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既然他宁肯,他们之间就这样相互痛恨和憎恶。
那她也只好悉听尊便。
她真的已经受够了,也忍够了。何必非要虚伪到,在阿灭眼中,去苦苦维持一个美好的形象。在他眼中,她早已没什么形象可言。今后他怎么看她,怎么对她,是他的事。她再也不想去在乎。
他已经,不是她的男人了。
宝芙忽然很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阿灭和她,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他可以和小妖,可以和Lenka,也可以和任何除她之外的女人,相爱、亲密、或者上床。但那都已经和她,没有一毛钱关系。
如果她再过分执着于他的喜怒哀乐,就是她的错。
一道高高的黑影,挡住她头顶的光。她抬起头,看到司徒静虚那双温柔的黑眼睛。和他脸上,那暖和的让人觉得,似乎被包裹起来的淡淡笑容。
在她身旁坐下来,和她一样背靠着墙。他递给她半瓶矿泉水,和一块太妃糖。
糖,是司徒静虚从他那件墨绿色卡其布上衣的里衬口袋摸出来的。大概因为放了很久,还带着他的体温。
饥肠辘辘的宝芙,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补充能量的机会。
她把糖放进嘴里,斜了一眼司徒静虚。
“为什么贿赂我?”
“想请你帮忙……”
“……拜托,我一百岁之前,都不想再和他说话。”
宝芙叹了口气。
司徒静虚大概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比她还老实的孩子。所以,奸臣的知己是枭雄,二呆的知己就是二傻。
她立刻就明白,司徒静虚想要请她帮的忙,是什么。
伏魔族一定是又想拉动阿灭入伙。但是阿灭的脑筋不好动,所以他们采取迂回战术,来动她的脑筋。
他们必然,是希望她去游说阿灭。
“我们得去枢密府救爷爷。”司徒静虚诚恳的看着宝芙,“如果大师兄肯加入,我们就能赢。”
正在这时,一阵小小的骚动,打破这里的和平。
是阿灭和飞飞,他们两个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起来,是飞飞又想用阿灭当沙包锤,幸好两个足够孔武有力的伏魔者,及时把他们扯开。
宝芙看到这情形,就知道不能指望伏魔族自己,去说服阿灭了。
如果不是,被坨又冷又硬,还会移动的冰砸痛鼻子,飞飞不会对阿灭动拳头。
“大师兄只考虑你的安全。我还从没见过,他这么在乎一个人……”司徒静虚的目光,微微黯然,“……把你牵扯到危险里是不对的,但是……”
“但是,灭他根本不会在乎我怎么想。”宝芙苦笑,“……除非……”
“除非……”
司徒静虚那双深遽,目光柔和的眼睛,和宝芙的眼睛相望相凝。
霎时,宝芙明白,二呆和二傻,果然是天生的心意互通无限流。
他们对于下一步该怎么做,具然不谋而合。
两分钟后,宝芙摆脱了了阿灭的监视。
这很简单,她当着众人的面,坚持只要那位夜叉型的女伏魔者陪她上厕所。于是在一片谴责的,像是看着涩情变态狂的目光中,阿灭只好让她和这位女伏魔者,离开他的视线。
厕所在仓库外,是一座歪歪斜斜,距离仓库四五米远的土坯屋。
宝芙躲在那堵快要倒塌的夯墙后面,故意把衣服拉链弄得悉悉索索响。磨蹭了十几秒后,她果然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中,传来闷重的,肉体倒地的声音。
司徒静虚这小子,和他的同伴手脚可够利索的。
没想到,那个像是凶神恶煞投错胎,应该很难搞的女伏魔者,这么快就被放倒了。
效果很逼真,宝芙从土墙后跑出时,看到那女人的一双眼睛,瞪得如同两颗鸡蛋。她脖颈上两个,深得像是被凿出的孔,还在冒血,与遭到僵尸袭击无出二一。
这就是宝芙和司徒静虚的计划。
由两个伏魔者,伪装枢密府僵尸,将宝芙带往枢密府。
阿灭若是不想让宝芙落到枢密府手中,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赶往枢密府,将那里变成沸腾的人间阿鼻狱。
不过,司徒静虚的那两个伏魔族同伴,玩得未免也太兴起。
难为他们从哪里,竟然翻出两件明朝时期,绣着海马的九品红罗官服套在身上。还天才的想到,戴着黑纱纀头,脚蹬白袜黑履。脸蛋搽得和戏台上的曹操有一比。画形容易画神难,这两人居然连僵尸唇边的猩红血迹,以及那种嗜血后,又邪恶又餍足的眼神,也摹仿的惟妙惟肖。
简直就是真正的……
僵尸!
