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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她的手腕,一把被阿灭扯住。
他低沉,含着警诫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别靠近他们!”
宝芙想要挣脱阿灭,显然是不可能。就在这时,她看到一些人朝独孤明和黎雪瞳走过去。
那些人应该是新入校的学生,宝芙觉得他们的面部表情,和校园有些格格不入,生硬而不自然。
而似乎是在人群中随意走动的莫难、成易、雷赤乌,不知道对人们说了些什么。那些聚集在附近的学生,这时都四散走开,迅速离开了喷泉小广场。
但是也有一些人没有离开。当成易突然,以常人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速度,将手臂插入一个距离他最近的,短发女生的胸膛时。宝芙蓦地醒悟,这些没有离开的人,都是僵尸。
校园里竟然有这么多僵尸!
被成易杀死的那个女生,在半分钟内变成一堆黑灰。
剩下的僵尸,这时都不再伪装,露出原形。他们的脸部肌肉扭曲贲张,腭部开裂,露出尖利的獠牙,双瞳呈现赤红色。一部分僵尸扑向成易、莫难、雷赤乌。另一部分开始袭击,还没有走远的人。
而包围独孤明和黎雪瞳的僵尸,显然是更高级别的品种,他们的行动速度和破坏力都很强。
“灭!”
宝芙扭头,责备的看着阿灭。他这时依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这里面唯一一个忧心忡忡的人,就是她。
莫难成易和雷赤乌,几乎是在眨眼间,像除灭厨房里的蟑螂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将那些想要行凶的僵尸全部干掉。
至于独孤明和黎雪瞳,他们一直都葆持着,优雅站在那里吹风的姿势,但是初冬微带凌冽的风,对他们毫无影响。只是卷走他们身边地面上,一片一片的黑色灰烬。
而校园里,除了宝芙之外,仅剩的几个人类,却根本连发生了什么事,都毫无察觉。
那个坐在宝芙和阿灭斜对面的长椅上,一面塞着耳机听音乐,一面在看书的眼镜男生,依旧沉浸在他的世界里。
而两个背着网球拍的女孩子,这时依然有说有笑,正准备踩着单车离去。
“元凶还在!”阿灭低低的声音,这时传来,“这些僵尸,是被枢密府第七十九长老转化的。”
“他们本来是人类?!”
“至少在进入这所学校之前,他们还是人类。”阿灭两道利如鹰隼的目光,这时朝远处掠去,“否则,他们不可能瞒过伏魔族的警卫。”
宝芙惊呆了。刚才被独孤明他们杀死的僵尸,少说也有七八十个。如果那些僵尸,在不久之前还是真正的人类,那么将他们转化的那只罪魁祸首,真是十恶不赦。这本来是一场,僵尸之间的战争,但是他却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就在这时,宝芙看到阿灭抽出藏在腰间的银弩,瞄准不远处,已经骑上单车,就要离开的那两个女孩子。
她低声惊呼。
“灭,她们是人类!”
“传闻,第七十九长老,被称为最像人类的僵尸,因为他很善长,隐藏自己的气息。”
阿灭话音落下的同时,箭弩蓦地调转方向。一道银光,倏地激射向,那位坐在他们斜对面,正在看书听音乐的眼镜男生。
宝芙看到,那位标准御宅族模样,略显单薄孱弱,绝对安全无害的男孩子,这时突然抬起头,朝她望过来。
那张眼皮单细,清秀而苍白的脸,露出一股惘然的神色。
阿灭射出的箭弩,正中他的左臂。噗嗤,鲜血登时从伤口冒出。那男孩痛得身子一抽,歪倒在座椅上,他失声惊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他不是僵尸,而是人类。
不远处那两个背着网球拍的少女,看到有人受伤,这时都纷纷扔下单车,朝这边跑来。
“站住,别过来!”
