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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如此,她还是暗暗吃了一惊。
第一次知道,这世上有人不仅能察觉她的隔空窥视,甚至还能穿透空间来攻击她。
她很明白,倘若不是那双罕见漂亮眼睛的主人手下留情,也许她此刻已经不会有命坐在这儿。
这是一座弥漫着异域风情,富丽得让人炫目的房间。
土耳其风格的雕栏窗,完全敞开。
深红的柔软丝幔低垂,纹丝不动。
到处都陈设着晶莹剔透,昂贵奢华的水晶雕刻。
骏马奔腾,雄鹰展翅。
每一件都流光溢彩,栩栩如生。
但死物,终究是死物。
这房间就如一副静止的画面,散发着一股暮色将至的死气沉沉。
而独自一人,陷坐在大红天鹅绒沙发上的她,卷曲黑发,白皙肌肤,同样精致美丽得如一尊雕塑。
失魂落魄了片刻,她娇艳菲薄的红唇中,忍不住冒出一句自言自语。
“独孤家的男人,果然个个都不好惹!”
“少见,大胆的小巫女,也知道害怕?”
随着一个男子低哑的轻笑,一双修长的手臂,从她后方伸来,覆上她光裸白皙的肩头。两只戴着超薄的白色真丝手套的大手,沿着她优美细腻的少女曲线,从她圆润的肩膀,灵活而放肆的轻滑到她只穿着黑色无带夜礼服的后背,稍稍停留在她光滑莹洁的背部,便一直滑到臀背相连之处,那性感诱人的弧线部分,盘旋不走。
那被过紧的小礼服,勾勒得凹凸有致的纤美身躯,登时绷得如一只竖起刺的刺猬。
但是那张大眼睛,琼鼻樱口的脸蛋上,却展露一个迷人的微笑。
“总有一天,我会剁了你这双手,玳圣!”
“他会那样对我,他竟会那样对我!”
像一道幽灵,出现在这屋中,沙发后伫立的白衣男人,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咆,俯身用双臂紧紧圈住少女细瘦蛮腰的同时,垂首把脸颊一侧,搁在她的肩膀上。
仿佛想从她娇小的身体,获得某种支撑。
男人的脸,除了下巴和嘴,其余的部分,都被一张闪耀着冰冷光芒,形状好似蝙蝠的黑色金属面具遮挡。
他披着几缕长长黑发的下巴上,肌肤呈现淡淡的粉红色,似乎是才萌生不久的新表皮。
淡淡橘色,薄寡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他低哑的声音响起。
“戈君,你的傀儡做得很好,他刚才碰我的时候,真希望我的影子,就是我!让我再重温一遍,那种感觉好吗?”
“契约书第三百零七条规定,如果重复做业,必须支付双倍酬劳。”戈君眉头微蹙,“钱我倒是不在乎,不过按照协议,我可以缩短一天,为你们工作的时限。”
僵尸和僵尸的影子之间,有一种奇怪的互感效应。
傀儡可以完全仿照主人的心神意志活动,就如同这世界上多了另一个自己。而被仿照的主人,也可以体会到自己傀儡所经历的各种感受。
而那种感受,甚至可以通过咒术,从新的傀儡身上,重新召唤出来。
有时戈君真的要怀疑,所谓的傀儡,难道真的只是没有生命,依靠咒术存在的偶人吗?
不过,她现在没空深究,只想尽早摆脱这个对独孤明抱着饥渴幻想,却跑来她这里寻找慰藉的僵尸BL。
“很会讨价还价,聪明的小老鼠。”玳圣喉中发出咯咯的笑声,他的手,这时已经爬上了她细长柔美的颈项。一面摩挲着她光滑细致的皮肤,他一面贴近她,嗅着她耳后淡淡的香气,嘶声低笑,“不错,你还是处女呢,我想再多要一样好东西!”
寒光一闪,狰狞的獠牙,刺入白瓷般的肌肤。
然而几乎是立刻,就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玳圣整个人,躲避洪水猛兽般,倏地退到窗边。
他的眼睛,在面具后迸发出极度骇然的光芒,瞪着戈君。
“你的血——你的血里!”
