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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初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屏声敛息细听了一会,水声是从金宸宫旁发出的,精神登时一振。在死寂的地宫中听到水声,不至于天籁曼音,陡添了生的企盼。
白英渡似乎已丧失了勇气,光瞪着“金宸宫”三字发呆。“宫”字的“吕”活像一个葫芦,葫芦可以装酒,想到酒,他更感到饥肠辘辘,那“吕”字好像充满了诱惑,总使他与酒联系起来,挥之不去。一股郁闷之气已使他几近疯狂。甚么“金宸宫”,“玉宸宫”全是他娘的坟墓!他恨得怒气无处发泄,双脚一点飞身而起,一掌向“宫”字拍去。“吕”字的中间射出两股黑水。亏他应变奇速,身躯疾拧,在空中斜移了数尺,黑水落在地面上,“咝咝”冒起一缕缕青烟。白英渡的袖口溅到了几滴,已烧成几个大洞。但歪打正着,下面的石门却缓缓开出。他不敢贸然进入,见听洞内别无动静,刚待迈入,肖玉安道:“且慢,看来这里的女主人比玉宸宫的主人多个心眼,说不定还有其他的阴招险着。”他在门的四周试探了一会,见无异样,才迈步而进。一脚刚落到地面,脚下忽然一沉,他暗叫一声“不好”,趁势仰面一倒,就地滚出,对面石壁上一排弩箭激射而出,“啪啪啪”连珠般地射在门口的地面上,冒出一点点的火花。
肖玉安爬了起来,拍掉了身上的灰尘连道:“好险好险。”
朱小鹏道:“这人的鬼点子真多,如果不知道的人来找他,还不送了小命。”
金宸宫比玉宸宫大了约一倍,里面的石壁打磨得非常光滑,陈设也比玉宸宫奢华。锦帐中躺着一个脸色略显苍白的绝色美人。朱小鹏惊叫道:“她还活着!”肖玉安见美人并无呼吸之声,道:“早死了,死了几百年了。”
白英渡怕室内的东西有毒,不敢用手捉摸,指着桌子道:“肖兄,这张纸上还写有不少的字,你快来看看。”肖玉安道:“你先看吧,看看上面写了些甚么。”白英渡面有愧色,道:“我没读过书,因为家里穷,请不起先生。”肖玉安与白英渡相识几年,还不知他不识字。纸质已变脆,肖玉安上前极为小心的在桌上摊开,一见是死者生前留下的一张遗书,其中写道:
“……妾身姓陶,闺名青宜,生咸淳已巳年。祖上世居永康与缙云交界之陶村,历代悬壶济世。自小目睹元胡凶征暴敛黎民无以为生,遂离家投入安定帝军中。已丑年春被册封为贵妃。妾敬其豪气干云,有匡复社稷之志,甘伺奉左右。有君如此,平生无撼矣。妾谨循家训,长于女工,然亦略识诗文。安定元年冬,大军克东阳,尔后挥兵直取婺州,不幸兵败,帝被执不屈殉国。妾忍痛率残部退守玉山。今元胡四围,势若危卵之际,亦妾殉国之时也。
若是元胡闯入寝地,已备下迎接之礼,中之立毙。后人若误入,休怪本宫无奈之过也。能生还者,可代禀家中父母,父讳四春,虽天地永隔,无须悲伤。古贤曰:舍生取义者,谓之仁也。胡运定不久,吾又何悲哉……
遗书虽短,却记下了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烈女的一个侧面。事隔元明两个朝代,她的父母早已化为尘土,让肖玉安禀告谁去?
朱小鹏道:“肖大哥,她遗书中讲到地道的出口和暗道机关的事么?这人太阴鸷了,我又怕你着了她的暗算。”白英渡听完了遗书,忽道:“哎,肖兄弟,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她很可能是陶寒江前辈的老姑奶奶。你想,他们都姓陶,而且两人都是‘悬壶济世’的世家。你看她脸部无痛苦的症状,且几百年不腐,肯定是生前服了剧毒的药物,连虫豸都不敢侵蚀。”
“即使是陶前辈的祖上,年久也已难以考究了。”肖玉安把遗书轻轻地放回原处,道:“留着它,或许能让她的后人看到……”
渐渐地室内冲进一股异味。白英渡道:“不好,叶宗朋在外面施放毒烟。”他冲到大厅之中,却被毒烟呛得退了回来。他关严了金宸宫的石门。这下真成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瓮中之鳖了。
关上门,水滴的声音更为清晰,床的对面有一扇木门,肖玉安推门进去,一间小室中有一水池,一股细细的清泉从角落的一个小洞中流出来,流入池内,池水清澈见底,这大概就是陶青宜沐浴的池子了。
沐室的石壁也未见设有机关的痕迹,涓涓的流水敲击着池水,似乎是一曲单调而又沉闷的安魂曲。
朱小鹏早已汗透重衣,粘乎乎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他趴在地上先灌饱了一肚子水,待肖白两人喝过后,把几条毒蛇取出,脱下上衣扔入水中搓洗,水波晃荡,有的池水溢出池外。
肖玉安猛然省悟道:“白兄,我想机关有可能设在水池中,你想,细泉流了几百年,为甚么至今没有溢出池外?”