阿灭用自己的身体将宝芙挡住,举起手中的银弩对准她们。那两个女孩登时被嚇得花容失色,手足无措站在那里。
她们大概以为,阿灭是一个凶性大发的杀人狂。
宝芙看了一眼那位,已经半个身子被鲜血染红的年轻男子。那男孩此刻,正用求救的眼神望着她。看样子,他也被阿灭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坏了。他正用戴着厚厚绒线手套的手,试图去拔下,那杆深深嵌进肌肉中的银矢。
这样做是很莽撞也很危险的行为,因为在扯出利矢的同时,很有可能会损伤到肌肉附近的神经组织,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再也忍不下去的宝芙,不禁从阿灭背后跨出,向前一步,对那男孩大声说。
“别动……”
“宝芙!”
阿灭一声低喝,伸臂便要拽住宝芙。但就在这时,那两位人类模样的少女,突然眼角吊起,嘴唇向脸颊两侧裂开,露出一口獠牙,狂吠着朝阿灭扑过来。
而与此同时,那个斜身依靠在椅背上的年轻男子,也已经拔出了刺入他肩膊的银矢。
银矢上带着大块的筋肉,甚至还有一片白森森的碎骨。
年轻男子咧嘴一笑,在露出一口雪亮獠牙的同时,将手中的银矢,反手朝宝芙胸口疾射而来。
宝芙只觉得一股微寒的风荡过面颊,她便蓦地被一个宽厚的怀抱,紧紧卷裹住。
那直入心扉,熟悉的,淡淡的涩中透着甜,晨风般的气息,只属于那个人。
她突然想起什么,不顾一切的想要推开他。
“明,你受伤了!”
那枚银矢的目标,本来是她。但独孤明在一霎抱住她的同时,也替她挡住了那枚银矢。
“恭喜你越来越傻。我真不该,让你和灭在一起。”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静静响起,“短短几天不见,你好像忘记了不少!那种东西,怎么伤得了我。”
随即,宝芙感到那双搂着她的臂膀,陡然离开。
注视着他高大的背影,她觉得他语气中,有某种阴沉沉的东西,令她感到困惑不安。
那两只女僵尸,这时被阿灭杀死。
宝芙看到,长椅上那只伪装人类,伪装得惟妙惟肖的僵尸,已经被成易、莫难、雷赤乌包围。
独孤明的身影,微微一动,便到了长椅之旁。他蹲身屈服,凝视着那只坐在长椅上,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的僵尸。
刚才差点儿射进宝芙身体的银矢,此刻正插在那只僵尸的心脏部位。
插得并不深,所以暂时不会,威胁到他的性命。
这自然是僵尸太子独孤明的念力杰作。
“枢密府真是越来越下作。”独孤明两道静漠的目光,从那只戴着眼镜的僵尸脸上挪开,现出一丝微微的厌恶,“七十九长老,你不该违背我们的战争条约,把和此事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随即他站起身,不再看那只僵尸一眼。
这时,从树丛后,迅速出现数十名,荷枪实弹的男男女女,他们都是伏魔族。而为首的白发老者,正是司徒炎。
第六十三夜 2篇 嗜
枢密府七十九长老,看到那些伏魔族,立刻恼羞成怒。他龇牙咧嘴,瞪视着独孤明的背影。
“你要把我交给外族处置,独孤明?”
他这样质问,是因为亡魂族一贯有保护族人的传统。即使是处死罪犯,也不会假以他人之手。
若是独孤明,真的将他交给伏魔族处置,便会被视为背弃族人。
“朝宫属于伏魔族,太子殿下已经事先警告过枢密府不要在这里滋事,七十九长老明知故犯,咎由自取。”
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响起,说话的人,是雷赤乌。
他的话音刚落,两位伏魔族的男子,便用手中的银链,将七十九长老捆缚起来。
司徒炎看了看七十九长老,眼中现出一丝满意。
“七十九长老,你的身份,够赎回我的两个族人了。”
“你想用我交换狼飞飞和司徒静虚?”