当他们转身,看着宝芙时,都松开了手里正抓着的东西。那是两具已经被吸干,软塌塌的尸体。
宝芙明白,自己眼前的这两个古装怪人,不可能是司徒静虚的同伴。
司徒静虚的同伴,已经被他们杀了。
就在这时,她感到身体骤然一紧,已经被条黑色的绳索,从头到脚,缠成一个粽子。
然后,一股冰冷,透着阴森的坟墓气息,到了她身边。
有个极为嘶哑又绵软的声音,用文绉绉的口吻,在她耳畔低语。
“枢密府第六十二,第六十三长老,奉右宰之命,恭请宋家宝芙姑娘入府,赴龙眠之筵。”
第七十二夜 1篇 女为悦己者容
1篇女为悦己者容
我只愿坚定不移地,以头枕在爱人酥软的胸脯上,永远感到它舒缓地降落、升起;而醒来,心里充满甜蜜的激荡,不断听着她细腻的呼吸,就这样活着,——或昏迷死去。
——摘自《灿烂的星》
济慈
宝芙相信,冥冥自有天意。
她和司徒静虚都没料到,她真会被僵尸,绑架到枢密府。
这里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她没有被关进带铁栅的监狱,或是阴暗冰冷的地窖。而是被送进一间绣幔低垂,画屏寂然,蟾蜍金炉中,焚着苏合香的房间。
大多数的高等僵尸,都年过百岁。
他们也许是恋旧,所以刻意营造,这种古香古色的氛围。
房间里,那些价值动辄百万或是千万的古董珍玩,无言地告诉人们一个真相:为了沉甸甸却没有生命的物质财富,耗尽自己的生命,也许是一种反人类行为。因为,注定最后能享受这些财富的,是比它们活得还长久的东西。
但悲剧是,并不是人人都能成为,一只不死僵尸。
宝芙的喜剧是,她看到那张大理石条案上,摆着品种丰富的新鲜食物和饮料。才不管自己是不是,会成为误入女巫糖果屋的格莱特小朋友,被这些僵尸养肥宰了当牙祭,她扑到那张桌子旁,立刻开始狼吞虎咽。
直到一股冷幽幽的沁凉,逼到她身畔,她才发现,房间里不只有她一个。
她一面大口喝着鲜榨的柳丁汁,一面扭脸看了看,站在她身侧的物体。
那是个年纪比她还要小一两岁的少女。
身材纤细,眉目纯柔。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透心的清丽。很像一部宝芙看过的,好像叫做什么花什么爱丽丝的电影中,那个跳芭蕾舞的女主角。
总之,普通的男人,不知道这女孩是僵尸的话,应该很渴望怜爱她,保护她。
在僵尸圈子里混了这么久,宝芙现在练就火眼金睛。一眼就可以从一大堆无害的橘子里,甄别出一只有害的橘子。
她对那少女点点头。
“要喝我的血,也得等我吃饱了,行吗?”