白英渡惊喜逾恒,道:“对,可能就设在水中,设这一机巧可谓费尽心力,也多亏你能想得到。怕就怕是否有毒弩一类暗器的设置……”
肖玉安一想,还是小心为上,叮嘱朱小鹏千万别踩中了机括,这才道:“室内没有其他的暗道,如果池中有暗道,那主人是不是以防万一,留着逃命用呢?”
朱小鹏轻轻地踩着池底,一会儿摇着头望他道:“没有,没有。”
白英渡深感失望,霎时委顿在地,一言不语。肖玉安仍不死心,跳入池中,沿着池壁摸索,他突觉一股细流从指缝间穿过,似有一股细小的吸力把水吸到外面。他用力一推,一块二尺见方的石壁向左方滑开,池水“哗”地卷喷了出去,露出一个黑幽幽的洞口。
肖玉安续上一根蜡烛,见洞外是一条窄窄的石阶小道,先钻了下去。朱小鹏把毒蛇重新放入怀中,跟在后面。三人转了几个弯,又转入了地下另一通道,总算逃出了被困之地。肖玉安和白英渡的心稍一放松,都瘫倒在地。是否能走出地宫,眼下还很难预料。如叶宗朋一伙还在洞中,也许正虎视眈眈地等候在地宫门口,等待着他们自动送上门去……也许有可能正在四下搜寻奇珍异宝……
白英渡问道:“肖兄,我想这地下洞室中一定埋藏着大兴国的金银珠宝,可惜我们不知藏在哪里?”
肖玉安心下有些惶忽不解,三人危险未除,白英渡怎么突然想到了金银珠宝?储粮的仓库上次朱小鹏进入过,已尽是些烂谷子……
白英渡道:“如果能找到宝库,山寨就可以招兵买马,这岂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我想,宝库可能离粮库不远。要不,我们再忍耐一会,前去找一找……”
肖玉安已有神疲力竭之感,道:“到底有没有金银珠宝,谁也不知道。我想,两宫之中都没有发现一件宝物,即使有也不会很多。”又暗想,“反正地道已被他所知,即使找到宝库他也拿不走,怕只怕……”
白英渡道:“既然这里是皇城,杨镇龙带兵出征,宝物不会随带军中。小鹏,你是不是还能找到粮库?”
朱小鹏道:“黑暗中弯来弯去,我可不敢肯定?记得就在石碑大厅的下面。”
白英渡闭目沉思了一会,一跃而起道:“如果玉宸宫是东面,我们现在正处在西面,向东不远处就该是粮库了。”他就着烛光细看地道的右面石壁。其实地道蜿蜒曲折,凭记忆推测,早已乱了方位,无疑于缘木求鱼。
忽闻地道中传来金铁相交之声,不知何人在争斗?此时肖玉安已心身疲惫,别说搏击,就连缚鸡之力都没有。白英渡悄然退回,问道:“怎么办?”
朱小鹏刚要叫喊,肖玉安捂住了他的嘴巴,道:“快吹灭了蜡烛,先看清对方再说,此时如招来叶宗朋一伙,怕无力相搏。”三人躲回刚才出来的岔道边沿。不一会,一队人擎着火把向交战处飞奔而去,整个地道都是脚步的回应之声。肖玉安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悄声道:“怪了,这地道之中怎会出现了清兵……”
呼喊声已渐近,火光渐渐透了过来,看见与清兵交手的正是山寨中人。肖玉安见来了救兵,疲惫之感一扫而光,抽出九虎剑拦住了清兵的退路,朱小鹏喊道:“高寨主,柳大侠,我和肖大哥白大哥都在这里……”
白英渡略一愣怔,喊道:“快拿下叶宗朋,他已是个清廷的奸细!”
