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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我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噩梦里,一个浑身是黑色铠甲,戴着黑色面具的怪物抓着我。他后背鼓动着巨大的黑色羽翼,宛如圣经传说里,奉上帝之命来消灭人类的暗天使。而且还有黑色金属蔓支般的东西从他身体里涌出来。我看到很多人都被那长长的黑色蔓支缠住,好像被困在蛛网上的飞蛾,无法脱身而奄奄一息,有雷赤乌、成易、莫难……而我努力地挣扎,想要看到那黑色怪物的脸。
黑色怪物似乎看出我的心意,他脸上黑色金属般的面具,如消融的坚冰,在我眼前缓缓变薄,变淡,趋于透明无形。
我呆住了,看着眼前这张俊美的脸孔。
比世上最润泽无瑕的白玉还要细致,比午夜绽放的白昙还要优雅。而这些糅杂在一起,却更增添他高贵坚定的男子气概。在这一刹,我完全明白,黎雪瞳贵为僵尸女王,为什么偏要对他苦恋痴缠。我也理解了那些仅仅只是与独孤明有一面之缘的女人,她们为什么就入了魔魇似的对他念念难忘。
独孤明,他能勾起每个女人心底最深处,最原始也最纯粹的渴望。
特别是当他双漆黑深遽的眼睛凝视着我时,我明确感到一阵濒临死亡的窒息,随之自己的心跳和脉搏都在加速,血液好像在一霎变得灼热……
簌簌、簌簌、簌簌……耳边雪花层层叠落的声音,就在这时惊醒我。
我头昏脑重,还沉浸在刚才的怪梦里,感官却先清醒,只觉得进入肺部的空气比冰刀还要凛冽割人。稍微木了木,我顿时喜不自抑。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一证明我没有被埋在雪里,二证明我还活着。
但坐起身,我不禁懵了。
此刻,我已不在雪峰上,而是身处一片地势平缓的雪野。许多大小不一,姿态各异,被积雪覆盖的巨岩,凌乱矗立周围,使这里仿佛一座天然迷宫。四周依旧旷无人烟,但我知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也在,因为盖在我身上的那件男式外套有点儿眼熟。
回想刚发生的那场大雪崩,生死也就咫尺之遥,心还是隐隐发虚,这时却有一个比冰雪还不近人情的声音硬梆梆砸来。
“没死就快走。”
我登时明白是谁把我从雪崩中救出,带到这里。
于是我心里那温暖四溢的感激之情,立即就结成寒冰。爬起来,我四处望了望,看到独孤灭正大步朝远处走去。他穿着仔裤和黑色恤衫的高瘦身影,在这白茫茫的天地间格外醒目。
我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连东西南北都无法辨别的旷野里,急忙追赶独孤灭。
“其它人呢?”
“雷赤乌压洞里的时候,把你扔给我,其它人我不知道。”
他头也不抬回答我,就像随口说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同时俯身抓起把雪,用鼻子嗅了嗅。
我这才知道,雷赤乌救了我,自己却被埋在那个雪洞。莫难和成易不见踪影,想必他们也没有从洞中出来。回想雪崩时我唯一看到的情形:整座巨大的冰壁砸向独孤明,而他并没有躲闪,却紧紧抓住怀中的宋宝芙,咬了她。
现在我能明白独孤明的意图,他宁肯选择被埋在冰下,也要喝到宋宝芙的血,瞭解藏于她血中的真相。
“你为什么不救他们,救你哥哥?”
我既焦急又气愤,小步跑着,气喘吁吁追问独孤灭。
他绝对有能力,将独孤明和雷赤乌他们从那个雪洞里挖出来。可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立刻跑到和事发地点距离遥远的雪峰之下。而他似乎也根本没打算救他哥哥,救其它人。他此刻不停嗅着脚下的雪,然后辨别着什么,然后继续朝前走。
显然,他在寻找别的东西。
而这东西在他看来,比他哥哥和别人的安危更重要。
就在这时,他停住脚步,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的雪地。我看到,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煞白,而他那双和独孤明一样漆黑幽邃的眼睛,这时现出震恸与哀伤,还有些许迷惑。
沿着他的视线,我看到白雪中,有个银光闪铄的东西。
那是条断了的十字架项链。(未完待续。)
番外——兰铃调查手记16
一条并不多么值钱的银质十字架。如果执着寻找这条十字架项链的人,不是独孤灭这样嗅觉比常人敏锐百倍的伏魔者,它肯定就会永远在这荒野中静静躺着。
可是谁把它丢在这里呢?
