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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芙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混乱,浑身微微颤栗,她将目光投向,那位已经好整似暇。站在一旁的灰衣人。
她知道全都是这男人捣鬼,他如同刚刚操纵独孤明那样,操纵莫难、成易、雷赤乌,使他们理智迷失。
此刻,这灰衣人在她眼中,已不再是一个温柔的谦谦君子。
在他那身缟素似的灰色长袍下,她相信,一定掩藏着,魔鬼的本来样貌。
独孤明低哑岑寂的声音。这时静静响起。
“他们是我的人,你想做什么,应该先找我——顺便说说,你口味很恶劣。”
宝芙站在独孤明身后,虽然看不见他此时脸上的神情,但她还是听得出,他寂静口吻中的深深愤怒。
这时,她已经恍然明白。
独孤明赶走莫难他们三人,其实是想救他们。
这座房子里,唯独他和这灰衣人。有深刻的渊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灰衣人会有多么可怕。所以,他不想莫难他们继续留在他身边,为他流血牺牲。
灰衣人默默注视着,只是受到本能**支配,忘乎所有,尽性鱼水的那三人。似乎,他在观赏的。只是水族箱中,三条发情的暹罗斗鱼,而不是三个有血有肉,有情感有灵魂的生物。
过了片刻,他才转过脸,眼中流露出莫名黯然,低声道。
“明,我们活了这么久。到底在找什么?”
宝芙愕了愕,她没想到。这个将莫难他们当做玩具任意践踏蹂躏的家伙,竟然在这种时候,还假惺惺做出一副伤春悲秋的嘴脸。
只听独孤明低声嗤笑,随即淡淡道。…
“不要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我和你,绝不会寻找相同的东西。”
“你错了,明……”灰衣人断然反驳,“……我和你,只是寻找的方式不同——但我们找的,是同一个东西。”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忽然就毫无声息,伫立在宝芙面前。
虽然,宝芙已经做好发生各种不测的准备,但还是被他嚇到。她知道逃跑行不通,因此只能鼓起最大勇气,直视着灰衣人。
他没有独孤明那么高,但仍是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头。
这使她,不得不仰视他那双眸光澄澈的眼睛。
因为已经习惯了,独孤明和阿灭的杀人眼神,所以她并不觉得他有多嚇人。
可是,实际上,她却怕得要命。
从来没有过这样恐惧的感觉:腿脚发软,呼吸艰难。她知道自己随时会倒下去。
但她竭力让自己站稳,并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独孤明就在,距离她不到三五米远的地方。可她心里比他还要明白,他就算是拼上性命,也救不了她。
在这灰衣人面前,强大的僵尸太子独孤明,变得和她一样弱小可欺。
她现在只希望,他为了她,必须练习忍耐,忍耐任何事。
但就在灰衣人的手指,即将触碰她发梢的一霎,她看到独孤明那双赤红如血的眸子,并听到他的嘶哑咆哮。
独孤明还没靠近他们,就蓦地跪倒在地。
仿佛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攫住,并有人狠狠的踢他,踹他,揍他,拽他。他倒在地上,身体不自然的弯成弓状,痛苦痉挛着。似乎有双看不见的手,在撕扯揉捏着他的内脏。他的嘴角和鼻孔以及耳朵,不断溢出血。
“放开他……放开他!”
