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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足以解释,他的个性,为何那么自大狂到令人生厌。
老天爷再溺爱一个人,也得给他鼻子上,稍微点一粒苍蝇屎。
譬如此刻,夜辉故意支使,那两位心情本来就已经很不爽的伏魔者,去买果汁和塔罗牌。
这阵子飞飞请愿调查新型僵尸的事,无暇分身。所以一直是这两位伏魔者大哥,在宝芙身畔护卫。宝芙本来不想赘烦伏魔者,有莫难陪她上课就好。但现在伏魔者坚拒任何僵尸进入校区,她也只好悉听尊便。
而夜辉恶劣的嘴巴,仅仅在二十分钟内,就已经惹毛这两位伏魔者三次。
她抬腕看了看表,指针在滴答滴答的走。距离她彻底摆脱这位教授的时间,还剩十九天零六个小时又三十分二十九秒。
当她低下头,重新拾起铅笔,画她的风景速写时。坐在一旁,欣赏夕阳落山景象的夜辉,静静开口。
“你在计算,还有多少时间离开我时,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是在计算,你还有多少时间,就会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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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夜1篇爱的教育
》 第八十九夜1篇爱的教育
我以爱情,将汝管制。
——吠陀爱情咒语
在过去纯情似水的年头,夜辉**的言辞,可能会让宝芙的脸红一红。
但现在的宝芙,连去思索,他这句话是出于真心,还是出于假意的闲暇都没有。她起身去追被风吹走的画纸,还得空出一只手,紧紧攥住不断被风掀起的裙子,同时心里狠狠咒骂莫难。自从成易被红菲吸干血,至今还睡在暮宫地下,莫难这变态女人的精力无处发泄,就矢志不渝要把她改造成模范淑女。
她衣柜里的牛仔裤,和一切被莫难视为低俗品味的东东,通通不翼而飞。
害她每天都穿得,活像一朵被供在水晶瓶里,只能用来欣赏的花。
果然,当她转头时,透过夜辉脸上的得瑟笑意,她明白他已经看到了,她裙底别样风光。
走回去,将他那顶黑色法兰绒帽子,拉至他鼻子以下。她蹲下身,手臂交叉,支在他坚实又暖烘烘的大腿上,低声询问。
“教授,你到底是想了解我的灵魂,还是只想了解我的身体?”
“……有位哲人说过,女人唯有肉体各不相同,但灵魂千篇一律——为你,我现在誓死反对这种论断……”
夜辉嘴里吐出的言语,虽然依旧轻浮,可他的嗓音,却没由来翳哑暗沉了几分。静了静,他轻轻道。
“其实,我想了解,是哪个男人让你受了伤,变得死气沉沉——是长眠的僵尸太子独孤明,还是……那个罹患失忆症的独孤灭?”
“我,死气沉沉?”
宝芙黯然笑笑。
这位奇怪的教授,看来用心做了功课。连独孤明和阿灭,还有她之间的三角纠葛,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你和僵尸谈情说爱,是你的自由。”夜辉话锋一转,淡淡笑道,“不过,永远不要忘了,你只是人类。”
“教授对僵尸和爱情,原来都有研究!”
宝芙此刻并不喜欢,在关于自己和自己的感情上,被一个相识才不过半个月的男人说三道四。她的脸,不由冷了冷,连声调也带着几分不悦和讥嘲。
“僵尸不死,所以他们绝少改变,他们对事物的执念。僵尸爱一样东西,会用尽一切办法占有,占有到天荒地灭……”夜辉并不在意宝芙的生硬失礼,而是继续静静道,“……宝芙,但你是人类,你的生命短暂。你不能像僵尸,可以永远活在封锁不变的感情中,那样你就杀死了你自己。”
“所以?”
