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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芙怔怔看着莫难,觉得她那双细长深邃的眸子,完全看透自己的内心。
这世界上,血缘和力量,都和独孤明最相近的,就是阿灭。
但没有一个人,会为另一个人,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就在她心脏跳得鼓鼓作响的时候,莫难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丝蛊惑传入她耳中。
“其实我们都想这么做,但我们谁也杀不了独孤灭——为什么你不试试呢,这世上,或许只有你一个人,能杀死他。”
“这是真的吗……”宝芙有些迟缓的开口,“……只要明,吃了灭,就可以醒来……”
她觉得莫难高估了自己。
阿灭是那么强大的半寐甲,她凭什么,可以杀了他。或是让他乖乖的,把自己的生命交出来。
除非阿灭真的,爱她爱到疯魔,会为了她,把自己的脖子伸到独孤明的獠牙边。
或许……真有这种可能……
宝芙突然寒噤一下,她被她自己的想法嚇呆了。
狠狠瞪着莫难,她低声怒道。
“你敢蛊惑我!”
她头脑中,竟会产生这种卑鄙可怕的念头,一定是莫难刚刚对她做了手脚。起身气冲冲离开餐桌时,她还是被自己嚇得发抖。
细菌不会滋生在无法立足的温床。
她不敢回头再看一眼,莫难那双老猫一般,洞测人心的眸子。
到了永夜岛时,妈妈红菲不在,所以她趁机给自己要了一杯酒。毫无意识的呷了一口,那成分复杂的液体,她的心慌意乱,才稍微平复。
快打烊了,店中客人寥寥无几。
宝芙看看表,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但无论是戈家巫女还是阿灭,都迟迟没有出现。…
事情有些不对头。戈绵绝不是不遵守信诺的人,她答应派两个会解咒的巫女来永夜岛,应该不会食言。
至于阿灭,宝芙此刻真的有些,害怕面对他。
她已经越来越失去把握。
如同陷入泥潭,迷失方向。她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他就像是,她豢养的一只狗。她可以允许自己抛弃他,但是她没有办法容忍,他抛弃她。她可以离开他,爱上另一个人。但是,他若是爱上另一个人,会让她觉得难以割舍。她可以忘记他,但他如果忘记她,却会使她宛如遭到背叛。
最让她恐惧的是,她甚至在想,要他去死,换独孤明复活。
莫难的眼神,在一霎,将她的内心,照得通亮。她第一次,看清自己那颗,黑暗深渊一样的心。
她就像一个残暴的奴隶主,将阿灭视为自己的私脔。
不知不觉发现,自己面前的杯子已经空了,宝芙决定清醒清醒。毕竟,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她该先处理好,爸爸的事。
走进盥洗室,用冷水擦了把脸,果然感觉好多了。
一直不太习惯化妆,所以她没有随身携带化妆品。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被水洗过的脸,她发现自己真的很久,没有怎么好好笑过了。
就在这时,镜子里突然出现的另一张脸,让她停止,自我沉迷这种恶习。
宝芙转过身,看着Lenka那张显得有些苍白,眼圈发黑的脸孔。Lenla那头美丽的褐发,凌乱的纷披在肩头。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非常凸显性感的睡裙。只是那条睡裙,不但污迹斑斑,而且还被撕破。她像是用这副打扮,从家里直接来了永夜岛。宝芙看到,Lenka的脚上连鞋都没有穿,脚趾上沾着泥巴和草。
“Lenka,你怎么了?”她被Lenka的模样吓到了,“……灭呢?”