宝芙脸色煞白,泪流满面,她两只手紧紧按着胸口,疯了似地尖叫。
此刻屋中的气氛,凄惨却又怪诞。
另一边,正肆意放纵的莫难、成易、雷赤乌,谁也没有朝这里看一眼。对宝芙的哭喊,他们充耳不闻。他们如同三条舍生忘死,忙于交尾的蛇,只贪图享受生命中最本源也最纯粹的欢愉。
“明,是我精心打磨的器皿,意义非比寻常。”就在这时,灰衣人伸手捧住宝芙被泪水弄得一塌糊涂的脸,凝视着她,对她低声缓缓述说,“……我需要他变得更完美,更强大。”
“为什么……为什么……”
宝芙喃喃低泣,想要摆脱开,灰衣人那只被灰色布带缠裹的手。那让她感到,她在被一只木乃伊抚摸。
她扭头看到,似乎已经失去清醒意识的独孤明,正朝这里爬过来。
仅仅不过十几步的长度,此刻对他而言,却异常的艰难。他的身体因为剧烈痛苦,东倒西歪,完全不受他的控制。时不时,他额头重重撞击地面,发出咕咚闷响,形如一具真正的尸体,倒伏在地。
但片刻,他就昏昏沉沉地,努力支撑着手肘,再次爬起来。
强大而骄傲的僵尸太子,此刻却比一条朝生暮死,连夜晚都见不到的蠕虫,还要孱弱。
宝芙只觉得,独孤明每挪动一厘米,她的心脏,就被切掉一块。
她哑哑张开嘴,想喊醒他,叫他一个人逃走,不要管她。
可就在这时,她感到灰衣人的手,再次扳过她的脸,让她眼睛正对着他那双,目光澄明得通透的眼睛。…
“为了你。”灰衣人低声说,“明,是我用来保护你的盾牌,盾牌如果不够坚固,就无法保护你。”
“我?”
宝芙霎时呆住了。
她从来都以为,她注定会为独孤明或者阿灭死。这是第一次,她听到截然不同的说法。她非但一点儿也喜悦不起来,反而如堕寒潭。
因为这才是让她最恐惧的梦魇。
在她心底,埋藏得最深最深的秘密,那个让她最不敢触摸的秘密。
但她立刻就想到,灰衣人仍然没有告诉她实情。
不管他如何否认,如何狡辩,如何欺骗她,他所做的事,仍然都只是为了那个女人。
那个,和她长得相同,但不知道是谁的女人。
“公主……”他在她耳边低语,“……不要害怕,我会很温柔的,叫醒你。”
说着,他两手锢住宝芙的肩膀,让她的身体和脸,转向莫难他们。
宝芙不明白,这种时候,他为什么非要让她欣赏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如何3p。老实说,那场面疯狂得让她有点儿眩晕作呕。
尤其是,那三位主演她都认识,她就愈发头疼她以后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们。
但她还是怀疑,雷赤乌和成易,应该都不是第一次和男人xxoo。至于莫难,宝芙个人感觉,她一定非常享受弓虽。暴男人的快乐。
总而言之,宝芙再一次领悟,僵尸和人类不同。
他们个个都是一架高能**机器。
“你看……”灰衣人低沉的声音,这时梦一般,絮絮飘进她的耳朵,“……他们的感情多善变,他们的灵魂,多容易被控制——他们,是有瑕疵的被造物,而我们,应当毁掉这些不完美的次品。”
与此同时,他握住她一只手,五指轻柔交叠着她的五指。
然后,他搂着她,缓慢抬起手臂,仿佛耐心的老师,在教授学生正确的姿势。又像是画家在修改失败的画面,对着那三具活色生香,激烈挛动的**,开始一笔一划书写。
宝芙心里咯噔一个激灵。
她从那熟悉的动作,发现自己在灰衣人的带领下,写的正是,赤烈留给她的咒文。
第一百零七夜 4篇 咒文奥义(下)
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
灰衣人五指如钳,不容她丝毫挣扎。
眼看,完整的咒文即将写出。莫难、成易、雷赤乌就会被她亲手化为灰烬。
吱嘎一声刺耳的噪音,屋隅那架笨重的三角钢琴,这时倏然被一股怪力拖曳着疾滑过来,横空阻隔在宝芙和莫难他们之间。
舌头形状的幽蓝火焰,从琴键上蹿出,瞬间便蔓延整座琴身。
几乎一秒钟不到,这座大约1960年份的施坦威钢琴,就变成一堆焦渣。
双腿颤抖,汗流浃背的宝芙,这时才敢睁开眼睛。当她看到成易、莫难、雷赤乌三人依然在不知疲倦的颠鸾倒凤,连节奏都没有片刻减缓时,胸口登时涌起一股由衷欣慰。
只要他们没有被她烧成灰,就算他们此刻在和外太空生物杂交,她也绝无异议。
然而还没等宝芙喘过气,灰衣人的声音,这时静静在她耳畔响起。
“做得好,明。”
宝芙恍然大悟,是意识已经陷入混沌的独孤明,在危急关头,用念力将那架钢琴搬过来,才替莫难他们抵挡了咒语的威力。
就在这时,跪匐在地的独孤明,猛然扑到她脚下,抱住她的腿。
宝芙惊叫一声,大腿登时传来阵刺痛,独孤明的獠牙,已经穿透她的肌肤。他血红如荼的眼眸,狂魔一样凝视着她。
即使他第一次吸她血,想杀死她那个夜晚。
他也没有这样凶狠吸过她的血。
一股惧意直通她后脊,他要杀死她!