宝芙从没听到过,有人和她说这些奇谈怪论。
雷赤乌告诉她,这位夜辉教授精通七门学科,其中也包括生化物理。若不是那天在他的书房中,亲眼见到有关独孤家僵尸的典籍。她实在无法相信,这样一位渊博的学者,竟然会对僵尸这种,听上去很缪乱的东西感兴趣。
“所以,你需要时时刻刻去爱,也被爱——你需要不断更新,你的爱——因为你活着。”
夜辉伸手想要揭开,遮挡住视线的帽子,但是宝芙柔软滑腻的小手,却覆搭在他手背上,制止他这个举动。
她站起身,弯腰贴近他,风撩动她的发丝,不断轻搔着夜辉的脸颊。她注意到,他的喉头,有些艰难地,微微鲠动了一下。她忍住笑,将嘴唇附在他耳边,轻声道。
“教授,你的课上得很好。”…
话音一落,她蓦地松开,扶着轮椅的两只手。
在和夜辉说话之际,她已经趁着他眼睛被帽子覆盖,不能视物,将轮椅悄悄转向另一方向。
那里是个铺着草坪的长斜坡,夜辉坐着的轮椅,立刻便顺着坡道,朝下滑去。
“刹车!刹车在哪儿——”
宝芙径直转身,收拾她的画材,对夜辉的惊呼,充耳不闻。
那斜坡虽长,却不陡,夜辉这种手长脚长的大男人,随时可以让轮椅停下来。
随着背后传来扑通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宝芙才惊觉事情有点儿不妙。夜辉这种高智商天才,不会真的低能到,连轮椅的刹车都不会用吧。
她扭过头,一股罪疚感,登时涌上心间。
只见春草萋萋的坡地上,一辆翻到的轮椅,轮子正在空转,发出碌碌响声。而夜辉大教授,则踪影全无。
不远处的灌木丛后,露出一只被遗落的白色男式皮鞋。
宝芙后悔不迭,急忙朝草坡下奔去。夜辉毕竟是个骨折还没痊愈的伤患,她真不该用这种恶作剧对付他。
当看到他人就躺在那丛灌木后,一动不动,已经失去知觉时,她不觉嚇得腿都站不稳。
慌里慌张扑过去,她将耳朵贴在他胸口,听到隐隐的心跳,才稍微安定下来。幸好他还活着,如果他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就罪责难逃了。她抬起头,凑近夜辉,看得出他的鼻孔在微微翕动,呼吸也很均匀。
这么细看,阖着眼睛的夜辉,活脱脱就是独孤明。
假如他就这么睡着,既不开口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那就能够以假乱真。宝芙心里,忍不住涌起一丝残忍的念头:夜辉要是能像个人偶,一直长眠不醒就好……
一只蝴蝶不知道从何处飞来,在他们头顶翩翩萦绕。
宝芙打消自己那荒唐的想法,心里一面暗暗祈祷他最好不要有事,一面轻声唤道。
“夜辉,夜辉……”
他没有回答,但是眼睫毛微微的颤动了一下。而他唇角,似乎也隐现出,一丝略带促狭的笑意。
霎那,宝芙的脑海里,噼啪一声。她上当了。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做什么,只觉得腰部蓦然一紧,被双男人的臂膀箍住。眼中的天地旋转之间,她感到自己已经被压在了草地上。没有等她做出丝毫反应,覆压着她的男人,从容而又迫不及待,用吻堵住她的嘴。
他的唇舌,细腻而毫无余漏尝遍她同时,也很耐心,很技巧的**着她。
一点一点的,煽起她身体深处,潜埋的情欲。
宝芙觉得自己是疯了。她和这个男人,不要说感情,就连瞭解都谈不上。可是她此刻,明知道这太突然,却依旧沉沦在这份放纵的快意中,任由事态发展。
是因为,太孤寂了吗。还是因为,太想念另一个人的拥抱……
她睁开眼睛,凝视着湛蓝的天空深处。那清澈得没有半点杂质的蓝,蓝得让她眼睛刺痛,胸口也刺痛。
可是,越痛,她却越是无法移开视线。
直至,那没有一片云彩的湛蓝,被一道修长的阴影翳遮。
夜辉也察觉到有人来了,他放开她,转过头。还没等他看清来人是谁,一只钢箍似的手,已经劈面抓住他。
“灭!”
“灭!”