没有回答宝芙,Lenka依旧像个木头桩子,站在那里,缓缓抬起一只手臂。
宝芙看到,Lenka那只右手是攥着的。她手心里,似乎紧紧抓握着什么东西,像是想要把那样东西给宝芙。
刚准备抬脚走过去,宝芙却发现,Lenka的指甲缝中,有深色的血迹。
不仅如此,她注意到,Lenka的脖颈上,有一条歪歪扭扭的紫色线迹,就像手术后缝合的疤痕。
给人的感觉,可以这么形容。
Lenka的脖子彻底断过,然后她的头颅和身体,又被重新拼接起来。
没有关窗户的盥洗室,这时传进来,夜风的飒飒声。
那窗户实在很高,宝芙知道,凭借自己的体能,是不可能爬上去的。如果想要从门口出去,她就必须让Lenka闪开。
不过Lenka绝对没有让她出去的意思。
宝芙看到,Lenka的脸上,露出笑容。
她的牙齿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虽然沾着血,但依然洁白如瓷。特别是,那四颗长长的獠牙。
心脏就像被电击过,痉挛得喘不过气来。
宝芙捂住嘴,发出闷哑的,不成声的抽泣。
“Lenka……”她望着眼前的女人,却什么都说不出来,“……Lenka……Lenka……”
感到Lenka身上散发的那股森凉,愈来愈近,宝芙一步步后退,退到无路可退。她不知道,此时的Lenka,究竟还保留着多少的人性。
Lenka那双翠绿的眸子,这时已经转成疯狂嗜血的暗红色。
当她冰冷苍白的五指,朝宝芙伸过来时,宝芙将后背贴紧墙壁,低声问。
“是谁,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Lenka的双眸中,微微划过一丝困惑,似乎在努力思索着,宝芙的问题。
抓住这万分之一秒的机虞,宝芙将自己手中的背包,朝Lenka的脸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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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夜4篇伤情罗密欧
》 第九十夜4篇伤情罗密欧
这一击对僵尸来说,毫无杀伤力可言。
万幸的是,Lenka还是被嚇得愣了愣。
宝芙以自己能有的最快速度,跑出盥洗室。她故意不告知伏魔族,今天晚上她有活动。所以伏魔族以为她会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乖乖待在暮宫。他们没有像平时那样,派两个保镖,苍蝇般黏着着她。
迅速在头脑中做了判断,她便朝永夜岛的地下宫跑去。
宝芙猜那里现在不会有人,所以Lenka不会伤到无辜。如果阿灭和戈家巫女没有在酒吧找到她,他们必定会到那里找她。只要他们中的任何一方及时赶到,她的危机就会解除。
自己也觉得,是有那么点儿矫情。
宝芙选择这条策略,是因为她希望,能给Lenka留下一线生机。
不管怎样,她希望Lenka和司徒静虚一样,还能有重新来过的余地。但是,如果今晚这事惊动伏魔族,Lenka就没有希望了。
嗅着她气味追踪的Lenka,并没有跑得很快。
而是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宝芙估计,这是因为,Lenka已经进过食。
所以,暂时还不饥饿的她,此刻一定是把这场生死追逐,当做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不过让宝芙有些意外,通往地宫的路,畅通无阻。
阿灭本来在地宫入口,重新安装了一扇带有高压电网的铁栅。现在那扇精美但是牢固的铁栅,是打开的。
这说明,有人已经进入地宫。
锁有被人撬动的痕迹,那人必然不是阿灭。
宝芙对自己逃往地宫的行动,感到不是那么乐观了。
但是,Lenka就像只随时准备咬断猎物喉咙的母豹子,虎视眈眈盯着她。她想走回头路,也已经来不及。
她的不祥预感是对的。
在进入第一层的甬道中,躺着两具,勉强可以被称为尸体的东西。
强烈的血腥味,和狼藉遍地的肉块残骨,让宝芙几乎呕吐。她能断定,那是两个人的尸体,是因为她看到了两颗头颅。
那是两个女人。
从她们那古怪的,仿佛一颗大寿桃似的,高高盘在头顶的发式上,宝芙认出她们。
她们是戈家巫女。
宝芙现在明白,她们为什么迟迟不露面了。
只是,这两位戈家巫女,为什么会死在永夜岛地宫的第一层,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用自己那不太灵光的脑袋,费点儿力气往下挖挖。宝芙大致猜了个一二三四:这肯定和戈绵那刁钻老太婆脱不了干系。
戈老太婆嘴上说,全部戈家人都会侍奉自己。
但多年的耗子熬成精,老太婆仍是在背地中,打着她的如意小九九。
一定是戈老太婆命,令这两位拥有解咒术的巫女,瞒着自己和阿灭,先行潜进永夜岛第七层。
上天也许是有意恶搞一笔。
她们不但没有达成目的,反而将性命葬送在这里。
从那让人看一眼,就会患上厌食症的死亡现场,可以初步确定,杀死她们的凶手,是僵尸。
宝芙有些疑惑:戈家巫女,大都擅长克制僵尸的咒术。就连独孤明、阿灭、雷赤乌那样强大的僵尸,也会受制于咒术。今晚被戈绵派遣,进入永夜岛的两位巫女,必然不是泛泛之辈,可她们竟会惨死在僵尸的獠牙利爪下。
不过,她无暇仔细思索这其中的关节。
Lenka很可能是受到鲜血的刺激,两眼放出凶光,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低吼,已经蓄势朝她扑过来。…
想要逃过一只丧失理智的僵尸,是不可能的。
宝芙抱着最后仅存的希望,大声喊起来。
“Lenka,不要这样——你不是这样的,你是伏魔族的战士!”