我举目四顾,不要说人,天空中连飞鸟都几乎绝迹于此。
这件事真是越想越可疑。最可疑的是,独孤灭原来一直都在找这条项链,他又为什么寻找它。
而我没指望能从独孤灭嘴里亲口听到答案,他此刻沉默得像这旷野上的石头。一步一步走过去,他弯腰捡起那条项链,轻轻嗅了嗅,将项链攥在手心。
我注意到,他的五指骨节都发白,并在微微颤抖。
眼前的情形实在有点不寻常,我不禁朝他走过去。
“独孤灭,你怎么了……”
“别过来!”
就在这时,他发出声凶狠嘎哑的低喝,猛得吓我一跳。
对于独孤灭,我算不上有深刻了解。不过我很清楚,和他不羁的外表相反,他恰恰不是那种肆意胡来的人。
虽然他做事手段又快又狠,不乏毒辣,但他从不针对与事无辜者。我尽管有些怕他,倒不觉得他会做出真正伤害我的行为。因此,看到他失去常态的模样,我认为自己不能漠不关心。
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僵直的后背。即使隔着层衣服,我都感到他灼烫的体温,几乎烧手。
一个人即便发高热,也不可能到这么热。我意识到,独孤灭肯定出了问题。难不成这个身体比钛钢还坚韧的僵尸少年,真的因为把衣服给了我,自己却冻感冒了。
“独孤灭,你可以告诉我……”
话没说完,我就蓦地感到,脖颈好像被铁钳箍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是独孤灭掐住我。他的脸孔此刻就在我眼前几厘米的地方,简直如同变成另一个人。
那张英俊清秀的脸,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折磨,竟有些扭曲。而他隐藏不露的獠牙。此刻也暴露出来,闪烁着狰狞寒光。尤其是他那双眼睛,瞳仁完全变成赤红色,仿佛嗜血野兽。
我脑子里飞快闪念,在那个雪洞时。他的眼珠子也曾变成这种诡异可怕的血红色。
独孤灭现在完全是一个恶魔,和曾经袭击过我的小宛,还有四年前的独孤明一模一样。
这时,别提我心里有多懊悔。我习惯于把独孤灭看做一个尽职尽责,恪守本分的伏魔者,却忘了他的种族,他的天性。
他第一次见我时,就郑重告诉我,他也是僵尸。
显然,和小宛一样。他嗜血本能发作了。
我意识到我悲惨的命运。今天,在这荒无人烟的旷野,我会被独孤灭当作一只橙子榨干,葬身冰雪之中。
竭力挣扎着,我的手指勾到一个凉冰冰,金属质地的东西,是那条被独孤灭攥在手里的银十字架。
不知是出于什么仇什么冤,我尽我最大的力气,扯住那条银链狠狠一拽。嘎嘣一声,那条链子断了。
就是这一声。救了我的命。
独孤灭充满恶浊欲望的眼神,骤然清明起来,那魔孽般的血红色迅速消褪,恢复他眼睛原有的漆黑冷静。
他醒悟到自己都做了什么。立即松开我。
我顾不得脖子根那断裂似的痛,急忙跑到离他很远的地方,躲在一块巨岩后,拾起块碎石当自卫武器。当然,我自己也明白这纯属多此一举。如果独孤灭想再次袭击我,就算有十个我。就算我能跑到天涯海角,也根本逃不出他的掌心。
雪野死寂良久,连丝风都没有。
按捺不住,我从岩石后探头偷偷看过去。这才发现,独孤灭压根没打算追我,他正低着头,聚精会神在雪地中搜寻着什么。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他从积雪中,又找到那条断裂的银质十字架,将它小心收好。然后,他仔细在周围积雪中寻找着什么,但再无所获。我看到,从来不喜形于色的他,神情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失望和迷惘。
突然,他的身影就消失了。
空荡荡的雪野,立即只剩我一人,和那些石头。
