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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锁剑录-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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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玉羽急吼道:“付景,你偷人家的马,算甚么英雄好汉。”

  他奋起直追,身子犹如风掣电闪一般,路旁的树木一掠而过。饶是如此,还是眼看着白马消失在远山的拐角处。他只得沿着奔去的方向一路寻找。看两位公子哥儿的身手,都身怀武功,是爱打抱不平的好汉,且对他并无恶意。付景为何要抢了他的坐骑?啊呀,还是自己不慎出了问题。自己已易容,还疑为付景认不出来,但白马他却一眼就看准了。他必须夺回白马。

  他先是登上了石牛山顶,发源于山中的溪涧不少,有名称的只有三条,山不高,都是平峦矮冈,与 “一山分四水”不相符。山中也没有发现可住人的茅屋,此地大概并非诸葛长虹隐居之地。

  黄昏时分,他赶到了船坞山下,向逃避战乱的人打听。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说:“不止四条溪,是五溪的发源地。东面两条汇入永兴河,西面三条各自流向富春江。”殷玉羽好生失望,见他似有重病在身,媳妇孙女都面有菜色,正咽吃着野菜。

  殷玉羽问道:“你的儿子呢?”

  老人道:“江干一战中死了。不过他死得值,为国捐躯死得其所!只是担心一旦清妖过江,这日子该怎么过……”

  殷玉羽的心中一阵酸楚。这老丈虽是山野村夫,却深明大义。他从包裹中取出五两银子递给了老人。老人摇手道:“我已今日不知明日事了,现在有银子也没用,买不到粮食。老汉一家可能饿死山中,也不敢受此重礼。小哥你收回去吧,但愿官兵能打败清兵,老朽死也暝目了。”

  殷玉羽心头一震,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当官的花天酒地,穷苦人却要饿死山中,这是甚么世道?而清妖过长江后,为夺江山,一路屠城,尸横遍野!听说他的家乡扬州,清将下令烧杀虏掠,连杀了十天。他没回过扬州,想必是个大族,大概族人也被杀光了。他的心中一片迷茫,随手丢下银子转身便走。

  身后的老汉挣扎着坐了起来,道:“小哥是不是找不久前过去的三个人?他们往西南方走的,还牵着一匹白马。”

  殷玉羽称手谢过。他感激老人,佩服老人的品格道德,困顿中仍不忘故国之情。

  他在密林中攀援了几个山坞,仍不见付景三人的踪影。人单独时想法特别多,有时格外清晰,有时杂乱无章。难道是付景有意引他前来以报仙都之恨……或许三人设下圈套让他往里钻……不,或许他知道诸葛长虹的居处……黑夜从东面渐渐地逼近了过来,山路开始模糊不清。他在绝壁上选了个避风处坐了下来,感到有些疲乏了,不知不觉中沉了入梦乡。

  ……

  一个晨曦初吐的清晨,师父又催他带着《道德经》到悬崖顶练玉尺的“万花凌空”招式。峨眉的清晨,千山万壑都淹没在云雾里,师父要他用玉尺中的刺、劈、滑、粘、撩、点等诸法将云雾拨弄成一朵朵的雾花,他已一口气能拨弄出六朵,朵朵花式不同,一齐绽放在身旁。可见招数已何等之快,那年他十四岁。师父点了点头道:”还只有六分火候,应该练到一口气能划拨出十朵雾花,一气呵成,心不跳气不喘为止。看来你还未达到心平如镜,水波不兴的境界。还是再熟读《道德经》吧。

  他翻开《道经 十六章》念道:“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云云,各归其根。归根回静,静回复命,复明曰常,知常曰明……”他似懂非懂,回头想问师父,但师父变成了一个青面獠牙的妖怪,恶狠狠地道:“一个小孩子胡读啥子《道德经》嘛,能懂个啥子哟。”一把将殷玉羽推下了绝壁。他的身子在云朵里飘呀飘呀,一看下面,他吓得魂飞魄散,大叫道:“师父、师父……”

  他猛地惊醒过来,头上冷汗淋漓,原来做了个怪梦。他自嘲道:“或是久出太思念师父了。师父与他虽是师徒关系,但情同父子。他虽已二十一岁,仍深怀依赖的心理。世人都说梦中与实际相反,师父可能也在思念自己,才会有此一梦。

  他一看,身边的枯草已凝结了一层白霜,抬头看天,正是黎明前的时分,半轮残月冷冷地挂在空中,整个山谷显得清冷寂寥而又悲凉。

  忽然,他听到了一缕低沉忧郁的箫声,心中暗自惊奇,是谁在寒冷的晨风中有这等雅兴?他垂下绝壁,循着箫声几经曲折,看见山谷中一块巨大的平石上面一人正在吹奏,另一人依着节拍轻唱慢舞。

