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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阵微风,仿佛故意顽皮似的,撩起那女人的面纱。
露出她白皙的肌肤,明净姣美的脸庞,一双乌黑如鹿的眸子。仿佛受到某种感应,她抬起头,对着宝芙微微翘了翘嘴角。
那漾起的笑容,说不出的甜美,说不出的亲切。
但是,对宝芙来说,却是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她想她已经知道,她是谁。
第七十四夜 2篇 原版红菲
那张每天从镜子里,都会看到的脸。宛如这世界上,另一个自己。
宝芙知道,自己的生命,全是因为这个女人,才会存在。她是这个女人的复制品,这个女人,就是真正的末日之裔——红菲。
这时,红菲和成硕,已经走上王者之席对面石壁的最高一层。
成硕站在看台边缘,俯瞰整座天剐台。侍立在他身旁的一只红衣僵尸,立刻举起手臂。
全场的僵尸,登时欢呼雷动。
直到成硕连连三次摆手,示意大家安静,那巨大如浪涛的欢呼声,才止息平复。僵尸们对待成硕的态度,相比他们对待独孤明的冷淡和忽略,简直是判若云泥。显而易见,他们更尊崇,实权在握的右宰成硕。
身为旁观者的宝芙,不费什么心思,都能看清这其中的原由。
独孤明虽然是王者金蝉家的继承人,亡魂族太子,但五百年来他一直都在沉睡。
而漫长的五百年,足够右宰成硕培植网罗,自己在亡魂族中的羽翼。
独孤明虽然是正牌君主,但他生父僵尸王独孤无缺恶名昭著。因此招致,亡魂族对金蝉血统的独孤家,心怀忌惮。再兼之,独孤明甦醒后,除了歼没赤丹家的僵尸,就再也没有其它建树。而且面对枢密府的步步紧逼,他是节节败退。甚至,他竟主动俯首系颈,向枢密府投降。这不禁让人怀疑,这位传说中,强大无敌的僵尸太子,其实是外强中干,徒有虚名。
而右宰成硕,却一直在为亡魂族的安危存亡,操碌决断。所以,他在亡魂族中的威信自然更高。
此刻天剐台上,微风习习,清晨的阳光洒在每个人脸庞上。所有人的双眼,都望着站在最高处的成硕。
成硕的身材并不魁伟,不过形容精矍,目光熠熠,颇具领袖风范。
他放眼朝整座天剐台望了望,用清晰的声音道。
“吾族复兴,主宰天地之时,已经来临!”
他的话音一落,天剐台上顿时陷入死寂。
宝芙只听到耳畔,成熙儿轻轻的叹了口气。
“爷爷,他疯了……”
“他这是要让亡魂族,再次走上覆灭!”
站在宝芙身后的雷赤乌,也压低声音道。
但是他语气中的强烈愤怒,依然无法抑制。
追源朔流,亡魂族虽然比人类还要古老。但是熟谙亡魂族历史的人,都很清楚。长生不死的亡魂族,曾被神族禁止,统治这个世界。
身为枢密府最高统领的右宰成硕,竟然公开宣布这种言论。就预示着,亡魂族要再度进入战争。届时他们的敌人,将不仅仅只是人类。
这时宝芙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老者,从西边看台站起来。
那位老者银发披肩,身材雄壮魁梧,比一个普通的高身材男子,还要高出很多。他的脑袋也很大,脸膛又宽又扁,颧骨高耸。五官却生的细薄削狭,给人一种分外狰狞凶戾的感觉。而他的脸色,几乎和他的发色一样,皓白如雪。他的双眸,也和别的僵尸不同,闪烁着绿荧荧的光芒,犹如狼眼。
“他是孛日铁赤那,苍垩家的家长。”成熙儿在宝芙耳边,低声讲解,“据说他们家族的第一代,曾经和狼通婚,你懂的。”
“狼?……这不是违反血之戒律吗?”
宝芙记得,从五百年前,摄政王骁肃就逼着独孤明杀死阿灭。而枢密府至今不放过阿灭的理由。就是因为,阿灭是违反血之戒律出生的混血半寐甲。亡魂族的血之戒律,不允许僵尸和人类通婚,繁衍出玷污血统纯正的杂种。
“血之戒律,因缘为市,就是一张废纸。”这时雷赤乌低沉,闷怒的声音响起,“他们害怕的,不是血统不纯,是他们无法抵挡的强大力量!”
