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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痛打。他对我颇为恭敬,并不像别的王爷那样飞扬跋扈。我见他体弱有病,便粗粗传了他一套内功心法,想不到他却有小成,练成了‘凌空仙人抓’。现知他隐避山中。我正欲一见,与贤侄一并相送便是。”
司徒函辉大喜过望,又纳头再拜。诸葛长虹是当世武功冠绝天下的第一高人,平生孤傲不群,俯视群雄,若不自允,谁请得动他?诸葛长虹略一抬手,待司徒函辉才站起,道:“我欲携虎儿同往,如何?”不待众人分说,走到另一间僧房,牵出一只斑烂猛虎。它朝众人咧牙一龇,陶思诗慌忙躲入众人背后。众人一齐站起,脸色微变。林紫薇毕竟是女人,从未见过如此雄健硕大的猛虎,不禁双手微微发抖。司徒函辉心道:“武林中的正邪人物皆说他的武功旷世仅有,果然有降龙伏虎的本事!”无持大师时与猛虎接触,对它的脾性甚为稔熟。它走到无持大师前面,发出“呜呜”的喉声,耷拉下两耳用头磨蹭着无持大师的身子,又用牙轻咬着他的手臂。无持大师轻喝一声“去”,它乖乖地回到诸葛长虹的身边。付冠道:“只恐惊了王驾。”诸葛长虹道:“有我在,虎儿绝不敢胆大妄为。”他拍拍虎儿的脑袋,吩咐虎儿先闻各人的手,要它记住这些人是他的同道和侄子,不准它龇牙吼声叫威吓。那老虎也真听话,对每人嗅了一遍。当轮到陶思诗时,陶思诗闭上双眼不敢看,老虎伸出舌头舔着她洁白的小手,她吓得缩手惊叫道:“它咬我的手。”诸葛长虹哈哈笑道:“它见你可爱才舔你的手。”陶思诗噘着小嘴嘟哝道:“我可不喜欢它来舔我。”那老虎一一闻过,回到主人的身边,虎视着众人,仿佛各人的模样已印入它的心中。诸葛长虹将它牵出关回原处。
众人议定,无持大师另有要事不便前往,由诸葛长虹、司徒函辉夫妇、付冠兄弟、殷玉羽六人护送。先在寺中将息一日,第二日傍晚取道仙居直奔台州。柳凤起意欲同往,司徒函辉虑其伤后体弱,要他再静养一些时日。柳凤起坚持同往,说不如出去散散心,趁机多杀几个清妖。司徒函辉本想邀唐明睿陈梦瑜相助,想不到两人一口回绝,说前朝各王室对百姓大多寡恩薄义,百姓也没必要再视若拱璧一般地对待他。两人从不愿与官家交往,宁留在山寨以助一臂之力。
陶思诗在一旁也闷闷不乐,与殷玉羽劫后重逢不久,又要分离,那滋味别人如何省得?她与林紫薇略作道别,便回到住处。
是夜柳凤起坐在无持大师对面,讨教一些佛学中的精奥疑难之处。无持大师对柳凤起的问难,用“稀声消音”法一一作了精僻的解释。只见他嘴唇噏动,无声无音,柳凤起的耳边却清晰可闻。他始识无持已深悟佛学的精髓,敬佩之中顿悟了佛经中的真识妙谛。这一番妙解令柳凤起终生受用不浅。谷幽兰之死、江干兵败、义军的几起几落,顿使他透悟。他葡伏在地,道:“世事难料,人生无常,柳某愿落发随吾师左右,时受点化。”无持大师慈目微启,道:“出世亦入世,二者皆幻意。无莲亦无藕,方可通四谛。”柳凤起低头内视,心中称“是”。
银汉西斜,夜色深沉,两人已进入忘我境界。忽闻墙外有细微声响,无持大师已辩明有夜行人出入,是深夜来访的贵客还是清军的奸细刺客?他和柳凤起目光一触,两人长身而起。待到墙外,果见一个黑影已闪到殷玉羽和陶思诗的住处。两人轻隐树后,那黑影伏在窗下窥探室内的动静,听了一会,移到两盆三脉红珠草旁,对准花草向窗内轻轻吹气。柳凤起刚待闪身欺近,无持大师扯住了他。这时,屋角边跳出一精壮汉子,大喝道:“大胆贼子,竟敢乱闯佛门静地!”飞身扑向黑影。那黑影也不打话,回身一摔,夜空中响起一片“呜呜呜”的声音。那汉子“啊唷”一声,仰面直倒地上。无持大师和柳凤起已双双拦住了黑影的退路。柳凤起轻飘飘地拍出一掌,那黑影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无持大师大袖一拂,将黑影从地上卷起,送到柳凤起的手中。殷玉羽闻声已执烛从窗口跃出,伸手试探那汉子的鼻息。那汉子哈哈大笑,从地上一跃而起,连呼“好险好险,都怪朱某来迟,”听声音是四明狂客朱一夫。殷玉羽呼地吹灭了烛光,道:“大师和柳前辈快放了她吧,此事不必计较了,知道的人多了反而不好。”陶思诗亦已捂着额头倚在窗口。柳凤起不明殷玉羽语中含意,道:“要放人也得先弄清楚了是谁,然后再放不迟。”他提着那人到了殷玉羽的房内,撕下了那人的面纱,一下子惊呆了,结结巴巴道:“若……若烟,怎……怎么是……是你?”柳若烟面如死灰,伏在地上一声不吭,任柳凤起百般喝问,死咬住牙关不开口。
