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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明的确是宝芙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强大的僵尸。
从他的速度和破坏力,宝芙觉得,成易那些家伙对他的吹捧,倒也不是言过其实。
不过,他的对手,那只宝芙曾在战场上见过,被称为厉鬼修罗的银发僵尸,也很强壮。虽然知道银发魔并不是为了救她才出现在这里,但有那么短短一霎,她还是对他能大驾光临心生感激。
所以不管他们二个到底谁更厉害,她只是由衷的希望,独孤明别太快杀了银发魔,
银发魔也别太快杀了独孤明。他们打得时间越久,越激烈越好,这样才能给她机会逃脱。
“如夜!”宝芙在心中狂叫,“你到底在哪儿,快把我从这个野蛮的地方弄走!”
“我真诚的祝福和你老公雷赤乌百年好合,要房有房,要车有车,但你们俩口子的
事,别把我扯进来好不好!”
“我保证,回家以后给你立个牌位,天天给你烧高香!”
“如夜,我都快十八岁了,但被这倒霉催的生活耗得连场真正的恋爱都没谈过,我不想成为一只老处女幽灵,一辈子飘荡在异界!”
但如夜像个再也搜索不到信号的电台,始终没有回应。
吃一堑长一智,日后绝对再也不能相信,鬼魂幽灵这类东西。
“喀”的一声巨响,让正从那株陡高的松树上向下爬的宝芙,从悲悲戚戚的自怜中,暂时把注意力转移到两只僵尸的战局。
她看到僵尸太子独孤明,把一块估摸有半吨重的岩石当作中秋月饼,送给了银发魔。然后银发魔很不客气,抽出背上那把银色月牙型镰刀,劈开石头。
僵尸太子,好像要处于劣势了。
宝芙观察,这是因为银发僵尸手中那把月牙镰刀——她自己就几乎被那只银色的月牙镰刀,击得魂飞魄散。
那把月牙镰刀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成,但是,却是唯一能真正使独孤明受伤的武器。
其它的东西,不论是银发魔的牙齿和锐甲,或是锋利坚硬的山石、树杈,这些东西即使在独孤明身上留下伤痕,伤口也总是能在顷刻间愈合。在2011年时,宝芙亲眼见到Lenka用银弩将独孤明射了满身洞,但是能限制别的僵尸行动的银努,却对他不起作用。她现在简直要怀疑,他当时是故意让Lenka把他当成靶子射着玩。
唯独这把月牙镰刀,却能在独孤明身上,留下无法愈合的伤痕。
很快,因为伤口不能迅速痊愈,失血过多的独孤明,行动变得迟缓。
宝芙想起,曾听成易和董鹤谈论过,独孤明是在五百年前,受了很重的伤,才进入漫长睡眠。
莫非,这个银发魔和他手中的那把银色镰刀,就是造成这件事的元凶?
没想到有一天能够亲自见证历史,宝芙的心情不觉有些紧张。但是,当她眼看着,银发魔用那把银色镰刀,在独孤明身上制造出越来越多的伤痕时,那种强烈的不忍又涌上心头。
时不待我,独孤明只有伤得越重,才越无力羁绊她。
宝芙对着已经被银发魔逼到一堵黑色悬岩下的独孤明,无声道了再见,转身就跑。然而还没跑出三四米远,她只觉得后背宛如被一股大力牵扯,蓬的一声,又被重新扯回了那棵老松树下。
当吃了一嘴松针和土,头朝下挂在树杈上时,宝芙终于理解了,“锁住”的含义。
看样子,在这个“网”中,只要独孤明活着,她就永远休想离开他。
他那句“我就是你的主人”,不是说着玩的。
现在,宝芙只能寄希望于那只银发魔,希望他的本事和他的外表一样强悍炫目,尽早解决独孤明,送他安眠。