“你的血很好喝吗?”那女孩微微皱了皱鼻子,“抱歉,空气里都是苏合香的味儿,我闻不出来——你来之前,爷爷吩咐,这里所有的地方都要燃香——也许你的血,真的很好喝。”
宝芙愣愣,她没想到,原来这满屋子香烟缭绕,是为掩盖她血液的味道。
看来枢密府派人将她捕来,并不是要她死。
否则,在到这里之前,她大概早就已经变成具干尸。
那少女盯着她,眸中充满好奇和欲望。就像一只小兽,发现了从没品尝过的猎物。蠢蠢欲动而又犹疑不决。
“我说,你还是做个乖孩子,听你爷爷的话最好。”
宝芙警惕的看一眼那少女。
对耗子来说,小猫也是猫。貌似纯水的美少女僵尸,依旧是僵尸。她对这个少女,还是应当小心提防好。
“人人都让我做乖孩子,难道我看起来,真的很没用?”
那少女自嘲的笑笑,黑眸中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她转身走到屋中那张宽大的柚木中式沙发旁,静静坐下。她的坐姿端正娴雅,一看就是受过严格训练。
“那是因为……”宝芙不禁也笑了,“你一看,就不是能做坏事的人,这是优点。”
面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僵尸少女,她竟有一种,仿佛看到从前自己的感觉。
记得刚认识独孤明和阿灭的时候,她也茫然迷惘。一点儿都不清楚,自己该和他们如何相处,该怎样做才好。
就因为那样莽撞,她才会傻乎乎的吻了独孤明。然后,又满腔热情的跑去和阿灭开房。
没有人告诉她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那时候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这条路走到今天,每一步都是她自己,亲身体历。这些事现在的结果,每一个因由,都是她自己种下。
“我叫成熙儿。”就在这时,那少女抬头望着宝芙,静静道,“爷爷让我陪着你,如果明天早晨,太子殿下不履行诺言,我就杀了你。”
她两道秀气的眉头,紧紧蹙了蹙。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如果太子殿下毁诺,就会给我家带来灭门之灾——但是……”
成熙儿那双乌黑清灵的眸子,被一层深深的困惑笼罩。
她看着宝芙,看了很久,才开口。
“独孤明,是不是一个该死的人?”
“明,答应你们什么?”
宝芙胸口,只觉好像被一只看不见,却如神灵般存在的大掌紧紧攫压,竟然喘不上气来。好不容易,她才哑声问,语调微微有些颤抖。
成熙儿凝视着宝芙,将她的神情,全都看在眼中。
“你还没回答我呢……”她轻声道,“……独孤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宝芙想说什么,却一个字眼儿也找不出来。
她只要一想到那个人,胸口就会涌起,数都数不清,难以言喻的各种感觉。那些感觉,就像侵袭海岸的浪涛,汹涌如贪婪的饕餮,却又万般柔软。在她毫无察觉时,将她的心,逐渐腐蚀蚕食。
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至今都不知道。
只知道,他或许是世界上最难解的谜。
她其实不想探究,那个谜底。
但是,她已经无法,从那个谜中自拔。
盯着成熙儿,宝芙的嘴唇,轻轻动了动。
“……我不会,让你们伤害他——谁也不能伤害他。”
“懂了……”
成熙儿的眼睛,默默注视宝芙片刻。随即,她摇了摇,一只搁在贝壳茶几上的金色铃铛。
一个脸色惨白,面无表情,身着墨青色唐装的中年男子应声走入房间。
他手中捧着一只牙雕銮金的妆奁盒,将那只盒子放在桌上,朝成熙儿躬身一礼,男子便转身,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成熙儿走到桌边,打开那只妆奁盒随意看了一眼,便抬头对宝芙笑笑。
那笑容,在她苍白清丽的脸庞上,显得说不出的寞落。
只听她的声音,低低道。
“龙眠之筵,马上就要开始。这是你最后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了——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见他吧。”
第七十二夜 2篇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宝芙猜,那些僵尸都盯着她看,因为她是这里唯一的人类。而不是因为她身上那条,纯白蕾丝和纯白真丝制成,绣着白色素馨花的旗袍。
成熙儿在众多的晚宴礼服中,特意帮她挑选这件。
她的头发又厚又重,因此被编成一条粗粗的麻花辫子,拖在一侧脸颊旁。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时,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