  殷玉羽粗解音律,听出吹奏的是一首南宋末期词人刘克庄,即刘潜夫所作的《贺新郎》。当时刘潜夫正值盛年,距靖康之乱已整整一百年,他不以词人自居,为写词而写词,而是直抒胸臆,渴望早日恢复中原,所以词风雄劲挺拔,慷慨激越。

  “北望神州路,试评章、这场公事,怎生分付?记得太行山百万,曾入宗爷驾驭。今把作、握蛇骑虎。君去京东豪杰喜,想投戈、下拜真吾父。谈笑里,定齐鲁。”

  殷玉羽也不禁思绪澎湃,南宋时北国沦陷,太行山中的百姓聚义抗金,与金兵展开殊死搏斗。他忽然领悟到刘克庄写此词时的拳拳爱国之忱。大丈夫一生应有驰骋疆场,“谈笑里,定齐鲁”的雄心壮志,也不枉白活了一生。而不应像当官的忙于勾心斗角,对抗金大业“握蛇骑虎”似地畏首畏尾……

  箫声忽转为悲凉如诉:

  “两河箫瑟惟狐兔,问当年、祖生去后,有人来否?多少新亭挥泪客,谁梦中原块土?算事业须由人做,应笑书生心胆怯,向车中、闭置如新妇。空目送,塞鸿去。”

  词中之意,正与现实相似。箫声中似有讥怨之意,对抗清大业漠不关心,连梦中都没想过恢复中原的片瓦块土!

  他渐已看清楚依拍曼舞者是唐明睿,手中的银扇忽张忽合,忽点忽划,忽抹忽架,招式变幻莫测。殷玉羽已看出这是一套极厉害的功夫,但他的精力仍不是集中在唐明睿的功夫上,而是顺着思路在想刘潜夫坎坷的一生,希望收复中原……

  “殷公子,请吧。”不知甚么时候付景已站在了他的身后。殷玉羽悚然飘身后退,以防三人偷袭,问道:“你怎么看出我就是殷玉羽?”殷玉羽自知已属明知故问,偏追问了一句。付景含笑道:“你的白马可没易容呀!”

  唐明睿鼓掌笑道:“我等已等你一夜了,没见你踪影,付二侠算准萧声一起,必将你引到此地。”

  殷玉羽见三人并无恶意,揭下人皮面具,在溪边洗净面容,重新换上了白衫。

  “在下陈梦瑜,如途中偶遇尊容,还以为殷公子是一介书生哩,看你丰姿潇洒,今后再别扮丑老头了。你大概已体味到词中之意了。”

  殷玉羽点头不语。

  付景道:“这地方罕有人迹,昨日下午我们三人几乎踏遍了船坞山,你不是要寻找诸葛长虹吗?这里肯定没有。你也不要急着要走,今夜我不妨带你去看一场方国安演的好戏,你就会明白今日的将官是怎样的‘握蛇骑虎’。同时也明白,清兵如过江,咱们应怎么办?”

十二、银扇玉箫(中)
殷玉羽立马西风之中,天空低沉,旷野漠漠。眼前是个三岔路口,他心头茫然无绪,连日的寻找,眼下不知该往何处去?

  “一山分四水,烟霞卧石星。”既已知山名石星,想必找到诸葛长虹甚为容易。可一打听,都不知山在何处。一般百姓更不知诸葛长虹为何许人。你问他,他还问你”他是哪个朝代人?”令人哭笑不得。他还该向谁打听?不如再到金华问问司徒函辉,只不知他是否已返家。他一提缰绳,那白马似通人性,撒开四蹄飞奔起来,路边的荆棘树木纷纷后退,不到两个时辰,已到了金华。他牵马入城后,便直奔司徒家。来得不巧,大门紧闭,上前敲了一阵门,里面也无人答应。他向邻人打听,邻居告诉他自去年遭洗劫后,一家人出去再也没有回来。他望着美奂美伦的空楼,心头升起一股莫明的失落之感……

  既然诸葛长虹隐居在浙江,他就要义无反顾地找下去,不会因千难万险而退却,更不会因江湖的风诡波谲,无端遭疑而打道回川。

  他信马由缰的一时缓行一时急奔。世上之事有时靠的是运气,说不定无意之中会偶尔碰到。他忽然想到,江湖上许多人怀疑他是暗杀武林人士的凶手,自己的这身衣着太过招摇惹眼,真容真貌恐又招来不测之祸。他跳下马来换装易容,又变成了一个面皮寡瘦的老人。一问路人,他已误奔到了萧山境内的义桥镇。