就在这时,那堵黑色的悬岩下,独孤明和银发魔,忽然用一种奇怪的语言,交谈起来。
宝芙从没听人说过那种话,中国有56个少数民族,八十多种方言,全世界有5651种语言,但她觉得独孤明和银发魔的语言,好像和这些都没有关系。
听起来,那好像是来自亘古,一种更久远,更神秘的语言。
不过就是傻子,也能从独孤明那愤怒和悲痛的口吻中听出,他和这只银发僵尸并非今夜第一次碰面,而是早就相识。
而银发魔回答独孤明时,语气中的仇恨和冷酷,令人的心脏,都能遽然停止跳动。
他那样子,好像他生来就是恶魔。
一个生在地狱,长在地狱,用地狱的毒汁浇灌,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丝阳光,从头到脚,都流淌着恶魔血液的纯种恶魔。
独孤明突然挥拳一击,将银发魔脸上的面具打落。
宝芙眼前,出现一张俊秀的脸庞,两道斜飞入鬓的剑眉,高挺削直的鼻梁,薄而好看的嘴唇,还有那双令人难忘,深遽凌厉,眼角微微上扬的眼睛。
只是那双眼睛,不是她见过的,冬夜般的晴空,而是充满灭绝欲望的血红。
红瞳银发,恶鬼一般的他。
圆月升上中天,林间的风,更加凄冷。
他伸出舌头,慢慢舔舐着月牙镰刀上的血迹,那是独孤明的血。
银色的月牙形镰刀,镀着一圈充满死亡诱惑的冰冷虹光,在暗夜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半弧。
“阿灭!住手!”
寂静的山麓,陡然响起少女尖锐的一声呼喊。
宝芙的双手紧握在胸口,她的胸口还在艰难的起伏喘息。她简直不能相信,她刚才阻止了这个银发魔杀死独孤明,而她更难以相信,这个银发魔就是阿灭。
因为听到她的大叫,他停下了把月牙镰刀刺入独孤明胸膛的动作,而是转过头,向她望来。
那双血红色的双瞳,凝视着她。
轰隆一声巨响,一片灰色的烟尘,霎那将一切都遮掩。宝芙愣了足足一秒,才反应过来,是那堵黑色的悬岩突然坍塌了。那堵巨大的岩山,大概是经受不住刚刚独孤明和银发魔的剧烈搏斗,崩坏毁塌。
独孤明和银发魔,都被埋在塌陷的山体下。
宝芙根本说不清此刻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她本该趁机逃跑,然而她却向崩塌的山岩下跑去。
她的禁锢解除了,这说明,独孤明死了吗?
不——他不可能死,她自己对自己说,五百年后他仍然活着,这说明现在他只是受了重伤。
那么,阿灭呢?
她不知道该不该称那只银发魔叫“阿灭”。他长着一张和阿灭一模一样的脸。宝芙知道,说不定这只银发魔,是阿灭的祖先。但是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奇怪的肯定:他是阿灭。
她真的希望他不是,可是,她知道,他是。
一道微凉的风,扑面向宝芙袭来,宝芙停住脚步,看到就在自己前方,出现了一道鬼魅般的黑影,在看着自己微笑。
她转头,不止是前面,左、右、后方,都站着身穿黑甲,戴着面具,死鬼一般的人。这些人,或者说,这些僵尸,正是和阿灭一起的,那些修罗。
第十六夜 ④篇 夜会
但是,她只是一只灵魂,除了独孤明和阿灭,难道这些僵尸也拥有强大的力量,足以看到她?
“亡魂族的鼻子很灵,他们嗅到了你的甜味儿!”
就在这时,宝芙耳畔,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
“是你!”