只见孛日铁赤那瞪着成硕,嘴里的獠牙龇出,粗声喝问,如同熊罴低吼。
“右宰,这荒唐的想法,真是你的?”
“仓垩长老,我认识你,不止一百年。”成硕朝孛日铁赤那看过去,从容道,“你现在竟然怀疑我,是智力不足三岁的小孩子吗?”
“右宰,我很了解你。可我一点儿也不了解,这个对你吹枕边风的婊子!”
孛日铁赤那冷冷道。
他森绿渗人的眸光,如两道利剑,直射向站在成硕身后的红菲。
然而孛日铁赤那话音还没落,红菲的身影,快得如一只无法用眼睛捕捉的黑色鬼魅。在石壁间几个弹丸走转,蓦地扑向他。
等孛日铁赤那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
红菲的纤纤五指,刹那扼住孛日铁赤那的咽喉。
她十八岁少女娇美的容颜,纤软玲珑的身体,都和孛日铁赤那形成鲜明对比。一个宛如柔弱的小绵羊,另一个则强壮如雄狮。然而,比红菲要硕大数倍的孛日铁赤那,竟然在红菲的攻击下,毫无招架之力。他眼珠暴突,嘴里嘶嘶吐着气,眼看就要断气。
“现在你了解我吗——我最讨厌,对女人没有礼貌的男人。”
红菲凝视着他的双眼,低声道。
话音一落,她五指微微一拢,霎时鲜血喷溅。
本来如一只山猫,轻盈蹲伏在看台石栏上的红菲,一手提着孛日铁赤那仍在淌血的头颅,站了起来。她居高临下,睥睨众人。猎猎山风,鼓荡着她黑色的长裙,翻卷着她的一头青丝。她白皙纯美的脸庞,被孛日铁赤那的鲜血,染得斑斑驳驳。
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眼睛眨都不眨,就杀死苍垩家的长老孛日铁赤那。但她的一双黑眸,却依然清澈无辜,没有沾上一丝戾气。她伸出一点儿粉红色舌尖,舔舐了下,唇边的血迹。
随后,那张少女的,春花般的容颜,浮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只听咕咚一声,孛日铁赤那的头颅,在石栏上磕了磕,便堕下天剐台底。
全场的僵尸,这时都噤若寒蝉。
等级制度森严的亡魂族,最崇尚的就是力量。因为等级越高的僵尸,力量也就越强。强大的力量,比一切戒律都更为令人信服。
孛日铁赤那,是实力强悍,雄踞北方千年的苍垩家长老。然而他竟然在瞬间,便被红菲消灭。
这说明红菲不但拥有可怕的力量,而且是相当古老的高等级僵尸。
而那些刚刚目睹孛日铁赤那被杀的,孛日铁赤那的部属,这时都已朝红菲躬身,以示尊顺。不仅是他们,天剐台上大部分的僵尸,都纷纷效尤。
宝芙静静看着事情的转变,不禁在想:这些僵尸,一旦遇到比自己强大的敌手,就毫无原则,心甘情愿的臣服。虽然不失为识时务的明智之举,但是好像也过于缺钙。
就在这时,一个安静低沉,略带沙哑的男子声音,在天剐台上轻轻响起。
“谢谢右宰,今天帮我解了一个谜——原来,杀死骁肃的人是你。”
第七十四夜 3篇 念旧
他的声音虽低,但是天剐台上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摄政王骁肃之死,一直是个悬案。骁肃是辅佐过僵尸王独孤无缺的两朝元老。在独孤明尚未甦醒的五百年中,他与枢密府共同执朝议政。在亡魂族,骁肃位尊名高,绝对超出右宰成硕之上。
此刻,人人心头,豁然开朗。
亡魂族中,唯一和摄政王骁肃有利害冲突的人,非右宰成硕莫属。
摄政王骁肃是戒律党的死忠派。如果他活着,绝不会容许枢密府对太子独孤明宣战。
只是,成硕的寿数和等级,远远低于身为天魂铜尸的纯血僵尸骁肃。他根本没有杀死骁肃的实力。所以之前,没有人将摄政王骁肃的死,和成硕联系起来。
不过现在看到红菲,大家便了然于胸。
有一只红菲这种,如此古老强大的僵尸做盾牌和武器。成硕想要扫清前进道路上的任何障碍,都易如反掌。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成硕并没有否认。
他消瘦清矍,眼眶微微凹陷,鼻梁高耸的脸庞上,露出一个略带几分感伤的笑容。随即,他两道犀利的目光,直望着对面王者之席上,那位身穿紫衣,面色雪白的俊美少年。
“是的,太子殿下。”成硕用平静,但是坚决的口吻说,“骁肃是我最忠诚的朋友,但他和你一样,都是亡魂族复兴之路的绊脚石!”
