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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嘉胤见殷玉羽已怒火中烧,无法劝阻,看来不用硬的,绝难了结今日之事。从前几天殷玉羽对他讲的话来看,他并非穷凶极恶之徒,故出手时便留了三分,只使出七分的功力。今日不全力使出,恐难制伏,他缓缓地使出了第一掌。他的“无色无相阴阳掌”本是少林不传之秘,因他品行端正,为人厚道,师尊才传授于他,是当今唯一的传人。
殷玉羽深知对方的掌法已臻妙境,一冷一热变幻莫测。若寒热侵入体内,水火交攻,弄不好堪有性命之忧。他更不打话,身动步飘,在翻飞的掌影中用玉尺专击王嘉胤的合谷、后廉等腕部的穴位。左手的“鹤嘴笔”带着“嗤嗤”的劲气,专破对方掌心的劳宫穴。这一打法显然对王嘉胤不利,别说碰不到殷玉羽的身体,稍一疏神掌腕却会被他废了。他将功力增加到九分,每一掌都带着忽冷忽热的呼呼风声。
一个是身负少林独秘的传人,一个是内藏失传数百年秘功的峨眉才俊,皆是当今海内独步的人物。两大高手谁胜谁负逆难预料。
白英渡见王嘉胤增加了功力,殷玉羽已被掌影笼住。道:“师兄,殷公子劣迹未露,能罢则罢,千万手下留情,还是双方罢手为好……”
“咦,前几日我曾说他阴险难测,他倒不计前嫌,反为我说情,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不由得略为好感地瞧了他一眼。不过他并不为王嘉胤的声势所摄,区区冷热掌他有何惧哉!他凝神运息,玉尺进退快如厉电,均指向王嘉胤的周身要穴。他冷笑道:“你的寒热掌就能奈何得了我?”
王嘉胤虽答应“晓得”,掌力不减,招招都精妙绝伦,意欲五十招内制伏殷玉羽。他见殷玉羽的”鹤嘴笔”啄向他的劳宫穴,侧掌一绕,右脚直抢洪门,左掌向殷玉羽的右肋拍去。
想不到殷玉羽在掌风未及之际身子向左一转,右脚向后一勾,踢中了王嘉胤掌心的劳宫穴。整个身子凌空一翻,左脚又踢中了王嘉胤膝下的巨墟穴,左手的鹤嘴笔变为掌式,一掌印向他的胸口。王嘉胤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殷玉羽有此一举,一跤跌倒在地,怎么也想不到殷玉羽的腿功如此凌厉,反用掌法胜了他。他心里明白,若不是腿下留情,他的掌腿已被废了。
殷玉羽连败三大高手,迎风卓立,等待付景和白英渡再度一齐出手。见两人已无斗志,才脸色森然地向陶寒江走去,道:“今日你若再使奸耍刁,暗施毒药伤人,我就把你撕成一块一块地丢在山上喂野狗……”
白英渡稽首道:“殷公子,可否先留他一条老命,你听我细说。”殷玉羽蓦然一省,暗道:“对呀,他们还要请他去为林紫薇治病。”
陶寒江羞愤难挡,心一横闭目待死。
殷玉羽还是暗中戒备白英渡要使甚么阴谋诡计,先占据了有利地形,冷笑道:“你是真为他说情还是想施缓兵之计。”
付景一直在旁冷观细察,暗叹道:“这年轻人武功之杂之精,后辈中可算无出其右了。”他步履不稳地走到殷玉羽前道:“殷公子,你可否听老朽一言。陶先生不该是非不分,将你关在地道之中。我们曾追问你的去向之事,他不该死不认账。我们此来确是请他到山寨治病,请是否能先放他一马?”殷玉羽见对方恭敬有礼,脸色始缓和下来。
一招败北是陶寒江平生从未受过的奇耻大辱,他爬起来一头向旁边的岩石撞去。
殷玉羽眼明手快,抓住了陶寒江的后领,顺手拍了他的几处穴道,扔回原地,道:“就这样死了你倒拣了便宜,现你的内功已为我所闭,我偏要留你一条老命,让你先为山寨人治病。一生使奸耍刁,让你活着好好地回想所作过的阴毒之事。”他对付景白英渡两人道:“请你们先到那边去,我怕背后突遭暗算,任谁我也不敢再相信的了。”
付景高声道:“殷公子,老夫三人本就无心与你为敌,你可以得罪付景三人,但你不应侮辱整个武林。武林中虽鱼龙混杂,但像柳凤起大侠为反清复明四处奔走,司徒函辉盟主破家抒难,想必公子亦有所闻吧?武林中虽有败类,终归还是忠义之士居多,殷公子不可一概而论……”
殷玉羽心头一震,失声道:“付景?阁下就是‘神龙刀客’之一的付二侠?晚辈在北国时曾听到过不少的传闻,令人好生敬仰,刚才有所得罪,在下在此谢过。请教付二侠,您是老江湖了,可知诸葛长虹现住哪里?”