我在原地傻楞了片刻,心里有那么一秒钟,是如释重负的宽慰,然而紧接着便是无止境的焦虑不安。我走了十几米,就因为无法辨别方向,只得停下脚步。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无垠荒野中,居然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人。独孤灭这混蛋,竟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颓然墩身坐下,忍不住抱头哇哇痛哭起来。
哭着哭着,我觉得眼前花了花,揉揉眼睛,竟是独孤灭去而复返。他看看我,什么也没说,噗通一声,将一团东西扔到我面前。
我啊得叫了一声,那团软趴趴的东西,是只被拧断脖子的雪鸡。不过,人也是蛮实际的生物,仅仅只是为这只雪鸡的惨死慨叹下下,我便开始寻思该怎么把它弄熟了。
解决这问题的还是独孤灭,他取出随身携带的打火机,再找了些附在岩石上的干苔藓,居然就在寒风呼呼的雪原上,生起篝火。
按理说,我该离独孤灭这种危险生物远一些。无奈现实是如此窘迫残酷,我不但不能离开他,在这片冰天雪地中,还要仰仗他才能活下去
将那只雪鸡祭了五脏庙后,独孤灭已找到一个避风的岩洞钻进去。
我踟蹰片刻,还是跟过去。妈蛋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冷了,假如此刻我身边真是头吃人的老虎,我想我也会为了取暖靠着它。
这座岩洞是两座岩石间的罅隙形成的,并不宽绰,但足以容下两个人。
我看看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的独孤灭,心里盘算该怎么才能劝说他,先去找独孤明他们,而不是沉溺于自己的心结,盲目行动。
除了风偶尔从岩峰中钻过,发出哆哆嗦嗦的呜咽,洞里一时极为安静。
就在我始终高度紧张的神经,感到丝疲倦时,独孤灭忽然低声开口。
“我一直都认为,要不是我哥,她是不会走的。”(未完待续。)
番外——兰铃调查手记17
确定独孤灭在对我说话后,我的全部脑细胞都被调动起来,严阵以待。
这料太猛太鲜美,是我梦寐以求想知道的。那就是深藏在独孤兄弟之间的过去。果然姐姐我料事如神,在他们俩之间,有一个女人。
而独孤灭这座冰山,具然会主动和我说起这个女人。
他没有看我一眼,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静默片刻,才再次低声开口。
“我是个混蛋,待她不好。”
“不懂得珍惜二字,是人的通病。”
我有感而发,想到自己那档子伤心事。
和未婚夫在一起六年,把女人最宝贵的青春都耗在他身上。这孙子竟忍心为一个工程,让老娘在生育黄金期独守空房。我成了什么,不过是他晚上回家睡觉盖的一张被子,他冷了就用,热了就踹,长时间不用就能卷一卷塞柜子角。
独孤灭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在听我说,他沉默一刻,才慢慢道。
“小妖是伏魔者,两年前她受了重伤,我哥是唯一能救她的人,可他没救她。”
接着他给我讲明事情经过。
两年前,僵尸与伏魔族联手封印黑暗神,小妖在战斗中身负重伤。而唯一拥有治愈能力的僵尸太子独孤明,却为全力封印黑暗神,没有救治小妖。
我立刻懂了,这故事里的每一个人。
心爱的女孩惨死,悲伤自责的弟弟,便将愤怒发泄在哥哥身上。人世间太多这样的悲剧,太多的借口,太多的怨恨。其实谁心里都清楚,怨恨别人,只不过是对自己的宽恕。可有时我们真的太软弱,必须自欺欺人,才能走下去。
我搜肠刮肚,想整些平日熟读的心灵鸡汤。热乎乎地给独孤灭灌一蛊,但就在这时,他静静开口。
“不是我哥的错,是我的错——我没能保护小妖。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她……我,不爱她。”
他从裤兜里掏出那条犹令我心有余悸的十字架。
凝视着那枚十字架,他又再次陷入沉默。我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