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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如一只驯服的羔羊般安静,跟着那两个伏魔者离开时。
她再也按捺不住追上去。
“等等——”
独孤明听到她的声音,停住脚步,回过头。他的目光定在宝芙脸上,那双遽黑莫测的眸子,似乎因为她脸容上,那下意识流露出的,对他的关心,倏的燃起两团暗沉火苗。
宝芙被他骤然变得黝黯的视线,烫得一个哆嗦。
她不禁稍稍扭开脸,避开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过于直白的凝视——简直就像是!要她怎么形容:他简直就是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他的目光在……她感到自己被当成一只雪糕,先是被剥去了包装纸,然后被一层一层,从外至里的融化……
然而,始作俑者那张俊美的脸,看起来依然是那么冷静和无辜。
仿佛他什么都没做。
让宝芙不禁有一种感觉:不幸迷上独孤明的女人,一定会连魂丢了,都不知道是北京时间丢的还是格林威治时间丢的;是丢在了地铁公厕,还是丢在了快餐店公厕。
她狠狠咳嗽一声,让自己找回自己的脑袋和舌头。然后她看着司徒炎和关马。
“你们真的相信,是独孤明杀了摄政王骁肃吗——这不可能!”
“没有人说,独孤太子殿下是凶手。”
关马微微一笑。
“可是……”宝芙注视着关马那张俊雅深遽,此刻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狡猾的脸孔。她似乎明白些什么,“……你是说,有人故意这么做!想让我们误以为……”
她现在懂了,为什么激动的人只有她。而屋子里其余几个男人,从头到尾都很安静,尤其是那位身陷“蛊惑门”的男主角。
一个没有露面的凶手,给骁肃下达自杀蛊惑。
让他特地死在几个人证面前,从而使他们,根据目前仅有的线索,推断是独孤明杀了骁肃。
正如关马所言,这是个老掉牙的把戏。
毫无技术含金量可言——只要稍加思考,谁都能看出这其中的马脚,这是一桩过于明显的嫁祸于人。
但是宝芙很悲哀。
因为还是有某个感情冲动有余,理智发育不足的傻瓜,竟然信以为真。
她抬起头,假装没有看到,独孤明在竭力隐忍的笑容。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有关于独孤家的那个诅咒——还有……”她停了停,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平静一些,“我妈妈,和你的事。”
最后那句话,不知为什么。
语气是涩重的。
寂静了片刻,独孤明低沉沙哑的声音,突然冷漠,缓重的响起。
“我,不会告诉你。”
随即,在宝芙的注视下,他修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一股愤懑,没由来的涌上宝芙心头。她凝视着那扇重重阖上的门,突然抓起桌上的一只砚台,朝那扇门笔直的摔过去。
震耳的巨响过后,砚台在黑色的漆面上,磕出一道柳叶形的白色浅印,便噗的一声,干脆利落的裂成两半,掉落在厚软的地毯上。
宝芙喘了口气,只觉得胸口那股翻滚的臆闷,稍稍平复下来。
她转过头,看到从桌底和沙发后,小心谨慎的钻出来,不约而同用书本当作盾牌保护自己,满脸惊叹的司徒炎和关马后,才突然意识到,她刚刚都干了些什么。
就在这时,关马和沐如三月春风,但是在她听来,却如晴天霹雳的声音,悠然在屋中响起。
“宋宝芙同学,按照日落山校规第六十三条,毁坏学校公物,必须双倍赔偿——你刚摔坏的那只砚台,嗯,刚好是一方,南宋年间,产自肇庆水岩的鱼脑冻端砚。”
第四十三夜 ③篇 你相信诅咒吗?