付景细想了一会,道:“多年前曾听说过他,有这样四句话:‘一山分四水,烟霞卧石星,猛虎当痴儿,狂傲绝世尘。’到底住在甚么地方就不知道了。”
殷玉羽细想了一会儿,又对陶寒江道:“我要问你二个疑问,回答得好方可饶你不死。第一个‘一山分四水’中的山在哪里?第二个,你我无冤无仇,你为甚么要制我于死地?”
陶寒江面如死灰,垂首一言不答。
白英渡道:“我代为回答吧,我已与陶家交往了两三年,从未听他提到过诸葛长虹这一人物,可见他也不知。至于他为甚么要置你于死地,因为你与一个人太相像,他正恼怒之时,就迁怒……”
他的话未完,殷玉羽身形一闪已扣住了白英渡的右手门脉,问道:“我不是问你,谁要你回答。我问你一件事,司徒函辉和林紫薇在哪里?”白英渡顿时半身麻痹,无法动弹。王嘉胤和付景骇然后退。白英渡心念电转,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打听司徒函辉和林紫薇,本想告知林紫薇的所在,看了一眼付景的脸色有咽了回去。殷玉羽见他咬牙死撑,随手一挥,白英渡被摔出二丈开外。殷玉羽用玉尺指着陶寒江的天灵盖,道:“说!你说不说?”
陶寒江硬撑起身子,眼里闪过冤毒的目光,冷笑道:“冤冤相报自然之理。你问的诸葛长虹在哪里,我就是知道也偏不回答!为甚么要置你于死地,问你的师父清虚子贼老道去!你有本事,干脆一掌把我毙了。”殷玉羽左手已成“鹤嘴笔”之势,指尖冒出“咝咝”气流,喝道:“不说清因由,我叫你立时骨肉模糊!”
王嘉胤见陶寒江命在旦夕,上前相救也已不能,道:“陶先生,大丈夫处世光明磊落,有冤恨,何不说个清楚。”
陶寒江面上掠过一丝畏怖之色,穴道已闭,求死亦已不能,不知这小贼还会用甚么手段折磨自己?那在众人面前更是丧失颜面。他霍然抬头道:“父债子还,师债徒还,老夫一点也不错。时至今日,我已废人一个,说又何妨!请诸位评评理,我有甚么错?三十多年前,当时我刚出道,年轻气傲,靠着钓竿和使毒二项技艺纵横江湖,与我切磋的人大都败在我的钓竿之下。我当然孤傲自赏,自视甚高,以为论武功除了‘南剑北掌’‘神龙刀客’等有数的几位当世高人之外,非我莫属了。
“那一年,我在扬州的一家酒楼中,碰到了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小道士,就是峨眉的清虚子,但我孤陋寡闻,不信‘天下的剑术当推峨眉’之说。犹在与扬州的几个新交互相吹嘘,乱夸海口。清虚子上前对我道:‘兄台请小声些,天下能人异士甚多,恐招来麻烦,请多加自重。’他本是一番好意,但他当众说道,令我无法接受,反以为他有意奚落,使我下不得台面。见他背负长剑,也是个会武之人,便道:‘你是想伸量伸量陶某的功夫吧?好,对着众人之面,咱们就切磋切磋……’
“清虚子一再推辞。他摆脱不了我的纠缠,一言不发离开了酒楼。”
“须知世上起哄凑热闹者甚多,那帮新交也鼓动我赶上去教训那臭道士一顿。”
“在六里桥的繁华街口我拦住了清虚子。我有意要使他出乖露丑,招招逼人,清虚子被迫不过,只好抽剑还手。刚到第三合,清虚子卖个破绽,一剑刺中了我的手臂,划破了一点皮肉。清虚子连说:切磋武艺,点到便止,多蒙承让了。”
“众人又轰声叫好,令我无地自容。一气之下与新交断绝了交往,南归后我到仙都买山而居,过起了隐士的生活,但那次的羞辱使我耿耿于怀,没齿难忘。一想到清虚子我就恨之入骨。”
“我自练技艺,精研医道,目的是为了以报一剑之恨,但峨眉在万里之外,况且他出师后也不一定在峨眉。后来我有了诗儿,不便远行,这样就拖了下来。但我一刻也忘不了清虚子,越老仇恨之火烧得越旺……”
“当殷玉羽找上门来,自报家门和师承关系,我的仇恨之火再也难以抑制。都说‘父债子还’,殷玉羽代师还债有何不可?我可不像你们,误认他是肖玉安,我反说他拐骗了陶思诗是假,因为两人虽很相似,行为气度并不一样。我一眼就分辩了出来,他的左耳垂上有一颗红痣,而肖玉安没有。但一交手,我纵然苦练了多年,竟不是清虚子徒儿的对手,这才催动机关擒住了他。
“若不是不慎中了渔鼓贼道的毒针,待打发走王寨主三人后,我就要细细的拷打,慢慢的折磨,叫他懂得怎样叫羞辱,怎样叫生不如死……痛痛快快地舒出胸中的这口恶气……可现在一切都完了……完了,复仇已无望了。”陶寒江放声大哭。
真正的原由就这么简单?