柳若烟已听见朱小鹏的叫声,她撒出一把搜魂夺命钉,前面的几个清兵惨叫了几声,滚入了岔道之中。
一个黑影闪进了一个岔道,嘿嘿冷笑道:“白大舅子,这地道我已熟门熟路,谅你们几个人也耐何我不得。”几枚飞镖已向肖、白两人的面上射来。肖玉安用剑一一磕落,仗剑向叶宗朋的身上招呼过去。叶宗朋长于黑暗中听风辩器,身子一侧,泼风刀向肖玉安兜头砍落,右手一伸,欲抢夺肖玉安手中的九虎剑。肖玉安向左迈了一步,右手一翻,“嚓”地一下,刀剑相交,叶宗朋的泼风刀断为两截。肖玉安挺腕直刺,叶宗朋头一歪,冰凉的剑尖贴着耳根刺了过去。他心头大骇,不敢托大,撤步后退,隐入黑暗之中。
白英渡刚想追过去,肖玉安道:“我等不熟悉地道,莫要再中了他的诡计。”
十九、神秘地宫(下)
关东七煞一见柳凤起,骇惶莫名。但七人硬挺着一字儿排开,居中的张虎劈向哪里,六人也先后劈向哪里。你即使能闪过张虎的刀,也闪不开先后跟进的六煞的刀,这就是七煞阵,阵式简单,但威力却大。地道太窄太低,柳凤起无法施展他的绝技,虽然几次拍歪了张虎的砍刀,却只好飘身避退,重寻时机。
柳若烟暗器连发,搜魂夺命钉或快或慢或直或弯,犹如满天的雨丝飘落。七煞的一字阵变成了背靠背的圆阵,七把朴刀上下翻飞,早将毒钉荡到圈外。七煞怯意一去,悍气陡生,步步为营,反向柳凤起身边欺近。一煞张虎沙哑着喉咙狂呼大叫:“弟兄们,大名鼎鼎的柳凤起也不过如此,在地道中俺们占了便宜,正可报前年衢州道上的一掌之仇!”
五煞李彪是个结巴,道:“要,要他,连连连本本带带利还给给给给俺们……”
尖嘴猴腮的六煞应贵提醒道:“看你一说话就面红脖子粗,眼睛眨个不停,比屙不出大粪还难受,注意手中的刀!”
“谁谁谁叫你你你你难难受了。”六煞不服气,道:“关你你屁屁屁事。”他说话时结巴,五官一齐移动,每个字重复几次眼睛也眨了几次。
二煞侯富沉声喝道:“就你结巴话多,对面的是甚么人?别光顾了说话不要命!”
七人不再言语,七把刀从各个方位向柳凤起一阵狠劈。柳凤起斜身侧进,手掌在刀光中伸缩不定,极尽摧柳十八掌的精微奥妙,但七煞阵加快了旋转,七把朴刀在火光里刀光闪烁不定,柳凤起的四周似漫起了一堵刀墙。
高天云冷眼看了一会,对柳凤起道:“柳大侠,我先来试试。若不行,再由你来对付。”就在柳凤起飘身退出之际,他瞧了个准,即在一煞张虎举刀之时,抢步而进,使开分筋错骨手的手段,一招“翻转无常”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手腕一拧格开了六煞飞劈而下的快刀。但一煞张虎身子矮胖,腕力过人,一翻一压,朴刀直切高天云的弯肘,左拳一招猛击高天云的太阳穴。高天云仰身相避,右腿一招“银河西斜”,踢中了对方的腰部,张虎噔噔噔后退几步,跌坐在地。六煞见势不妙,喝令清兵护着张虎,六人跟随其后,退入了一间石室中,“格格”几声关紧了石门。
地道中一时沉寂无声,火把的哔哔剥剥声却格外地震耳。
朱小鹏喊道:“高寨主,你们快过来。”
高天云大步走到三人身旁,道:“我说你们不会不辞而别,敢情到啥地方寻剑去了,怎么会在地道之中?”
朱小鹏强忍着不使自己流出眼泪。高天云喝令义军十人一队,分头追击务必荡尽来犯之敌。他分派停当,才对朱小鹏道:“孩子,真难为你了,咱们大丈夫宁愿流血也不流眼泪!”
肖玉安和白英渡靠在石壁上只是喘气,头上虚汗涔涔。肖玉安看到高天云一改平日斯文模样,双目如电,神情威猛。那气度山寨中无人能及。他举了举手中的宝剑,对高天云、柳凤起一行人略为一辑,道:“多谢诸位前来相救。”
一直跟在后面的李淑书深情款款地注视着肖玉安,既喜且羞地道:“师兄,不见你们已是第三天了,两位寨主见你们一去不回,派出好几拨人四处寻找。”
肖玉安一碰她脉脉的目光,心中一热。他在偏僻的山村养伤时,虽和她久在一起,却未曾有过一丝越轨的想法。她伺候他是因为他救了她,他心里想的都是陶思诗。陶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