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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哪怕宝芙失去知觉,也比她这样紧张痛苦的挣扎,更容易渡过危险。
于是他没有丝毫延迟,立刻采取了,一个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办法。他用自己的嘴,紧紧堵住宝芙的嘴。
当司徒静虚把自己嘴里的空气,渡入宝芙嘴里时,他看到她睁开眼睛。
在翻滚激荡的透明水流中,她那双黝黑清澈,宛如母鹿般的双眸,显得黑处俞黑,白处更白。那清凌凌的眼白,仿佛被洗濯过的天青一角。茶黑色的瞳仁,犹如两颗,最纯净的琉璃珠。
司徒静虚望着那双眼睛,只觉得整个人,蓦然失足,陷进一股比包围他的水龙卷,更沉重闷窒的饬伤中。
胸口疼痛燥热,血气滚滚翻涌。
在那一霎他都忘了,自己在干什么。
他忘了,此刻他和宝芙身处激流中央。忘了,水底还有一条正在窥伺的恶龙。他只知道,她的唇吻起来软绵绵的。那种奇异的美妙,从他的唇舌传递到他的大脑,再由大脑扩散到全身,让他有一种,身体漂浮融化的感觉。
而她的味道,尝起来像甜滋滋的奶油水果糖。
他则是那个偷糖吃的孩子。宛如被罪恶缠绕,司徒静虚心底,甚至在一瞬间,暗暗呐喊:期盼这一刻永远停止。
宝芙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只在最初一霎,现出迷惘和震惊。但随即她就阖上了眼睛。正如司徒静虚希望的,她晕过去了。
轻轻捏住她的鼻子,不让水流被她无意识的吸入气管。
司徒静虚这时抬头看去,他的嗅觉和直觉,果然都没有错。或者说,他感受到的那股压迫力,实在太强烈。只见激流上方,距离他和宝芙大约一百多公尺,静静悬浮着一道身影。
那个黑发随着激荡的水流飞舞,脸色异样苍白的男子,一双墨玉般暗邃的眼睛,正盯着他。
好像,司徒静虚是一个,不禁许可,就擅自碰了他的禁脔的贼。
一股寒意,从司徒静虚的后脊升起。
这是他第一次,领略到这个男人的可怖。
他可以笃定,僵尸太子独孤明,要把他碾成灰。
第七十六夜 3篇 斗龙(一)
奇怪的是,此时此刻,他心中竟然没有半分悔意。
甚至他不想为自己做任何辩解。
是有那么一点点疯狂:如果,事实真的能变成,被僵尸太子误会的那种。他想他就算死,也会很开心。
看到独孤明的身影,像一把劈破水流的刀刃,朝他和宝芙疾速冲来的霎那,司徒静虚闭上眼睛。
他知道,以他的实力和独孤明抗衡,叫作鸡蛋碰石头。
不过,他却没有感到,自己像鸡蛋壳那样碎裂。
耳畔蓦地炸响,一声山摇地动的闷吼。
这低沉,却震耳欲聋的声音,差点儿让司徒静虚的手,从刑炼之柱的链锁上滑脱。
他睁开眼,讶然发现,飙高的水龙卷柱,此刻竟然已经纷纷回落。
只是刚才从水底传来的可怕咆哮,太过强撼。所以连水流溯潮的巨大喧嚣,都被湮盖。
“明!”