她震惊得看到,听到她的叫声,Lenka的脚步突然停滞。
站在那里,她望着宝芙,眸中露出迷惑又痛苦的光芒,似乎在努力思考着什么。然后,她又朝宝芙,抬起她的手臂。
宝芙看到,Lenka张开的手指中,有一只深红色的丝绒小盒子。
通常,那都是用来盛装,戒指或是项链耳环之类的。
这是Lenka今晚第二次,示意要把这只盒子给她。
犹豫了片刻,宝芙稍稍朝Lenka靠近一步,低声道。
“……给我的?”
“不……”Lenka的喉中,竟然发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还给他……”
宝芙愣住了,她不知道,Lenka嘴里说的他,是不是阿灭。但看到Lenka混浊幽暗的眼眸中,萌发出的期盼光芒。她还是决定勇敢一些,从Lenka的手中,接过那只深红色的盒子。
打开那只盒子看了一眼,她就匆匆关上。
眼睛被骤然涌出的泪,糊得有些睁不开。
胸口刺痛,痛得她在一霎,身子晃了晃,有些茫然失力。稍迟片刻,她便条件反射般,紧紧攥住那只盒子。
“谢谢你……”
抬头凝视着面前的Lenka,宝芙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让眼泪滚出来。
她不明白,是一种怎样的情感,驱使着Lenka,即使在变成僵尸后,也依然没有忘记,将这只盒子交给她。
或者,是交给他。
Lenka有些污脏的脸庞上,这时现出一个,淡淡的,有些呆傻的笑容。
但她的笑容,在瞬间凝固。
宝芙耳中听到“扑簌”一声,金属穿过肉体的声音。她低头看到,Lenka的胸膛,心脏部位,被一把银色利矢穿透。
那把银矢是从Lenka身后射来的,两个伏魔族战士的身影,出现在地道中。
他们望着Lenka的眼神,既有震骇,又有鄙视和惋惜,但更多的,是冷酷杀意。其中一人手上,正握着把银弓。而另一个人,已经用上了膛的银弹枪口,对准Lenka。
那是因为,心脏要害,虽然被银矢射穿,但Lenka却没有变成灰烬。
不过银子对肉体的灼烧苦痛,引得Lenka勃然大怒,她咆哮着,顶着飞来的银弹,朝那两位伏魔者冲去。
“住手!”
宝芙想要阻止那两位伏魔者,但是根本无济于事。
眼看着Lenka,就要和她昔日的伙伴,厮杀互戮。
这时从地道深处,一条迅疾如鸟掠的黑影,突然出现,在霎那间抱住,陷入疯狂的Lenka。
伏魔者枪管中的银弹,尽数射进他宽阔坚实,仿佛一堵墙壁的后背。
他满头的银色短发,被子弹刮出的劲风,微微擦起几缕,随之又落下。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