两声不同的女子惊叫,在同一时间响起。
一个是宝芙。另一个,夜辉眼角的余光瞥到,是位身材曼妙,会令男人神魂颠倒的绿眼睛美女。
可惜的是,两个女人的叫声,也没能阻止他接下来的厄运。
宝芙看到夜辉被阿灭重重摔在地上。脸色苍白峻寒的阿灭,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任何人都不敢靠近的戾气。
在那一霎,她脑子里,回响起夜辉的一句话。
“……僵尸不死,所以他们绝少改变,他们对事物的执念。僵尸爱一样东西,会用尽一切办法占有,占有到天荒地灭……”
他们绝少改变,对事物的执念。
一阵吹过山坡的风,让她忽然觉得,浑身冷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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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夜2篇偏执和狡猾
》 第八十九夜2篇偏执和狡猾
噼啪——!!!
闪着电花的长长银鞭,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弯弧后,结结实实落在男子赤luo的肌肤上。
玫瑰色的血痕,立刻洇开。就像在白色宣纸上,浓墨重彩,勾勒出一幅画。
持鞭的两位伏魔者,都是虎背熊腰,臂膀强壮的大力士。他们配合井然有序,此起彼伏。
人们耳中,只听得到整齐规律,富有节奏,肉体被抽打的嗤重闷响。
但是那个双手被反绑,跪在地上,承受酷刑的男子,却始终低着头,没有发出一声哼叫。
其实对于他来说,这种刑罚的目的,不过起到羞辱的作用。
他只要想,便可轻易扭断那两个,正在对他用刑的大汉的脖子。但他知道,他必须遵守伏魔者的纪律。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笞打三百鞭子,让那个男人看。
那个长相俊美,举止优雅的男人,的确也看得津津有味。他翘脚坐在轮椅上,一面观看,一面用笔在本子上记录着。同时,他对站在他身后,脸色苍白的少女,有些兴奋的说。
“宝芙,这是我的新发现,半寐甲对银子的耐受力,要好过普通僵尸数百倍!”
“这是你的圈套。”宝芙用牙齿咬了咬嘴唇,轻声道,“你和阿灭,还有司徒族长约好在那个时间会面,然后你故意和我亲热,你就是想陷害灭。”
她真想杀死夜辉这个男人。
他的诡计多端,一点儿也不逊于独孤明。当她放纵自己,与他在那个草坡上,吻得火热时,不仅被阿灭和Lenka目睹,就连伏魔族长老司徒炎也到场。正是因为司徒炎及时阻止,阿灭才没有把夜辉大卸八块。
但是司徒炎当即就责令阿灭,必须因为对夜辉动武的行径,接受惩罚。
“你只猜对了一半。”夜辉一面咬着手中的笔杆,一面回答,“亲你的嘴,是因为我喜欢亲你,你的味道……”
他的声音停顿,因为宝芙把手中矿泉水瓶里的液体,尽数浇到他头上。
将空瓶子丢在夜辉怀里,宝芙淡淡道。
“教授,你已经毁约了。”
她白痴似的,将这些日子的闲暇,都拿来陪伴夜辉,是因为他答应过不向伏魔族控告阿灭。
现在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再也没有任何借口羁留她了。
就在宝芙转身离开的时候,夜辉低低的声音,飘入她耳中。
“傻丫头,我是在帮你证明一件事——证明独孤灭先生的失忆症,是假的。”
宝芙的脚步,霎那停滞。
夜辉这句话如重磅的炸弹,在她心中闷声爆炸。
原来如此,她暗笑自己的迟钝。一个和此事毫不相关的男人,竟然都比她,更早的察觉到,阿灭在撒谎。
明明,他没有忘记她,却装作忘记她的样子。
她一直都以为,他再坏,也不是会骗人的男人。可是,他却比谁都骗得更好,比谁都骗得更深。
如果不是接连三次,他都在关键时刻,出现在她身边。她真的会继续以为,他彻底将她抛在脑后了。
可是,既然想要忘了她,又何必管她呢。
现在她真的不懂他。
“你真的很多事。”
对夜辉丢下这句话,宝芙径直离开。
身后,依然是不绝于耳的鞭声。一记一记,仿佛抽打在人心上。宝芙加快了脚步,将那沉重的鞭声,驱赶出自己的脑海。…
她不想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