付景和王嘉胤都瞠目不语。白英渡虽与陶寒江过往甚密,更感到毛骨悚然。天下竟有为区区一点小事而一生耿耿于怀的人?胸量已狭窄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师尊与我从未提及此事。哼,江湖上若都如此鸡肠小肚,你拼我杀的岂不是江湖大乱,血流成河?”殷玉羽十分厌恶地瞧着陶寒江,他从怀中掏出金丝软网说道:“你煞费苦心编就了这张网,等候的就是我的师父?老实说你这点技艺还难不倒他老人家。今非昔比,恩师的武功绝学,胸襟雅量与你这般人相比可谓判若鸿泥!”他又道:“你以为金丝软网坚韧无比,那是我被捆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如今我毁了它。你虽武功一般,留着它你照样可以祸害别人。本想连你的八卦阵也毁掉,念你年老,还是给你留下作防身之用吧。”殷玉羽略一加力,手中的软网应手而断,撕成一寸寸之后,扔下了悬崖绝壁。
陶寒江痛失软网,浑身发抖地指着殷玉羽说不出话来。
“留你一条老命,也是我谨遵师训。以你的狠毒奸诈,杀你十次也不为过。”
陶寒江一口气喘不过来,仰面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白英渡忙扑到陶寒江身边,扶起他靠在岩石上,为他捶胸拍背。他怕陶寒江萌生死意,守候在旁边,待陶寒江神志转醒,附在他的耳边密语了一番,陶寒江擦去纵横的老泪,先由白英渡扶他下山去了。
殷玉羽一直在一旁静观,见陶寒江已走,这才向王付两人一恭手,道:“王寨主付二侠,在下多有冒犯,此间事已了,在下告辞了。”
“殷公子请留步,”付景道:“你我虽是初识,但见你心胸坦荡,行为霁月风光,望你好自为之。”
殷玉羽自笑道:“付二侠你还怀疑我暗中杀人?”
付景微笑答道:“你若要洗清自己,也使我等揭破迷底,可否到山寨小住几天,那谣传就不攻自破了。”
王嘉胤静坐了一会,已能站了起来。他一跃而起,真诚邀请道:“殷公子,我等此行是邀请四方豪杰加盟山寨,共襄反清复明大业,正需公子这样的人才,望公子能以国仇为重,将寻人的事且放一放如何?”
殷玉羽摇头道:“王寨主,恕在下碍难从命,父母之仇不能不报!”心中又道:“我不能做反助仇家的不孝之举,否则何以告慰祖宗父母屈死的英灵。”他又道:“在下敬佩山寨各位英雄豪杰的壮举,但不会加入义军,咱们就此别过。”他向王嘉胤略一作揖,几个起伏已到了山脚,发出一声长啸,密林中的白马应声而来。
两人看着殷玉羽骑上白马,越过溪流向缙云县方向绝尘而去……
十一、山寨来客(中)
因陶寒江被殷玉羽封闭了穴道,王嘉胤和付景多方救解,总是不能,这才知晓峨眉派的独门手法与别派不同。见陶寒江已不便外出,白英渡便先留下来照料陶寒江的起居饮食。
王嘉胤和付景晓行夜宿,经永康东阳回到了嵊县青枫寨。一到山寨门口,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异于平常,一问手下才知武林盟主司徒函辉前来拜访,两人不禁大喜,快步向聚义厅奔去。
厅中正把酒言欢,主客位上坐的正是司徒函辉。只见他生得剑眉凤目,颔下五绺长须,一派文士的打扮。其余四人王嘉胤觉得面生,不知是何等之人?王嘉胤上前与司徒函辉一行一一见礼。付景见柳凤起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