  境内河流众多,水网密布,他得先打听清楚有无四源同出的一座山。如有,那要找到诸葛长虹就不难了。

  他将马栓在路边的一棵树上,走进了一家酒店,店内的人大多衣着鲜华,面皮保养得白净油润,可见非豪则绅。但个个愁眉苦脸,仿佛刚死了亲爹娘。靠角落坐着的两少一老三人,却有些不同,他再一细认,老者是与他交过手的付景。怎么又会在萧山碰见他?另两位从未见过。三人低着头各喝猛酒。

  店小二见进来一个糟老头子,板着脸拦了上去,道:“出去出去,这是你进来的地方吗?”

  殷玉羽立在门口不走。世人大多是势利眼,冷热面孔他见得多了。他从怀中取出十两纹银,端量了一眼,在掌中抛了几下,目光巡视着店内的座位。店小二见了银子瞬间转为眉开眼笑。开店的只认银子不认人,银子是他们亲爹娘。他向殷玉羽嘿嘿笑着,弯腰作了个请的姿势。殷玉羽不屑一顾把银子一抛,小二将银子伸手接住,掂了又掂,又对着亮光细看,然后又用牙齿咬了一下,认准了是十足的银子,才满脸堆笑道:“您老请进,您老请进,点甚么菜?”

  殷玉羽拣了角落的空桌背朝付景坐了下来,随口报了几样小菜,要了一瓶绍兴陈酿。他看了一眼墙上的菜牌价格,吓了一跳,怎么如此昂贵?也罢,这里离钱塘江仅百多里,双方战事频仍,兵来将往,敢开店的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人,赚的都是昧着良心的黑心钱。普通百姓早已四出避难,他们胆敢设店高价盘剥来往的顾客,难道就不担心清兵过江后抢掠他们的财物?

  店小二端上了酒菜,殷玉羽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座山是四条溪河的发源地,噢,对了,四条河流同出一座山中。”

  店小二想了一会,搓着纱巾嘻嘻地笑。殷玉羽暗骂一句“势利眼”,从怀中又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桌子上道:“说吧,说对了就算是赏你了。”店小二盯着银子点头弯腰道:“有,有,算你问我问到家了。”抹巾擦抹时趁势一勾,刚待将银子收入怀中,殷玉羽抓住了他的手。店小二把银子放回桌面,笑道:“大爷您老真客气,距这里百里有一座石牛山,相距二百多里的还有一座船坞山,别说四条溪,不知有多少溪便发源在那里,汇入永兴河后流入富春江。不知你老要到哪座山?”

  殷玉羽朝他挥了一下手,那店小二识趣地拾起了银子。

  付景那三人中的一位年轻人走过来慢条斯理地说道:“小二,你是不是欺我们外乡人?你这店是不是强盗店?你看大爷老实忠厚,连问个路都要讹诈一两银子,太昧良心了吧?”

  小二立马变脸破口大骂:“酒灌多了不是?咸炒萝卜淡操心,人家的滋味咸淡你管得着吗?”

  年轻人仍不发火,反而道:“骂得好,骂得好,今日我唐明睿酱油盐醋都想管一管。”未说完,顺手给了小二两个大嘴巴。店小二“呸”地吐出一口血水,六颗大牙。他逃到一位挺胸叠肚的乡绅后面骂道:“你也不问问这店是谁开的?连本地的这些员外老爷都不敢吱一声。明白告诉你,这是官拜副将的沈宗衡沈将军沈四老爷开的!不敲断你的骨头扒了你的皮算没完。”

  唐明睿道:“你说得有些拗口,不就是勾结方国安,花了十万两白银买了个副将官衔的沈宗衡吗?狗仗人势,你想拿沈宗衡那无耻之徒压人么?”

  殷玉羽站了起来,劝阻道:“这位公子爷,别为小人的一点小事伤了和气。”

  唐明睿道:“大爷,没你老的事,是我与店家的事,我就是看不惯仗势欺人的人。世上只有强盗才连问路钱都要。”他又对店小二道:“你以为我怕沈胖子吗?他想赚回买官的钱是不是?看我不砸了他的店。”唐明睿走到门外,飞身而起,把挂在门口的“沈记酒家”的招牌踢了个稀巴烂。

  店小二拉住身前的胖子,一只手扯着嘴角,含糊不清地道:“周知县,你得为小人评评理,我的牙也没了,牌也砸了……”那周知县从唐明睿的手脚功夫上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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