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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大爷今天打定你啦!我不信,我堂堂一个秀才老爷,打了你,官府还能把我怎么着?”挥起右拳对着脑袋就是一拳!
小山子头一低跪趴在地上,躲过了这一拳,惊慌地求饶:“胡大爷!胡公子!小的犯了什么错,我给你磕头赔不是!你老就饶了我吧!”
“嘿!这小子”胡秀才扭头向一个正往这里探视的人说:“这小子竟然躲!我来一招‘龙爪薅蓖麻’,看他还往哪里躲!”他高高兴兴地退后一步,伸出双手,吐上一口唾沫,搓上几搓,深吸一口气,“啊——”大叫一声,左脚跨出半步,右脚一挥,“嘭”结结实实地踢在小山子腰上,又撞在马车上,吓得马儿踏几下蹄要逃,可这个胡公子扭头看着惊恐欲逃的马,“嘿!好马儿!别怕!你家胡大爷是个秀才,是圣贤门生,绝不会做有伤你体面的事!”轻抚几下,马儿安静下来,来到小山子面前:“小子,你这下躲不了吧!我的‘龙爪薅蓖麻’并不是浪得虚名!”拍拍马车,“小子好好看着你的马车,你胡大爷气消了!下次小心着点!”转身就走,对几个看热闹的人笑着说:“你们这么爱看热闹,昨天晚上怎么没去看那场绝世的热闹!以后再也没得看了!”很为这些人惋惜似的,扭过头对已经爬起来的满是惊慌的小山子嘱咐:“嘿!小子!下次小心点!你可很难再碰上我这么好的人!”先放下两只的衣袖,拔出扇子,哼着小曲往前走。
“嘿!胡公子!”有一人上前施礼!
胡秀才的脸因此一下变得非常地严肃,一双蔑视天下的眼睛扫过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对不住!小的想打听一下昨夜的热闹!小的昨天只有耳闻,没有亲临……”
“‘亲临’?你爷爷的,你以为你是谁啊?敢用这个词!爷爷的!下次说话小心着点,说不定哪天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胡秀才的脚步可不停——许多路人听见他们俩的谈话,也悄悄跟了上来!竖着耳朵去找寻!
“对!胡公子骂得对!我该死!”连连笑脸相陪,“胡公子对昨夜的热闹还请指教一二!”
“看你们心诚,就给你们介绍一点!”胡秀才十分不情愿的表情包含着一点激动,“昨夜……”
“昨夜!那场景可是了不得!”一位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一拍惊堂木朗声说起来:“那是个什么样的夜晚?大家昨夜肯定有所体会,那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夜晚!话说那个舞伎的告示已经贴满了全城……”
“胡公子!里面请吧!去听听说书先生的,大家印证一下,那可令人更清楚怎么回事?”那人见身边的人一窝蜂地拥进了茶馆,不好意思地邀请胡秀才!
“你们快滚!胡大爷,今天没心情喝茶!”本来被复杂的心情弄得已经很不自然的脸,一下变得更不像人脸了,尴尬和失落全都从脸上喷出来,折扇在手中一敲,鼻子一哼,迈着飞快的步子逃走了!
“小二!你他爷爷的,快给你胡大爷弄壶酒来!你爷爷的,还围在那儿干嘛?快去给我拿酒来!”胡公子不高兴地走进了一个酒馆,看见小二跟几个人围在一起嘀嘀咕咕,本来就很不高兴的他发起怒来,拣了个身旁的桌子坐下,“嘭嘭”地敲桌子。
搭着抹布的小二急忙从人堆里探出头来,用兴高采烈的面容迎客,“哟!是相公啊!请稍等!”扭回头向人堆嘱咐,“嘿!你们先别说,等我回来再说!”这才急忙跑出来,给胡秀才擦桌子,“相公!大清早的,你要喝酒?”
“对!给我来一大坛!”胡秀才掏出一锭银子,“这是,你秀才老爷卖书得来的钱!去!放到账上!我只要花生米做下酒菜!如果我这里酒或菜没有了,你只管上,把银子花完就行了!快去!”胡秀才把折扇往后脖颈里一插,捞起衣袖,双手往桌面上一撑,气呼呼地——小二用最快的速度把东西摆放到胡秀才面前,就两三步跑进人堆里大声抱怨起来——胡秀才一把抓起酒坛子,扔掉盖子,拖过碗来,牙一咬,鼻子不住地喷气,“哗——”一碗酒出现,放正坛子,一仰脖儿,双手捧起酒碗,像打人时发狠一样,张大嘴,灌了进去,如此再来——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大!连那个人堆也惊动了!一双双带着兴奋余味的眼睛扫射着他!