渣人就遇渣事。
这是宝芙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自己的语言。
她脑子里滚来滚去,滚的都是司徒炎告诉自己的,有关独孤家那个诅咒。
“虽然我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独孤太子和阿灭,也是这个诅咒的受害者。”
与其说,是她假作五好青年陪司徒老人家散步。不如说,是司徒老人家为了确保她不会逃学,把她当成一个真正的犯人,监送回宿舍的路上,他就是这么对她说的。
司徒炎告诉宝芙,真正触犯禁忌之咒的人,是独孤明与阿灭共同的生父——已经被永久封印的僵尸王独孤无缺。
僵尸之王重蹈先祖覆辙,欲图唤出黑暗之神。
他向黑暗之神献祭。
祭品,就是唤醒黑暗之神的钥匙——拥有末日之裔血统的人。也就是,拥有和宝芙生母同名的女人——红菲。
叫这个名字的女人,据说是在亡魂族和伏魔族共同与黑暗之神作战时,被神派来协助他们,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一族。
只知道他们来自天上,自称末日之裔。
但是,就如同最早的华夏传说中,黄帝的女儿——天女魃,为黄帝立下汗马功劳,大败蚩尤后,沾染了凡间的腥气,再也无法回到天庭的故事一样。来到这个世界的末日之裔,也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再离开这个世界。
黄帝的女儿魃,因为不能回到天界,而化为凶神。
但是留在这个世界的末日之裔,比女魃更悲惨。他们几乎丧失了,所有异于人类的能力,不但和普通人一样经历着生老病死,还因为拥有,据说喝了可以令人延年益寿的血液,而成为历朝皇帝和达官显贵,秘密追捕,搜囊的奇珍。
最后一个末日之裔,那个名叫红菲的女人,在走投无路之际,想起亡魂族曾经的盟约——他们立誓,会保护留在这个世界的末日之裔。
于是她做了一个令她永世后悔的选择。
向当时的僵尸王独孤无缺,寻求庇护。
僵尸王虽然嗜血,但延年益寿这档子事,对不死的他来说,就等于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干嘛还劳神上网看毛片。于是他并没有头脑发热,将红菲当成血补。
本来,红菲在僵尸王强大的荫护下,可以像任何一个女人一样,太平安康的从床上,一直太平安康的睡进棺材。
但是她身为末日之裔的最后一人,身上却有幸具备,在别的末日之裔身上已经失去的特殊力量。
而不幸的是,她也因此招致杀身之祸。
僵尸王独孤无缺,从巫族那里得到暗喻:将没有丧失灵力的末日之裔献祭,就会重新开启黑暗之门。
后面发生的事,可想而知。
从此,强大的金蝉独孤家,就饱受着诅咒的困扰——死在祭台上的红菲,用她的血和灵魂施咒。
她将会世世代代转生,以相同的灵魂,相同的面貌,相同的名字,重新回来。
让独孤家,因为他们埋下的罪,永生如堕炼狱。
“金蝉家,尤其是独孤太子和半寐甲之身的阿灭,都潜藏着,可以毁灭这世界的力量……”司徒炎将宝芙像国宝一样,安全的送入那间阿灭曾经住过的单身宿舍,在锁上门之前,忧郁的注视着宝芙,“……现在,他们都醒了。”
“那又怎样?”
宝芙总觉得,司徒炎看着自己的眼神中,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而你……是在独孤太子的画展上,被僵尸咬伤——那次,阿灭也在场。”司徒炎静静道,“仔细想想,你们三人同时相遇,这也许不是巧合——那是,骁肃最怕的事——那个诅咒,已经复活了。”
他走了。
宝芙已经知道,他真正想说什么。
他们认为:她,也是那个诅咒的一部分。
真荒唐。
难道他们以为,独孤明和阿灭,会为了她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吗?
四脚朝天把自己扔在床上,把这些崩溃到让人已经无力崩溃的鸟事,再细细咀嚼一遍,宝芙得出一个结论——不可能。
独孤家那两兄弟,当然不可能为她发动世界大战。
他们只能让她的日子——变得很不好过。
就像现在这样,她怎么驱赶,也挥之不散的那个阴影,始终盘桓在她脑海中:生下自己的那个女人,假如真的拥有千年前红菲的灵魂,那她究竟应该算作是谁?
