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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想见到他。
宝芙转身疾步朝料理台走去,那里有一把用来切水果的厨师刀。
握住刀柄,她将锋利的刀刃,反转对准自己的腹部。只要在那个位置,用力扎下去,她会刺中自己的肝脏,导致肝脏破裂出血。在一个小时内,如果得不到有效的治疗,她很可能就会死于低血容量性休克,或是脏器损伤。
但是,她很可能不会死。
因为阿灭会带她去见独孤明。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送到独孤明面前。因为独孤明是这世界上,胜过一切医疗技术的疗伤者。他会让她的身体,连一丝最细小的疤痕都不会留下。
宝芙转头看了一眼阿灭。他的注意力,都在那档无聊的谈话节目,和那位无脑无胸的女主持人,以及那位有胸无脑的女嘉宾身上。
这个时候,他根本不会想到,她要做什么。
将刀刃贴紧自己,宝芙闭上眼睛,在脑子里回想着独孤明的面容。她回想着他那种,任何人都无法摹仿的淡淡笑容。在他那张雪白,绝对称得上美丽无双的脸上,那种笑容说不出的迷人。
与他分开的那天早晨,他就是这样对她笑着说,要她相信他,什么都不要害怕。
宝芙握刀的手,微微痉挛了一下。
她突然发现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她把独孤明说的,全都忘了。
她这两天被嚇得要死,担惊受怕。她总是以为,他像一个三岁的孩子,会受到各种各样的伤害。而他,其实是强大的金蝉太子,是一个有缜密头脑,也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的男人。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对她说,但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如果她想成为,能够配得上他的女人,就应该相信他。
宝芙将手中的刀放下,走到冰箱前。她饿透了,必须大吃一顿。于是她从冷藏室拿出冷肠和蔬菜。这些材料,足够她做一顿美味的咖喱饭。这时她看不到身后,阿灭漆黑的眸中,那两道黝黯的目光,正凝视着她。
那沉寂,看似冰冷的目光中,微微透露出一丝欣慰。
就在这时,阿灭听到低闷紧促的振铃声,那是他的手机。他掏出手机,摁下接听键。一个带着丝入骨的媚惑,却也很稚嫩的少女声音,低低传来。
“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什么都没有回答,阿灭挂了电话。他立刻起身,抓起外套,对嘴里正啃着面包的宝芙说。
“穿好衣服,我带你去伏魔禁林。”
宝芙望着神色峻冷的阿灭,和这个男人相处这么久。她已经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当他说要做什么的时候,她最好不要问为什么。于是她二话不说,跑去衣橱取了一件加厚的黑色羊绒衬里外套,以最快的速度穿上。
走出房门前,阿灭将一罐沉甸甸的东西递到宝芙手中。
宝芙看了看,那黑色金属罐子的壶口,类似于一个按压喷嘴。
“洗发水?”
“胶质银!”阿灭沉声回答,“你不会开枪,这个总该会用。”
宝芙没有计较,他那种像是对着白痴说话的口气。因为这时候,她看到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身穿侍者服,但是脸色青白,眼圈乌黑的男人。
从他那凶恶呆滞的目光,就可以断定,这是一只低等僵尸。
但是宝芙记得,差不多四十多分钟前,她跟着阿灭回到永夜岛,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还是人类。
有僵尸咬了他。
宝芙不知道,永夜岛除阿灭之外,还有几只僵尸。大部分的高等僵尸,都具有和人类毫无差别的外貌。但是她知道,会咬人并扩散尸毒的僵尸,永夜岛现在已经不存在了。阿灭虽然吸血,但是她从没见过,他把任何人类变成僵尸。曾经隶属伏魔族的他,虽然也吸血,但大概还是很厌恶,把人类变成僵尸这种事。
所以宝芙猜,一定是外来的僵尸,侵入永夜岛。
阿灭攥住宝芙的手,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那是通往永夜岛地下的路,宝芙知道,阿灭肯定是想要从那条密道去日落山。
但是刚刚走过一个转弯,他们就停住脚步。
前方的通道,有人似乎是正在等着他们。
那是一个身穿黑色紧身皮裤,和镂空皮质内衣式背心的窈窕少女。染成赭红色的卷曲短发,雪白刺目的肌肤。稍显单薄幼嫩的身体和脸庞,却同时又散发出一股风情妖娆,只有在成熟女子身上才能见到的摄人艳媚。
她就像一朵,被毒汁浸泡过,刚刚绽放但是就被时光残忍凝固的鲜花。
看到宝芙和阿灭,她薄薄的,染成樱红色的双唇,莞尔一勾。
“灭,我总是等不及想见到你……”她微带着苦涩,稚嫩却又透着莫名性感诱惑的声音,低低叹息,“……我爱你,也好恨你!”