她急忙扭脸,盯着她身后的灰衣人。
“又是你——”
“这回,你冤枉我了……”灰衣人摇摇头,低声道,“是僵尸的本能——僵尸这种东西,会本能地消灭。威胁他们族群生存的东西……”他轻声笑道,“明的本能,现在完全被唤醒——这个盾牌,貌似不能用了。”
宝芙霎时呆若木泥。
灰衣人这番言语,让她想起,阿灭曾说过:独孤明在那幅《失去》的画面里,埋植过血禁。
那血禁的涵义,就是命令阿灭必须杀死一个。只要他见到就会认出的女人。
阿灭以为那个女人是她。
如此说来……宝芙感到脑袋乏力的痛,她的存在,会威胁到僵尸种族的生存。所以独孤明在潜意识中,将她视为敌人。
现在,神智丧离的独孤明,在最深刻精神的支配下,想杀死她。
他这么做,完全是生物的求生机制作祟。
只有把对自己产生威胁的敌人除掉,才能让自己的族群延续。
就像在自然界。狮子这种猛兽,常常会把其它食肉猛兽的无辜幼崽杀死。这种类似人类种族清洗的手段,其实就是狮子在为自己的后代,铲除未来的竞争者。
一阵阵袭来的失血眩晕,提醒宝芙,如果独孤明继续吸她的血,她真的会被他杀掉。
可是,她挣脱不开他的禁锢。
凝视着他那双血红的眼眸,她一遍一遍呼唤他的名字,也依旧无法叫醒他。
此刻的独孤明。完全是一只。沉浸在她甜美血液和杀戮快感中的野兽。
她缓缓地抬起手臂,沉重虚泛的大脑中,浮现出几个奇形符箓——是赤烈留给她的咒文。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捕捉到这几个咒文,然后把它们清楚印刻到独孤明身上。
这没有错,谁也不会责怪她,因为她也想活下去。…
所以。她被逼无奈,只能选择杀了他……
不能软弱也不能犹豫,宝芙手指微微颤抖,轻触独孤明额头。
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在她眼前唯一清晰闪耀的,是他那双深红宝石般的眸子,红得几乎要泣出血。
这样一双眼睛,即使冷酷无情。也依旧那么美丽。
是她深爱的美丽,像瞬息万变的云海。像蝴蝶的翅膀,像流萤秋叶。虽然,明明知道,她没有办法占有这样的美丽,可是她也不能……摧毁他。
一颗滚烫的泪珠,从宝芙眼角,顺着她脸庞滑下,滴落到独孤明脸上。
蓦地,她俯身搂住他,就像母亲搂住嗷嗷待哺的孩子。她的脸颊,偎贴着他的头颅。她柔软厚密的发丝,纷纷垂落,覆遮住她失血苍白的脸庞,也覆遮住他野兽般狰狞的脸庞。
以这种亲密姿势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宛如尊凝固的雕像。
站在旁边的灰衣人注视着这一幕,眼中流露出惊惧又痛苦的神色,他低声喃喃自语。
“公主……为什么,为什么又这样选择!”
最后那句,他几乎是自胸腔中发出闷吼。
被他惊醒似的,啜饮宝芙鲜血的独孤明,忽然抬起头,面露迷惘。感到宝芙整个身体,都虚软趴伏在他肩头时,他血红的眸子骤然一沉,立刻咬破自己手腕,猛吸一大口血,然后捏住宝芙下颔,以唇相哺,将血喂入她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