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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上使出来不亚于两把利剑。他见殷玉羽凭地托大,怒吼声中简板一合,改夹为劈,分击殷玉羽和陶思诗两人。殷玉羽滴溜一转,早已带着陶思诗转到一丈之外,刚抽出玉尺,谷幽兰一声轻斥,渔鼓道人的脸上已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渔鼓道人气得七窍生烟,目光搜索着打他的人。刚侧头,又挨了两个耳光,连谁打他都看不清楚。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一个人看清是谁出手。渔鼓道人咆哮如雷,朝着四周漫骂。谷幽兰笑吟吟地走上前道:“你如要算账老娘就让你饱尝‘天门无影手’的滋味!”
渔鼓道人一听到“天门无影手”,瞿然一惊。早年他听到过“天门无影手”的厉害,骂道:“靠偷袭得手也算本事?多管闲事的贼婆娘,老道难道就怕你了?”他用渔鼓朝谷幽兰连敲,谷幽兰的耳朵嗡嗡作响,头脑一阵昏晕。柳若烟和陶思诗身子摇摇欲倒。谷幽兰发觉渔鼓内藏有杀机,睁圆双目一剑刺向渔鼓道人。渔鼓道人把渔鼓一横,只听见“叮”的一声,原来他的渔鼓不是竹子做成,而是黄铜铸成。但谷幽兰的“天门无影手”有神鬼难测之功,渔鼓道人劈出的简板反击中了自己的右臂,痛得他几乎将渔鼓掉落地上。渔鼓道人移宫换位之时鼓足了内劲,手中伸出简板夹住了谷幽兰的利剑,谷幽兰急切间无法抽回。渔鼓道人又将渔鼓一拨,向谷幽兰的身上撞去,发狠道:“老道如连个娘们都斗不过,从此不再迈入江湖一步!”
这一招凶险异常,谷幽兰如撤手,尚可全身而退。如不撒手,必然五内迸裂。她见情势危险,错步转身,避过了渔鼓的一撞,手中的宝剑用力一推,左手又使出“天门无影手”中的“无常捉鬼”,一拳直击渔鼓道人的腹部。怎知有如击中了一团棉絮。谷幽兰见情势不妙,想抽手后退,拳头已被吸在肚皮上。
渔鼓道人哈哈大笑道:“芥末小技,也敢在道爷面前摆显。不管你是女鬼头女魔头,道爷向来就是降妖捉怪的。”他正得意地狂笑,谷幽兰抬起右脚踢中了他的长强穴。他大叫一声蹦起一丈多高,如泄了气的皮囊从空中跌了下来,额上冷汗直冒,怒骂道:“好个阴狠的女魔头,这个地方你也敢踢,今日饶你不得!”一按渔鼓的机关,一蓬细如牛毛的毒针射向谷幽兰。
在众人的惊呼声里,谷幽兰一个旱地拔葱,凌空而起,任她反应得快,几根毒针还是刺中了她的小腿。她忍住剧痛,手中的宝剑惊虹厉电般地直取渔鼓道人的咽喉,岂知刺到一半,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渔鼓道人又欲按动机关,高天云飞身抢出,随手一挥,细如牛毛的毒针尽挥落花溪之中。他喝住了渔鼓道人,柳若烟救回了谷幽兰。高天云十分气恼地看着渔鼓道人,争胜斗强,斤斤计较,既是山寨中人,那就应抛弃鸡零狗杂的怨仇,共同抗清。
柳若烟挽着谷幽兰坐下。唐明睿和陈梦瑜甚是关切,过来察看伤势。唐明睿道:“待我去问问老道。”他刚想转身去向渔鼓道人讨要解毒之药,谷幽兰咬牙切齿道:“就几根毒针还毒不死老娘,用不着向他求情。”陶思诗一看毒针,笑道:“姑姑尽可放心,毒针上只是剧烈麻药,不一时便会自行消解。”
高天云怒视着渔鼓道人道:“目无法令,锱铢必较,自作自受!”渔鼓道人有些怕高天云,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垂首一声不吭。高天云抱起渔鼓道人,临走前叮咛付冠夫妇好生款待,且将各人安置在店中居住。唐明睿随高天云到了外面,道:“高寨主,在下与陈兄弟此来有要事相告。听说马士英在新昌山中已投降清军,现带领清兵四处搜索抗清的义军,各地盘查甚严,请各位务必提高戒备之心。司徒大侠诸事办妥后,即到山寨共襄义举。”
付冠夫妇盛情款待众人。唐明睿陈梦瑜与殷玉羽再次相逢,酒兴大发,轮流向殷玉羽敬酒。
陶思诗不善饮酒,只抿了几小口便站了起来,巴望着殷玉羽亦快点结束,陪她说说心里话,见殷玉羽已面红耳赤,仍无歇意,眼含幽怨走出门外。
殷玉羽一再告诫自己,报仇在即,以免酒醉误事,但付冠和杜依梅敬过来的酒又不得不喝。几轮一过,他已有七分醉意了。
是夜明月如水,山中分外的宁静。陶思诗与谷幽兰柳若烟同处楼上一室。殷玉羽单住底层的一间。人未醉时神更清,运思更为迅速。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了无睡意。门外微风吹过屋前的大树,树叶飒然,他睁开了眼,估计时近四更。他贴上人皮面具,悄然无声从窗口跃出,倾听谷幽兰三人的住处,没一丝声响,正在沉睡之中。月色中,石星岩遥遥在望,他提了一口气,身影就如驭电追风一般地向石星岩而去。
距石星岩一里许,已见绝壁千仞,便是猿猴也难以攀援。除了溪涧的流水声外,拂晓前的峰壑分外的寂静。殷玉羽一路上游目四顾,阴阳两侧的山中并无竹篱茅舍,不知诸葛长虹深居何处?