宝芙转过头,赫然向后退了一步,看到独孤明沾着鲜血的俊美脸孔。
水漾的淡淡月光,披洒在他身上,他像是一头负伤的野兽。不止脸上是血,浑身都是血。而他的左臂几乎在燃烧,那是因为他手中紧紧攥着,阿灭那把银色的月牙镰刀。
月光下,被镰刀触到的肌肤,在迅速溃烂,流血,冒出宛如被烧灼的阵阵青烟。
宝芙都可以看到他手臂上的森森白骨,但他依然抓住那把银色镰刀不肯放。
阿灭的银色镰刀在独孤明手里,这说明——阿灭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思考,眼前红光一现。
透过一片弥漫的淡淡血雾,宝芙看到,那些修罗僵尸的头颅,在一瞬间,被独孤明挥出手中的月牙镰刀,全部斩掉。
除了一只,那个正对着自己笑的。
那只修罗僵尸,大概是因为发现宝芙这样一条可以塞牙缝的幽魂,感到很高兴,但他还没来得及收敛自己的笑容,所有的同伴,已经在一瞬间被独孤明消灭。
被杀死的修罗尸体和首级,迅速在月光下发黑,腐朽、变成枯木一样的东西。过不多久,这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就会彻底被小虫子吃掉,被细菌分解,化成泥土和这片森林的养分。
“回去告诉你主人,我亲自在地狱等他。”
盯着那只已经嚇呆了,仅剩下的修罗僵尸,独孤明脸上露出惯常的,淡淡的,优雅的笑容,用轻柔的口吻,嘶声道。
那只僵尸像是收到了这世间最可怖的恐吓,他连看都没看一眼那些化成残渣的同伴,迅速的消失了。
宝芙冲到那堆隆起的山岩碎片旁,用手吃力的扒着那些沉重的石块。
她现在真恨自己只是一个幽灵,没有一双真正的手。虽然她可以感觉到那些岩石的粗粝和冰冷,但是,她无论使多大的劲儿,也休想让它们挪动一分一毫。
没有办法,她只能眼睁睁的坐在这里,看着阿灭被压在这堆如山的碎石下。
“阿灭!回答我!阿灭!”
“他已经不在了。”就在宝芙心急如焚的时候,独孤明低沉阴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就算他没有被压在这下面,他的那些同伴,也会趁他重伤的时候,吃了他,把他的力量占为己有。”
“那些修罗想害阿灭?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没什么,这是僵尸的本能,比自己更强大的同类,才是真正的敌人。”
“难道你们不要遵守血之戒律……”看到独孤明脸上,一闪而逝,那个嗤之以鼻的轻笑,宝芙忽然明白了什么,她盯着独孤明,“是你杀了阿灭,刚刚是你做了手脚,把这座山岩……”
她现在回忆起来,当她叫了一声阿灭的名字时。
那停顿的瞬间,足够独孤明这样一只强大而又老谋深算的僵尸,扭转乾坤。
是她害了阿灭。
宝芙跌坐在地上,双手扭绞在一起,呆呆望着那一堆石头。
不管此刻,下面埋着的那个人,是不是恶魔,但他有和阿灭一样的脸孔,他有着和阿灭一样的气息。
从她内心深处,某个地方,她能清楚的感到。
那个恶魔,有着阿灭的气息。
活生生的阿灭:他的样子,他的头发,他的眉毛眼睛,嘴唇……他的手和脚,现在都被埋在那堆石头下面了。
“不……”宝芙喃喃自语,“……阿灭不可能死,五百年后,我还见过他,他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独孤明带着讥嘲的冰冷声音,淡淡响起,“你可以从五百年后来到这里,五百年后发生的事,当然也可以被改变。”
“不可能,已经发生过的事,怎么可能……”
宝芙大声辩驳,然而当她看到独孤明正在做的一件事,她的舌头,立刻像是被剪断了。
独孤明伸出手,任他伤口的血,滴在一株已经枯萎的山茶花上。
那棵山茶花,吸收了独孤明的血液之后,已经干枯的枝条,在银色月光照耀下,逐渐舒展,返青,恢复了水润和生机。不仅如此,它开始抽芽,冒出嫩绿的叶片,越来越繁茂,甚至在芽片顶端,生出花苞。
就像是最魔幻的美丽梦境。
山茶在月光下,绽放出血一般,鲜丽而浓烈的花朵,默默吐露着馥郁的,带着淡淡血腥味儿的芬芳。
独孤明修长苍白的手指,摘下那朵花,他拿起花轻轻嗅了嗅,将它递给宝芙。宝芙耳畔,响起他低沉而魔魅的声音。
“已经死亡的,却又复活,这也是不该发生的,可谁能解释呢?”
“就像你……”
宝芙抬头望着独孤明,望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恍如梦中。只是,当她握住手里那朵花,指尖传来花瓣柔软如丝绒的触感时,这一切却是那么真实。
她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