就在这时,只是短暂晕厥的宝芙,因为终于透到氧气,蒙蒙张开眼睛。
然而,她立刻就发出一声惊骇至极的尖叫。
司徒静虚回过头,看到就在他身后,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独孤明和一团黑乎乎,仿佛蟒蛇般的东西紧紧纠缠着。那团黑色的东西,介乎漆黑与半透明之间。最奇特的是,它不断释放出一层黑色的烟。那些烟却不散开,而且沉甸甸的似乎饱含水分,在那黑色腕足般的东西周围,形成一层黏湿的黑雾。
那湿沥沥的黑雾,给司徒静虚的感觉,就像快要滴淌下来的黑色眼泪。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古怪想法。
当他闻到,黑雾中浓浓的腥咸气味时,他的心头,会莫名蔓延开,一股淡淡的忧伤。
虽然他的年纪很轻,但算得上是一个身经百战的伏魔者。他知道,那些被人类称为妖魔的超自然生物,很多都具有魅惑力。
这些魅惑力,或者会使人产生无法遏制的性欲和爱意,或者会让人心迷神乱甚至疯癫。
对于超自然生物来说,魅惑力就是一种精神武器。
往往用来,麻痹猎物或者敌人的头脑,使他们甘于被吃掉。或是丧失战斗力,乖乖束手就擒。
所以司徒静虚立刻屏气静心,让自己不再去注意,那种奇特的悲伤气氛。
他的视线朝下望去,发现那根比最巨型的南美森蚺,还要粗硕的黑色腕足状东西,一直延伸到水面之下。
司徒静虚猜测,这正是一根龙涎。
他登时明白,如果不是独孤明突然冲过来,阻挡住这条龙涎。此刻他和宝芙,大概已经被这条龙涎拖入潭底,成为那条龙的腹中餐。
仔细看,此刻独孤明和那条龙的较量,还并没有分出高下。
他虽然被龙涎缠住,但是那条龙涎,显然一时半刻,也无法将他扯进水中。而独孤明抱住龙涎,锋利的獠牙刺透龙涎表面的那层雾膜,正在大口啜吸。
龙涎微微搐动,似乎想要缩回水中,但是竟不能逃离。
就在这时,独孤明抬起头。不知道,他从那条龙涎中吸的是什么,嘴唇已经被染成黑色。映衬着他冰雪般苍白的肌肤,看起来尤为怵目惊心,透出一股难以形容的鬼魅妖异。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此刻已经转为血色,仿佛两颗暗哑闪烁的榴红宝石。朝司徒静虚投来,两道冰冷又狞厉的光芒。
只听到,他沙哑的声音,沉沉响起。
“带宝芙走。”
司徒静虚二话不说,当即扯断宝芙身上剩余的绳索,背起她就朝刑炼之柱上端攀去。
宝芙扭头朝独孤明回望,希望他会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但是,她知道,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稚念。
独孤明和潭底那条龙,看来会有一场生死鏖战。
她想起,在宴会时,雷赤乌曾经说过:龙最喜欢的,是金蝉毒血。
这种时候,她已经不再计较,独孤明做的,那些令她伤心的事。她只盼望他能平安。但她知道,她不能留在他身边,增添他的负担。
趴在司徒静虚的背上,她一直回望着。
只见那条龙涎忽然左右摇摆,猛烈晃动。似是潭底那条龙,想要极力甩脱独孤明。毕竟,但凡是活着的东西,都不愿意被一只僵尸当作生饮。但是它未能遂愿,独孤明的獠牙,依然咬住它不放。
龙涎倏地一下,急遽撞向刑炼之柱。
刑炼之柱,被震动得发出砰訇巨响,微微颤动。
这根柱子通体是金属铸成,本来就极度光滑,难以攀援。而柱子上那三根粗重锚索,被水浸过后,更是湿溜溜的无法着手。幸好司徒静虚是伏魔者,身手比普通人要矫健得多,所以才能背着宝芙爬上去。但是柱子被龙涎这样疯狂撞击,稍稍一个轻颤,都会让司徒静虚步履维艰。没走几步,他脚下一个跌滑,便带着宝芙往后堕下。
情急之中,他一手紧紧拽住宝芙的腕子,另一只手蓦地抽出腰间匕首,朝刑炼之柱狠狠扎过去。
这匕首虽然不能刺入刑炼之柱半分,但是两相碰撞,可以延缓他们的下落之势。
当!当!当!火星四溅。司徒静虚的虎口都在顷刻间,震裂出长长一条口子,鲜血直流。
但他咬牙强忍,紧握手中那把匕首。万幸的是,那把匕首终于被卡在一条锚链的缝隙中。
他们暂停堕下,继续悬在柱上。
这个时候,若是他和宝芙掉进潭里,绝对别想再浮起来。