是她的母亲,还是——另一个女人。
如果是另一个女人,直接无视她就可以——但是,她是与她,有着血脉联系的母亲。
宝芙无法想象,如果妈妈的灵魂和记忆,真的在世代转生,那么为了复仇的妈妈,一定与独孤明和阿灭,相遇过不止一次。
独孤明不愿意告诉她,他和她母亲,或者说,有着和她母亲同一灵魂的那个女人,有怎样的交集。
这其中的道理,她也可以试着去蒙眬的想象。
但,只能是蒙眬的……
再稍微的深究,或是清晰一点儿,她就像吞了只青蛙般,然后……是一阵奇怪的,从心底深处涌来的,让她简直要疯狂的锉磨和撕裂。
为了使她的脑袋,不因为这些胡思乱想爆炸,她只得强迫自己睡觉。
但是,却频频被一连串噩梦惊醒。
在梦里,她看见一个穿白衣的女人。那个与她有着相同面貌的女人,有着冰冷而迷茫的面孔,双手沾满鲜血。有时,那个女人跪在地上哭泣;有时,她却在狞笑;而有时,她从一座黑暗幽深的古代庭院穿过,像个白衣幽灵。
最让宝芙浑身悸冷的是最后一幅画面。
那白衣女人,满身血污的躺在两个赤身的男子之间。他们紧紧拥抱着她纤细柔软的身体,噬咬着她,啜吸着她的血,并且都在……贪婪疯狂的爱着她,和她抵死纠缠……就像两只,完全沉沦在欲望中,无法自拔的野兽。
令宝芙血液凝固的,是那女人的笑容。
那是一个多么脆弱纤巧,却又美丽的微笑,洋溢着深深的满足——透着入骨寒冷与恶毒的满足。
咚咚——咚咚——
清晰有力的敲门声,彻底将被那梦境折磨得,浑身软成浆糊,脑子里片片浮云已经被挤成了云片糕的宝芙,成功解救。
她四手八脚的从床上爬下来时,才发现,自己连衣服也没脱就睡过去。
而一缕缕,充满美好和朝气的金色阳光,正透过厚厚的窗帘缝隙射进房间。使她恍如有一种,从地狱回到人间的感觉。
随便抓起桌上的水壶,灌了一口透心凉的冰水。
她走过去,给那位依然在耐心的,坚持不懈敲门的来客开门。
司徒静虚那张透着股健康的黧黑,比九月阳光还要清爽明朗的英俊脸庞,立刻映入她眼帘。
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笑容温柔干净的帅哥,是一件好事。不过,同时再看到,一位脸孔始终冷着,透出三分煞气的女僵尸,这份赏心悦目,就要大打折扣了。
宝芙知道,莫难的脸和脾气,一直都是如此,并非针对她。
不过,此刻莫难看上去,格外阴沉。
她很快就明白,莫难心情不爽的原因,是因为司徒静虚。精确的说,是因为司徒静虚所代表的伏魔族;精确再精确的说,是因为伏魔族拘押了,她的太子殿下独孤明一事。
“竟敢羁押太子殿下,你们这帮伏魔者,给我把这件事写到日记本上,总有一天我要让您们忏悔!”
站在过道里,身材娇小但是实力强悍的莫难,正气势汹汹,向比她高出不止一个头的司徒静虚发难。
“可是……”司徒静虚很困扰,也很认真的回答,“我没有写日记的习惯。”说话的同时,他还不忘转头对宝芙继续露出一个微笑,“你昨天连晚饭也没吃就睡了——喏,给你!”
一个粉红色,印有向日葵图案的饭盒,被塞进宝芙手里。
宝芙这才知道,自己竟然一个闷头觉,睡到了第二天。
她揭开盒盖,登时香气直窜,勾得人腹中馋虫大动。
不但有红烧狮子头,还有口蘑小鸡——青菜豆腐烧得到火候,豆腐嫩嫩的,青菜也不趴,还保持着莹绿油润。
嘴里塞满了米饭,把一只鸡翅膀啃了三分之二时,宝芙才想起来。
司徒静虚和莫难,还站在过道里吵。
虽然有人类的地方就有争执,但这毕竟也是牵扯到两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