“所以,红菲蛊惑骁肃,命令他自杀。”独孤明静静道。他漆黑的眸子,漠然凝视了一眼,立在石梁上的红菲,随即又注视着成硕,“骁肃一直苦苦寻找,末日之裔红菲的转世。而你背叛你的老朋友,早已和她成为亲密伙伴。”
他说到“亲密伙伴”四个字时,语气中微微带着一丝挖苦。
独孤明的话音刚落,天剐台上,哗然一片。
有关于末日之裔的诅咒,在场的僵尸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谁也没想到,这个此刻就在他们眼前,拥有惊世力量的黑衣女子红菲,就是传说中,会给亡魂族带来灾难的末日之裔。而成硕竟然和她早有勾结。并且两人一齐谋划,杀害摄政王骁肃。
“红菲现在是我们的族人,她不再是末日之裔,她不会威胁到亡魂族……”成硕一面大声说,一面伸手,指了指被绑在刑炼之柱上的阿灭,“太子殿下,倒是你的亲生弟弟,这只玷污亡魂族血脉的半寐甲,才是我们的心腹之患!”
随即,他又蓦地,指着站在侧席上的宝芙。
“还有那个女孩——太子殿下,你很清楚,她就是召唤黑暗之神的祭品!”
成硕的话音一落,骤然间,无数道目光,朝宝芙直刷刷射来。
宝芙只觉得,那无数双,从四面八方盯着自己的凶恶眼睛中,充满了赤裸裸的,丝毫没有掩饰的嗜血贪婪。
倘若不是雷赤乌此刻,如一尊威风凛凛的战神,侍立在她身边。
一定已经有不少僵尸冲过来,将她蜂拥撕碎,瓜分入肚。
“有一句话,从前我一直不相信……”这时独孤明轻声笑了,淡淡道,“……不过见到右宰,我信了。”
他两道幽遽宁静的目光,这时专注朝宝芙望过来。
低沉沙哑的声音,寂然响起。
“一个男人爱上什么样的女人,最终决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成硕的脸色,微微现出一丝尴尬,却不答言。
看到他此刻的神情,宝芙明白了:成硕和红菲之间,果然有男女之情。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成硕利用这种关系操控红菲,还是红菲利用这种关系操控成硕。或者是两人各取所需,相互利用。
而刚才还叽叽喳喳,和她一直说话的成熙儿,此刻缄默不语。
宝芙见成熙儿脸色十分苍白,嘴唇紧抿,本来乌黑清亮的眸子,此刻也黯淡异常。看样子,成硕的所作所为,让成熙儿觉得很难堪。
她不禁,对这个还略显得稚弱的女孩子,也有几分感同身受。
要知道不是每个妙龄少女,都会有幸拥有宋子墨那样的极品父亲。也不是每一个祖国的花朵,都能在宋子墨那种无良老爹的“呵护”下,茁壮地长成她这种:蟑螂来一个打一个的国之栋梁。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石梁上,长裙飘飘,美如静姝的红菲,莞尔一笑。
她清甜中透着沙糯,和宝芙毫无分别的声音,低低的,涩涩的响起。
“明,那你呢?你也爱过我……你,是什么样的男人?”
“我没有爱过你。”
独孤明面色岑寂,淡淡道。
“明……”红菲的脸色遽然变了变,她凝视着独孤明,哑声道,“……我还记得,在我上祭台前,你为了救我,差点儿被你父亲杀死……还有我们的第一次,还有我们的无数无数次!每一次我都记着……如果没有对你的记忆,这么漫长的日子,我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