殷玉羽在柳若烟未到前,已听出有人来到屋后,窗格里一望,已看清蒙面人的身影好象是柳若烟,只是来意不明又不便揭破。见她用香火对准窗口吹气,才知她不怀好意。如果朱一夫不及时喝止,他也要出手阻止了。
无持大师摇头叹息道:“居士先别动怒,此事贫僧已大致明瞭,那两盆三脉红珠草,自身的香气无毒,但与香火的气味一和便产生剧毒。刚才令爱用香火对准花草吹气,使毒气进入陶姑娘的房内……”他顿了一会又道:“柳姑娘,老衲只是一事未明,你是因鞍顶山之事记恨陶姑娘,还是令尊遇刺一事怀疑陶姑娘?”
柳凤起恍然大悟,心道:“她曾把谷幽兰之死全推到了陶思诗的身上,自己开始也信以为真。如果她所说的属实,那她可以和陶思诗当面对质,两人原无纠葛,她为何偷偷前来暗杀?是为谷幽兰报仇还是杀人灭口?”他对隔壁言道:“陶姑娘,请你过来。”
殷玉羽把陶思诗扶了进来。柳凤起细问之下,陶思诗泪水涟涟,讲明了当时各人所处的位置,道:“当时我被谷姑姑制住了穴道,全身直挺挺的站着。谷姑姑欲杀我与柳姐姐,柳姐姐无奈之时发出了毒钉,令谷姑姑无法走动,眼见报仇无望才自杀身亡。”言语之中,陶思诗已为柳若烟开脱了不少罪责。
柳凤起岂是一般的易于蒙骗之人,细一思量,已知谷幽兰是被柳若烟逼入绝境,才不得不含愤自尽。他对柳若烟骂道:“好你个贱货,你害死了谷姨反在我面前嫁祸于陶姑娘,怕她说出实情,又要杀人灭口!是不是这样?”柳若烟自忖难逃此劫,猛地抬头嘶叫道:“那个女魔头先威逼我,我才用毒钉射中了她。我恨谷幽兰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你心中一有了她便没了我,我恨她!”她狠狠瞪着陶思诗,叫道:“陶思诗,我也恨你,你活着我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事情总归有大白的一天,我已没有退路……”
三十、苦海余生(二)
众人一听,简直匪夷所思,想不到平日里温柔娴静的柳若烟的骨子里却如此狠辣阴毒,连谷幽兰都中了好的算计。
柳凤起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指着柳若烟说不出一句话来。
无持大师不解地看着朱一夫道:“朱施主是外出干事路过敝寺?”因为朱一夫时常外出刺探清军军情,故有此一问。朱一夫收起铁笔,道出了缘由。
自到花溪后,朱小鹏没有玩伴,空时就专门找唐陈二人闹玩。今日一早,他趁练功之时溜到了云杏山房附近,见唐明睿陈梦瑜正在练功,就偷偷地溜到隐僻的一旁偷看,待他们练完后再和二人戏闹一番。他所站的地方正对着两人卧室的窗口。朱小鹏本想跳入卧室,待二人回来时装虎叫惊吓他们。他刚溜近窗口,恰见柳若烟悄悄地推门进来,似在翻找甚么东西。他发现柳若烟从陈梦瑜的革囊中拿了一把阎王帖,藏入自己的暗器袋中。朱小鹏已略懂为人之道,未经允许,偷拿别人的东西为人不耻。他心念电转,陈大哥发现追查起来,柳姐姐如果不认账,岂不要疑心他偷窃吗?他不敢惊动唐大哥陈大哥,偷偷地溜回房中。
到了下午,朱小鹏问父亲:“爹,偷偷拿别人的东西算不算偷?”朱一夫问道:“你拿了别人的东西?”“我没拿。”在朱一夫再三逼问下,朱小鹏才吱吱唔唔说出柳若烟偷拿阎王帖之事。朱一夫心里纳闷,柳若烟不是有她自己的暗器吗?拿阎王帖又有何用?他借故再去问杜依梅,付大侠他们今日去干何事?杜依梅是个爽快之人,道:“老头子他们去明智寺商量一件大事哩,啥事我没问。”一谈二扯,杜依梅又扯到朱一夫刚来的那个晚上,道:“那一夜呀,柳大侠也太冲了些,依我看,以陶姑娘的本事杀得了谷幽兰?是柳姑娘背后说了些坏话,才引起柳大侠那么大的火气。陶姑娘含冤出走,受了那么多的苦,这些挨千刀的满清奸细!还好给救回来了。她哪敢回来呀,听说和殷公子住在明智寺……”