山中缓缓地腾起一团团雾气,整座石星岩隐没在晨雾之中,那是黎明即将到来的前兆。殷玉羽惟有等待雾气尽消后寻找了。从为人而言,诸葛长虹是一代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从武功而言,他又无愧于是当代绝顶高手,殷玉羽不敢有一丝的轻忽大意,知稍有不慎,将遗恨千古。
路旁有一块高大的岩石,光滑的石壁上刻有一首自度词:“山花尽日逐水流,归隐弃吴钩。都道人已老,故国变荒丘。叹世间,奈何情,空回眸。忆当年,官贪吏墨,却道莺歌燕舞话*。惟剩花溪水,纤尘不染向北流。”落款是“烟霞老人”。他细细察看四周的山势地貌,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地方。因为这是一场生死大搏斗,如果不辩形识势,一旦进退失据,后果不堪设想。突然,前面山岙中隐隐传来杀伐之声,难道是谷幽兰抢在他的前头,已和诸葛长虹交上了手?他循声赶到石星岩下面,密林间的山道上传来密集的刀剑撞击声。他蹑足潜行,隐身在一株大树之后,只见四个劲装蒙面人正和一个长衫蒙面人高呼酣斗。
四个劲装蒙面人剑招凌厉,长衫人犹作困兽之斗。
殷玉羽不明这伙人的来历,更不知谁是谁非,不管他们谁死谁活都与他无关。他背贴大树,双膝一曲,已飞到树枝上,从枝叶间向下看,看得更加清楚。
其中一蒙面人喝道:“我们早知你是孟季林手下,快说,孟季林这个魏忠贤的走狗现在在哪里?不然一剑就毙了你!”长衫人一言不发,手中剑一招四式,分别刺向四人,叮叮当当响过后,长衫人犹冲不开四人的围击。
密林中又跳出几个人来,已堵住了各个方位的退路,长衫人更是势单力寡,但他并无怯意,恶恨恨地道:“别以为仗着人多便能杀了我,我的帮手一到,便是你们的死期到了。”他抬头喊道:“诸葛长虹,在下知你久隐山中,还不快来救我……”声音凄厉,一声声的呼叫在山谷间回荡。围攻的一伙蒙面人不由自主地看了石星岩几眼,一齐向后退了几步,停止了攻击。
殷玉羽又惊又喜,如果诸葛长虹闻声,焉有不出手相救之理?他听师父说,诸葛长虹只与锦衣卫的孟季林交厚,但孟季林已失踪三十多年,无人知道他的下落。他注视着山上,等待诸葛长虹早一刻出现。
云雾缭绕的石星岩静悄悄的没有回音。
长衫人眼中露出绝然之色,朝石星岩喊道:“诸葛长虹,你可以不卖在下的账,孟季林孟爷对你可不薄,你可不能不讲一点交情吧?我这里有孟爷给你的一封信。”
这么早,从哪里钻出这伙蒙面人,在追杀孟季林的手下。听长衫人所言,孟季林仍活着……那诸葛长虹为啥还不露面呢?难道已不居住在此地?