“《庄子》有云:‘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礼者,道之华而乱之首也’”。胡秀才端起一碗酒,起身含悲带泣而歌:“风之雅兮去沧海!”摇晃着碗里的酒——不知他是真醉还是假醉,碗里的酒只剩下几滴了!他仰脖儿灌进三滴:“好酒!”把酒放在桌子上,碗里只有一小点!放下坛子,端起酒碗,摇晃着全身:“滚浴穿水兮游之北!上兮下兮脱去一身旧衣!”灌下那点酒,他似乎已经发现碗里没多少酒,苦笑着把碗翻身调个儿地看,“酒矣!你为何飞矣!乱尘莫若行脚蹄矣!”他似乎醉得不像样子啦,抱起酒坛子往桌子上倒,好不容易才倒进碗里一口,端起来,扭过身来,爽笑着对那要散不散看着他的人堆说:“你们聊你们的!我喝我的酒!我唱我的歌!”白痴一样地正身,清清嗓子,抚桌而歌:“北冥之鹏飞兮,卷起吾人之旧衣,飘飘兮,不见其踪矣!”他把酒碗举得老高,似乎要奋手去抓飘在空中的东西,他的手放不开,就用碗去钩——这下可好,一口酒成了洒尘水,全浇在胡秀才身上!吓得小二急忙去找掌柜,其他人纷纷躲到一边!“鹏兮!鹏兮!你为何飞矣!衣兮!衣兮!你为何离我而去矣!”他似乎焦急了!痛苦了!不知该怎么做了!屁股落在板凳上,手软摔在桌子上,酒碗脱手,在桌子上滚了几滚!痴痴呆呆,傻傻愣愣地坐着!
“公子!相公!”小二在掌柜等人的掩护下,上前来劝说:“你喝醉了!”
胡秀才扭过头用一双滚着泪,通红的眼睛盯着小二,“我醉了吗?”苦笑合一地说,“也许我真的醉了!”看着狼藉的桌子,伸手抓起一把花生,一颗一颗往嘴里扔,用正常的口音说:“这花生不错!再给我弄一盘来!”
小二眼睛滴溜溜地转,没转出话来,而是扭头看身后的人,见掌柜点了点头,一溜风就跑下去了!
“酒兮!酒兮!你为何濯吾旧衣?”又端起一碗酒,起身而歌,“衣兮!衣兮!你何必腾空而去兮!鹏飞九万里不见一粒水,你乘得越高兮,其风其寒将毁你矣!你去兮,何不携吾同去矣!撇我于尘世,却不着一衣矣,羞兮,辱兮,吾将以何为活矣!”倒酒淋浴,“旧衣!旧衣!我游于沧海,裹你于身兮,欲将我沉于幽冥矣,同为惊世之举也!一杯浊酒浸吾衣,一缕风丝掀你心,悲兮,你弃我而去矣!”由悲哀转为愤怒:“酒兮!酒兮!你是如此卑鄙矣!我誓将与你同入火海矣!烧兮!灼兮!焚你为气矣!搅你为风矣!酒兮!酒兮!你不再为酒矣!”痛快地大笑,“化身为尘兮,堕身为泥!去尽旧衣兮,裸呈天地矣!”胡秀才端起新上的花生米就往店外走去——整个店松了口气,“糟啦!还没找钱啦!”——“旧衣乘高而毁兮,其不自量力矣!幸兮幸兮,我仍在尘世矣!”胡秀才癫狂地在大街上走着,把歌停下,欢悦地看着四下,嘴里吃着花生米,似乎成为一个醉酒狂生。
小二拿着银子追了上来,一句话不讲,把钱放进胡秀才怀里——胡秀才似乎没反应——小二扭身就往回跑——不想,他跑得太急,撞在一个女人手里,赶忙退后几步,连连道歉:“姑娘实在是对不起!”
卓老板今天可是打扮得整整齐齐,没有一点血腥味,虽然她的屠刀仍然藏在衣底,“小二哥!没事!这书生是谁啊?为何这副颓丧样?”
“小的不知!”小二见卓老板没有什么不高兴地就鞠一个躬,匆匆跑了!
“女疯子!你怎么对这位秀才动了心!我今天可是带你去拜见我的长辈们,可别节外生枝!”旁边提着一大堆东西穿新衣的文生提醒!