朱一夫初听不以为意,后来越想越不对劲,莫要弄出人命来……他想,如果柳若烟用阎王帖杀人,那不栽赃到陈梦瑜的身上?他也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柳姑娘哪会是那样的人?他如若去告诉陈梦瑜,没出事那岂不是他无事生非?他思考再三,到柳若烟的住处一看,柳若烟不在,他便匆匆赶到了明智寺。寺内寺外了无人声,没事便好,他刚想悄然离开,从寺内跃出一个黑影,蹑手蹑脚闪到了窗口下……
柳凤起更是怒不可遏,道:“我知道你打出的暗器是阎王帖,你好呀若烟,你不用搜魂夺命钉,盗用了待你不薄的陈大哥的独门暗器,想嫁祸陈大哥?!我怎会有你这样个女儿?!”柳凤起禁不住老泪纵横,对陶思诗道:“柳某一时听信不孝之女的话,几乎铸成大错,今夜给你赔礼了……”殷玉羽来不及伸手,柳凤起“咚”地跪倒在陶思诗的面前。
不知何时,众豪杰已闻声赶到,均知事情真相。司徒函辉一把扶起柳凤起,道:“内弟,思诗已是老夫的干女儿,别折煞了她。”柳凤起道:“大哥,武林同道尚能精诚携手,况且这畜牲与陶姑娘已有表亲之情,她都能下手!柳某人不藏恶掖丑,今夜她难逃一死!”说完,迅雷般地拍出一掌,殷玉羽伸手一架道:“柳前辈手下留情……”柳若烟激动的目光一闪,倏忽变成极为怨毒的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殷玉羽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只有他心里更清楚,因为柳若烟也喜爱他,所以她才要杀了陶思诗,但这一层他无法向众豪杰吐露。
陶思诗霎时明白了,柳若烟今夜前来是为了杀她,怕将她在鞍顶山上袭杀和逼死谷幽兰之事公布于众,而且想从她的手上夺走心爱之人殷玉羽。她瘫软在椅子上直喘粗气,看着柳若烟匍匐在地,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哭声,又见柳凤起面露杀气,柳若烟已难逃一死。她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扑咚”一下跪在柳凤起的面前,道:“我已无大碍,柳姐姐与我情逾骨肉,请前辈饶过她一遭,千万求你别为这一件小事而断了父女之情,千错万错都怪我……”柳凤起道:“你没错,请你快起来。”陶思诗哽咽着道:“你如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柳若烟冷笑道:“陶思诗,我可不需要你讨好求情!”这半月来,她人在云杏山房,心却飞到了明智寺,想像殷玉羽和陶思诗在干甚么……一想殷玉羽和陶思诗两相厮守,笑语盈盈,便心如刀绞,日煎夜熬,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她只有铤而走险,以求一举两得,岂知天不遂愿。她宁愿一死,也不愿看到他们两人同结连理,花开并蒂。她歇斯底里地吼道:“陶思诗,你便是跪到地老天荒,我也不会动心谢你!”
林紫薇也双泪交流,哽咽道:“他姑爷,烟儿由我从小带大,看在我的面上,且饶她这一次。”一见江湖事转为家内事,付冠兄弟冷眼相看,不便多嘴。诸葛长虹睥视着柳若烟,听了林紫薇的话,哼了声,道:“老夫倒佩服柳居士是非分明,不失一代侠士的风范!”说完,大袖一拂,独自离去。
柳凤起不再搭理林紫薇的话,道:“这等人面兽心之女,死罪可恕,活罪难饶!”在众人的惊叫声中,他一掌向柳若烟的天灵盖拍落。柳若烟浑身筋骨一震,全身的武功已废,顿时瘫倒在地。他又道:“从此你也没我这个爹,我也没你这个女儿,你自找个尼姑庵了却余生吧。”林紫薇扶着她站了起来,她挣脱了林紫薇的手,跌跌撞撞地冲出人群,消失在黑暗之中。
从此,再也没有人知晓柳若烟的下落。有人说,康熙廿六年,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尼姑曾到过明智寺,尔后又登上大盘山超度当年死难的亡灵,两行清泪挂在她苍老的脸上。到底是不是柳若烟,谁也说不清楚
……
第二日各豪杰在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