宝芙相信,这浑身散发着妖艳之美的少女,说得是真心。
因为这少女是小妖。她从来都没有问过阿灭,他和小妖之间是怎样的情形。但是她想,她根本没必要问。这世上所有的痴男怨女之间,还能有怎样的情形。
不是爱,就是恨。
这时,宝芙看到阿灭从背后取出银弩,张开瞄准小妖的心口。她立刻叫了一声。
“灭,等等!”
那是因为,此刻通道中,小妖的背后又出现两个人。
一个是只身材魁伟,堪比施瓦辛格的雄性僵尸。雄性僵尸正张开獠牙尖锐的血口,准备咬断,被他抓住的,另一个人的脖颈。
那是个脸色苍白,神情惊恐的纤弱女人。
从外表年龄上看,她宛如年长宝芙十岁的大姊姊。她长得和宝芙很像,都有着一双乌黑如鹿的眼睛,容颜白皙姣美。
她是宝芙的妈妈,夏红菲。
第六十九夜 4篇 男未婚,女未嫁
清晰的脚步声,使幽邃的甬廊,显得更为幽邃。
婷婷袅娜的白色身影,在紧闭的色银镂花门外停下。对银子这种,可以杀死细菌的亲生物金属的天然畏惧,使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但是,这依然无损她的美貌。和神情中那分,令人倾倒的优雅。
她蔻红色,堪比花瓣娇柔的樱唇微微一弯,朝身旁的黑衣老者,展露一个甜美清新的微笑。
那位面色枯槁,弯腰弓背,鬓边白发所剩无几的老人。立刻伸手掀动,门框旁金属匣中弹出的密码键。一秒钟后,那扇银色的四象镂花门,便无声开启。
白衣女子眼前,立刻现出一座墙壁秃糙,类似于新约时代基督徒秘密会所的石室。
几缕黯白的阳光,从狭小耸高的天窗飘下来,使这间秘室,显得更加清幽凄旷,脱离俗世。
当她听到,那扇银门在身后轻轻闭合的声音后,她不禁低声叹了口气。
“这里真像座坟墓!不过我愿意和你,在这座坟墓里一直到世界毁灭,明。”
“我不需要你陪着我毁灭……”低沉岑哑的声音,从天花板上方传来,“……雪瞳,我要你成为我的继承人。”
一道黑色的影子,倏然从高高的石壁上飘落。
黎雪瞳注视着眼前这个,身材峭高,脸色雪白,俊美而又神情静漠的男子。她足足沉默了有一分钟,才涩声开口。
“这就是,你答应娶我的目的?”
“你会拥有三分之一的金蝉血统,枢密府再也威胁不到你。”独孤明漆黑莫测的眸子,直勾勾凝望着黎雪瞳的眼睛,“你也可以拒绝。”
他所说的,是亡魂族一种古老的宗法。
尊崇血脉高贵的亡魂族,可以将自己的血,赐给与自己缔结婚姻的一方。由此,那一方不仅可以继承到他的血脉,也同时继承他在亡魂族中的地位。
只要黎雪瞳接受,她就会成为金蝉血脉的延续者,并且会成为僵尸一族的女王。
这对渴望力量的僵尸来说,是美如梦幻的诱惑。
“你弟弟呢?”黎雪瞳望着独孤明,喉咙不觉微微痉动,“他才是你真正的继承人。”
“如果有一天,能洗干净,自己身体里所有的金蝉血,灭一定会毫不犹豫那么做。”
独孤明的唇边,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在过去的那些驹行岁月,阿灭和他,可以为了一朵枯萎的花,而将对方置于死地。但是,阿灭却从未和他争抢过独孤家的继承权。
没有人能像他那么了解,阿灭是有多么厌恶,金蝉独孤家。
“明,你到底想做什么?”
