你了!难怪今天家里那口子弄的小菜好吃多了!原来是咱们盼望已久的卓老板回来了!这下咱们又有好日子过了!”
“死东西!别耍贫嘴!你这个模样还出来巡逻?别让贼人把你给偷了去!”
“偷了去倒好,省了几顿饭!”两人大笑起来,“……哈哈!说笑说笑!”把脸慢慢沉下来,“还是半年前那个人命案子闹的,死的人谁也不认识,凶手也找不到,像我们这种偏远小城发生这种事那就是天塌地陷!刚开始时,我们认为要不了几天就可以逮到凶人,我们的人就在凶案现场埋伏着——本地人做案肯定会再去现场看看!可几个月过去了,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找到,死人的身份也确定不下来!这可惹怒了上面的上面!一道公文发下来,我们就这个样子了!”斜举灯笼,展开双臂。
“行了!天晚了,我们也该回了!”把头伸到衙差耳边,“我在外面听说,那时候,一飞帮的喽啰在这附近找什么东西!很可能跟他们有关!”一扭身,拉着傻呆着的文生就走。
“嘿!卓老板!这位老弟谁啊?怎么不介绍一下!”望着两人消失的背影,衙差回过神来喊了一句。
被卓老板拉着急走的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