“D·S!”戈君弯唇,漾出一个甜蜜而惬意的笑容,“否则,你以为我,年方十九,貌美如花,凭什么一个人在这个比地狱还不如,到处都塞满嗜血臭肉的地方闲逛?”
说着,她好整以暇,从短短的礼服下,翘起一条修长纤美的腿,叠在另一条腿上,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
“可是,人类明明和僵尸一样,没办法承受死星的剧毒……”
玳圣眯着眼,满腹狐疑的盯着戈君。
这个戈家丫头,的确比他预想得还要刁钻狡猾一万倍。
虽然很想尝尝她那拥有巫族灵力的鲜血。
不过只要一回想,他的牙齿竟然在刺破她血管的一瞬间,尝到死星时的那种恐怖感受,他就再也提不起任何对她血液的念头。
“你忘了,我是戈家巫女。”戈君嫣红的小嘴,依然在笑,但她的眼眸中,却闪耀着一道森严的寒光,“侍奉神的戈家巫女,可以得到,除了不死之外,任何她们需要的豁免!”
玳圣的确听说过这样的传闻:真正戈家巫女继承者,可以从神那里得到,各种让她们无所顾忌游荡大地的特殊力量。
不过唯一的代价就是,她必须终生保持处子之身。
更有神秘的传闻,胆敢染指巫女的男子,必然会遭到天谴。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在男女方面,还年轻生嫩的女孩,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况且,也许那位主人不喜欢他对巫女做出什么超出契约范围的事。
一想到那位主人,玳圣就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停止了流动。
于是他彬彬有礼的向戈君鞠了一个躬,一言不发,像他突然出现那样,突然消失。
大概足足过了十秒钟,戈君突然从沙发上蹦起来,跳到床边,狠狠关紧窗户。然后她一头冲进了盥洗室。
将门闩牢牢栓紧,确定不会再有任何人闯进来。她把手伸进胸衣最深处,从那里掏出一个细小的银色金属瓶。
飞快旋开盖子,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戈君将那只瓶子抛进了马桶。
随着马桶冲水的轰鸣声,她有些颓然的,将两只赤裸的,还在微微发抖的臂膀,支撑在冰冷的黑色大理石壁上。
和僵尸以及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在死星面前,她同样没有豁免权。
只是,她有一个秘密。
这是一个几乎无人知道的秘密:死星,并非无药可解。
而这解药,就掌握在戈家巫女的手中。
戈君抬起头,挑剔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脸微皱,露出一丝疲惫,和深深的不满。她真的痛恨把自己穿成这幅模样:像是一块新鲜出炉的,准备送进男人肚子里,任君品尝的点心。她也痛恨,每天和这些嗜血的活死人周旋。她更痛恨,她用自己的手,做的一切的事。
她不是没有看到宝芙的痛苦,但是当她最要好的朋友需要她时,她却只能默默躲在远处,做一个残忍的旁观者。
不但连一杯水都无法递给宝芙,她甚至还会成为,推动宝芙的命运,堕入更黑暗的帮凶。
但……
这就是她,无法逃避的命运。
她,是一个戈家巫女。
戈君对着镜子,咧了咧嘴,露出一个略带凄楚的微笑。咬了咬牙,低声的,像是在对另一个人述说。
“就算堕入地狱,我会坚持下去,你也一样,宋宝芙!”