七十九长老愕然,他知道伏魔族一向痛恨僵尸,尤其痛恨杀人的僵尸。他这次潜入日落山朝宫,本来的目的,是想制造事端,挑起伏魔族和独孤明之间的矛盾。但是传说中的僵尸太子独孤明,比他想象得还要严密而敏锐。他没想到,他的行迹,那么快就暴露。而他犯下的另一个严重错误,就是低估了,独孤明的同父兄弟,那只杂种半寐甲独孤灭。
“所以你要感谢僵尸太子,饶了你一命。”
司徒炎手中的拐杖,蓦地一弹,正中七十九长老的额头。
伏魔族首领长老的这一击,自然不是素馅儿馄饨,七十九长老顿时昏死过去。一个身材魁伟的伏魔族男子,将七十九长老架上肩头。如同他们出现时那么迅速,他们消失的也很迅速。
只剩下司徒炎一个人,他对独孤明微微颔首。
“独孤太子,你遵守了承诺,但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我明白。”独孤明淡淡一笑,“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的。”
宝芙听到这句话,愣住了。她知道,独孤明虽然嘴上说得风轻云淡,但是这件事的结束,一定会花费很多气力,付出很大风险。
快步追上司徒炎,她低声道。
“司徒长老……”
“宝芙,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司徒炎停住脚步,和蔼的注视着宝芙。仿佛一眼就洞察她的心思,他摇摇头,低声道,“阿灭那孩子在你身边,我很安心。”
说完,他转身疾步离去。
宝芙不禁傻眼。她其实正是想请求司徒炎,收回让阿灭护卫她的成令。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骨骼相击的声音。她转过头,遽然看到,独孤明挥拳,击向阿灭。
阿灭既没有躲闪,也没有还击,只是默默承受了这一拳。他黝暗明亮的目光,带着股嘲谑,挑衅似的看着独孤明。一缕鲜血,从他的唇角溢出。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你忘了——你最重要的责任。”
独孤明从嘴里,轻轻抛出这句话,转身便走。
“那天晚上是你——”阿灭忽然若有所悟,咧嘴一笑,“你去了鬼楼……”
他们两人的对话,让宝芙感到,脑袋就像是被狠狠敲了一棒。
她的心,一霎狂乱如野蜂缭绕:……那天晚上,独孤明去了鬼楼!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那天晚上,她和阿灭的事……
耳朵嗡嗡轰鸣,宝芙觉得眼前一片花白。隐隐的,她只能看到,那道紫色的身影越走越远。
于是她不顾一切,朝那道紫色的身影狂奔而去。
身后恍惚,传来阿灭的一声嘶哑低吼,他叫着她的名字。
“宝芙!”
她脚步微微磕绊了一下,差点儿失去重心。她看到独孤明的身影消失在那栋乳白色的五角小楼里。
那里是日落山的艺术系,是她每日报到,混吃等死之处。
宝芙冲进楼门的时候,迎面撞上一群刚刚下课,身上还套着芭蕾舞服的女孩子。她像一只闯入天鹅群中的野鸭子,在遭到N多个白眼后,终于艰难的穿越过她们。
但是独孤明的踪影已经消失了。
她从楼下跑到楼上,又从楼上跑到楼下。这栋楼共有七层,她跑遍每一层,推开了每一间教室的门,引起无数公愤。独孤明就像是已经离开了,或者,他故意藏匿起来,不让她找到。
宝芙不想去猜测,到底是哪一种可能。
因为她明白了,他现在不想见到她。
她从这座楼的后门走出去,那里有一小片空地。素来僻静,很少有人会光顾。此刻也是如此,除了靠在墙边摆放的三只大号垃圾桶,就是几只灰翅膀,颈毛绿色或黑色的鸽子,在枯草丛中,忙碌而安详,寻找着草籽儿。
宝芙没有惊扰那些鸽子,她安静走到那片空地的另一角。那里堆放着一些,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闲置,校方迟迟没有运走的建筑废料。一屁股坐在那些在冬天,触感尤为寒凉的金属上,宝芙将双臂支颐在膝盖上,垂下头,将脸深深的埋进两臂之间。
这时,她觉得后脑勺和脖颈,起了一阵微微的轻栗。
一种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