黎雪瞳哑声问。她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一定饥渴得如丑陋野兽。僵尸就是这样一种,根本无法压抑自己的欲望,也从不会克制欲望的东西。
她一直都在渴望着独孤明。也渴望他的血。渴望拥有,他那近似神的力量。
“成为我的继承者,你就会知道。”独孤明静静道,“而我,知道你所做的那些事,是为了阻止黑暗之神复活。”
“你都知道?”黎雪瞳后脊微微竦栗,“……我在找戈家巫女……”
身为白乂家家长的她,多年来一直都在寻找戈家巫女。她知道,戈家巫女手中,掌握着让黑暗邪神复活的秘术。
并不是为人类谋求什么福祉,对改变世界这种事,她也毫无奢望。
她只是不希望她的家族受到威胁。巫女们疯狂期盼临世的黑暗之神,势必会对整个亡魂族,也包括她的家族在内,带来覆灭般的影响。
“这是我决定,让你成为继承者的原因。”独孤明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黎雪瞳的脸颊,“你是,知道做什么才正确的人。”
“而不是……因为爱我。”
黎雪瞳随着他手指的碰触,不禁阖上眼睫。
这是她已经在梦中,暗暗憧憬,描摹过成千上万次的场景。她终于可以和她爱的这个男人,如此亲密。
一切都和幻想的相同,却又不同。
她没有预料到,她此刻竟会这么紧张。浑身都在微微颤栗,心跳急遽如狂。血流在血管中,仿佛烧开蒸化。胸口紧窒,失去呼吸的力气。
独孤明低沉、沙哑、寂冷的声音,静静传入她耳中。
“不是。”
黎雪瞳睁开眼睛,望着眼前这张神情严肃,甚至是严厉的俊美脸孔。直到这个时候,她依然都不明白,自己到底爱上这个男人哪一点。
肯定不是那张漂亮的脸。
她见过的,各型各色的美男子,已经多到令人呕吐的地步。活了六百多年的她,早已不会为事物的表象迷惑。
为什么,她会爱上这个对她无情的男人。她想,只要得到他的血脉,她一定就会得到答案。
她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伸臂抱住独孤明。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抱住他。她知道,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所以,她会释放出所有的热情,也会仔细感受每一个细节。这不是她脱掉裙子,而他脱掉裤子那么简单的事。她和他,将完成亡魂族一种最古老也最神秘的仪式。他会在与她结合的时候,让他剧毒的金蝉血,流入她的身体。这也不仅仅只是,他制造继承者的过程。这是她多年来的夙愿:与她最心爱的人契合为一。
时间在这座幽闭的石室内,一点一滴流逝。
弥漫的血腥味,逐渐消失。
这场惊心动魄,雌雄之间最原始的疯狂,也归于平静。
黎雪瞳躺在地板上,睁着一双雾光氤氲的大眼睛,望着高高的穹顶。稀薄的阳光,洒在她那具完美绝顶的胴体上,给每一寸曼妙精致的起伏,都镶上层柔和美丽的金色光晕。这是世上的男人,宁肯眼珠被挖掉,也不惜饱览的美景。
但是,那个站在远处,背转身慢慢穿着衬衫的男人,却似乎已经遗忘这一切。
“流入你身体的,只有少量毒性。”独孤明系好最后一粒纽扣,转身注视着黎雪瞳,“等你完全适应的时候,你的血,就会产生一样的毒性。”
黎雪瞳没有回答。
她站起身,在独孤明那两道深遽岑寂的目光下,穿上衣服。低头给腰间的丝带挽结时,她终于没能忍住。成串的眼泪,掉落在她那双白色的,缎绒双拼鞋面上,将那里濡湿一片。
当她的身体里,流动着他的血时,她知道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