“文疯子!你当我是什么人?哼!我只是觉得这个书生很可能干出什么傻事!他那失意的样子,八成遇着什么大事了!这可是你的故乡故里,我这个丑媳妇总得有所表示吧!我上去给他通通气!你可得离我远点!”卓老板脸一沉,头低下,如同想着什么事,急匆匆地撇下文生就往胡秀才冲去——“嘭”卓老板的头撞在胡秀才的后脑上,她伸出手,用运有内息的手抓住胡秀才的后背,一使劲把他转过来,自己换上一张怒脸,伸出左手抓起胡秀才的衣服,让他不能乱动,右手一挥,“啪……”十几耳光打得胡秀才晕头转向!松开手,推开胡秀才,挤开呆眼旁观的人继续往前走。
“哦!真舒服!我是不是成仙啦!”摇摇欲坠的胡秀才掉了盘子和花生米,挺着一张红肿的脸,自言自语地说——“真是个流氓!给我打!”群起而揍之。
卓老板在远处笑嘻嘻地回头看着胡秀才从人堆里爬着钻了出来,灰溜溜地逃跑!
“行啦!咱们快走吧!我真不知道你还会戏弄人!”文生分了一半东西扔到卓老板怀里,很不高兴的样子。
“得啦!文疯子!这里要不是你的故里,我才不动手嘞!行啦!我们还是早点去见那个干老爹吧!”提好东西往前走。
“干老爹?你这什么意思?”文生与卓老板并排着往前走,“你应该跟着我叫老师!干老爹?你是不是想找死!”声音很低——这些家事谁会在大街上乱嚷?
“行!今天去!我一切都听你的!行礼的时候,我也跟着你,你小子要是施了什么专属礼,我惹出了笑话,你担着!”卓老板严重警告。
“行!我希望这次能顺利!哎——”他似乎回想起什么,再也提不起精神来。
“文公子!你回来啦!快请进!”恒兴书院的大门打开跳出个人来——看见傻里傻气笑着的卓老板,扯了一下嘴,上前扶着文生的手唉声叹气地说:“武公子上次单独回来后,老爷一直不高兴!我大家都猜想,他老一定是牵挂着咱们的文公子!”拉着就往里走。
文生来到门槛前,听见里面的读书声,急忙站定,推卸掉这种热情:“小哥儿!我还是在这里等上一会儿!你进去通禀一声老师!你就说文生和他妻子卓氏求见!”
小哥在文生说到一半时,佯怒地说:“这是你家啊?进门还用通报?你……”他听清了后面的话,脸马上阴沉下来,瞟了一眼跟个傻子似的卓老板,“文公子!你!你!你这可会惹老爷生气啊?哎!老爷应该不会为了这事生气吧?我去通禀一声!”所有的热情全化为了惋惜,摇着头,回门,关上门跑了进去!
“女疯子,你怎么跟个傻瓜似的!”文生回头瞅见卓老板的傻笑就怒不打一处来!
“嘿!文疯子!老娘有点紧张,不行?要不是因为这个我能装得跟个丫头似的!”卓老板板起脸来。
“哎呀!别这样!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赶快把你的名字告诉我!我总不能卓氏卓氏地叫你吧?在我老师面前,这是非常不礼貌的!”文生很期待地望着卓老板。
“哦!我姓卓,这大家都知道,我的名字可不太好!你要有心理准备!”说得文生直皱眉,“我的名字是——‘老板’!”她这一句出口差点没把文生给吓得摔个跟斗,“瞧!我就说你会受不了吧!”
“女疯子!你别开玩笑啦!这是什么名字?天啦!”看着卓老板的样子,愁眉苦脸地说:“这是真的?算了吧!还是叫你‘卓氏’比较顺口!”文生下了决定似的。
“有请!九——原——文——笔——书——生!”门里面连起三声这样的唱腔,“嗡嗡”声之下,两扇沉重的铜门缓缓打开来——好大的场面!这哪是迎接回家的人的仪式,完全是迎接上官检查的仪式!刚才朗朗书声的学生分为两列在练武场上夹道相迎,尉迟兴弼站在台阶上,庄严肃穆,好一根顶天立地的柱子!可是这个场面包含了太多的肃杀之气,吓得两个刚打开门的伙计急急忙忙退在一边!
第六章
“有请文公子!”又是三声连唱。
文生被这局面给吓住了似的,不知道如何反应——他也许想到过很多种回家的情形,就是没想到这!
卓老板急忙用手肘撞了一下文生,文生的脸倏地煞白了,连忙把东西塞到卓老板手里,撩着书生袍,碎步往前趋——看样子他随时都会跪下去!
卓老板瞅了一眼躲在一边的门人,把东西往他怀里一塞——几步赶上,看看文生的样子,也伸手往下撩——这可好!她穿的是裤子,就是是裙子也不能向文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