第三十二夜 ③永夜岛
穿过那些或者正在摇摆,或者正在纠缠,在昏暗的光线下,根本辨别不出面容的躯体。
戈君闻到一股浓烈的,带着熏然醉意的血腥味。
显然在某个角落里,有些僵尸,正在享受他们的饕餮盛宴。
贪婪的东西。
他们就像四足野兽,永远是欲望的奴隶。
这是戈君对僵尸,最根本的看法。
有几只显然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僵尸,闪烁着饥饿的眼神,向戈君凑过来。戈君把密密覆在额头上的刘海撸开,亮出明净光洁的前额。
额的左上角,有一颗酒瓶盖大小,黑色的五芒星。
那些想用她当美味宵夜的僵尸,看到她额头上那颗黑色的星星标记后,立刻像是挨了揍的狗一样,逃之夭夭。
黑色的星星,是戈君和这里的主人签订契约后,主人赐给她的。
这是一个标志:表示她在这里,得到主人保护。
她和其他的人类不一样,不是可以拿来当做食物充饥的东西。
除了玳圣那种欲壑难平,充满野心的家伙,这里的每一只僵尸,倒是都很遵守规矩。
这里,是永夜岛。
表面上看,这里只是一个单纯的,对一部分特殊人士开放的,庞大的私人会所。但只有不幸窥见这里真相的人才能相信,这里是人类的地狱。
戈君不知已经见到过多少男男女女,以为自己找到了放纵欲望的天堂,在这里渡过了他们人生悲惨的最后时光。
径直从一个把自己当成熟透的火龙果,剥得一丝不挂,站在桌子上抬高一条大腿,向所有人的眼睛,展示自己私密处的艳女身旁飘然走过,戈君来到旋转楼梯口。
这是一架纤巧脆薄,展开如黑色羽翼的楼梯。
后现代的冷冽风格,黑色玻璃钢材质,名家之手的设计,使这座楼梯,透着一股华丽而空洞的颓靡气质。
楼梯直通大厅的二楼,也是一层与二层之间,唯一的联通处。
看似它处在喧嚣的大厅中央,对任何人敞开怀抱。
然而,长年累月站在楼梯上方,除了一双铅黑色的眼珠子偶尔会转动,否则真的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和这架黑色楼梯融为一体的光头男子,是不会让任何一个,不在主人邀请之列的客人,踏上这楼梯半步。
戈君大概是唯一一个,既能活着走上这座黑色楼梯,也能活着走下来的人类。
从那个仿佛狭窄的瓶颈一样,圆形的出口踏上二楼,立刻就进入另一个世界。
这里的墙壁全部是以白色大理石砌成,窗户安装了最佳的隔音设置,严丝缝合,安静得像一座密不透风的棺材。
戈君的视线匆匆掠过那些好像巨大的流苏,低垂的深红色窗帘,涌起一丝厌恶。
那些红色,比盛开的玫瑰还要红,浓得就像凝结的血。
血。
她打了个哆嗦,摸了摸盘起的发髻,一把精巧的弹簧小刀,悄悄滑入她手心。
然后她停住脚步,推开那扇沉重的门,踏进这半个月来,她差不多每天都来的房间。
这个房间很大,有三扇窗户,每一扇都紧闭着。同样也悬挂着,赤红如血的厚厚窗帘。房间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只有一张黑色核桃木的大床,四平八稳的座落在房间中央。此外,还有一张乳白色的古典长沙发,一个同样是乳白色的三角几。
好像多了什么。
戈君注意到,那只三角几上摆了一只像是蕴满血液般的,暗红色的圆肚细颈花瓶,而花瓶中只插了一只快要凋谢的玫瑰。
难怪她在空气里,闻到一丝甜香。
她走过去检察了一下,那只花瓶里没有水,所以玫瑰花才枯萎了。
竟然有人这样糊涂,不晓得在花瓶中灌水。
戈君略略思索了一下,就猜出来,这只玫瑰花,是谁留在这间屋子的。
一定是那只叫小妖的僵尸。
那个女孩变成僵尸的时候,还太年轻。看得出来,她还是人类时,也从没受到过什么好的教养。
所以小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但是却像海绵吸收水分一样,贪婪的吸收着所有的邪恶。
不知道对和错的区分,只知道放纵本能,为所欲为。人类不幸遇到她,就是末日临头了。
对那个嗜血芭比般的女孩,全无好感,想一想都让人觉得头疼。戈君转身走向那张黑色大床。
黑色的丝绒床幔半垂半敞。
同样如墨一般泛着光泽的丝绸床单,每天都有专人更换,不仅异常洁净,还散发出混合着男人气息的,淡淡麝香味。
躺在床上的年轻男人,黑发浓密,体态修长。赤裸着的,健硕优美的上半身,宛如青铜铸就。