且不说那条一直没露出面目的食人龙。就是那些,因为潭水落回,而重新返还水中的食人鱼,已经让他们无命消受。
司徒静虚暗自松了口气。
然而他这口气还没松到一半,刑炼之柱蓦地,又是嗡轰一声,急遽颤动。
原来那条龙无法摆脱独孤明,索性将整根龙涎,缠绕在刑炼之柱上,想要将独孤明挤在柱上勒死。
只听到嘎、嘎、嘎,一阵刺耳的躁响,是那三根锚链被龙涎束紧,登时绷起。
这时,司徒静虚看到,他手中匕首,已经从锚链缝隙中滑出。他和宝芙,立刻又失去依托,朝潭中坠下。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一道人影蓦地从上方飞身扑下,拉住司徒静虚。
司徒静虚抬头朝上一看,救了他们的人,是飞飞。
飞飞此刻双脚勾住刑炼之柱,像只蝙蝠一样倒悬着。他一双目光明锐的眸子,朝宝芙迅速瞥了一眼,见她脸色苍白,神情又是忧伤,又是焦虑。但是身体并没有受到损伤。于是飞飞便顺着宝芙的视线,转目去看,被那条龙涎缠在刑炼之柱底端的独孤明。
独孤明正在竭力挣脱龙涎的缠绕。不过,看来徒劳。那条龙涎层层叠叠,已经将他包裹得密不透风。
转眼,他只剩下,一只手臂还露在外面。
飞飞眉梢一挑,唇边露出丝讥笑。
“僵尸太子这次悲剧了,他为阿灭挑选的葬身之地,看来得他自己享用。”
他的话音还没落,三人之中,悬挂在最下方的宝芙,忽然一声惊叫。
只见水波荡漾的潭面,突然碎裂开。一团黑黢黢的东西,从咕嘟咕嘟翻涌的白色泡沫当中升起,径直朝她窜来。
那扑面的劲风,以及风中携带的水雾与腥膻味道。
立刻让宝芙明白,那又是一根龙涎。
第七十六夜 4篇 斗龙(二)
这根龙涎来势凶猛,令人淬不及防。
司徒静虚和飞飞,虽然整天和魔物打交道,但他们谁也没有见过真龙。所以两人都没料到,这只龙居然又放出一条龙涎。
一霎间,两人根本无暇做出任何反应。
眼看那根龙涎呼啸直上,已经扑到宝芙面前。
宝芙呆呆凝视着,那根距离自己仅有十几厘米,模样奇特的黑色龙涎。她知道她马上就会死,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
龙涎上散发出的氤氲黑雾,已经蔓上她的脸庞。
她的心里,感到一股哀伤。一股让她万念俱灰,什么都不愿意再问,再去关心,只想闭上眼睛,永远休憩,永远安宁的哀伤。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红光,从她眼前划过。
那根黑色龙涎的顶端,顷刻便被这道红光,从中剖为两半。受伤的龙涎立即缩回水中,水面上急速散开,一团烟雾般的墨黑色。
潭底蓦地传来声低闷如雷的鸣吼。
宝芙被这吼声惊得一醒,只见条高大背影,正挺身挡在自己面前。
那人浑身上下,透射出的峻冷气息,她再也熟悉不过。
她立刻明白,一定是飞飞解开了刑炼之柱上的机关,让他重获自由。
只见他一头黑发,已经转成雪白。而他右臂上那把血红色的龙剑,这时正滴淌着暗红色的液体。
宝芙愣了愣,她刚才见过独孤明吸那条龙的血。
龙血的颜色应该是黑色,而非红色。
她不觉低低叫了一声。
“灭,你受伤了!”
“不用管我。”阿灭却始终背对着她,不曾转过来看她一眼。他低沉的声音,淡淡响起,“我去救明。”
话音一落,他已纵身朝潭水中跃去。
随着团白色水花溅起,阿灭的身影,便消失在水面下。
宝芙只觉得一颗心,顿时悬到嗓子眼儿。那条一直没有显露真身的龙,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竟然连阿灭手臂上的那柄血龙剑,都会被它弄伤。她默默朝刑炼之柱底端望去。只见此刻,独孤明整个人,都已经被那条龙涎遮没。
她本来就一直没有展开的眉头,不禁蹙得更紧。
生怕,阿灭已经去得太迟。也生怕,他还是敌不过那条龙。
虽然此刻,她人在刑炼之柱上,但全副心神,都系在刑炼之柱下。
连这时司徒静虚将她拽上去,在她腰间捆好一根软绳,她都浑然不觉。
“喂,花心笨罗卜。”就在这时,飞飞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别害怕,如果你的男人都挂了,就来找我吧!”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