长衫人话音刚落,山上传来一声声虎啸,一只吊睛白额的老虎从山上的密林中飞窜而至,向围攻的人群扑去。围攻者和长衫人个个惊慌失措,各自飞跃上树,攀枝越树,瞬息间逃到对面的山上。那猛虎追了一程又反身折回,朝隐蔽在树上的殷玉羽呲牙咧嘴,围着树转了几圈,用利爪抓着树干,嘴中发出沉闷的低吼声……
殷玉羽虽身怀绝学,一见这身子硕大的猛虎,也未免生出几分怯意。那猛虎抓了一会,慢腾腾地向山上走去。殷玉羽猛想到“猛虎当痴儿,狂傲绝世尘”的话,暗道:“这猛虎就是诸葛长虹豢养的‘痴儿’了,他一时怒气陡涨,转念一想,随即心神宁定,心道:“那狂傲绝世的他为何还不露面呢?”他看着对面的密林暗自好笑,刚才一伙人斗得你死我活,一见猛虎都逃了个干干净净。看围攻的几位都身手不弱,长衫人显然独力难支,他仰天高喊时便可一刀杀了,却任他直喊,似乎要等到诸葛长虹出现了才放手诛杀。这又是哪一路英雄豪杰呢?幸好自己来得早,如被他们抢先毙了这大魔头,自己将抱恨千古!
天已大亮,殷玉羽仰望石星岩,壁如刀削,自度还无法飞身而上。世间没有不可上的山,有山必有路。可惜天色太早,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他责怪自己太过粗心,事先没向付冠夫妇打听清楚登上石星岩的道路。
前面有一座小石桥,桥边有一块平整的岩石,上面坐道一个身着鱼白色长衫的老者,发髻高耸,相貌奇丑。他正抬头看着天上飘荡的白云。
殷玉羽疑心眼前之人就是诸葛长虹,一手早已握紧了玉尺。那人对身后殷玉羽的到来毫无知觉。大凡练武之人反应灵敏,谅这等迟钝之人不会是诸葛长虹!他上前问道“老人家可知烟霞老人住在何处?”
那老者头也不转,仍自言自语道:“好好,又变成一条张牙舞爪的白龙了……”
殷玉羽大感不解,大清早的就在这里看云,莫非这人的脑子有毛病?山中的晨雾缓缓地移动飘散,仿佛在日出前要飘隐到山的更深处。
“请问老人家,诸葛长虹可住在此地?” 殷玉羽又问了一句。老者这才回过头来,惊奇地看了殷玉羽几眼,叹道:“可惜,可惜,看你也是个练家子的,连天地间万物的变化都不懂。对于任何事物要懂得一个‘变’字。”他再也不理会殷玉羽,仰望着天空出神,嘴里自言自语道:“白云苍狗,变幻莫测,万物随时而‘变’,才能生生不息…… ”殷玉羽的心中格噔了一下,这老者的言语之中暗藏着玄妙之理。树木遇春则荣,入秋则枯;溪水遇寒则冰,逢温则化。天地万物皆随时而变,互存生克,行走江湖之人又何尝不是如此。临阵对敌,拘泥者死,巧变者生……殷玉羽觉得老者的寥寥数语,内涵至深至博,一时深悟似乎不能。他不知对方是有意之言还是无意之言……眼前事急,他从纷乱的头绪中回过神来,又恭敬地向老者打听诸葛长虹的住处。那老者又转过头来,目光一闪又黯淡下去,道:“从未听说这里居住着甚么‘烟霞老人’”。
殷玉羽的心头顿时有一种茫然失落之感。
见猛虎回山,对面又传来叫喊之声,长衫人在前面又逃,一伙蒙面人在后面追。长衫人边逃边喊,殷玉羽见老者神情木讷,恍若不闻。
殷玉羽道:“老人家请快些避开,一伙人正在追杀与诸葛长虹颇有交情的人。”
老者面无表情地道:“你这人良心倒不坏。我与他们无冤无仇,干嘛要躲避?我好好的在看云,又碍他们甚么事了?”
殷玉羽暗奇天下竟有如此爱云成僻的人,已痴到不可理喻的地步。他想伸手扶他一把,却被他阻住了,道:“你也不妨陪我看看云,对你会有好处。”
殷玉羽有些哭笑不得,叹道:“你老还是快些走吧,一打起来,伤着了你说都说不清楚,算自讨苦吃。”老者道:“我自已说得清楚不就行了。”
长衫人已向这边奔来,殷玉羽怕陷入是非纠缠之中,不假思索地一把挟起老者,犹如白鹤翔空一般腾空而起。那老者的身体似乎没有重量,活想一只纸鸢。下落之时忽的又变得沉重无比,两人一齐落到另一块平坦的岩石上,老者“嗬嗬”几声道:“还好,还好,没跌痛。”
这时长衫人已冲到眼前,略为一怔,随即躲到老者身旁,那群蒙面人个个身手矫健,把老者和殷玉羽围在核心。殷玉羽大骇,一拧身跳出圈子之外。
老者打量了围着的蒙面人平静地问道:“他真是孟大爷的手下之人?”
不待蒙面人回答,长衫人手中的剑突然向老者的身上刺去,围着蒙面人手中的刀剑也一齐攻向老者。事情太过突然,殷玉羽一下子转不过神来,要飞身相救已来之不及。也便是距离死亡之剑几寸之时,老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